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00
自從餘衡拍戲回來,在接下來的一星期內,餘衡哪兒也沒去,就一直和任念年待在一起,每天督促任念年多多吃肉,每晚也都是摟着任念年入睡的。
有時候不需要言語,餘衡只是稍微溫柔一個眼神或是動作,都足以讓任念年臉紅心跳。
任念年都快忘了自己床伴的身份,竟越來越貪戀這種“幸福”,但他不知道能持續多久,心中隐隐不安。
一周後,餘衡說是自己有事,便匆匆回到了帝都那邊。至于具體是什麽事,餘衡沒說,依舊是叫任念年乖乖等他回來。
這天下班後,任念年和數學老師周帆聊着天,一起走出校門的時候,看到校門外停了一輛豪車,車子旁邊還站着一位先生。
他戴着墨鏡,一身的紫色,穿得很騷包,似乎在等着什麽人。
路過的人們紛紛側目,雖然着裝騷氣,但這位先生不僅看起來有錢,長得也帥,一雙大長腿引人矚目,唇邊還挂着一抹痞氣的笑。
不同于其他上前圍觀的人,任念年只瞥了一眼就沒興趣了,他和周帆正要走開,誰知卻被這位先生攔住了。
這位先生終于等到了人,任念年就是他等了半天的人。
他摘下了墨鏡,朝任念年眨眨眼:“你還記得我嗎?任先生。”
“……”任念年愣住,他很快就認出了面前的男人,這位是之前來過夜店的夏先生。
任念年記得很清楚,那次夏先生是和餘衡一起的,他們那晚臨走前,也是夏先生吩咐自己将醉酒的餘衡扶上了車。
夏先生跟餘衡肯定認識,他們是朋友,還是什麽關系?
任念年心中滿是疑問,但此時人多口雜,又是在學校門口,他根本不方便問出口。
一瞧任念年的反應,夏先生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便笑着主動打開了車門:“任先生,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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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任念年的态度,簡直和先前在夜店時完全不同。那時,夏先生只是将任念年當作一個臉蛋好看,有點姿色的服務生,如今卻……
任念年猶豫片刻,接着點點頭,可他旁邊的周帆卻半信半疑,拉着任念年直搖頭:“任老師,你真的認識他嗎?”
夏興揚立即瞧了周帆一眼,臉上似笑非笑。
任念年明白周帆的顧慮,淡笑道:“嗯,周老師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随後任念年坐進了夏先生的車裏,夏先生沒問任念年他家的方向,也并不是向任念年住的小公寓開去,而是開往了高檔別墅區一帶。
夏先生要将任念年帶到餘衡那兒,他也清楚餘衡在本市的具體住址。
任念年猜到夏先生之前應該調查過他了,問道:“夏先生,你到底是誰?又為什麽特地來找我?”
“你瞧我這記性,怎麽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夏興揚,算是……”他揚唇笑笑,眼中卻無笑意,“算是……餘衡的二哥,我和他同父異母。”
任念年頓時一震。
夏興揚也是Alpha,對于自己的同類,尤其是有血緣關系的Alpha,他就會變得非常敏銳,自然也嗅到了任念年身上濃重的Alpha信息素味道。
當知道餘衡一直在外面包養任念年後,他更加确定了這是弟弟餘衡留下來的信息素味道。
“餘衡标記你了嗎?”
夏興揚問得很直接,任念年愣了愣,然後搖頭:“沒有。”
這麽多場性事中,餘衡甚至都不親吻他,又怎麽可能願意标記他?畢竟這是一個Alpha對Omega的終生承諾。
“任先生,我聽說你好像也沒法懷孕?是一個不能懷孕的Omega?”
任念年聞言攥緊了手心:“是的。”
當親耳聽到後,夏興揚還是免不了一驚,不過他驚訝的同時,又理解了什麽。
“任念年,你知不知道?一個無法受孕的Omega,如果只是當炮-友,對我們Alpha來說,是可以随便玩的,很方便,又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話音未落,任念年的心裏就顫了顫,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鈴铛手鏈,表情仍舊平靜如常:“夏先生,你今天特意找上我,難道就是想對我說這些?”
