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譜——暗黑黎明

第13章 第十三夜《分鐘與世紀》

雖然泊瑟分嫁給了哈帝斯，但是他們并沒有同床共枕，只是分別睡在隔壁的房間。

由于，婚禮計劃在一年後才舉行，為準守禮法，也并無不妥。即使，兩人還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偶爾的親昵接觸，也讓泊瑟分臉紅心跳不已。

有一次，泊瑟分化身成小雲雀，叼來一束芥蘭花送給哈帝斯，結果對方沒有形象地捧腹大笑。

當時，哈帝斯看着泊瑟分趴在桌子上，垂頭喪氣，說道：「我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送芥蘭花來表達情意，你還真是讓我吃驚。」

泊瑟分把頭埋在雙肩之中，悶悶地想着。

他怎麽知道，又沒有談過戀愛。而且，男男之間到底怎樣戀愛，他更加不清楚了。只是聽說人間界的人類都喜歡送花，他就送了。

而且，芥蘭花很好啊！在送完後，還可以用來煮菜，挺「環保」的。

當然，哈帝斯聽完他的解釋後，依舊取笑着他。

可是眉梢之間卻一片笑意。

他伸手，從後面一把抱住泊瑟分，将少年的身軀擁入懷裏，輕聲笑道道：「泊瑟分，遇見你，是我一生的驚喜。」

這話說得誠意十足。

要知道，在他最傷心的時候，他遇見了泊瑟分。雖然當時對方只是小雲雀的模樣，卻在千年多以來，陪伴他左右，聽着他述說的煩惱。

當泊瑟分變成人，得知他的心意，而自己雖然拒絕了。但是他知道那句「只想寵愛他，不能愛他」都是自欺欺人。

幸好，自己覺醒不太遲。

而泊瑟分卻覺得自己有點幻聽了。要知道，這是他多麽渴求的情景。但是，着突如其來的幸福，總是想泡沫一樣，很容易破掉。他即開心又不安。

「對于愛情，年是什麽？即是分鐘，又是世紀。說它是分鐘，是因為在愛情的甜蜜之中，它像閃電一般瞬息即逝去；說它是世紀，是因為它在我們身上建築生命之後的幸福。」

泊瑟分站在繁花之閣的亭子之下，喃喃自語道。

他感到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日子，就像只是快樂地過了一分鐘。可是，那快樂又在心裏留下難以忘記的時刻，彷佛可以陪伴他一個世紀的時間。

他現在已經無法想象見不到哈帝斯的日子了。

「嗯，這段話是出自人間界，法國的作家——雨果。」

魔鏡漂浮在半空中，說道。他以前曾經聽過其中一任的主人，念過這段話。只能說，生活的歷史不斷重演。

「嘿嘿，原來，魔鏡的腦袋的不是只裝着牛奶的啊！」泊瑟分藍眸閃耀着一絲亮光，取笑地說。

他一直以為魔鏡除了魔法之外，就沒有什麽學識。

魔鏡當然聽出他的弦外之意，不過，将那腦汁比喻為牛奶，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見。

看來，泊瑟分對吃東西，還真不是一般地喜歡。

他正想反駁泊瑟分的話，卻聽見對方幽幽地一嘆，輕聲道：「太悶啦！我很想出去玩玩。可是，哈帝斯又不準。」

泊瑟分一邊說，一邊想起對方和他說過的話。

那個用黑眸深深地鎖住自己的男人，低聲道：「泊瑟分，你要留在我身邊，必須犧牲自由。我的敵人太多了，他們會随時抓住你來威脅我。」

當然，哈帝斯沒有把心裏的話完全說出來。他不介意被威脅，只是介意失去泊瑟分。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摯愛的人，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如果，注定要失去，情願從來沒有得到過。

而泊瑟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從成為了哈帝斯的婚約者後，他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黃泉，做一個「小男人」。

