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身相許
“皇兄,昨天傍晚,我回宮時,可是親眼見到你宮中人将他帶了回來!”
昨日下午,朱子洛跟季炎一路走着回的皇宮,恰好在宮門附近見到一馬車駛入鹹陽宮,駕車的人有些眼熟,車內人露出的衣衫更是眼熟。
朱子洛本來以為是他皇兄這邊特意吩咐的,晚上回想起來總感覺,朱子深這邊的動靜看起來似乎是認真的,特意早晨過來看看情況,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當下也不兜圈子,幹脆的直接提醒朱子深。
朱子洛的話音剛落,朱子深猛得從椅子上站起身,眼中情緒翻湧,瞬間便明白過來梁庭宇失蹤的來龍去脈。
果不其然,朱子深身邊的太監李全,自昨日起就稱病未過來伺侯…
……
松開吊着梁庭宇手腕的鐵鏈,此時梁庭宇早已經昏過去,失去手腕上的支撐,直接往地上摔去,朱子深伸手攔住他的腰身,觸手全是血水,入眼之處,梁庭宇四肢上竟然被數十根的竹簽穿透。
手臂不自覺收緊,朱子深渾身都散發着殺意。
“殿下,奴才是想為您解憂啊,這梁皇子身懷……”不知自己已經大難臨頭的太監,此時還趴在地上,碟碟不休的狡辯。
朱子深毫不留情,直接一腳踹去,那太監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瞬間就沒了呼吸。
朱子深抱着渾身是血,呼吸微弱地梁庭宇一路疾行,直接将人抱回到盛和宮中,醫治的太醫早早就侯在一旁。
……
梁庭宇再次渾渾噩噩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就就是守在一旁的十七。此時,距他失蹤那日已經過去了三天。
只動動手指,覺得渾身上下劇痛無比,動彈不得。梁庭宇虛弱地半睜着眼,看到十七擔心的眼神,努力露出一個笑容,“我餓了,遲大哥!”
只見嘴唇合動,卻未聞一絲聲音。十七看他一眼,頓了頓,“只有粥!”說着,伸手去盛白粥,就放在旁邊一直被小火溫着,是朱子清特意送來的。
雖然那天清醒了一瞬,還喝下幾口白粥,接下來的幾日,梁庭宇卻依然昏昏沉沉反複地低燒。就如朱子深所料,梁庭宇确實被傷了身子的根本,需要好生休養或許才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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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的是,梁庭宇年紀尚青,宮中又不缺珍貴的藥材。過了最初有些兇險的幾日,梁庭宇就慢慢緩過來,意識恢複清明。
按太醫的說法,梁皇子只需要好生休養,不會留下什麽隐疾。
梁庭宇的手臂和腿上被十幾根竹簽紮了個透,休養了将近半個月,仍是有些使不上力,後背的鞭傷更是深可見骨,做不了任何事情。
因此,每日無所事事的梁庭宇,只能無聊地伏在床上休息,斷斷續續地也從十七那裏了解到,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時間事情。
梁庭宇心中暗暗後怕,那日,若不是朱子洛恰好看到他,只怕沒人會想到,太子會一邊派人捉他,一邊又遣人四處找他,自己只怕要兇多吉少!
今日天氣甚好,梁庭宇翻着手中的閑書,躺在房檐下曬太陽。突然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那日,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漫不經心的開口。
梁庭宇終于被允許出門時,已經過去一個月有餘,之前,梁庭宇一直沒有開口問當天的事情。
“是朱子深!”
果然是他!梁庭宇沉默片刻,又開口道,“他來過麽?”頓了頓,又故作不經意地補充道,“我昏迷之間,好像見過他!”
十七側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道,“恩,你原本是在盛和宮,他親自送你回來的。”
梁庭宇心中一時有幾分難言的情緒,那天垂死之間,朱子深一腳踹開的暗室,同時好像也邁進他的心裏。他想問問朱子深,是不是……是不是跟他的想法一樣?可是,他不能…
呆呆地看着房檐間透下的陽光,許久,梁庭宇才眨眨眼,側頭看向一邊倚柱站着的十七。
“遲大哥?”十七竟然在發呆,好像沒聽到他的聲音。
“咳…”梁庭宇清了清嗓子,十七瞬間被驚的回過神來,側頭看他,“口渴?”
“不渴!”梁庭宇笑呵呵地看着十七,沒想到十七竟然也有發呆的那天。
“遲大哥,想什麽呢?如此入神!”梁庭宇打趣道。
十七定了定神,沒拿刀的手指微動,“朱子清見過舍金!”
梁庭宇稍稍回憶那天事情發生的經過,便明白了十七的考慮,有些好奇,難道十七因為這個在發呆,試探道, “那就殺了她!”語氣帶上幾分殺意。
十七愣了一下,轉頭看他,“她答應不說出去。”
心中已經笑得打滾,梁庭宇面上還是一幅不近人情的樣子,搖搖頭,“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十七聽完,眉頭都皺了起來,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絕。
“哈哈……”梁庭宇終于忍不住破功笑了出來,十七這反應實在是難得一見。
笑了半天,終于停下來,梁庭宇開口安慰道,“遲大哥,放心吧,就算看在朱子深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動她的,”看十七微微松了口氣,梁庭宇又忍不住呵呵笑出聲。
十七瞥了眼笑個不停的他,淡聲道,“朱子深被慶帝罰禁閉,思過兩個月。”
梁庭宇一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無奈暗嘆,這慶帝還真是讨厭朱子深啊!而且慶帝敢讓自己活受罪,就不要怪他以牙還牙!
