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今的社會,信息真的流傳得很快,幾乎在網絡更新了新聞的同時,康柔便收到大學同學的訊息,追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看完了網絡新聞,她覺得心髒好像被挖掉了,腦袋一片空白,全然不曉得該有什麽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停頓了的腦袋重新運作,她不由得想這一切該不會是雷佑桦一手促成的吧?
酒店對于出入的客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要求,就算是咖啡廳也絕不是普通記者可以入內的,而且從照片的角度來看,記者當時一定在現場,要是沒有雷佑桦的護航,這根本不可能發生。
所以,就算她再不願,事實還是殘酷地擺在眼前,這一切都是雷佑桦安排的,她成了他棋盤上的一只棋子。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他千方百計也要讓她嫁給雷佑楠?不論是她,還是雷佑楠,根本對彼此沒有任何男女情愛,任憑強硬反抗也好,軟性抗拒也好,雷佑桦都視若無睹,故我地認定他倆的婚事。
現在,甚至做出這種事來。
他當她是什麽?
她的感受對他而言,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嗎?
難過地垂下眼簾,她嘆氣,卻始終抒發不了胸口濃郁的苦澀。
怎麽喜歡一個人會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為他,她什麽事都願意做,卻得不到他的認同。他對她真的只有對妹妹的情誼嗎?
她并不遲鈍,加上她多年來都将整副心思放在他身上,所以能隐隐感到他對她并不全然沒有感覺,他觸碰她的方式……逐漸地變得帶有抑制,彷佛懼怕要是稍一逾越,事情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對此,她可以理解為他對她是有喜歡的感覺,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麽他還要做這種事?難道說,一直都是她一相情願嗎?她以為自己夠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等待他承認對她的感情,但是真的有這麽一天嗎?
拿過手機,康柔先打電話給雷佑楠,想跟他說句抱歉,然而他并沒有接聽。
她改為打給雷佑嘉,電話沒一會便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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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剛離開書房的雷佑嘉在看見來電者是康柔時,立刻接聽。
「佑嘉姊姊,我……」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妳知道了?」雷佑嘉問。
「嗯。」她的語調瞬間沉下來。「佑楠在妳附近嗎?我剛剛打電話給他,可是都沒人接聽。」
「他走了,剛才跟佑桦吵了一頓,大概是關掉手機。」她回答。「妳不用擔心他,妳也不要為哥哥的自作主張不開心,他遲早會自食苦果的。」
每次想到哥哥的自以為是,她都難掩怒氣。為什麽他總以為周遭的人都得聽他的話,按着他的步調生活?
就算他是大哥又如何?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棋子,也不是他的傀儡!
「真的是佑桦哥做的……」康柔喃喃地說。雖然對此心中有數,可是當揣測被确定,她的心還是狠狠地揪作一團。
「小柔?」聽得出她的消沉,雷佑嘉擔心地詢問。
「我沒事。佑楠是不是很生氣?」她打起精神來。很早以前她便知道跟雷佑桦是長期抗争。
「他?跟這件事沒有太大的關系,是哥哥使計害他跟女朋友鬧翻。」雷佑嘉嘆氣。
「女朋友?」康柔曝曝地重複。
幾分鐘後,她從雷佑嘉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妳放心吧,這事我會跟編輯讨個人情,很快便會被其它八卦新聞取代。」身為萬鈞銀行傳訊部總監,她跟許多雜志的總編輯都有一定的交情,要處理由哥哥一手造成的爛攤子,并沒有太大的困難。
「謝謝,麻煩妳真不好意思。」康柔感激她的襄助。
「道什麽謝?我反而該為那個笨蛋哥哥道歉才對,難為妳愛他。」她真佩服康柔的深情,竟然能堅持這麽久。
「喜歡就是喜歡啊,我也沒辦法管住這樣的心情。」說她沒有心灰意冷嗎?那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她當然有氣餒過,有時她寧願他對她冷酷一些,或許這樣她便能抽身,而不是一味放任自己沉醉他終有一天會承認喜歡她的幻想。
「我明白。」雷佑嘉很清楚她這種心情,因為她也陷入這泥沼般的漩渦中,多年來始終掙脫不了。
結束跟雷佑嘉的通話後,康柔又嘆了一口氣。
她望着手機發呆,等待雷佑桦給她一通電話,解釋這一切……縱然她清楚這通電話大概是不可能出現的,然而她還是管不住心底産生微細的火花。
只是,兩天以後,她依然等不到雷佑桦的解釋。
***
剛下了課,康柔走在大學的主要道路上,禁不住又拿出手機,指尖有着顫意地點上了熟悉的數字……可是她最終并沒有打出這通電話。
現在需要給個解釋的人并不是她,制造新聞的他,難道不認為要向她道歉嗎?