不過，被媽媽知道一定會笑他沒有骨氣吧！

男子漢不保家衛國，倒是兒女情長。也沒有心思在神祗的歷史上，留下光榮的一筆。

不過，人生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

而他追求的就是留在哈帝斯的的身邊，僅僅而已。

也許，有人會問，就算能忍住着這苦悶的日子，但是總會想起外面的花花世界吧！總有一天，難保不會離開。

老實說，他根本就不想深究着這個問題。他只是憑着本能去留在那個人的身邊而已。

「如果，可以看看皮影戲，或者粵劇，電影什麽的就好了。」

泊瑟分坐在椅子上，腿晃來晃去，輕聲道。

可惜，在黃泉這裏，除了看哈帝斯審判犯人之外，就沒有什麽東西好看。

他以前還是小雲雀的時候，就看過無數次哈帝斯對犯人的審判，現在早已經不感興趣了，連對方去早朝，也沒有跟去。

而過節的時候，雖然這裏會舉辦鬥怪物的活動，類似人間界的鬥牛節目。

戰鬥士穿上黑色的衣服，揚起旗子，和怪物作戰，一步一步地用尖利的劍刺向那頭怪物，直到怪物流幹血而死。

可是，那是在太殘忍了，為什麽要這樣做？不來一劍痛快？就算是怪物也有死的「尊嚴」啊！

因此，泊瑟分有一次向哈帝斯提出廢掉這樣的傳統餘興節目，對方二話不說就把遠古流留下的傳統廢掉了。

當然，有些守舊的大臣十分反對。

可是，哈帝斯冷眼一看，全場都沒有再哼聲了。

哈帝斯當時只是說了一句：「別把保留傳統的借口，當作殘忍的野蠻。」

當然由冥王說出這句的時候，全國都轟動。

黃泉信奉，殘忍，死亡，審判為信仰的國家，怎麽會有憐憫之心呢？

很多大臣人都覺得哈帝斯被準備迎娶的冥後，迷惑了君心，認為泊瑟分「藍禍顏水」，紛紛上書，要求廢後重立。

那時候，泊瑟分沒頭沒腦地想着，他怎麽成為了蘇坦己，那樣禍國殃民的歹毒之人了？

他不想藍顏薄命啊！

當然，哈帝斯也看出他心裏的疑慮，輕聲安慰道：「有我在，你在。我死，你死。」

那個男人為他再一次下了誓言。

好吧！

他從來沒有想過哈帝斯會是這麽浪漫的人，所以當時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他很怕現在的生活都是「假象」……

可是，也無比喜悅。

他果然沒有愛錯這樣的男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讓人難以放棄。

泊瑟分在心裏偷偷地贊揚了哈帝斯一遍，又想起哈帝斯最近命令烏列爾尋找醫治他腿跛的藥物，心裏樂滋滋的。

「泊瑟分，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啊？」

魔鏡不滿地說道。剛才誰說悶了，他想到一個辦法幫忙解悶，對方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泊瑟分拉回心思，苦笑道：「啊？剛才你說了什麽？」

魔鏡無奈地再說一遍，輕聲道：「我是一面魔法鏡子，可以窺探世間發生的一切事情，你要不要看一下。」

聞言，泊瑟分眼睛一亮，連忙說道：「要啊！要！」

魔鏡飄落在桌子上，金光一閃，鏡子立刻呈現了景象出來，泊瑟分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看到春秋戰國的政治與社會變動，看到了秦始皇的統治手段，也看到了漢武帝獨尊儒術的盛況等等。

一切都像在看一部巨大的歷史電影，如親歷其境。

泊瑟分擡頭看了變暗的天空，扁嘴道：「為什麽都是一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啊？沒有最近發生的嗎？」

就像看新聞一樣，看過期的新聞總是沒有新鮮的精彩。

「人間界的情況如何？」魔鏡收回畫面的播放，建議道。

「我又不是在人間生活，不太感興趣。」

泊瑟分搖搖頭，他頓了一下，說道：「不如，窺探一下我們這個世界最近發生的趣事吧！」

他都很少出門，外面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魔鏡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問題！」

難得他終于有存在的價值。

自從跟了這個小主人之後，他好像沒有為對方做過什麽……

金光又一閃，鏡子上呈現人海人海的景象，這是這個時代的大陸狀況。大家被士兵阻止前進的腳步，排成兩行在大街上，場面十分熱鬧，人聲沸騰。

有些老百姓在問士兵發生了什麽事情，士兵一副沉默不語，只是維持着秩序。

而旁邊有好心的老百姓則回答道：「你不知道嗎？奧林帕斯的天神宙斯要廢天後重立，今天便是迎娶新的妻子的日子啊！」

「啊？那我們豈不是可以親眼看看那位神祗的模樣？」有一個老百姓興奮地揚聲道。

「就是，就是。不知道，前任天後希拉回不會來到現場？」

「丈夫都光明正大出軌了，她怎麽會出現？除非，臉皮厚。」

「但是，我也想看看女神的模樣啊！」

大家都滔滔不絕地讨論着，而泊瑟分的臉上卻有點異樣，全神貫注地看着鏡子的畫面。鏡子的畫面質素簡直是高清，不但連老百姓的毛孔都看清楚，連對方的模樣也一清二楚。

「看！宙斯啊！他駕着戰車前來。不過，他卻帶着面罩，遮住臉了！」

其中一個人叫道，大家的視線都投向那個方向。

而泊瑟分一眼就認出那個人的相貌了，雖然刀刻一般的英俊五官被遮住了，但是那雙眼神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因為神祗不可以随便在凡人的面前露面，要不就會将對方害死。例如：凡人看到宙斯就會遭到天上的雷電電擊。而看到哈帝斯的臉部就立刻心髒病發等等。所以，泊瑟分和哈帝斯也不會随便在凡人的面露出真面貌。