算了下日子,還有大概半個月,朱子深的面壁就要結束了。到時候也該送慶帝一份大禮,剛好讓朱子深看場好戲!恩,還是不提前告訴朱子深了,畢竟他參與進來可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梁庭宇正了正神色,詢問十七,“近日,宮內可有什麽規模大點的宴會之類的?”
十七想了想,答道,“十月初,慶雲山有秋獵。”
梁庭宇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甚好,禮尚往來,我們也該回贈一份大禮?”
“不用!”聽着十七果斷否認他的提議,梁庭宇轉頭看向他,有些不解。
“截到耿狄給季炎的消息,秋獵,有人會動手。”
梁庭宇笑道,“如此正好,省了不少事,不過我們還是得幫上一把才好!”
“對了,遲大哥,找人調查下慶國內有沒有善煉丹,名聲不錯的術士?”
“你要服丹藥?”十七皺眉看他,梁庭宇輕笑搖頭,“不是我,可能有人會需要!”
“盡快查一下,若是有合适的,替他宣揚一下,最好是在京都內!”
“我晚上去。”梁庭宇突然想起,被抓起那天,看到的身影,有些擔憂,“我外公他……”
“最近調查舒老爺的人,确實被一股勢力暗中阻擋,梁國內的舒家,目前也有人在暗中幫扶。”
梁庭宇頓時放下心來喃喃道,“這就好!”
看來朱子深還記得他們的約定!自己在梁宮中可以說是孑然一身,僅憑自己一個人,怕是舒家早就被抄了家,只是不知,梁庭軒造反的證據何時才能有眉目?
休養了一個多月的梁庭宇,身子依然十分虛弱,只說這一會話的功夫,便椅着軟榻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間,已經睡在床上。
梁庭宇覺得有些口渴,迷糊間看到床頭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十七,直接開口喚道,“遲大哥,我有些口渴?”
半晌不見那黑影動作,梁庭宇才恍惚記起,十七今天晚上要出宮,身上瞬間起了冷汗,戒備地坐起身來,“是誰?”
從房間穿過的夏風,隐隐撩起床帳,隐約間看到來人一襲紫衣。
梁庭宇微松口氣,試探道,“朱子深?”
“恩,”聽得梁庭宇終于喊對了名字,朱子深才低聲應道。轉身倒了杯茶水,掀起床帳遞到梁庭宇手中。
梁庭宇坐起身子,喝了幾口有些涼透的茶水,看着朱子深就這麽徑直坐到他床邊。
“你不是在思過?過來找我,是有事?”語氣中不自覺帶上幾分梁庭宇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親近之意。
朱子深側頭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開口道,“不是本宮吩咐的!”
梁庭宇失笑道,“我知道啊,你就是過來說這個的?”
聽了他的話,朱子深臉上的表情又恢複成一慣的懶散,“知道就好,怕你生了二心,過來提醒提醒你!”說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腰側,“往裏面挪挪!”
“幹什麽?”梁庭宇疑惑地看着朱子深,還是往裏面動了動。
“能幹什麽?”說完徑直在床邊躺下,一手枕着腦後,定定看着床帳頂,也不開口說話。
倒是梁庭宇有些別扭,曲膝坐在床裏側,居高臨下地看着朱子深眼底的青黑,“還沒謝你那天救我。”
朱子深居然直接閉了眼,薄唇合動,“恩,謝吧!”
梁庭宇鬼迷心竅地看着朱子深的嘴唇,低下頭慢慢湊了過去。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動作,就在即将碰到之時,朱子深猛得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地看着他。
被朱子深突然睜眼驚了一下,梁庭宇狠狠心直接閉着眼睛用力壓了下去。軟軟地,涼涼地,梁庭宇閉着眼,睫毛微抖,不敢睜眼。
朱子深也任他壓着不反抗,輕笑一聲,含糊道,“呵,謝禮麽?”嘴唇開合間,含住他的下唇,輕咬一口。
梁庭宇猛得一抖,腰間用力,瞬間直起身子,退到床角。
看他縮在床角,朱子深也不攔着,似笑非笑,“三皇子這是要主動獻身?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麽?”
語氣中不在意的調笑,聽得梁庭宇臉色微微有些泛白,勉強扯出一抹笑來,看着躺着的朱子深,“太子殿下,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朱子深斜他一眼,重新将視線定在床頂,“梁庭宇,你确實很善長自作多情啊!”
床帳內一時有些寂靜,梁庭宇大病初愈的臉上蒼白無一絲氣色。
朱子深一手撐在床上,直起身子,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他的胳臂,用力一甩,翻身将他按壓在床上。
被禁锢在床上的梁庭宇無處可避,看着俯在自己上方的朱子深離自己越來越近,梁庭宇猛得側過頭,咬牙道,“殿下自重!”
朱子深湊到他耳邊,輕聲耳語,“不過,送上門的東西,本宮向來不會拒絕!”
聽到朱子深語氣中的輕視,梁庭宇猛得轉頭,直視着朱子深的目光,冷笑道,“殿下還真是不挑食!”
朱子深眸中神色洶湧,伸手捏住他兩側的臉頰,手指微微用力,梁庭宇不得不微微張開嘴唇。
“看三皇子這麽熟練,怕不是第一次了吧?”朱子深手中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