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行刺
行刺
坐在車上,蒼玉拍了拍車夫的肩:“這位套馬的漢子,本侯以為我們應當談談。”
對于方才不慎将英武侯同護國将軍一并甩出車外一事,車夫本就戰戰兢兢的,如今再一瞧大名鼎鼎的英武侯竟纡尊坐在自己身旁,更是吓得哭了出來,跪在車板上磕頭:“侯爺可別殺奴才呀嘤嘤嘤,侯爺恕罪啊嘤嘤嘤。”
蒼玉頭痛又心痛的揉了揉眉心,溫和又不失邪魅的一笑,道:“本侯又沒說什麽,你這副模樣讓旁人瞧了去還以為本侯對你如何了。”
那人跪在原地抽抽搭搭,将哭聲憋了回去,心中道您眼下是沒說什麽,那誰知道一會您要說什麽。
坐在車內的沈玉被車夫的哭聲吵的頭疼,粗暴将車簾撩開:“你不進來在那唧唧歪歪做什麽?”
蒼玉一聽沈玉叫自己進去,一改方才的神色,興高采烈從懷中掏出個镂空刀身做工精良的匕首,哐當一聲扔到車夫身前:“拿去。”
車夫一瞧這價值連城的匕首傻了眼,顫顫巍巍拾了起來便要遵從蒼玉的吩咐抹脖子,還是被一旁的雲商給制止了:“你做什麽?侯爺只是賞你匕首,不是賜死。”
蒼玉回頭給了雲商一記贊賞的眼神,而後又吩咐車夫:“一會到地方去給本侯找個茶缸子。”說着對比着雲商的臉:“要比他臉還大的茶缸子。”
雲商在他們商界是較為出名的人物,出名便出名在素來風淡雲清,喜怒亦不形于色,但自從結識了蒼玉,他發覺自己好似要守不住“風淡雲清”這個詞了。他默然将臉瞥了開來,沉默的望着遠方,識趣的不發一語。
微風掀起車簾,沈玉從縫隙之中瞧見雲商不怎麽好看的面色,直接伸手将蒼玉拉到身旁:“你能不能安穩一些?”
蒼玉淡淡一笑,只要能将自家夫人哄好,安穩其實并不是什麽大事。他學着沈玉初始的模樣,老僧入定一般定在軟塌上。沈玉問他是否喝水是否吃東西時,他只點頭或是搖頭。沈玉怒:“別他娘鬧!好好說話!”
蒼玉唔了一聲,遙望天際,突然瞧見天空飄來五個字:一天淨他娘破事兒!
為了讨好沈玉,蒼玉一路上甚是乖順。但心中卻一直惦記着昨日之事,雖說沈玉她言不在意,但蒼玉覺得還是應當表明一下自己的內心。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誠然,你說是不在意我昨日同那個什麽東西說的那句話,但我以為我還是得嚴肅同你說一說這件事。我娶你從無他想,你要知道,在我們美男子界中,我也算是比較有實力的人,你手中的兵權我并未看在眼中。”
沈玉原本已不同他置氣了,此番再一聽他這飽含輕視意味的話語,直接飛起一腳将蒼玉踹出了車外。
彼時雲商同車夫正在談天,中間突然東倒西歪的擠進來一個人。蒼玉斜擡起頭瞧雲商,面無表情:“車內太悶,本侯出來透透風。唔,你們繼續談天不用管我。”言罷暗地裏揉了揉後腰,覺得腎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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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商瞟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向外側挪了挪,給他騰出了些地方。一旁的車夫更是瞬時正襟危坐,再不敢做多言語。
武成寺路途遙遠,途中朱明元擔心衆人身子嬌貴,特意吩咐車隊在前面的小鎮停腳歇息。因此次出行并非微服,是以去到鎮上時,早已有以當地郡守為首的一幹官員齊刷刷跪在城門口眼巴眼望的瞧着漸近的車隊。鄉主見馬車未近,讨好的對跪得筆直的郡守道:“大人您日夜兼程,一會小的好生給您安排一下。”
郡守一邊掏帕子擦汗一邊道:“好說好說。”
他二人說話間,朱明元一行馬車已至身前。整座城中的百姓跪成一片,山呼萬歲。朱明元愛極了這樣的排場,在随身侍衛的左擁右簇下艱難從縫隙中往客棧走,面上挂着慈愛的笑容。
蒼玉在朱明元身後漫步,不時打量着眼前烏壓壓的垂着的腦袋,忽而淡然笑了笑,側頭對沈玉道:“也不知我的地瓜種出來沒有。”
沈玉腳下一個趔趄,狐疑拿眼瞧蒼玉,也不知眼前這些顆腦瓜,哪只長的像他種的地瓜。
一衆人入了客棧,蒼玉随便掃了一眼,想必此處已是鎮中最為氣派的一家客棧了,想必客棧中的一切早已被打點妥當,想必連房間都已分好了,想必他終于可以好生灌一口茶了。
