第10章 一節上課鈴響了，班主任帶着笑臉走進教室
。
曉諾突然不知所措，緊張地說：“你別鬧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荪銳再一次抓住她的手。
曉諾看着紅燈變綠，用力松開了荪銳的手，“綠燈了，過馬路吧！”她說完自己先過了馬路。
荪銳騰空的手還維持着剛剛的姿勢，愣了幾秒回過神才馬上跟了上去。
“我先回家了。”曉諾走到大門口頭也沒回。
“那我今晚說的那些話，你…”荪銳站在她身後停下來說。
“今晚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吧！”曉諾說完就爬上了樓梯。
“鄒曉諾。”荪銳喊着。
曉諾卻不顧他的話直接回家了。
那天晚上，曉諾坐在窗前，捧着那本粉紅色筆記本看了一晚上星星，隔着幾千公裏的同一片天空。
“此刻你那裏的白天，天氣好嗎？你在幹什麽，又和誰在一起學習和生活？”她伸出一只手，月光穿過指縫，照在她的臉上，映出了冰冷的悲傷。
“葉楊，我很想你！”她低頭看着筆記本上的布朗熊挂飾。
☆、媽媽說，晚點再戀愛吧
第二天回到學校，曉諾面對荪銳一直保持沉默，每一節課都專注地看着黑板、老師和課本，沒有側過臉。荪銳每一次轉頭看到她認真上課的樣子，想開口卻又把話咽回去，不知道說什麽合适。
放學後，教室的同學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曉諾記完筆記才收起課本，放進書包。
“你都一整天不跟我說話了。”荪銳用一只手撐着頭，側身看着曉諾。
曉諾突然停下來，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收拾書包。
“昨天的話你當做沒聽到不就得了，你這樣我會內疚的。”荪銳的難過寫在臉上。
“你收拾完書包跟我去一個地方。”曉諾說。
“去哪裏？”荪銳突然坐直起來。
曉諾低着頭背起書包走了。
“好！”荪銳有點手忙腳亂地收拾完書包。
曉諾走到操場突然停下來，“就是這裏，你陪我坐一會吧！”她說完走到樓梯的倒數第二階坐了下來。
荪銳迷迷糊糊地坐在他旁邊。
曉諾擡頭望着遠方透過樹木剩下的夕陽光，“你來過這裏嗎？”
“除了上體育課和打球的時間，我很少過來。”荪銳說。
“我以前常常來這裏坐着，看他們打籃球。”曉諾指着空無一人的操場。
“所以，你還想他嗎？”荪銳小聲地問。
曉諾點點頭。
“可是，人家都遠走高飛了！”荪銳看着曉諾。
“我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他，喜歡了那麽久，怎麽可能說忘記就忘記？那些記憶和熟悉的笑臉總是不經意間向我襲來，我除了放進腦海裏，沒有別的辦法。”曉諾說。
“你這樣不累嗎？”荪銳很失落。
“感情是控制不了的，你懂嗎？”曉諾輕輕握着拳頭。
她又猶豫了一會，“你喜歡我什麽？”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跟你在一起很開心。我不想跟他一樣錯過機會。”荪銳很誠懇。
“謝謝你！”曉諾轉頭給了荪銳一個微笑。
“其實我并沒有多好，我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喜歡一個人是奢侈的。我沒有很好看的外表，沒有別的女孩子多才多藝，也沒有超人的成績。”她說完輕輕地笑了。
“你很好，我認識你那麽久了我還不了解嗎？”荪銳急忙說。
曉諾搖搖頭，“我跟葉楊以前常常坐在這聊天，我也以為我很了解他，可笑的是，我連他對我的喜歡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
“我想過，如果當初他沒有走，我們可能也走不到一起，上天注定安排兩個人成為朋友也許就只能只朋友吧！或許這樣就能一輩子記住對方的美好。”她說完看着荪銳。
荪銳竟一時語塞。
“我媽說的沒錯，晚點再戀愛吧！所以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只想好好學習，讓爸媽開心。”曉諾說。
