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尋妻
尋妻
夜半時分，沈玉再次從夢中驚醒，身上覆了層冷汗，她坐起身靠在床頭喘着粗氣。偏頭瞧見蒼玉被她的動作驚醒，也跟着她坐起身，睡眼惺忪，一頭青絲被睡的有些淩亂，擡手将沈玉攬在懷中：“怎麽了？”
“做了噩夢，也沒什麽大事，你睡吧。”沈玉聲音有些疲乏，一臉的倦容：“我出去走走，一會回來。”
蒼玉應了一聲：“我陪你去，這更深露重，你一個……”話到此處頓了頓，後才艱難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一個姑娘家，這麽晚了，怕不安全。”
“不必，我只在附近轉一轉，不會走遠。”沈玉邊說邊下床穿衣服，臨出門前回頭瞧了瞧蒼玉：“你早些睡，明日不是要去外地？”
蒼玉拉被子的動作僵了僵：“也好，那你多叫幾個人跟着你。”眼下已是深更半夜，想必雲商也不會夜夜都吃飽了撐的出去閑逛罷。如此想着，蒼玉安心不少，見沈玉走後便又倒頭睡了過去。
今夜他破天荒做了夢，夢中見一女子躺在雪地中，他卻無論如何也瞧不清那人的樣貌。一個嘆氣，人已醒了過來，擡手揉了揉額角，猛然聽見門外隐隐有腳步聲。蒼玉不慌不忙翻了個身，側卧在床上擡頭瞧着門外。不一會，便見一鬼鬼祟祟的人影趴在門邊小聲喊：“師父！師父！”
蒼玉懶懶的應了一聲，問：“大半夜你不歇着，到處亂跑什麽？”
“師父！虧得我亂跑了！我瞧見師娘同雲商在河邊談天呢！兩個人可高興啦！”甄柳一邊說一邊比劃，影子投在門板上，略顯張牙舞爪。
蒼玉聞言當真是半分睡意都沒了，心中十分着急，但在甄柳面前依舊端的滴水不漏。不動聲色穿好衣裳，出門又瞧了一臉期待的甄柳一眼：“唔，為師正要去找你師娘，你且先回去睡罷。”說完邁着四平八穩的步子走到院外，回頭瞧身後已沒有甄柳的影子，這才足底生風，一溜煙便消失在了街角，只留空氣中一點餘香。
去到河邊一瞧，果不其然，沈玉同雲商正坐在一處談天，他到時正聽到雲商一本正經對沈玉道：“是了，的确是見過面的，但你可能将我忘了，彼時……”
“雲商。”蒼玉及時出口截住了雲商的話，整個人又成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慢慢踱步過去：“我找了你許久了。”
雲商未料到蒼玉也會顯身此處，愣了許久才朝他行了禮：“侯爺。”
蒼玉面如沉水：“本侯突然記起還未同你說明早從哪出發，這便急忙來找你。”
雲商失語，片刻後才道：“不是說在蒼府門口彙合嗎？”
蒼玉起初是一臉迷惑，後又恍然大悟，繼而轉成平淡無常的模樣：“呵呵，方才本侯不過是考考你。”說完伸手将鶴氅搭在沈玉身上：“此處濕氣重，你們二人即便是要說說話也當找個有檔次的地方，依我瞧，蒼府後院的花園就很不錯，景色也好，環境又優雅，下次你們不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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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有些無語，伸手将蒼玉推到一旁對雲商溫和道：“夜晚了，你們明日既要趕路，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雲商朝蒼玉又行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你怎麽又随便亂跑？”見雲商如松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沈玉這才回頭瞧蒼玉：“哦，忘同你說了，我今日收到了聖上的來信，說讓盡快押着亂傳謠言那人回宮，他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左右明日你們也要出去，我想不如我也趁此時機回宮一趟。”
蒼玉操手倚在樹旁，聽聞沈玉的話挑了挑眉：“也好，路上多加小心，最好多帶些人。”
隔日一早，沈玉同蒼玉雲商兩人道別，押着蒼玉早已準備好的替罪羊往京師方向走。
沈玉騎高頭大馬，紫袍加身，瞧着潇灑異常，坐騎一路揚起灰塵，不出片刻便消失在街道之上。她這一路上鮮有意外發生，不過偶爾會遇上些個山賊土匪，毫無懸念，皆被祭了玄天鞭。
