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譜——暗黑黎明

第12章 第十二夜《水仙花》

納西瑟斯天生就擁有一張驚天動地的臉容，但是他十分自戀，從不接受任何女性的追求。

有一天，他在森林水的倒影，看見自己的容貌，愛上自己，最後化成水仙花，待在湖邊，孤高自賞。

大地女神狄蜜特接受被他所抛棄的女性請求，為了懲罰納西瑟斯的驕傲自負，将其變成水仙花妖，永遠只能看着水仙的模樣，不能再看見自己的容貌。

但是，他不死心，就算成為了水仙花妖，也要做百花之首。

可惜，水仙花雖然清新美麗，但卻沒有牡丹的嬌豔動人，在衆花之中争芳鬥麗。也不及冬梅在寒風之中綻放的傲骨，更沒有燦爛的向日菊，愛陽而生。

所以，千年以來，大地女神狄蜜特也不肯答應其請求。

屢次的請求失敗，讓納西瑟斯心灰意冷的同時，也在心底燃氣怒火。

既然，狄蜜特不答應。那麽，他就捉住她最疼愛的兒子來威脅。

心裏下定決定後，他很快就找到那名少年的所在之地。

以前，他去神殿拜訪的時候，那名少年總是帶着面紗，看不清面容。

所以，他在一片百花盛放的花海中，看見那如畫的臉容，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這個世界，竟然有比他更美麗的存在？

納西瑟斯在心裏驚訝不已。

微風輕輕一吹，無數的花瓣揚起，在湛藍的天空之下旋轉，繞過少年的身旁。

那纖細的手，拿着一根稻草，向大地一揮，原本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時之間都争先恐後地盛放着，如火焰一般燃燒。

那燃燒的熱度，燒到人的眼睛，與心坎裏去……

頓時，納西瑟斯心裏湧起一股毀滅的意圖。

他不能容忍，有比他更美麗的存在。

如畫的臉頰上，蕩漾着笑容，泊瑟分心滿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四季之中的春天，已經來臨了，他幫媽媽施展春天的降臨。

雖然，已經忙了一個下午，不過看到那美麗的花草，就不覺得辛苦了。

「看來，你的『春天之神』的名號，真是名不虛傳。」魔鏡漂浮在旁邊，嬉笑道。

泊瑟分拍拍胸膛，嘴角染上弧度，揚聲道：「當然啦！」

不過，他語氣一轉，又輕聲：「我也只能做這些而已。」

他不像其他神祗擁有強雄的戰鬥力量……

在這個時代，崇上男性的強悍之力量。可他偏偏是衆多男神之中，最沒有戰鬥力的。

魔鏡也一下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開話題，說道：「我們趕快去另一塊土地降臨春天吧！」