“可是…”荪銳說。
“小卷毛，以後你會遇到更多優秀更合适你的女生，你還有大學還有未來的發展，所以你現在要加倍努力。”曉諾說。
荪銳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喂，媽！”
“都幾點了還不回家啊！今天你爸生日，快點回來吃飯！”
曉諾在旁邊聽到電話內容，偷偷抿嘴笑了。
“哦，好，這就回去了！”荪銳說完挂了電話。
“多久我都願意等你！”荪銳把手機握在手裏。
“千萬別，這兩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她站起來，“今天你爸生日呢！快點回家吃飯吧！”她笑着說。
“你怎麽知道？”荪銳問。
“你剛剛不小心按了擴音！”曉諾說。
“噢~”荪銳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回到家，曉諾拿出鑰匙開門，她看着鑰匙上挂着的布朗熊，把它握緊在手裏進了門。
“媽，我回來了！”
☆、寒假忽而間來臨
入冬之後的溫度慢慢降低，所有人都穿上了毛衣和外套。學校門口的木棉樹光禿禿地屹立在寒冷中，校園裏所有的風景都在改變，花草樹木不是被修剪就是被替換，唯一不變的只有它了。
“阿嚏~”曉諾上着課就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你沒事吧！感冒了？”荪銳停下手中的筆看着她。
“我，我，阿嚏~沒事！”曉諾顫抖着說。
“該不會真感冒了吧？”荪銳說。
“真沒事，可能有誰想我了吧！”曉諾小聲說。
“除了我還有誰想你~”荪銳嘀咕了一聲。
“你說什麽？”曉諾皺眉看着他。
“沒什麽，期末考試要到了，可別生病了，多穿點衣服，多喝點熱水...”荪銳一唠叨起來就沒完沒了。
“停！好好上課！”曉諾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給了他一個微笑。
過年前的期末考試終于結束了，穿着清一色冬季校服的學生圍在教室一起讨論考試的題目，翻課本翻練習本，掙得面紅耳赤的。
“你怎麽不參與他們的讨論啊？”荪銳問。
“考過的題目即使錯了也沒法糾正啊，難道去老師辦公室盜試卷嗎？知道題目這裏錯那裏錯，我還能不能好好過年了。”曉諾說完捧起保溫杯喝水。
“你這思想覺悟高啊！看來我得跟你學學！”荪銳笑着說。
“你就得了吧，沒一次看見你考完試為成績擔憂過。”曉諾擰好蓋子，提起書包。
“相機帶了嗎？”曉諾站起來。
“你怎麽這麽聰明？”荪銳咧着嘴笑。
“嘻嘻，我猜的！過來幫我個忙！”曉諾說完背起書包。
“你要在校門口拍照？”荪銳疑惑地站在木棉樹下。
“是要在校門口拍照！不過不是我要拍照。”曉諾一本正經地說。
“難道你要幫我拍照，這樣不好吧！”荪銳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發。
“能不能正常點！我要你幫這棵樹拍照！”曉諾瞪大了眼睛。
“就拍一棵樹？”荪銳問。
“是啊！別磨磨蹭蹭，改天洗出來給我！”曉諾拉着荪銳走遠了幾步，可以拍到木棉樹全景。
荪銳從書包裏拖出相機，‘咔嚓’幾聲，給木棉樹拍了幾張照片。
“謝啦！”曉諾邊走着。
“我不太懂你給木棉樹拍照做什麽？”荪銳問。
“不告訴你！”曉諾神神秘秘地。
“算了，我不問了，問了也白問！”荪銳說，“對了，你寒假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啊，在家待着太無聊了！”
“暫時沒想過，想到再告訴你！”曉諾說完拿起手機。
“你先走吧，我媽叫我買點必需品！我要去超市一趟。”曉諾看完手機的短信說。
“我陪你去，反正也沒其他事！”荪銳說。
“咦，不行，我買的是女性生活必需品！！！”曉諾說完點了一下頭。
“那好吧！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荪銳說完轉身走了。