宙斯揮着手向大家打着呼，一臉享受大家的歡呼與祝福。

場面十分震撼，大家都你退我撞。

他背後坐着着一位少女，雖然也被遮住了臉，但是卻覺得有一雙寶石般翠綠的眼睛，只是一點生氣也沒有，連眼睛也沒有眨。

那拉動着戰車的幾頭牛，強壯無比，兇猛如虎，輕松地拉着宙斯走遍大街小巷。

突然，從天而降下一位女子。

她站在戰車的面前，臉戴上純白的面紗，一頭秀美的卷發從戴鑲有花葉的象征王權的冠冕下邊瀉出，而露肩的白色衣服，呈現女性的完美曲線。

她是希拉！

泊瑟分在鏡子前暗自吃驚，一副期待事情發生下去的表情。舊情人遇上新人，還不鬧出一場「大戰」？

果然，不出所料。希拉憤怒地說道：「背叛我的薄情郎，今天我就要割花這個賤人的臉，看看她有沒有臉見人！」

她沖到那部戰車上，一把扯下那名女子的面紗。

倏地，空氣一下子凝結了，大家也不敢出一口氣，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戰車上，哪有少女，只有一個人形少女的人偶，靜靜地坐着。

宙斯趁機捉住希拉的手，哀求道：「親愛的，你終于肯見我了！」

話說起來，宙斯那一次出軌再次被希拉知道，希拉憤而離家出走。

宙斯百般哀求，她都不肯原諒。

最後，宙斯只能想出這個辦法，氣她出來相見。

宙斯向希拉解釋前因後果，老百姓們都屏息靜氣地聽着，而鏡子前的泊瑟分卻十分不屑。

傳聞，希拉的妒忌心強，會處死或者折磨宙斯的地下情人，今天一見果然一如傳聞中的狠毒。

幸好，當年媽媽沒有慘遭這個女人的毒手。

也幸好，今天的新娘只是一名人偶。

希拉笑顏綻放，嬌聲道：「我真是胡塗！人誰無錯，我原諒你就是啦！」

然後，就歡天喜地和宙斯駕着戰車淩空飛走，直教觀衆目瞪口呆。

泊瑟分在心裏暗忖，真是天生一對的狗男女！

他的媽媽狄蜜特溫柔如水，賢淑知禮，這樣的女子宙斯竟然不要，相反卻要那種惡婆娘！簡直是豬油蒙了眼！

魔鏡不知道泊瑟分在想什麽，收回畫面，笑道：「怎麽樣？有趣嗎？」

最近要數精彩的事情，就莫非這件假娶親的事情最轟動了。

「一場傻瓜的表演。」泊瑟分評價道。

他垂下目光玩弄自己的手指，魔鏡漂浮過去，問道：「還要看其他有趣的事情嗎？」

「不……」泊瑟分剛想回答，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緊張地問道：「魔鏡，你給我看到畫面，是否只要世界上發生過，不管時間地點，也可以重看一次？」

「是啊！」魔鏡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麽泊瑟分會這麽認真地問道。

「那麽，我……可以看以前哈帝斯和我媽媽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嗎？」泊瑟分有點猶豫地問道。

他很想了解哈帝斯的過去，那怕一點點也好，他也想了解。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真得想看？」

魔鏡疑問道，當年哈帝斯不惜為了狄蜜特掀起天神之戰，他當然知道兩人之間以前的關系。不過，泊瑟分真得不介意去看一段已經過去的感情嗎？有心裏準備去面對這一段過往嗎？

泊瑟分用力點了點頭，他很想了解哈帝斯的一切。

魔鏡沉默了一下，便回答道：「好吧！」

語畢，便金光一閃，光線散去後，畫面呈現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眼睛出神地遙望着遠方，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