聞言，泊瑟分眨了一下眼睛，笑道：「也對！」

他要趕快忙完，在夕陽西下之前回去吃飯。

今晚，好像有燒鵝吃呢！

泊瑟分在花草之中艱難地走着，每移動一步，就要小心避免跺到腳下的花朵。偶爾，他不經意，驚鴻一瞥，一大片清新脫俗的水仙花映入他的眼簾。

「啊？這裏怎麽有水仙花呢？我剛才沒有看見哦！」

泊瑟分好奇地走過其，走向一片美麗之中。

魔鏡心裏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察覺到危機的時候，他大叫道：「不要過去

！」

可惜，已經太遲了！

在泊瑟分走到水仙的面前的時候，他腳下的大地，頓時裂開巨大的裂縫，他整個人冷不防地掉下那個巨大的裂縫之中。

千鈞一發之下，他心想完蛋了，這樣掉下去，不摔死，也會殘廢！

雖然，現在腳也有點跛。

可是，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馬匹的撕叫，劃破天際。

他睜開眼睛一看，哈帝斯揚起手，空中施展出降慢他下墜速度的魔法，他整個人安穩地落入到哈帝斯的懷抱裏面。

哈帝斯抱住懷裏的人，拉住了腳下站住的黑色戰車，擡頭，冷眸如刀地看向剛才的一片水仙花地。

逃得真快！

哈帝斯在心裏暗忖，要不是，他顧及泊瑟分，一定會捉住那個犯人。

不過，在救泊瑟分的時候，他已經施展了詛咒之法，六十天之內必死無疑，除非那名花妖不要命，否者必定自動前來找他。

「哈帝斯，你怎麽來啦？」

泊瑟分露出驚喜的笑容，雖然對方說會來接她，卻等他等了差不多三個多月了。

「實現承諾。」

一如既往的标準答案。哈帝斯靜靜地說道，眼裏藏着一絲笑意。

幸好，他出現的及時，要不，摔傷了，他可會心疼的要命。

果然，還是要将他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才行。

本來，哈帝斯在心裏打定的主意，現在更加确定。他眼眸鎖定着眼前的少年，深沉而專注。

風穿梭在花海中，花朵輕輕搖晃，花香蔓延在空氣之中，籠罩在這一片大地上。春風帶着醉人的花香，如酒香讓人沉醉，讓人享受

「泊瑟分……」

低沉的聲音，帶着淡淡的興奮，淡淡的不安，淡淡的躊躇，猶如陽光穿過空氣，散落在樹葉山谷的溫度。

哈帝斯，呢喃着，呼喚着，少年的名字。

「嗯？」泊瑟分正想跳下戰車，怎料，手腕被人用力地抓住。

那力度傳來一絲疼痛，他微微地皺起眉頭，不解地看向哈帝斯。

「與我，共赴黃泉吧。」

哈帝斯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帶着期待的目光，低聲說道。那聲音就像高低的大提琴，充滿了力量的張力。

泊瑟分慢慢地張大眼睛，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這位王者。

剛才他聽到了什麽？那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哈帝斯淺淺一笑，勾起嘴角的弧度，低聲道：「就是你想的意思。」

他的話，也許一般人會以為，他要兩個人一起「死」。但是，他的意思其實是在邀請泊瑟分一起踏入愛情的墳墓——婚姻的殿堂。

而，泊瑟分可是神祗，他又何曾不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可是，驚訝與喜悅的同時之間，他心頭也有濃厚的疑惑。為什麽，哈帝斯會突然想娶他呢？哈帝斯的眼裏，從來只有媽媽。不曾停下一步，回頭看自己一眼。為何？現在……

泊瑟分被對方的一句話，殺的措手不及。整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上，凝視眼前的男人。

這個他夢寐以求的話，現在，卻讓他很疑惑……

美景醉人，眼前的人也醉人。

似乎，想忽略一切的借口與理由，不顧一切地接受。

泊瑟分低下頭，掩飾去他的表情，輕聲道：「你知不知道，做出了承諾，等于欠下了債。你要先搞清楚，這可是永生永世的債款啊！」

這話，他對哈帝斯說，也在提醒自己。

「我願意簽下欠債的證明，我們的結婚證書。」哈帝斯嘴邊的笑意加深，低聲道。

泊瑟□□體一頓，猛地擡頭再深深地看着對方，他很想分清楚，對方話到底是一時沖動，還是其他什麽的……

倏地，他認命般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微微地打開，說道：「好吧！在我接受你欠債之前，我想聽聽你對我的感覺。」

如果，這個是醉人的毒酒，他，泊瑟分也心甘情願地喝下去。

哈帝斯有點無奈地輕輕一笑，知道他先要自己說什麽……

可是要什麽才好呢？難道，要說些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話嗎？嗯，太肉麻！不适合他的風格。

哈帝斯想了想，然後，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你蠱惑了我的心。」

心弦，被輕輕地撥弄，猛地，震撼于心湖。

那穿透風中的低聲嗓子，讓泊瑟分迷惑了。

他擡眼，定定地看着對方，說道：「就算，是神。在感情中，也很難保持清醒。」

泊瑟分意有所指地回答，也等于，回複了哈帝斯的答案。

盡管他心裏不停地問自己。

他是怕我罪海神？才娶我？還是因為我是男的。還是，将自己當成媽媽的替身……

心裏知道冥王不一定愛上他，可是，這樣一個機會，他不想放棄。

也許，他很賤，越是征服不了，就要征服。

婚禮并沒有立刻舉行，只是定在一年後。

但是，消息不出兩日便傳遍了天天界以及整個大陸。

傳聞冷酷的冥王竟然要娶妻子，大家都不禁感到出乎意料。要知道，雖然這個男人讓人恐懼，但是深情的形象一直停留在人們的腦海裏。

時間都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了，冥王多年不娶，難道不是冥王忘不了大地女神狄蜜特嗎？可是，現在到底是什麽絕色美女竟然讓冥王點頭了？