沒瞧見任念年過多的情緒變化,夏興揚微微挑眉,覺着有趣,他笑笑道:“任先生,我姑姑要見你。”
兩天後,任念年跟着夏興揚,到了帝都那邊的夏家,見到了久違的夏笙。
“任老師,我們又見面了。”
容貌幾乎沒什麽變化,夏笙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她也依然是不怒自威,周身的氣場很強。
101
到了夏家別墅,夏興揚将任念年帶進了夏笙的書房後,朝夏笙笑了笑後,就關上門走開了。
屋內,只剩下面對面的任念年與夏笙。
其實任念年明白,如果他和餘衡靠得太近,遲早都會見到夏笙,畢竟當年是夏笙将餘衡帶去了國外。
壓抑着內心的紛亂情緒,任念年微笑着,禮貌地問好:“您好,原來您是餘衡的姑姑。”
五年前,夏笙剛開始出現時,說她是餘衡媽媽餘采苓的朋友,任念年也以為夏笙是位來幫餘衡的好心阿姨,結果并沒有那麽簡單。
夏笙點頭應聲:“嗯,小衡他是我哥的第三個兒子,也是我最小的侄子,小衡他……原本應該姓夏的。”
任念年的眸底閃過驚詫。
“我的哥哥,是采苓唯一愛過的男人。”
夏笙邊說邊看向了書桌上的鏡框,鏡框裏的那張女人照片,就是餘衡的媽媽——餘采苓。
餘采苓雖說是妓-女,接待過不少男客人,但一直都戴套,也從不跟別人回家過夜,除了一位姓夏的先生。
迫于生計,餘采苓剛入這一行時,就遇到了這位夏先生。
她這一生只愛過夏先生,也唯獨為他生下了孩子,可惜夏先生春宵過後就離開了,對此毫不知情。
餘衡從來都不是野種,他是有爸爸的孩子,只不過他的爸爸年輕有為,太過優秀和耀眼了,讓活在黑暗肮髒中的餘采苓,只能仰望,根本不敢靠近。
“夫人,那您的哥哥他如今……”任念年問,但他隐約猜出了答案。
夏笙搖頭輕嘆:“我哥很早就病逝了,我找到小衡的那一年,采苓她也是重病纏身,最終沒能熬過去,走了。”
餘衡爸爸病逝後,悲痛欲絕的夏家老爺子好一陣子沒能緩過來,之後老爺子做主,将家族企業都交由女兒夏笙繼承,夏笙也就成了夏氏集團的CEO,負責管理整個公司。
夏家的子嗣們無一例外,都是優秀的Alpha,然而餘衡卻是流落在外,一個妓-女所生的私生子。
高傲又固執的夏老爺子當然不願承認,所以即便夏笙将餘衡帶了回來,夏老爺子也一直不肯認回這個孫子,對餘衡偏見頗深。
“抱歉,讓您想起傷心事了。”任念年淡淡道。
夏笙搖搖頭,眼裏的失落很快消散,她的眸光又變得銳利:“任老師,你是聰明人,想必已經猜到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了小衡。”
任念年點點頭。
“任老師,五年前那件事,我很感激你,謝謝你為了保護小衡,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當年任念年和餘衡師生不倫的罪,考慮到餘衡的将來和前途,任念年選擇由他一人來背負。
這件事真正知情的人總共沒幾個,除了校方領導,就只剩下夏笙。
那時遠在美國的夏笙,急匆匆地打電話聯系了任念年,任念年沒有多餘的話,只說:“餘衡是我的學生,我會保護他。”
“任老師,那時候我很感謝你,不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夏笙話鋒一轉,盯着任念年的眼神愈發幽冷,“是很缺錢嗎?”
任念年猛地一滞。
夏笙當他默認了,又道:“任老師,我事先了解了一下你的生活狀況,也知道你這幾年過得很苦,我可以出錢為你妹妹治病,也能安排你到更好的院校任職,如果以後你有什麽困難也可以随時來找我,只是,我希望你離開小衡。”
任念年猜到夏笙見他的目的,也終于等到了夏笙的這句話。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餘衡送的鈴铛手鏈,對夏笙搖了搖頭。
時過境遷,他不再是餘衡的老師,只是一個床伴。
不過無論是什麽,只要在餘衡身邊,任念年都想盡職盡責。除非是餘衡主動提出讓他走,任念年才會離開。
“任老師,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夏笙柳眉緊皺,“五年前你辭職後,小衡一路追到了你家,我根本攔不住,他苦苦求着你,一次次的挽留,可你還是狠心抛棄了小衡,你當年明明那麽無情,現在倒是舍不得了?”