曉諾轉身過了紅綠燈，走向了超市。她把買完的東西裝進書包，在出來的路口對面看到了一家新開張的書店，便進去逛了一圈，買了幾本暢銷書。
荪銳以為她離開超市就直接回家了，沒想到她一個人也能逛這麽久。
離開書店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曉諾出來望了望深黑色的天空，踏出門口往回家的方向走回去。
荪銳一直跟在她身後十幾米的距離，站到累了就靠着牆，在差點睡着的那一刻，他看到曉諾離開書店的身影，才默默跟在後面，直到她上樓到家。
“嗡嗡嗡~”荪銳的手機突然振動，他差點被吓到精神緊張。
“媽~”荪銳很小聲地說話。
“都幾點了！”媽媽說。
“到樓下了！到樓下了！”荪銳說。
“快上來啊！”媽媽說完挂了電話。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曉諾每天泡在自己買的書裏不能自拔，一日三餐吃完便躲進房間。
‘叮~’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曉諾放下書，拿起手機。
“我爸媽過年要帶我去北京玩幾天，說是感受一下異地的春節。你要不要一起啊！”這是荪銳發來的信息。
“北京，是一個從小就很想去的地方了。但是現在去也不是時候，跟着別人一家人，總覺得特別不自在。嗯，還是算了吧！”曉諾在腦海裏醞釀了一會。
“我就不去啦，你跟爸媽玩的開心點！”曉諾回複。
“那好吧！開學再見啦！”荪銳一分鐘後就回複了。
“好！”曉諾放下手機又繼續看書。
春節，又是一年希望的開始。張燈結彩的大街小巷滿是小孩奔跑玩鬧大人開懷聊天的聲音。
這個過年最不一樣的就是曉諾身邊沒有葉楊，沒有荪銳，沒有羅大智也沒有宋雨。
他們一家人依然圍着餐桌碰杯，伴随着祝福和耳邊響起的陣陣鞭炮煙花聲進入了新的一年。
“諾諾，你不出去跟同學玩嗎？”媽媽說。
“不了，在家看春晚吧！”曉諾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
媽媽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要不，跟我和你爸出去散步？”
“我才不當電燈泡呢？你們好好過二人世界吧！”曉諾向媽媽眨了一下眼睛。
“淮芳，你看到大門鑰匙沒？我找了幾遍都找不到。”爸爸走過來拉住媽媽問。
“你昨天回來放哪裏了？看看有沒有在大衣口袋裏。”媽媽說。
“都找了，人老了這記性真是扛不住。”爸爸自黑起來。
曉諾放下遙控器走進房間，拿了自己的鑰匙出來，“你們先用我的吧！”
“還挂了個小熊啊！孩子氣！”媽媽接過鑰匙。
曉諾突然愣了一下，“額，我不是怕鑰匙太小丢了嘛！行了，你們快出門吧。”
“行，那你在家乖乖看電視啊！”媽媽又開始準備唠叨起來。
曉諾推着爸爸媽媽出門，媽媽還不忘回頭跟她唠叨幾句“注意安全，小心水電…”
“行~！”曉諾笑笑關了門，一個人安靜地看着春晚的小品...
年齡的增長似乎也伴随着一點點慢慢成長起來的孤獨，曾經貪戀嬉笑打鬧的我們，原來也慢慢學會了享受安靜。
☆、新年的流星
“曉諾，我是葉楊。”葉楊坐在她的床邊，像個孩子一樣笑着。
曉諾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驚吓到。
“葉，葉楊~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在英國嗎？”曉諾又驚又喜。
“快點起床，我帶你去看星星。”葉楊突然站起來準備離開。
曉諾抓着他的手，哭鬧着要他留下，“不要走，不要走~”
曉諾眼睛緊閉，在現實的床上比手畫腳...
“諾諾，你手機響了！諾諾~起床了嗎？”媽媽站在門外拼命敲門。
葉楊砰地一聲關了門，曉諾這才從夢中醒來。
她猛地坐起來，看到媽媽正推開門站在門口。
“媽，怎麽了？”曉諾揉了揉眼睛，一滴眼淚不自覺地順着臉頰流下來。
“你電話響了多少回了，客廳都聽得見了，敲門你也不理，我不放心才進來的。”媽媽嘟囔着。
