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
拍背,面上笑意悠然:“別着急,想說什麽,慢慢的。”
鐘情捂着胸口,眼睛裏泛着淡淡水光,靜了片刻,才說:“我昨天見過陸河了,晚上又見了李茶。”
黎邵晨倒沒想到一碗魚湯下肚,會讓她張口就把這事吐了出來,不禁有點愣住。這番神情落在鐘情眼裏,就理解為了全然不知的錯愕。她緩了口氣,垂下眼睛說道:“我跟他們兩個各自說清了,以後各過各的,互不打擾,這樣對大家都好。”
黎邵晨想起自己了解到的那些事,也不知道鐘情此時到底知道了幾分,一時斟酌着沒有開口。
感覺到身邊人的沉默,鐘情擡起頭看着他笑了笑:“李茶懷孕了,她現在跟陸河在一起,我想過不久應該就會收到他們的喜帖吧。”
黎邵晨不置可否,望着鐘情的眼睛說了句:“你要是心裏難過,就別強撐。反正你見過我最糟糕的時候,現在讓我陪着你,看着你發發脾氣、掉掉眼淚,也沒什麽,不用覺得丢臉。”
鐘情原本沒想哭,說這些話的本意是為了給他也給自己一個交代。他早就見證過自己人生中最難堪的時刻,也陪自己走過最茫然無助的階段,兩個人在清河上那一吻,無疑在她心頭炸開了人生中最亮的一束煙火,令她震驚又彷徨,還有一點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歡喜,直到聽了他的表白,鐘情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在自己全然無知的時候,已經默默守候了她那麽久。
可是黎邵晨這樣一說,那些原本已經凝結成冰的淚,頃刻間融化成水,順着她的臉頰簌簌落了下來。感覺到黎邵晨輕輕擦拭着自己臉頰的手,鐘情自己也擡起手,匆忙抹掉那些本不該出現的眼淚,看着黎邵晨連連搖了搖頭:“我……我本來沒想哭,我也沒你想的那麽難過,最難過的時候是剛跟他分手那段時間……後來不那麽難受了。但我心裏一直有不平,因為我想不通為什麽一個曾經許諾要一輩子對我好的人,突然有一天就不愛我了。”
黎邵晨見她眼睛紅紅的,心裏明明針紮一般的疼,臉上卻還要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順着她的話問:“那現在想明白了?”
鐘情點了點頭,又搖搖頭,神情裏有困頓,也有悵然:“我一直以為他認識了更漂亮、更優秀的女孩移情別戀了,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不是這樣的。他跟石星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利用她,跟李茶在一起,我想也是看中李家有他需要的資源吧……”她頓了頓,有點自嘲地低下頭:“大概他已經大功告成了,所以昨天又來找我,說從沒想過跟我分開。我覺得自己身上沒什麽值得他圖的,或許他心裏是真的有我,可看到他這樣,我覺得更難過了。我寧願他移情別戀,也不想看到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黎邵晨聽到這兒,心裏才終于長舒一口氣。在他心裏,一直認為像鐘情這樣重感情愛較真兒的女孩,如果不是心裏還有一個男人,就不會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掉眼淚。可聽她如今的意思,與其說是舍不得陸河,不如說是在留戀那個曾經帶給過她無限快樂和憧憬的初戀對象。
她大概是有點完美主義的那種女孩子,即便已經沒法跟前任在一塊,也不願意把那個人往壞了想,否則就好像連帶地否認了曾經的自己,以及那段兩個人共同擁有的美好過往。
這麽想着,他連語氣都輕快起來,但又顧着面前這位姑娘還在傷感情緒中,不能顯得自己太開懷了:“你這麽想,有點兒太為難自己了。”見鐘情怔怔地看着自己,黎邵晨清了清嗓子,夾了一筷子魚香茄子送到鐘情碗裏:“再磨蹭菜都涼了,你先吃,邊吃邊聽我說。”
鐘情幾乎是從昨天哭到今天,腦子本來就有點蒙,聽到黎邵晨仿佛哄小孩一樣地跟她說話,溫言軟語,幾乎從沒有過的溫存态度,下意識地就按照他說的做了,端起飯碗,就着色澤紅亮的魚香茄子,狠狠扒了一口米飯。
黎邵晨見她塞得臉頰都鼓起來,便問:“好吃不好吃?”