鏡頭慢慢拉鏡，泊瑟分慢慢看清楚那名少年的容貌了。

雖然面容稚嫩，但是那俊逸的五官，全身穿着黑色衣服，依舊一見難忘。

那是年少的哈帝斯，神祗的年齡容貌通常定格在20至25歲之間，那個時候哈帝斯還沒有定格容貌，很年輕！

泊瑟分的心強烈地跳動了一下，看來無論是哪一個年齡的哈帝斯，都對他有殺傷力。

少年的哈帝斯眼神有點清冷，但是卻沒有逼人的氣息。綠草如茵的河邊與他一身孤寂的身影有點格格不入。

突然，草叢裏面有些動靜，哈帝斯頭也不回，低聲道：「你又來幹什麽？」語氣帶着一絲不耐煩。

草叢靜止了一下，不久走出一名外貌大約十六歲左右的女孩。

她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一聲不出。

哈帝斯似乎習慣那個少女的反應，站起身，轉身離去，不去理會那個小身影。

可是，走了幾步，他發現那名女孩還是跟着他。

他腳步加快，對方又加快，他腳步加慢，對方又放慢。

而泊瑟分愣愣地看着這個鏡頭，畫面幾乎每天都一樣，常常有一名女孩跟着哈帝斯。

直到有一天，哈帝斯終于忍受不住，回頭，口氣惡劣地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麽」

那種像跟蹤狂的行為，簡直讓人受不住。

女孩似乎也受驚似的，繼續低着頭，不安地抽着衣服……

等哈帝斯想再次發話，她便逃跑了。

哈帝斯看着離去的身影，低聲一句：「莫名其妙。」

接着畫面，又一轉，看到剛才的女孩和另一名少年說話，而場景好像在神殿中。少年的模樣，讓泊瑟分感覺很熟悉，好像在那裏看過一樣，而女孩接下來的話，就解開了他的疑惑。

女孩依舊低着頭，語氣帶着一絲哭腔以及哀求。

「宙斯，我做不到。那個人不理我。」

宙斯就将雙手放在女孩的肩旁上，低聲安慰：「相信我，你做的到的，狄蜜特。」

在鏡子面前的泊瑟分心神一動，是媽媽？

女孩擡起頭來，眼睛滾動着淚水，露出端麗冠絕，雪膚花貌的姿色，輕聲道：「宙斯，別逼我。我真的做不到。」

宙斯低頭，在狄蜜特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道：「沒有人可以抵抗你的美色，即使那個驕傲的男人。」

狄蜜特猶豫了一下，最後又點了點頭。

然後，魔鏡的畫面又一轉，呈現出狄蜜特跟在哈帝斯的身影。

藍天白雲，天氣十分晴朗，草地上吹來一陣微風。

前方的身影一頓，回頭，拿起腰部挂着的劍，舉起，對準狄蜜特，低聲威脅道：「說，你跟着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狄蜜特擡起頭，看見盯着哈帝斯，欲言又止。

可是看着劍上的鋒利，便緩緩地說道：「我想追你。」

頓時，時間一下子停頓了，空氣好像有什麽凝住了一樣。

哈帝斯過了很久才意識到對方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手中的劍一掉，耳朵發紅，急忙地跑開。

狄蜜特看着慌張離去的身影，然後低頭看着地上的那一把劍，嘴角慢慢勾起甜美的笑意。

三天後，哈帝斯站在女孩的面前，冷聲道：「把劍還給我。」

狄蜜特把劍抱在懷裏，死命都不給回對方，輕聲道：「要我還你也行，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哈帝斯故作平靜地問道，可是耳朵發紅的現象出賣了他。

「和我交往。」狄蜜特咬唇，嬌聲道。

哈帝斯似乎早就知道會遇上這個問題，別開臉，沉默了許久……有點不安的說道：「好。」

狄蜜特高興地跳了起來，跑到哈帝斯的面前，把劍給了他，快樂地宣布道：「太好了，我現在終于可以成為你的女朋友了。」

哈帝斯愣住了一下，點了點頭。

草地上的小花朵，無聲地綻放，盛況燦爛，像一張笑臉。

然後，畫面又快速地轉換，泊瑟分看到哈帝斯漸漸長大的模樣以及少女常常待在少年的身影。

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朝夕相處。

哈帝斯穿着武裝黑色的軍服，騎在馬背山，意氣風發。

他拉住缰繩，停住馬匹，高聲道：「我回來了，狄蜜特。」

在花海中的美麗身影，回眸一望，笑顏如花，把抱着鮮花向天空散去，提起裙擺，奔向哈帝斯的懷裏，被那雙手緊緊地抱住。

他們互相傾吐相思之苦，如一般的情侶一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然後，泊瑟分看見他們坐在樹下，狄蜜特躺在哈帝斯的懷裏，有點抱怨地問道：「為什麽你每次都要這麽久才回來？」