另一道，蒼玉同雲商比她還要逍遙上一些，一路上連個匪人的毛也未曾碰上，可以說是山好水好風光好。蒼玉放下簾子回頭瞧了一眼身邊坐着的雲商，美中不足的就是身邊的人不怎麽好，若換成沈玉他覺會更好。雖才分開不過幾個時辰，蒼玉心中卻有些空，或許他該尋個什麽由頭也回京一趟？
“侯爺，眼下民間這些流言傳的差不多了，但其中幾乎皆是尋常人家的百姓，若想要那些文人墨客也參與到其中，必然是要找些聖上曾出的岔子。江寧人傑地靈，也出國不少重臣，唔，那個史官秦易傑便是江寧人氏，只是前些年文字獄時突然暴斃，也不知其中可有蹊跷。”雲商也覺兩個老爺們這般坐着略有尴尬，便思量着開口。
蒼玉應了一聲：“你同本侯想到了一處，不只是那秦易傑，還有京師本土的左禦史蒲仁也因那次事暴斃，這事本侯已派人回京去查。”說到此處話語漸無：“本侯突然覺這事旁人辦有些不放心，不如餘下的路你便仔細查看，本侯先且回京一趟。”
雲商極想呵呵蒼玉一臉，此次去各地轉上一轉，聚集各位文人墨客同頗有威望的文學大家是蒼玉的主意，眼下沈玉一走，他卻又将這擔子撂在自己身上。可最後他到底将這事給承了下來。一是他有自知之明，知他同蒼玉是雲泥之別，自己并無拒絕的能力，二是他也惦念沈玉一位女子，孤身一人押解罪犯歸京，回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多蒼玉一個也是有個照應。
蒼玉此人是行動派，說完話便是要立即實施的，是以他起身同雲商告別，臨別的話語是這麽說的：“我們數日後再見，哦對，沈玉不在，有些話本候臨行前同你說一說。你對她的心思本候一直瞧在眼裏，也奉勸你莫要動什麽頭腦，像沈玉那種漢子，你是無法掌控的。”
蒼玉回到京師時，沈玉正在宮中同朱明元說話。
偌大個宮殿華麗繁複，內有數根琉璃柱，上刻盤龍文祥，殿內奇珍異寶無數，白玉案上一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熠熠生輝。內殿拱門垂大紅珠簾，遮住兩人的身影。沈玉跪地回話：“回禀聖上，此次押解歸來的罪犯乃是前朝貪官王狄之後，因對朝廷不滿，是以到處傳些謠言，惡意中傷聖上。”
朱明元斂了斂眸子，一臉戾氣：“元恒！命人将那造謠者押入大牢！擇日問斬！”義正言辭同元恒說完話，轉臉瞧沈玉時又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愛卿快快請起，此番你連日趕回京中，想必也是累極，快些回去歇一歇，待晚些時候，寡人傳你進宮用膳。”
沈玉婉言謝絕：“臣此次歸京無意久留，大抵傍晚便要離京，不敢勞擾聖上。”
“愛卿可是擔心英武候？”說到此處朗聲笑了一陣：“看來寡人的左膀右臂夫妻感情甚是和睦，當真教寡人欣慰，也好，既然愛卿歸心似箭，那寡人也便不好強留，此番上路，自己多加小心，寡人先些日子交代愛卿的事，愛卿可莫要忘了。”
從宮中出來的沈玉直接回了将軍府，先是去馬廄瞧了自己的行雷，好生親近了一番。
今日抵京她直接去了宮中，現下一身勞累，回屋泡澡解了乏，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睡到半夜，猛然驚醒，見床頭立着一道身影，抽出枕頭下的匕首便揮了過去，手腕被那人握在手中。熟悉的觸感讓沈玉放松不少，拿過案上夜明珠，幽幽光暈照亮蒼玉臉上淺淡的笑意。
“怎麽如此毛躁。”蒼玉一邊撩袍坐在床邊一邊笑望臉上依舊帶着倦意的沈玉：“想你了，是以也趕了回來。”
沈玉微征，尴尬的咳了咳，而後向床內撤了撤，讓出一席之地：“連夜趕路想必你也累了，快些歇息。”
蒼玉嗓音低沉缱绻，在靜谧的夜晚聽着有些暧昧：“我去浴池，你來幫我可好？”
蒼玉本就生的極其清俊，再配上這麽個溫潤表情，沈玉委實找不到理由拒絕，絲毫未有猶豫的擡手環上蒼玉修長的脖子，任他将自己一并抱去浴池。
“你今夜若不來，我睡醒便要去江寧了。”沈玉見蒼玉靠在池壁假寐，擡手朝他揚了一捧水：“這次回來是有旁的事？”
“算是吧。”蒼玉将沈玉一雙手握在掌心：“不過也不會耽誤過多時日，這幾日你可以在府上多歇歇。”
沈玉應了一聲，後知後覺道：“你一人回來？你竟放心雲商一人在那邊？”
蒼玉大抵是覺沈玉這一番話可笑，遂笑出了聲：“他又不是我夫人，我為何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存稿已更完，年底單位事情多，請假一周。下周四晚八點準時更新。-3-等我肥來吃地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