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之不忘
穿過街道一直向北走,不久便會看到一道綠色的大鐵門,鐵門的兩旁把守着幾名軍人,一身軍綠的衣裝,身板挺拔,英姿飒爽。
這處,便是北平的東區軍分區。
街道的不遠處響起了車輪聲,把守的士兵打開了鐵門,随後便陸續開進去了兩輛龐蒂克。
車子停在了一處兩層的居所前便熄了火,從上面下來了一位五官俊朗的年輕軍官,眉宇之間無不充斥着英氣,此人一身整齊的軍裝,衣服熨得板板正正,絲毫沒有褶皺。
見到這人,居所前的兩名士兵忙行了個标準的軍禮,“林副官好。”
林雀點了點頭,道“辛苦了。”說罷便擡腳進了門,剛進大廳,便見一名身着白色西裝襯衫的男子正挽着袖子盤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林雀白了沙發上的男子一眼,打趣道:“不知道您老竟然還喜歡讀報。”
“你這只鳥總算野回來了。”嚴野随手扔下報紙一躍起了身,略偏古銅色的皮膚,身形也稍顯魁梧,棱角分明俊朗的臉上帶着些許痞氣,深邃的眸削薄的唇,倒也像是個多情的種,不知多少女人為此沉迷過。
林雀輕哼一聲,道:“什麽野回來了,司令這次讓我回到天津好一頓訓,再說,我再怎麽野也比不過你這個玩兒鬧,做事總是不計後果。”
聞言,嚴野挑了挑眉,道:“哦?可是在下又犯了什麽錯?”。
林雀沒好氣的說道:“這次倒沒提及你,現在政局動蕩不安,各省市也多有戒嚴,來的時候我見街道上多了不少巡邏的兵啊,哦,對了。”林雀猛的一拍手,繼續說道:“來的路上那些新兵們抓了一個人,說是在街上鬼鬼祟祟的拉着一車東西,看着形跡可疑便給抓了,但是這人一直嚷嚷着說自己是吳文霖師長的外甥,新兵們不敢動便給送來了。”
聽罷,嚴野一躍又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送來了?這裏?”
林雀無奈的攤手道:“要不然是哪裏?”說罷便對着門外的士兵招了招手,緊接着便見兩名士兵把一名男子和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送到了大廳裏。
陳二古掙脫開兩名士兵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随後望了一眼自己的四周,他的眼裏滿是不屑的哼道:“還不快給小爺放出去,你們可知道我舅舅是……”
“是什麽是?你知道現在在哪嗎?”嚴野揉了揉發脹的頭,冷眼瞧向了陳二古。
陳二古冷哼一聲,“不就是軍區嗎,小爺想來來想走就走,知道我舅舅他可是……”
嚴野蹲在麻袋前用手戳了戳,道:“你這是走私文物吧,這可是重罪,要槍決的。”
一聽到槍決,陳二古猛的打了個冷顫,道:“什麽槍決?我,我沒走私文物,袋子裏裝的是……”
“原來你在販賣婦女兒童。”嚴野不知何時已經麻利的解開了麻袋,麻袋裏露出的是方玉那張白淨秀氣的臉。
“我,我……”陳二古的腦門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嚴野道:“我什麽我,林副官,把他綁起來嘴堵上給老子扔進去!”
陳二古一聽便着急了起來,手舞足蹈道:“姓嚴的,你竟然敢綁小爺,你知道小爺可是……嗚嗚嗚嗚……”話未說完,陳二古便被林雀利索的塞住了的嘴反綁住了雙手。
嚴野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你是誰?你們在場的有聽到他說他是誰了嗎?”說罷便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兩名士兵。
兩名士兵行了個标準的軍禮,響亮的答道:“報告少校,沒有聽見。”
“你呢?”嚴野又将目光投向了一臉無奈的林雀。
林雀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示意身旁的兩名士兵将掙紮着的陳二古帶了出去,随後看向了嚴野,“此事是否通知給吳師長一聲?”
嚴野擺了擺手,道:“又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通知個毛線,爺還想多消停幾天呢。”說罷便繼續蹲在了麻袋前。
消停下來,嚴野這才仔細的看清了麻袋中躺着的人兒,偏白的皮膚,細碎的劉海淩亂的粘在額頭上,一抹嫣紅的唇瓣似花般的嬌嫩,五官倒是精致但秀氣中又夾帶着些許男子的剛毅。
他托着下巴蹲在麻袋前贊嘆道:“這女人長的不錯,可惜頭發短了些。”
林雀道:“哪個女人在你眼裏都不錯,這個你趕緊打聽打聽是誰家的,盡快給人送過去,省得你又禍害人家。”
“爺哪禍害過別人,先前那些女人哪個不是你情我願的……”這邊話音未落,便聽到麻袋中的人兒哼唧了幾聲,看似是要醒了。
方玉悠悠的睜開雙眼便突然見到一張放大了數倍的臉正瞧着自己,本能反應,方玉驚呼一聲,擡手揮了上去。
只聽清脆的一聲響,嚴野愣在了原地,半邊臉上隐約顯出了一片紅印,林雀也瞠目結舌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呆立在了原地。
方玉慌亂的掙紮起了身,迅速的向後退了幾步用顫巍巍的聲音問道:“你們為什麽要抓我?”,這害怕的模樣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愛。
林雀輕咳了一聲,道:“別怕,我們剛剛救下了你,壞人已經被抓了。”
聽到這番話,方玉這才穩定下來了情緒,細細的瞧了瞧周圍又打瞧着林雀的一身的軍裝裝扮,以及還蹲在原地呆愣着的某人,于是便輕聲說道:“對不起,剛剛是我誤會了……打疼你了嗎?”