哈帝斯輕輕一笑，問道：「你很想我？」

看來，哈帝斯從很久之前就喜歡問非所答。

泊瑟分在心裏暗忖。可是耳邊又聽見少女說道：「你臭美!我才沒有。」

哈帝斯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地抱着懷裏的少女，聽着對方說話。

「哈帝斯，如果為了我，你可以放棄天神的位置嗎？」狄蜜特的頭靠在哈帝斯的懷裏，不安地問道。

哈帝斯頓了一下，靜靜地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狄蜜特拉開一點距離，擡眼深深地鎖住哈帝斯，輕聲道：「哈帝斯，你不要繼承天神的王位好嗎？我只想過平凡的生活。」

哈帝斯輕笑了一下，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低聲道：「只要是你願望，我必為你實現。」

狄蜜特望着那俊美的笑容，有點失神……

她虛心地低下頭，小聲說道：「謝謝。」

哈帝斯再次笑了笑，抱住她的肩旁，低聲道：「忠誠的愛情洋溢在我心中，我已經得到世界最珍貴的東西，那是無法預計的財富。我別無所求。」

狄蜜特一聽，心裏有股慌亂，問道：「哈帝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樣？」

「沒有怎樣，我什麽事情都會原諒你。」

哈帝斯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他心目中沒有什麽東西很重要與重視，所以也沒有什麽好損失。

「真的？」狄蜜特眼裏閃過一絲喜悅，揚聲道。

「只要你不是騙我感情，什麽都可以原諒。」哈帝斯誠實地回答。

狄蜜特的背部一僵，抓住哈帝斯的手，輕輕地松開。

那一刻，泊瑟分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接着畫面又一轉，他看見媽媽和宙斯在房間發生争吵。

「宙斯，我不能在騙哈帝斯了，他是一位忠誠而深情的男子。可是，我卻騙了他，我的良心在責備我。」

狄蜜特痛苦地哭泣道，她趴在床上。

「不行，你還要隐瞞他一陣子。」

宙斯不停地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語氣帶着堅決。

他停下腳步，走到狄蜜特的背後，輕拍她的肩旁，說道：「為了我，請你不要放棄。」

「我和他都是蓋亞的兒子，是天神候選的熱門人選。只要，他棄權，我一定能當上這個位置。」

宙斯補充道，他從小就知道那位哥哥什麽都比他強，只要有那個男人在，他永遠就會輸。

「你想想我們都計劃了，實行了這麽多年，不能前功盡廢。」

宙斯移動腳步，坐在床邊，牽起狄蜜特的手。

狄蜜特擡頭看着宙斯，臉上還是有點猶豫。宙斯再次說道：「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我們的孩子。」

狄蜜特一聽，臉色慌張，問道：「你都知道？」

她的手不知覺地摸上自己的肚子。

宙斯伸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笑道：「前幾天，我在你的房間的垃圾桶看到了驗孕棒……」

「你想要這個孩子？」狄蜜特疑問道，目光帶着不确定。

宙斯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在床上，認真地說道：「當然，這是我們愛情結晶啊。」

狄蜜特低頭，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現在沒有突起，但是她也感覺到有一個小生命在裏面。

「但是，你已經和希拉訂婚了。」狄蜜特眼神黯淡，幽幽地說道。

宙斯連忙說道：「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和她訂婚，只是因為她可權力女神。她可以庇佑我成為世上最尊貴的人，擁有權力，地位，金錢。」

「我不會娶她的，就算娶她，我也不會不要你的。」

宙斯深情地說道，伸手把住狄蜜特。

狄蜜特躺在他的胸膛，閉上眼睛，輕聲道：「好，我相信你。」

然後畫面又一轉，哈帝斯站在狄蜜特的面前，靜靜地站在，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

還是，那一片草地，女孩站在哈帝斯面前，表白的草地。

可惜，昔日綠草如茵，現在變成了荒草之地。

許久，他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宙斯的孩子？」

短短的一句話，就像在牙縫中擠出來。

狄蜜特躲開那個眼神，摸上突起的肚皮，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哈帝斯面無表情，深深地看了狄蜜特一眼。

他轉過身，收緊拳頭的力度，說道：「終有一天，你會為你做過的事情而後悔。」

那句話，帶着堅定的口吻。

随後，畫面又轉變了，變成天神之戰的情景……可是，泊瑟分卻失神了，一點看下去的心情也沒有。

他終于了解了那所謂的過去，了解了那所謂的過往。

愛之神深，恨之切。

如果，哈帝斯當初不愛她的媽媽，就不會這麽恨。

哈帝斯的恨源于太愛媽媽了，無法遭受她的背叛，無法接受這是一個計謀。

而這種過去，永遠是泊瑟分沒有辦法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