“行了，起床看看誰打的電話。”媽媽說完關上了門。
曉諾還停留夢境中，她緩慢地伸手去拿床頭櫃的手機。
“夏羽的5個未接來電！”她愣了一下按住撥號鍵。
“喂，鄒曉諾大小姐，大年初一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沒起床啊！”夏羽扯着嗓門喊。
“額，嗯~剛起床。”曉諾尴尬得說話支支吾吾。
“你看看多少未接來電。”夏羽問。
“我看到了，對不起，不是故意不接的。”曉諾用手捶着自己的額頭。
“今晚跟我出來玩啊！不能拒絕！”夏羽很直接。
“我！”曉諾說。
“別婆婆媽媽了，好了，我這一堆親戚呢，我要去讨紅包了，晚上見。”夏羽聲音中帶着一絲興奮。
“對了，忘了一句重要的，新年快樂！”夏羽笑嘻嘻地。
“謝謝！新年快樂！”曉諾的嘴角微微揚起。
挂了電話後，曉諾坐在床上迷糊了很久，差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起身洗漱了。
“媽，新年快樂！”曉諾從背後搭着媽媽的肩膀。
“這會精神啦!快坐下來吃早餐。”媽媽笑着說。
“早上做夢呢！所以...”曉諾拉出椅子坐了下來。
“美夢吧，瞧你還沉醉其中。”媽媽也坐了下來。
“我爸呢？”曉諾問。
“一大早就去集市了，說要買點鮮貨給你姥姥送去。我們中午就走，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媽媽說。
“哦，還沒跟你說呢！早上是夏羽給我打的電話，約我晚上見面呢，姥姥那我就不去啦，替我說聲新年快樂哈！”曉諾一邊嚼着面包一邊笑嘻嘻地。
“那你一個人可要注意安全，晚上我們不回家了，你鎖好門窗再睡覺。”媽媽說。
“知道啦！謹記在心！”曉諾說。
“快吃吧！”媽媽說。
“嗯”曉諾點點頭拿起一個雞蛋。
她此刻是幸福的，有些幸福不需要轟轟烈烈的表達，也需要細致入微的照顧，只是在清晨，你們笑着分享食物，聊生活瑣事，就已經很美好。
午後的陽光侵入空蕩的客廳，透過玻璃窗剛好映在曉諾背後的牆壁上。她裹着藍色的法蘭絨睡衣，盤腿坐在沙發上，電視機是開着的，但是她卻塞着耳機聽歌，刷着□□空間裏朋友們的新動态。
荪銳更新了去北京玩耍的照片，合照和單人照批量上傳，曉諾看到那些搞笑的pose不禁笑了。
“我們家親戚拜完年都回家啦，要不我們趁着太陽還沒下山，提前出去溜達溜達。”夏羽突然發來信息。
曉諾點開信息，向窗外瞄了一眼，确實陽光燦爛，她順手回複了一句，“好呀！”
“那半小時後校門口的咖啡廳見面。”夏羽回複。
“OK！”曉諾回複完就回房間換上了衣服。
離開家之前，她又摸了摸背包裏的布朗熊挂飾，再三确認是否帶好鑰匙。
通往學校的這段路少了以往學生們的成群結隊和歡聲笑語，似乎有點冷清。
曉諾提前來到咖啡廳門口等待，她的臉頰被一路的寒風吹得有點微微發紅。站在隔着二十幾米的對面望着學校，校門是關閉着的，空無一人的學校看起來倒是有些年代感。門口的木棉花樹顯得有些孤單，所剩無幾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木棉樹，只給它留下了淡淡的拉長了的影子。
“此刻如果有個相機多好啊，這個畫面拍下來一定很美。”曉諾心裏想。
夏羽看到她正在發呆，特意放慢了腳步走到她身後，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雙手搭住她的肩膀，“嘿，想什麽呢？”
“哎呀，吓死我了！”曉諾被吓到手往胸口輕輕拍了幾下，又吸了口氣。
她轉頭看着夏羽，有一種久違卻熟悉的感覺。夏羽留了長發，厚重的劉海也被梳到一邊，露出了飽滿的額頭，眼睛看起來又大又有神，蛋黃色的高領毛衣襯得她有點可愛。
“怎麽啦？我臉上有東西嗎？”夏羽眨着眼睛。
“沒有，你換的發型，挺好看的。”曉諾目不轉睛看着夏羽。
“幹嘛，看不夠啊？”夏羽笑了。
“不是，就是覺得好久不見了。”曉諾說完把圍巾裹緊了一點。
“誰叫你沒良心，平時也不見你想起我。”夏羽抓住曉諾的手。
