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正事的開頭便是得先去偷聽下那師叔侄五人在說些什麽。
蘇恪去晚了一步,聽裏頭動靜,似乎已将最重要的話給說完了,現下只聽見青禮試探性的問道:“所以,那鲛人還殺不得?”
蘇恪瞧不見裏頭的動靜,但聽那幾個小輩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應當是司灼點了點頭。殺不得,為何殺不得?
“是。”司灼的聲音仍是溫潤,但蘇恪卻聽出意思來了,這倆鲛人畢竟是上古之族,自當容情,可若說起上古之族,自己難道不算麽?就算現在不算,至少六百年前算吧,怎麽就差別待遇了。
不過,蘇恪也明白了一點,若自己身份被識穿估計也要被抓回去再審一次,啧啧啧。
“弟子明白了。”這次是青玄畢恭畢敬的聲音,緊接着蘇恪便又聽到了動靜,故而閃到一邊牆角下隐匿起來。不多時那房門便打開,師兄弟四人皆退了出來,只留司灼一人在裏頭不知在做什麽。
“大師兄,我想去茅房。”青書走出來,突然說道。
青玄囑咐了幾句便放他去了,帶着青習和青禮回房,而青書卻一飛飛到了蘇恪藏身的牆角,唬了蘇恪一跳,他卻堆着笑道:“皇上,您可是找我?”
蘇恪左右打量了一下,遂一把扯過青書到僻靜處,想問什麽卻還突然不知怎麽開口了。倒是青書懂事,不待他問便徑直道:“師叔說了,那鲛人是上古之族,我們不能自行處置,得捉了讓天帝處置。”
青書說完見蘇恪神色并未有多大波瀾,遂想了想,又道:“不是我讓師叔去救您的,師叔根本沒回來過,等回來的時候已是帶着您的時候了。”
蘇恪神色未改,青書歪着腦袋看了兩眼,眼珠子一轉,又道:“皇上,您是想問師叔是否懷疑你了?”
蘇恪的神色這才陡然一變,青書見了,忙施法設了一個結界,将自己和蘇恪隔絕在裏頭,繼而才壓抑着興奮道:“皇上,您真的是殿下?”
蘇恪也不回答,只道:“你這麽明裏暗裏的向着我,我擔心他不懷疑都得懷疑。”
青書一聽,高興的又蹦又跳,繼而扯住蘇恪的袖口道:“您放心,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大師兄也不說。”
蘇恪哂笑,“你就是說了估計也沒人信。”
青書一下子頹靡,這話倒是沒錯,滿天仙神都以為蘇恪早在幽冥殿中灰飛煙滅了,誰會相信蘇恪進了那個地方還能活着出來;而且皇帝都是天命所歸,是天帝都左右不了其命運的,說現在的蘇恪是當初的那位殿下,誰信啊。
Advertisement
蘇恪見青書的表情如此頹然,這才問道:“你為何知道是我?”
青書眼睛一亮,高聲道:“直覺。”
蘇恪扶額......看來從這小子嘴裏是問不出什麽了,“你記住,千萬不要漏了陷,你也不想我再死一次吧。”
青書極其鄭重的點頭,“您放心吧,師叔沒有懷疑。”
蘇恪這才會心一笑。
待蘇恪回到房間時,司灼不知何時竟已坐在裏頭了,此時正拿着書坐在桌旁,口裏正在吃着放在桌上的核桃酥。
蘇恪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同吃同住同睡,他得進行到什麽時候。
“朕方才餓了去找了些吃的。”蘇恪讪讪的解釋。
司灼看着他,“讓皇上撤了所有侍衛,倒是委屈了。”
蘇恪一聽,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君神一人可抵得上成千上萬的侍衛吶。”說着,蘇恪已擡步步入房內,見司灼放下未吃完的半塊核桃酥,笑道:“君神也愛吃這凡間之物。”
“凡間之物亦有凡間之物的好處。”
蘇恪心中冷笑: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夜深了,朕要睡了。”
司灼擡眼看了眼窗外,一彎明月才爬上夜空,天不過才擦黑,哪裏就夜深了?
“也好,皇上今日受了累便早些歇息吧,待日後再有這樣的事,皇上不必親力親為,本君自會處置。”
“太傅有難,朕豈能旁觀,一時沖動了;不過朕高估了自己身為凡人的能耐,若不是景照仙人護着,再加上君神及時趕到,朕恐怕性命難保,倒是該好好謝謝君神。”說着,蘇恪擡手朝司灼一禮,司灼卻一個閃身立在他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雙眸仍是淡淡的看着他,只是那手中的溫度讓蘇恪突然無所适從。
“這是本君的職責,只是擔心委屈了皇上。”
蘇恪瞧着司灼,再一次覺的如今的司灼與他過往認知裏的很是不一樣。他想抽回被司灼抓着的手,卻又本能的有些貪戀這種觸感,這種他曾經渴望卻得不到的觸感。
“呵呵~~委屈倒沒什麽,只希望君神早日除了那兩個鲛人,給燕州被殺百姓一個交代,君神可不能徇私喔。”蘇恪笑着,手腕一用力,反手為上,變成了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司灼的雙手,将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握在掌中,滿足一下幾萬年的幻想。
司灼見他緊握着自己的手,神情仍是淡漠,只道:“皇上放心,本君一向只對在意的東西徇私。”
蘇恪咳嗽一聲,竟還有人承認自己會徇私的,且這人還是一向冷心冷情的司灼。此刻,蘇恪很想問一句,那倆鲛人是不是就是他在意的?但為防露餡,竭力忍住了,只勉強憋出一個笑來,道一句:“君神說笑了。”繼而放開了握住司灼的手,徑直脫了衣袍鞋襪,也不像幾日前那般扭捏,直将被子一掀,鑽進了被窩。
除了第一晚,司灼入睡時都要看好一會子的書才會上床,一般上床時蘇恪都已睡着,可今夜不知怎的,倒和第一夜一般,見蘇恪上了床,他便也寬了外袍躺了進去。唬的蘇恪手腳頓時又不知該往哪兒放了,好在今夜沒有掉出一本春宮圖來,不然又該尴尬。
司灼閉着眼,像是很快就睡了,這下輪到蘇恪盯着窗外的月牙思忖道:這天才擦黑他就困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恪仍未有半分睡意,只在燭火的照耀下打量着司灼的容顏,當年就算自己靠的再近都沒有這樣近過,可真等能靠這麽近的時候,心中倒不似原來那般竊喜了。
只是蘇恪沒想到,司灼平時看起來這麽清冷的人,睡覺怎的如此不安分,他竟一個翻身,像抱一個抱枕一般将自己抱入懷中!
蘇恪窩在司灼懷裏,感受着他吐在自己耳畔那溫熱的氣息,身子一下子僵直的不能動彈。難道是之前幾日自己睡早了所以沒發現司灼還有這個習慣?因此,蘇恪不由的在想,若司灼發現了自己身份時,他一掌劈過來的時候,自己會不會難受一下下?
夜真正深時,蘇恪進入了夢鄉,似乎還做了一個夢,他夢到司灼在自己那片微閉的軟唇上覆上了深深一吻。
但不知為何,做到這樣的夢蘇恪卻有些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
為即将迎來的雙十一鼓掌,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