鐘情嘴裏塞滿了東西,不能講話,只能重重點了點頭。米飯顆粒飽滿,她從前在家裏就愛吃硬實點兒的米飯,黎邵晨那次在鐘家聽到鐘母說過就留了心,蒸米飯時刻意遷就她的口味。再說那魚香茄子,酸甜微辣,鹹香可口,就着這樣的米飯吃最下飯不過。鐘情剛吃了一口,黎邵晨便又給她夾了一筷子,保證她碗裏斷不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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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邵晨見她滿足得嘴角彎彎,哭得紅通通的一雙兔眼兒卻不忘了盯着他滴溜溜轉,便給自己斟了半杯酒,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重感情,不代表所有人處事時都會把感情放在第一位。陸河這個人,不是不聰明,是有點兒聰明得過頭。他心裏大概有你,但不會事事以你為先,為了達成目标,他甚至會犧牲感情、犧牲自己去做交換,所以你跟他,即便沒有石星摻和進去,也長久不了。”
鐘情聽得很認真,可送到嘴邊的飯菜實在太香,她昨晚睡得早,早晨起得晚連早飯都沒吃,這會兒一吃上才發現餓得狠了,根本停不下來,所以只能對着黎邵晨連連點頭,表示他說得有道理。
黎邵晨見她這副樣子,不禁覺得十分可樂,順手就摸了一把她的臉頰。見鐘情不滿意地瞪他,又連忙擡起兩根手指,在額邊點了點:“別氣,別氣,我接着說。你的那個朋友李茶,我個人沒有過太深的接觸,但她爸爸也是做生意的,在別的場合,我見過她兩次,她給我的印象跟和你在一起時的感覺相去很遠。以前你說她是個單純的女孩,這點我無法茍同。在我的認知中,對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貌,這樣的女孩子跟單純兩個字完全不沾邊。”
這些鐘情都是第一次聽說,不禁有點呆住,咀嚼完嘴巴裏的東西,才急匆匆開口:“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無論陸河,還是李茶,他們兩個都不是變了,而是你從前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本質。”黎邵晨放下酒杯,指了指自己,“就拿我說,我也有改變,我比過去圓滑了,比過去做事有手段了,但我還是學不會幹壞事給人挖坑啊。”
鐘情剛想說點什麽,就見黎邵晨笑着接過話頭:“唯一一次想給星瀾使點壞,不還是被你給攔下來了,事後還弄得我自己挺狼狽,在你面前我可一點兒臉皮都不剩了。”
鐘情明白他的意思,扒拉着自己碗裏的飯粒,低聲說:“你心眼不壞。”
“你也是啊。”黎邵晨從她手裏拿過碗,又給她盛了兩勺米飯,“人是會變,但萬變不離其宗,總不會變得太離譜。像陸河還有李茶這樣的,壓根兒跟咱們不是一路的,你以後見面打個招呼就行,繞着走。”
鐘情從他手裏接過碗,後知後覺:“你怎麽又給我盛了一碗!”
黎邵晨這次換了一樣菜夾:“嘗嘗這個幹鍋菜花,也算我的拿手菜了,特意在一個川菜館跟那廚子學的,你嘗嘗做得地不地道。”
鐘情嘟囔:“這麽吃下去,非胖不可。”
黎邵晨卻笑眯眯的:“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鐘情猛地反應過來,瞪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碗:“你怎麽都不吃?”