“呀~手這麽冷，快點進去吧！”夏羽拉着曉諾進了咖啡廳。
咖啡廳果然是約會聖地，大過年的客人幾近坐滿，他們越過一對對你侬我侬的情侶，到了邊角靠窗的二人座位。
“今天我請客，大年初一就是豐收的日子啊！”夏羽笑着從包包裏掏出一疊紅包。
“行，我不會跟你搶的！”曉諾放下背包，往空杯子裏倒了兩杯熱水。
“想吃什麽盡管點！”夏羽把菜單推到曉諾面前。
“給我來杯卡布奇諾就行了！”曉諾把水杯放到夏羽的左手邊。
“別給我省錢啊！”夏羽雙手放在菜單上。
“真的夠了！”曉諾左手撐着臉。
“我幫你點！”夏羽拖回菜單，低頭翻看起來。
曉諾雙手捧起杯子，半透明的水蒸氣順着微弱的風，經過眼前緩慢地升向上空。她覺得此刻有朋友的陪伴是多麽美好，或者有些情緒在父母面前無法表達，卻可以在朋友面前得到舒服地釋放。
“服務員，點餐。”夏羽擡起頭，揮手示意服務員。
“我要這個牛排，這個意面，還有一個黑森林蛋糕和兩杯卡布奇諾。”夏羽一口氣念完。
“還需要什麽嗎？”服務員帶着标準的笑容。
“就這些吧，謝謝！”夏羽收起菜單遞給服務員。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說。
“點這麽多你吃的完嗎？”曉諾用驚訝的眼神看着她。
“吃不完也要吃，瞧你那麽瘦，沒熱量手怎麽會熱呢？”夏羽說。
“哈哈哈~”曉諾忍不住笑起來。
“你笑什麽，我認真的。”夏羽撅起嘴。
“就是因為你太認真了，很像媽媽督促小孩吃飯。”曉諾還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行了你，再笑我走啦！”夏羽說。
“好好好，我們聊點別的。”曉諾臉帶笑意。
在他們聊天的間隙，服務員已經把餐上齊了。
“你的文科班怎樣啊？”曉諾一邊切着牛排。
“還行，老師挺好的，就是一班文绉绉的同學，沒什麽活力，也不愛玩，我也沒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知己難尋！”夏羽皺着眉頭。
“人家是來上學的，又不是來學校玩的。”曉諾笑了。
“也是，不過天天上課讀書，下課悶頭看書也太沒生活樂趣了。”夏羽一邊吃起意面。
“對了，我期末考試後報了一個騎行的團隊，認識了一個帥哥，你知道嗎？他可好看了，那臉蛋和身材簡直…”夏羽開始講起了她的故事。
……
窗外的路燈慢慢點亮，沿街高挂的小燈籠也變得紅光閃閃。街上的行人在寒冷的天氣裏互相挽着手取暖，咖啡廳進出的情侶臉上都幸福蕩漾，而此刻鄒曉諾面對着好朋友的傾訴，也倍感溫馨和舒服。
過年，給陪伴增添了一絲儀式感。
晚飯過後，曉諾又一次裹緊了她的圍巾，夏羽把高領毛衣拉到下巴，挽着曉諾的手臂離開了咖啡廳。
過了紅綠燈路口，夏羽突然停下腳步。
“我們去吃冰淇淋吧！”夏羽指着不遠處的麥當勞。
“你瘋啦！天這麽冷。”曉諾一口拒絕。
“天氣冷才吃冰淇淋啊，多爽！走嘛！”夏羽拖着曉諾的手。
“你自己吃！”曉諾只好順着她。
“第二個半價哦！陪我一起嘛！”夏羽站在麥當勞甜品站，指着玻璃牆上貼着的廣告。
曉諾待在原地，用鄙視的眼神望着廣告牌上的字，“都怪這廣告。”
“嘻嘻~”夏羽掩不住開心。
“你好，我要兩個圓筒冰淇淋。”夏羽對着窗口裏的服務員說。
“新年快樂！謝謝光臨！”服務員帶着微笑說。
“謝謝！新年快樂！”夏羽雙手接過兩個冰淇淋。
“來，給你一個。”夏羽把一個冰淇淋遞給曉諾。
兩個人捧着冰淇淋走在夜晚的街道，吃着吃着相互對視笑了。
“我家在前面小區，我們去散步吧！”夏羽吃完了她的冰淇淋。
“好啊！”曉諾一口答應了。
他們來到休閑區，找了兩個相鄰的秋千椅坐下來，輕輕地前後蕩着。
“以後你想考什麽大學啊？”夏羽轉頭看着曉諾。
“我？還真不知道。随緣吧！”曉諾低頭看着自己前後晃動的腳。
“你看吧，當初我叫你選文理科的時候慎重點，理科的題目是不是想得頭疼，後悔了吧！”夏羽的秋千前後擺動的幅度變大了一點。
“我不後悔啊，當初我選理科還不是因為…”曉諾的秋千突然停下來。
“因為，葉楊？對吧？”夏羽看出了曉諾的心思。