“是的,我舍不得他。”
就算是可笑,是犯賤,但任念年也不得不承認,他舍不得餘衡。
不管是小餘,還是餘先生,始終是他割舍不下,牽挂在心頭的人。
“……”夏笙怔住,默然了許久才揉了揉眉心,緩緩道,“上周小衡回到了這邊,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任念年搖頭,餘衡只說他臨時有事得離開,沒有細說具體的事。
“因為他媽媽的忌日。”
任念年聽後怔住了,果然,餘衡很多事都不願對他吐露。
“任老師,不瞞你說,其實我爸一直不接受采苓,也不願認小衡這個孫子,小衡他這幾天的心情一直不好,都是嶼久在陪着他。”
嶼久?是方嶼久……
任念年的眸光黯淡下去,手心裏也溢出了冷汗。
“今天嶼久也來我們家看小衡了,他倆現在應該還在院子中,任老師,你可以看一看窗外。”
語畢,夏笙指了指窗外,而任念年又是一驚。
夏笙的書房位于二樓南邊,任念年走近窗戶往下望去,果然見到了餘衡和方嶼久,兩人真的在後花園的院子裏。
餘衡板着一張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方嶼久為了逗他開心,不顧形象地吐舌頭做鬼臉,嘴裏一直念叨着不停,不知在說什麽,總算讓餘衡唇角上揚,露出了笑容。
見他笑了,方嶼久也伸手捏了捏餘衡的臉,而餘衡并不拒絕和躲閃,像是早已習以為常了。
任念年默默收回了目光,沒再繼續看着舉止親密的兩人。
看到任念年眼中掩飾不住的失落,夏笙這時又開口道:“我爸很喜歡小孩子,如果小衡能順利成婚生子,安定下來,我爸也許會慢慢認可他和采苓。
任老師,小衡的爸媽都不在了,這些年一直是我照顧和撫養他。現在的小衡,不再是那個鄉下的孤苦孩子,他粉絲千萬,是越來越紅的知名男星。他将來的另一半,不是一定要多好多完美,但至少不會影響他的名譽,不會毀了他的星途,也能為他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任老師,這個人不一定是嶼久,但也絕不可能是你。”
聽完,任念年苦笑兩下:“夫人您多慮了,我從沒想過要這些。”
和餘衡結婚生子?
在任念年看來,根本就是奢求。
任念年當日并未在夏家逗留太久,與夏笙聊過後,當天晚上就又坐上了返程的飛機,匆匆離去。
新的一周,調整好心情,也處理完了一些工作上的事,餘衡便從帝都回到了任念年所在的這座城市。
大概兩個星期沒見任念年了,為了給任念年一個驚喜,餘衡就開車到了任念年教書的那所高中,打算親自接任念年下班。
這事要是被他的經紀人陶以邺知道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頓訓斥。但餘衡懶得管了,他現在就是迫切地想見到任念年,也期待着任念年等會兒見到他的表情。
放學鈴聲響後,學生們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校門,也有老師的車子開了出來。以防被人認出,餘衡不方便下車,只能在車裏靜靜的等待。
他等了好一會兒,終于瞄見了任念年的身影。但是,任念年的身邊卻站着另一個男老師。
餘衡抓緊了方向盤,氣得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目不轉睛,還眼睜睜看着任念年跟着那個老師,坐上了他的車子。
今晚,任念年搭了周帆老師的順風車回家後,還沒進屋,就發現門口多了一雙皮鞋。
他心裏忽然一酸,是餘衡回來了。
果然下一刻,任念年一擡眼就見到了沉着臉的餘衡。
多日未見,沒有任何寒暄的話,餘衡一把拉住了任念年,然後拖着他進了卧室,又将他壓倒在床。
愣愣的任念年還沒反應過來,誰料餘衡又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唔……”吃痛的任念年悶哼一聲,而此時餘衡的一雙眼眸,陰沉得可怕:“任念年,記住你現在的身份和我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