黎邵晨又給自己倒了點酒,不慌不忙:“我這不是忙着給鐘總監答疑解惑嘛,現在還有疑問嗎?沒有的話我就開動。”
“再不開動就沒的吃了。”
黎邵晨笑着瞥她一眼:“某人之前可是答應晚上做飯給我吃了,我指着那頓填飽呢。”
鐘情想起兩個人在超市說的話,想着怎麽也不能直接認,一咬牙道:“行,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兩個人午飯越吃越高興,鐘情還被黎邵晨忽悠得多喝了兩杯白葡萄酒,飯後整個人靠在陽臺的軟榻上,腦子迷迷糊糊的,不知什麽時候又睡過去了。
醒來時,天色微微有些暗,鐘情擡起身子朝窗外望了一眼,發現不是天黑,而是又飄起了雪粒子。
黎邵晨正靠坐在她身邊翻書,空氣裏飄浮着濃郁的不知名的香味兒,鐘情揉了揉眼睛,抱着個靠枕坐起來:“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你都沒叫我。”
黎邵晨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純棉襯衫,水洗牛仔褲,大概才剛沖過澡,頭發還沾着淡淡水汽,湊近了依稀能聞見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聽到鐘情這樣抱怨,他也不以為意,放下手裏的書,湊近摸了摸她的臉頰:“家裏地暖有點兒燥,你身上穿得多,這會兒有沒有覺得難受?”
被他這樣一說,鐘情還真覺得身上有點兒黏黏的,但又不好意思直說,一時間就低着頭沒說話。
黎邵晨摸着她臉頰微微發燙,知道她身上肯定出汗了,便湊近她故意吸了吸鼻子:“嗯……好像有點汗味兒。”
女孩子都愛幹淨,哪裏聽得了這樣排擠的話。鐘情“騰”的一下站起來:“我去洗個澡……”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對勁兒,這不是她的家,也沒有換洗的衣服,他們兩個人如今又是介于朋友與戀人之間的關系,這樣說會不會被他誤以為有別的意思?
黎邵晨卻仿佛早有準備,指了指一邊疊放整齊的一套衣服:“之前千秋和白肆在我這兒住過一段,那是她的衣服,都洗幹淨的,你要是不介意就先穿着。”
鐘情抱起衣服,有點兒讷讷的,一直到走進衛生間,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這份心情……大約是吃醋?
從前和陸河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可以說是純純的校園戀愛,陸河那個人從前在異性方面自制很嚴,幾乎沒讓她嘗到過普通女孩子戀愛必經的嫉妒滋味兒。這樣酸溜溜還有點不安的心情,直到了這個年紀,才第一次有了體會,卻沒想到對象居然是從前自己最看不順眼的黎邵晨……鐘情站在噴頭下,仰起頭深吸了口氣,卻忘了熱水從上往下嘩啦啦地澆,一下嗆進鼻子裏,站在衛生間裏又是捂鼻子又是咳嗽。
房門外傳來黎邵晨的聲音:“朵朵,怎麽了?”
乍然間又聽到黎邵晨叫自己小名,還是這樣尴尬的情形,鐘情又羞又惱,捂着鼻子反駁:“你別亂叫!”