“我都差點忘了問你，你跟他現在是不是小日子過得滋潤呀？”夏羽露出羨慕的笑。
曉諾一瞬間沒有了笑容，安靜不說話了。
“怎麽了，吵架了？還是~冷戰了？”夏羽把腳着地，讓擺動的秋千停下來。
曉諾的眼眶慢慢變紅，在微弱的白燈光下隐隐透着寒冷的悲傷，“他半年前就去英國了，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她聲音很輕。
“什麽？去英國？我才多久不過問，這故事情節發展得…”夏羽急着從秋千上下來，走到曉諾面前蹲下來。
“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半年過去了，為什麽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個關。”曉諾的眼淚不自覺滴下來。
“哎呀，你別哭啊。”夏羽靠近一點，把曉諾攬在懷裏。
“我沒事！”曉諾輕輕推開夏羽的手，“只是突然有點…”她說完用手背擦掉了留下的眼淚。
“等你想說的時候盡管找我，我随時傾聽。”夏羽認真地往胸口拍了兩下。
“真的沒事！”曉諾看到夏羽往胸口一拍的時候，哭笑不得。
“快看，有流星！”夏羽擡頭望向天空，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許願之後，夏羽馬上睜開眼睛看着曉諾，“你剛剛許願了嗎？”
“沒有啊，我一直看着流星劃過去了，真美！”曉諾說。
“沒關系，我幫你許願了，你以後一定會見到葉楊的，相信我。”夏羽斬釘截鐵。
“傻瓜，你也相信流星許願啊！”曉諾笑了。
“相信啊，一定會實現的。”夏羽望着深藍幽靜的天空。
“那你給我個時間呗？”曉諾問。
夏羽閉上眼睛，拇指在其餘四個手指間輪流轉動，“大約在冬季吧！”
“好好，我相信你！”曉諾笑了。
曉諾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仿佛見到夜空裏最亮的星星，“葉楊，那天晚上，你許的願望成真了嗎？”她也擡頭望向無邊的天空。
☆、就這棵樹沒換過
過年興奮的勁頭還沒消耗完，學生就迎來了開學，校長新學期一大早就站在校門口‘迎接’每一個學生。同學們困窘的神态一遇到校長意味深長的笑容便生龍活虎起來。
“校長好！”幾個學生分別喊道。
“嗯，你們好！”校長微笑着點頭。
曉諾和荪銳在新學期裏依舊是同桌，也依舊拌嘴開玩笑，即使玩鬧，他們的成績卻穩居前列。
曉諾對葉楊無聲的思念在默默支撐着她一直努力。那本粉紅色的筆記本被翻得舊舊的，例題和典型的公式早已被她熟記于心。
人有時候會不慎被時間推着走，但是人又不能改變、推遲或加快時間。
被時間推着走的人，總是要順應時間做出點改變，來證明自己活過。努力，也許就是最好的證明。
三月底的木棉花偷偷地在春風拂過的日子裏開放了，不過幾日，便滿樹挂滿火紅的花朵。偶爾幾朵熟透的掉落在地面，被來來往往陌生的腳印踏過，歷經日曬雨淋，便慢慢與大地融為一體。
“明天把相機帶過來呗！”曉諾轉頭看着荪銳，用手背輕輕在他桌上敲了兩下。
荪銳擡起頭，咧開嘴笑，“要幫我拍照啊！我就知道，你迷上了我的帥氣。”
“你說呢？”曉諾把手肘頂在課桌上，用左手撐着臉。
“好了，我知道你要拍木棉花。”荪銳一下子收起自戀的模樣。
“這還差不多。”曉諾說完低頭繼續寫起練習題。
第二天的放學後，太陽一半落了山，學校的同學已剩聊聊無幾。
曉諾背起書包，拉着荪銳跑到校門口，她站在木棉樹下，露出了以往少見的笑容，“幫我拍一張！”她揮手示意荪銳。
難得見到曉諾願意出鏡，荪銳竟有點茫然了，“哦，好，看這裏1、2、3！”
“可以啦！幾張連拍的！”荪銳比了個OK的手勢。
“我看看！”曉諾拿過相機。“這個不錯哦！”她一邊往前翻。
門衛叔叔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了這一幕，從旁邊的小房間裏走出來，看到他們在看照片，便笑笑說：“看來還有學生欣賞木棉樹啊！這棵樹有20幾年了，學校翻新，學生畢業，什麽都在換，就這棵樹沒換過。”