“打疼?”嚴野聽聞,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他的眼裏滿是不可思議的望着方玉一字一句道:“爺!還從來沒被人扇過巴掌,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行!”
方玉慌亂的低下頭有些局促的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女人。”
林雀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口,細細瞧來,方玉這一身白色的男士長衫,一頭利落的短發,這身形單薄瘦小,不仔細打瞧還真以為是誰家的姑娘。
不過方才的那句話恐怕又是給了嚴野當頭一棒,這若是被女人打了,還好說,傳出去也不至于鬧個笑話,這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扇了一耳光,确實不忍直視,關鍵是嚴野這人好面子,自尊心也是極強的。
“林副官,你先出去。”嚴野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這讓方玉單薄的身子不禁有些瑟瑟發抖了起來。
林雀有些着急的說道:“嚴爺,這小兄弟也是無心的,畢竟人家也道過歉了。
嚴野黑着臉,起身一把将方玉撂到了自己肩上便大步的朝着二樓走去,方玉慌亂的掙紮着想要下來,無奈這人力氣大的很,像是死死的釘住了自己一般。
林雀忙上前幾步道:“嚴爺,你……”
嚴野扭頭道:“爺自有分寸!”說罷,便不顧方玉的驚呼掙紮,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他有些蠻橫的一腳踹開了門,幾步走到床邊将肩上的人猛的擲在了床上,加上先前被陳二古打在後腦勺上的一棒,方玉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一時間竟緩不過神來。
嚴野關上門轉身對着方玉說道:“爺可不好糊弄,是男是女,等爺驗過了再說。”說罷,便将方玉的雙手反扣在了頭頂。
方玉顫抖着聲音道:“我,我真的沒騙你。”那眼神裏寫滿了驚恐與哀求,聲音也軟糯糯的,他從小便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阿爹的身旁,方家班的師兄弟們又将他和方月兩人護得極好,所以便養成了自己這種唯諾的性子,遇到這等事情一時竟也忘了反抗。
看着那人模樣反倒讓嚴野更加起了一股子沖動,眼神也逐漸變得炙|熱起來。
嚴野低下頭在方玉耳邊輕聲道:“怕什麽,你既然是男人還怕我對你做什麽不成?”說罷手上便不安分了起來,方玉的耳朵根逐漸泛起了紅,緊緊的咬住了嘴唇将頭偏向了一旁。
他的手和腳都被嚴野死死的扣着,只能任由嚴野的另一只手在身上胡亂摸索着,嚴野撩撥開方玉身上那幾層礙事的長衫,手便順勢探了過去。
“還真是個男人。”嚴野咂了咂嘴,手上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方玉輕哼了一聲,敏感的弓起了身子哽咽着聲音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不然阿爹他們該擔心了。”
不知怎地,方玉的哀求聲反倒更加激起了嚴野的欲望,雖說面前的是個男人,心中卻突然湧出了一種要把這人辦了的想法,這方想着,嚴野的手上也加重了些力度,方玉的臉上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羞憤而變得紅彤彤的,一股委屈從心底突然湧了上來,随後淚水便如同開了閘般從眼眶落下。
這一哭讓嚴野愣住了,心裏也頓時慌了起來,若是個女人哭嚴野也還有辦法哄哄,哄男人,這倒是難住了嚴野。
仔細想來,自己的舉動确實有些過火了,于是便伸出手輕輕的拭去了方玉臉上的淚水,學着之前哄女人的那一套說道:“你別哭了,怪爺,是爺不好。”方玉的臉上泛着紅,加上剛剛哭過那霧氣朦胧的一雙眼睛,讓嚴野看的喉嚨一陣的發緊,低聲暗罵了一句翻身下了床。
方玉側過身,将自己蜷縮了起來,似乎還未平複心境,門外響起陣陣疾促的敲門聲,嚴野有些煩躁的拉開了門便見是林雀一臉擔憂的站在外面。
他有些心虛的避開林雀的目光,見打開門的嚴野一臉慚愧的模樣,林雀心裏暗道不妙,便急切的開口問道:“人呢?”
見着嚴野一反常态乖巧的讓開了身體,林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走了進去,只見方玉正坐在床邊整理着衣服,眼眶通紅着,臉上還帶着些許淚水,若是說沒發生過什麽,誰也不會信。
林雀微微低下頭,輕聲安慰道:“小兄弟,現在天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以免你的家人擔心。 ”
方玉輕輕的點了點頭,便下了床随着林雀向外走去,經過嚴野面前時,他停頓住了腳步,雙手緊張的握着衣服低頭小聲道:“不過還是謝謝你們救了我。”說罷便加快了腳步跟着林雀朝着樓下走去。
嚴野的身子僵直在了原地,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道細瘦的背影,直到兩人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