黎邵晨站在房門外,越聽越覺得奇怪:“你怎麽了,感冒了?”話是這樣問,但他心裏也明白,感冒也沒這麽快就鼻塞的,更何況還是在沖熱水澡的時候。
鐘情也覺得自己那句話語氣有點沖,聽到黎邵晨問話的口吻确實很擔憂,雖然覺得窘,也只能照實說:“我沒事,就是剛剛不小心嗆着熱水了。”
房門外,靜默兩秒,緊接着傳來黎邵晨忍俊不禁的笑聲:“你慢點兒。”大概也知道鐘情要惱,他連忙說:“你沖完澡出來的時候慢點兒,這地磚當時買的時候沒挑好,比較滑。”
囑咐完這句話,黎邵晨忙走到陽臺,前天晚上他才晾了兩塊幹淨的毛巾,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派上用場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兩聲,是鐘情的,黎邵晨猶豫了下,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沒有姓名标注。微微猶豫了下,他将電話接起來。
手機那端一片靜默,而黎邵晨也沒有講話。就這樣,雙方在沉默中僵持了約莫一分鐘,最後還是那端的人輕輕哼了一聲,率先挂斷電話。那聲音并不是黎邵晨所熟悉的,而那聲輕哼裏,有洞悉,有不屑,更多的還是一股難以壓抑的憤怒。黎邵晨望着屏幕那串并不熟悉的數字,心裏已經有了底。
然而他并沒有過多的情緒,收拾好毛巾,準備上吹風機,便朝着衛生間的方向走了過去。來電記錄他不會删除,但也不會向鐘情主動提及,有的人有的事,他願意留一些空間給她自己去處理,但這并不代表着他願意當冤大頭,毫無芥蒂地把争取愛人的機會留給別人。
有了剛剛的尴尬事,鐘情一心想多磨蹭會兒再出去,慢條斯理地擦幹身體換上衣服,又拿過一邊的拖把擦了擦地磚上的水漬,這才慢吞吞地打開門,卻沒想到黎邵晨一動不動站在外面,手上還捧着一塊大大的浴巾。
見她臉色紅潤,眼睛也水盈盈的,神情是在外人面前從未見過的溫軟,黎邵晨看得有點兒愣了,直到看到頭發絲上的水珠順着光滑的脖頸滑進衣服裏,他才猛地別開視線,一邊把浴巾繞過她的後背披上:“就知道你肯定洗頭發了,披上這個,我給你吹吹頭發。”
鐘情跟在他後面走到之前午睡的軟榻,見那上面果然擺着吹風機,不禁有點感嘆這人的心細。黎邵晨遞了一杯清淡的熱茶過去:“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接着,不等鐘情說什麽,就站在身後為她吹起了頭發。一邊吹還不忘了一邊問:“溫度合适嗎?會不會燙?”
吹風機的嗡嗡聲中,鐘情仿佛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也是那麽急躁,那麽讓人章法大亂。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憋住話:“誰當了你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氣。”
黎邵晨耳朵靈,整句話一個字都沒錯過全聽清了,但他還是裝糊塗,把吹風機又提高一擋:“朵朵你說什麽?”
鐘情一聽他叫自己小名就覺得耳朵癢癢,非常不自在地嘟囔:“二十四孝男朋友,不知道經過多少姑娘培訓才有今天這麽專業。”
黎邵晨幹脆利落拔掉電源,俯身湊近她的臉:“朵朵,你這是吃醋了嗎?”
鐘情吓了一跳,一轉身正好跟他來了個面貼面,黎邵晨哪肯錯過這樣的好機會,順勢就吻了上去。這個吻跟之前兩人的那個吻有太大不同,鐘情過了初時的驚吓,順着黎邵晨輕輕拍撫着她後背的手勢,整個人漸漸放松下來,也漸漸開始享受這個吻。
黎邵晨自然感覺到了懷裏人的順從和柔軟,一時間愈加激動,唇舌之間加深肆虐的同時,整個人朝着軟榻壓覆過去,撫着她後背的手轉而挪到鐘情的脖頸,在那裏一下一下輕輕地揉着。
鐘情覺得自己如同一塊在溫室裏漸漸融化的水果硬糖,外表看着強硬,但芯裏已經開始慢慢融化。她感受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硬實的身軀,也感受着他越發熱烈地索吻,腦子裏開始還有些清明意識,漸漸地也糊塗了。
黎邵晨也比她清醒不了多少,鐘情之前那點兒吃醋鬧別扭的小女兒姿态恰恰落在他眼裏,讓他整顆心柔軟得一塌糊塗,高興得幾乎忘了東南西北,腦子一熱就親了上去。
兩個人唇舌糾纏了好一陣,黎邵晨才稍稍找回理智,怕這樣纏綿的親吻吓壞了她,便微微擡起上身,唇在兩片柔嫩上方稍稍停止。他睜開眼睛看她,就見懷裏的人雙眼蒙眬,腦子裏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也繃斷了。炙熱的吻再次落了下去,卻沒有如之前那般老老實實在唇瓣間流連,而是不緊不慢朝着下方移去,白皙的下巴,柔軟的脖頸,再往下……黎邵晨真是佩服死了自己的先見之明,沈千秋留下的那件白襯衫本來就是很薄的料子,穿在鐘情身上有點過大了,經過兩個人之前的厮磨,胸口的兩顆扣子自己解開,露出裏面高聳的兩團柔軟。