曉諾擡起頭看着門衛叔叔，“叔叔，要不我們幫您拍個照吧！”
“行啊！也算留個紀念！”門衛叔叔笑起來很和藹。
“咔嚓”幾下，荪銳拍了很多張照片，還有曉諾跟門衛叔叔的合照。
“門衛叔叔，能不能幫我們兩個也拍幾張？”荪銳說。
“行，你教教我怎麽操作！”門衛叔叔笑着問。
“對準人，按住這個快門就行了，很簡單的。”荪銳拿着相機認真地教着。
曉諾在一旁看着此時此刻的荪銳，覺得可愛極了。
“看這邊，笑一個！”門衛叔叔喊。
荪銳站在左邊，搭着曉諾的肩膀，兩個人都露出了微笑。
夕陽下的每一張照片都像加了濾鏡，美得那麽生動，笑得那麽自然。
幾天後，曉諾收到了荪銳洗好的照片，回到家裏便在每張照片背後記下了日期，把它們收進相冊，放在櫃子裏。
☆、時間把我們推向高三
日月輪轉，四季變換，時間很快來到高三的下學期。
教室的黑板右上方寫着‘離高考還有140天’幾個筆畫很粗的粉筆字，像時間的警鐘一樣顯眼。
“離高考還有140天了啊同學們，接下來每一天都是特別珍貴的，把心都收一收，回到課上和練習題裏，高考呢…”數學老師一邊指着黑板一邊振振有詞。
“肖老師，打擾一下！”班主任突然敲了一下門，向數學老師點頭。
“诶，什麽事呀程老師！”數學老師走到門口，笑着問。
“有個新生要進來咱們班裏，我占用你幾分鐘，跟同學們說一下。”程老師笑着說。
“行，那我先回辦公室，等會再過來。”數學老師說。
“謝謝你啊！”程老師說。
“別客氣！”數學老師說完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班主任邁着端莊的步伐，走近講臺的左邊，“同學們，時間過得很快，這是你們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了。”她扶了一下眼睛笑着說。
“但是在這短暫的一學期裏，我們有一個新同學要加入你們。由于身體原因，她休養了一年，現在大家掌聲歡迎何沐婷同學。”
“快進來，同學們都等着呢！”班主任把頭往教室門口探。
一個高挑的女生慢慢地挪着她的腳進教室，她穿了一身不算新的校服，一雙黑色帆布鞋，把書包提在右手上。可是她帶着口罩，快要及腰的長發自然地垂落下來，眉眼間透露着一股高冷和清秀的氣息。
同學們的掌聲零零散散，偷偷議論着什麽，像對口罩女孩滿懷好奇。
她微微地朝大家點頭問好，從她的眼睛裏能感受到她在微笑。
“你說她為什麽戴口罩？”荪銳靠近曉諾。
“可能是害怕生人吧！”曉諾看着講臺旁邊的何沐婷。
“你說她休養一年了，會不會是有傳染病？”荪銳說。
“有傳染病學校會收嗎？”曉諾轉頭看着荪銳。
“哦！”荪銳無聊地轉起筆。
“你到最後一個座位先坐着吧！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周圍的同學，或者直接來找我。”班主任指着曉諾身後的位置。
何沐婷點了點頭，便走到座位上坐下了。
“那同學們繼續上數學課吧！”班主任說完就走了。
數學老師已經拿着保溫杯，站在門口等着了。
“接下來我們來看一下這節課的知識點。”數學老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地寫起來。
曉諾翻開那本粉紅色的筆記，默默對應老師板書上地公式。
荪銳看了看她的筆記本，再偷偷瞄了她一眼，又默默地低頭翻書。
何沐婷始終沒有摘下口罩，她的存在感很低，沒有人靠近她聊天說話，就像是與這個班級隔絕了一樣。聽其他同學說，她就連喝水吃藥都是直接拿着水杯去辦公室的，這樣的神秘，也漸漸讓所有人習慣，沒有人再多加議論。
她每次都是班裏來得最早的，也是放學後走得最早的。何沐婷對學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相當熟悉，沒有聽見她問過誰問題。
“早上好！沐婷！”曉諾笑着向她問好。
沐婷回過頭有點愣住，但是她只是點點頭沒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