無論是神或人都擁有一顆好奇的心。

而事情更出乎意料，在三天後左右，傳聞一下子又改變了，傳聞冥王愛上昔日情人的女兒，不惜強逼春天之神泊瑟分與他共赴黃泉。

冥王深情的形象頓時又便成強搶豪奪的壞男人了，一時之間聲名狼藉。

泊瑟分聽到後，立刻着急不已，他不喜歡別人對哈帝斯有這樣的誤會。

可是，哈帝斯卻一臉不再乎的樣子，繼續若無其事。

而本來傳言也沒有這麽兇，不知道為什麽，越傳越厲害……泊瑟分頓時覺得謠言真恐怖，三人成虎。

逼不得已之下，泊瑟分只好私下命令烏列爾将事情調查清楚，得來的結果是一名水仙花妖放出的傳聞。他一聽就大約猜到什麽什麽緣由，正打算想法處置那名水仙花妖。

泊瑟分站在繁花之閣的亭子之下，剛想對着面前的烏列爾開口，耳邊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烏列爾，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可，現在退下。我有事情跟泊瑟分說。」哈帝斯從走廊上迎面走來，看了一眼，站在泊瑟分面前的烏列爾。

烏列爾很快就依言退下。徒留哈帝斯與泊瑟分站在繁花枝閣的亭子之下,互相對望。

「哈帝斯，為什麽你不生氣？」泊瑟分急忙問道，不明白哈帝斯的态度。

哈帝斯凝視着他一副生氣的模樣，微微地勾起嘴角，伸出抓住對方的手，輕聲問道：「手指，怎麽有傷口了？」

他看見泊瑟分的指腹上呈現着像被什麽東西劃破的傷口。

泊瑟分愣了一下，低頭看着相交的手，抿嘴說道：「剛才，摘花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完，手指邊被便哈帝斯含入口中，指尖傳來溫潤被包含的溫度。

泊瑟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麽……」

怎麽可以做出這麽讓人害臊的動作！

「療傷。」

哈帝斯冷靜地回答，彷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說完，便坐在椅子上，拿起剛才泊瑟分喝到一半的茶，喝了下去。

神祗的口水都有治療的效果，可是，通常神祗都不用使用這樣的方法。

「可是，你可以治療魔法啊。」

泊瑟分的臉有點紅紅地說道。可是，一對上那一雙深沉的黑色眼瞳，他就沒有了底氣。

哈帝斯只是微微一笑，放心杯子，輕聲道：「忘記了。」

不，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泊瑟分心裏有股聲音強烈地告訴自己。可是，他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別轉移我的注意力。告訴我，為什麽你都不生氣？」

被人诽謗，哈帝斯的形象越來越一塌糊塗啊！

哈帝斯藏不住眼眼裏的笑意，低聲問道：「你在為我生氣？」

「廢話。」

泊瑟分冷聲道，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喜歡問非所答的啊？

哈帝斯一手拉過泊瑟分，讓對方坐在他的腿上。

泊瑟□□體一僵，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纖細的腰部便被哈帝斯的雙手圈住，感覺對方把頭擱在他的肩旁上，在耳邊低語道：「名譽，不過是墳前一道碑文而已。」

「何況，我又是不老不死的，連碑文也沒有。」哈帝斯低聲一笑，氣息吐過泊瑟分的頸部。

他的語氣淡淡，沒有一絲怒氣。

泊瑟分故意忽略異樣地感覺，喪氣地說道：「那我豈不是白生氣一場？」

「才沒有。」哈帝斯抱緊懷裏的人輕聲說道。

路過的侍從仆人，看道這副親昵的畫面，都紛紛地底下頭，匆匆忙忙地快步走過。雖然，大家都知道冥王平時只要對動物才笑，可是看到他們這麽親密的舉動，顯然這名即将迎娶的「妻子」很得冥王的歡喜。

此時，狄蜜特待在自己的神殿，愁眉苦臉。她對最近地的情，根本就應接不暇。對外面的謠言，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雖然，她也有派人去黃泉打聽消息。可是，哈帝斯卻不肯将泊瑟分歸還，只是通知了一句，婚禮會在一年後舉行。

那是通知，不是征求允許。

狄蜜特走出神殿的門口，滿園的百花皆凋零，原本的盛況，只剩下枯枝殘花。空氣中飄來植物腐爛的味道，纏繞在鼻間。

哈帝斯，你娶泊瑟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想向我報複嗎？想奪取我最重要，唯一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讀者，抱歉，最近家裏停電了差不多三天，今天才修好電路……因此現在才能夠上在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