黎邵晨自問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但看到這副情形,依舊覺得心口一熱,如同從前喝過那些六七十度的蒙古烈酒,一口下去就覺得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沸騰起來。顫巍巍在她心髒的位置落下一個吻,感覺到那裏怦怦跳得激烈,觸碰起來卻又嬌又軟,令人幾乎不敢多看,卻忍不住親了又親,甚至隔着衣衫輕輕舔吻起來……
鐘情感覺到胸口傳來涼涼的濕意,整個人驀然一僵,下意識地就想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兩手隔擋在黎邵晨的肩膀上,卻發現他如同一座山般,無論使多大的力氣都是巋然不動。
正在兩個人糾纏之間,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嘀嘀的幾聲脆響,黎邵晨猛地擡起上身,仿佛被人一把拉回了現實,看都不敢多看癱軟在榻上的人一眼,站起身朝着廚房頭也不回地走去。
過了沒兩分鐘,他神色如常走回來,手上端着幾盤剛剛烤好的餅幹。
鐘情在他走後也連忙坐起身整理衣服,眼看着他去而複返,整個人也慌作一團,捧着已經有些涼掉的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小口呷着。
黎邵晨看到她臉上紅潮未褪,唇瓣是不同往常的嫣紅,喉結不禁微微滾動,忙不疊地錯開視線,把餅幹放在茶幾上,從她手裏接過杯子:“新烤的餅幹,好幾個口味的,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鐘情見他轉過身為自己添水,幾乎沒怎麽瞧過自己,知道他這是有意給自己找臺階下,便輕輕“嗯”了一聲。
很快,熱水又放在面前,餅幹她每一種口味都嘗了嘗,最後指着其中一盤輕聲說:“這個巧克力味的好吃,也不會太甜,怎麽做的。”
黎邵晨見她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擡頭看自己,也不戳穿,站在一旁偷偷欣賞她臉上的紅暈,語氣沉穩地答道:“用的從網上買的巧克力粉和正宗黑巧克力,你喜歡吃,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做。”
鐘情聽到這樣的話,越發不敢擡頭跟他正視,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低着頭,手指輕輕卷着襯衫的邊兒。
黎邵晨見狀,忍不住走上前,輕輕撫了下她的臉頰,柔聲問:“有那麽害羞嗎?咱們倆現在是戀人關系,真做點兒什麽,也不為過。”
鐘情悶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就是……有點兒不适應。”
黎邵晨捏了捏她的下巴:“怎麽不适應了,是我親得不好?”
鐘情連連搖頭,一邊推開他的手指,眼睛不知道該看哪兒才合适:“咱們兩個過去是朋友……”
黎邵晨笑:“那再早點兒,你還把我當階級敵人仇視呢!從朋友發展到好朋友,再發展到戀人、夫妻,不是挺好的嗎?”
鐘情輕聲說:“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太快了。”
黎邵晨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輕擁住她,在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那你不妨換個角度看。無論咱們兩個之間發生什麽,只要你不是從心底裏覺得抵觸或者厭惡,那就不要去多想,讓它順其自然地發展。不管咱們兩個認識多長時間,當朋友又有多長時間,只要讓人覺得自然而然,就不是壞的嘗試,你說對嗎?”
鐘情想了想,最後輕輕點頭:“你說得對。”
窗外這次是真的暗下來,天色暗紅,仿佛預示着接下來還有更大的風雪。但能與自己真心喜愛的人同處一室,一起品茶、烤餅幹、看書、做飯,是多少人奢求不來的幸福和安寧。哪怕明天又是一個讓人惱火的下雪天,此時此刻,也顯得不足為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