英武侯依舊如此靈動聰慧,房間也的的确确是分好了,他同沈玉,一人一間。對此他十分不滿,将車夫一下車便馬不停蹄給他找來的比雲商的臉還大的茶缸子放在桌上,轉身便要出門。孰料還未至門口便聽窗外嘈嘈雜雜,他又折身往裏走,推窗一聽,原來是前方山體滑坡将路擋上了,如此一來今日他們去武成寺想必是去不成了。他有些開心的拎着茶缸子去到門外,推開了隔壁沈玉的房門:“夫人,前方山體滑坡,想必一時半會兒的我們是走不成了,為夫擔心你害怕,是以來陪你。”說完見沈玉動了動嘴似乎是要讓他滾出去,他急忙将視線轉開:“道謝就不必了,你我夫妻一場,沒有那麽多個講究。”言畢十分自覺的将沈玉的身體往床內挪了挪,為自己騰出個地方:“可以睡了。”
沈玉這幾日未睡好,也不想同他多費口舌,左右他一向如此無恥,左右她說什麽也趕不走他,左右她趕走他了他自己還會來,是以她翻了個身兩眼一閉便是天黑。
這一覺便睡到了午後,期間蒼玉似乎聽到門外有些許吵鬧聲,而後朱明元深明大義道:“既然如此,讓他夫妻二人先歇着罷,我們先去用膳。”
用膳二字一出,蒼玉迷迷糊糊中想,真是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放不下皇帝架子,整日端着也不怕虧了腎元。他翻了個身,抱着沈玉繼續歇息。
“蒼玉。”
大約過了一刻,又或是過了許多個一刻,蒼玉聽見沈玉在耳旁喚他,朦胧中睜開惺忪睡眼,側頭瞧沈玉,因剛睡醒,是以聲音有些深沉,帶着濃重的鼻音:“嗯?”
沈玉的心被這聲音中暗藏着的小鈎子給鈎了一下,微微一顫,不自在的轉過頭:“外面天都黑了,你餓不餓?”
蒼玉伸手把沈玉勾了回來:“原本不餓,但一瞧見你,我便有些餓了。”說完低頭去瞧沈玉被自己睡夢中扯散的衣襟:“你呢?”
二人的體溫正待升高,忽然被一陣驚天動地的砸門聲給火速退了下去:“侯爺!将軍!不好啦!聖上遇刺啦!!!”
蒼玉唔了一聲,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們說聖上遇刺了?你說這能是什麽刺?是不是聖上又去花園賞花了?”
沈玉急三火四将蒼玉推了起來:“有刺客。”
如此,蒼玉才算是徹底清醒了,跟着沈玉跑出了屋,見客棧大堂地上,桌凳皆被挪至到角落處,騰出來一大片空地以供朱明元躺着放龍血,禦醫同郡守還有其他官員們忙成了一片,鍋碗瓢盆罐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大堂一時間有如菜市場。蒼玉雖然想朱明元就此殡天,但好歹是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做的太明顯,只得也裝作滿面焦急的慢條斯理的朝樓下走,走到一半突然聽到極其幽怨的一句:“主子!屬下無能!計劃失敗!願以死謝罪!”
他腳步一頓,又四下望望,見朱明元身前還跪着幾位黑衣人,黑衣人被侍衛裝束的人反剪雙臂,腦袋被一雙雙黑底銀色暗紋的雲靴狠狠踩着,慌亂中瞧見蒼玉下來,生怕旁人聽不見一般又竭盡全力高呼一聲:“侯爺!奴才任務失敗!求您看在奴才以往為您效命的份上,饒奴才一家老小性命!”高呼過後便咬了舌頭 ,沒一會整個人便不動了。
蒼玉被他這死前拼盡全力的一呼給震住了,一時将朱明元抛在腦後,環顧四周,疑惑道:“竟然有人叫侯爺這種沒有水平的名字,怪不得家奴都蠢得如此別致。”
有錦衣衛自暗處現身,抱拳道了聲“侯爺得罪!”
蒼玉以為,他們這一聲得罪之後等着自己的大抵是像方才那個人一樣的反剪雙臂,又或是被人押着走,但他猜中了開頭卻未猜中結局,錦衣衛小哥們道完了得罪,便扶着他下了樓。
朱明元于一片混亂中瞧見了蒼玉,竟生生扯出一抹微弱的笑意:“寡人信廣羨,此事必有蹊跷!你們……你們萬不要……”而後便沒了下音。
蒼玉有些郁卒,覺得朱明元不愧是一朝君主,連暈的時辰都拿捏的如此到位。他冷眼瞧着朱明元,別以為他暈前叫了他的字他便不知道他的暈是裝的,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群磨人的小妖精,一百塊都不給我也就算了,發生關系還在笑也就算了!但為毛不留言不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