還是他認定這是事實,所以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解釋?
她心系這通電話兩天,也承受了兩天的期望落空。
為什麽他總是如此對待她?
最後,她按了另一組號碼。
「喂?」接聽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嗓。
「佑楠,是我。」康柔道:「跟齊小姐和好了嗎?我很抱歉,要是我早一點發現有記者在,就不會讓她誤會了……」
雖然佑嘉姊姊說雜志的報導并不是他和女友鬧翻的主因,她還是感到不好意思,因為她而讓別人的戀情添了變量,所以她兩天來幾次致電雷佑楠,向他道歉。
雖然就算她說上萬次,也彌補不了因雷佑桦而起的紛争。
「妳這麽愛道歉嗎?」他都算不出她這兩天來道歉多少遍了。「而且妳也是受害者。其實那個婚約只是口頭說說而已,就只有大哥一個人當真。」他微嘆。
聞言,康柔不由得揚起苦笑,美麗的臉龐被濃濃的愁思籠罩,更添幾分楚楚可憐,讓從她身旁走過的人都禁不住回首多看她幾眼。
這是她跟雷佑楠小時候玩耍時的童言童語,別說是他們了,就是雙方家長也從不放在心上。是雷佑桦對康家感到虧欠,才堅持要雷佑楠娶她。
另一端的雷佑楠暗嘆一聲。他真的不明白,大哥明明深愛康柔,為什麽就是不願承認?
「佑桦哥都是為了我好……」盡管內心難過不已,康柔還是下意識地為雷佑桦說好話。
她認識的雷佑桦是內斂深沉的,就算會被別人誤會,他還是會按照自己的信念做事。她知道他是打從心底為了她好,只是,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對他的情感外顯到人所共知的地步,他的視而不見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固執地将她推給他的弟弟,更在她心上刻下一道又一道傷疤,可即使痛得快要透不過氣,她還是沒法子抽身。
「好?妳到底有多喜歡他?我這個大哥固執、自以為是,從不管別人的想法,他害小柏有多難過妳知不知道?現在她人都不見了……」雷佑楠禁不住提高聲線。
察覺到自己越說越激動,他靜默了一秒鐘,又道:「妳會否有辦法拿到所有酒店的入住名單?」
那位齊小姐是幸福的,得到了雷佑楠全心全意的呵護關愛。而她,卻被雷佑桦阻擋于心門之外,無論怎樣努力也不能走進他的心扉……康柔眼簾半垂,心坎漲滿苦液。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她說。
「我了解。可是請快一點,我很擔心她。她是那種會鑽牛角尖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強,卻脆弱得不堪一撃,她越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我越是不安。」雷佑楠努力控制聲音不要顫抖,然而他太清楚齊柏恩好強的個性,她絕對是在勉強自己。
聽得出他的憂心忡忡,康柔想到自己的情感被雷佑桦多次拒絕,免不了感到心酸。「嗯,我會盡快的。你不要逼得自己太緊,要是連你也倒下了,誰當齊小姐的支柱?」
結束通話後,康柔放好手機,緩緩地嘆氣。
要是雷佑桦能如此在乎她就好了……
她重新邁開步伐,打算去酒店為雷佑楠查找他想要的數據。
當她走至學校的大門時,看到一輛跑車停在不遠處,一道颀長挺拔的人影斜倚于車門,兩眸迅即瞠大,訝異于雷佑桦會再次前來。有別于平常西裝筆挺的模樣,此刻他一身優閑,盡管戴上了墨鏡,但她還是感受到他朝自己投射過來的視線。
生平首次,她別開臉,并不因他的出現而有任何喜悅。
他現在才想到要跟她解釋嗎?整整兩天了,期間她承受多少同學關愛的目光?
就連教授們也旁敲側撃,窺私的心态表露無遺,而這些都是他害的。
她并非介意讓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畢竟她生長的環境本來就容易惹來別人的關注,她介懷的是他給她扣上了「雷佑楠未婚妻」這頂帽子。
「小柔。」雷佑桦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她逼迫自己冷凝嗓音,不要因為他動人的聲線心軟。
「給我一點時間。」他今天可是特地排開了數個會議,為她騰出時間。
「我不要。」她堅持。
「小柔……」他低喚她的名字,語氣透出無奈,彷佛她此刻正在為難他。
康柔察覺到他的感受,委屈地咬了咬下唇。現在是誰為難誰呀?明明是他給她難堪,怎能反過來責怪她的不是?
「我趕着回酒店的辦公室,實在沒有時間,對不起。」她想繞過他,可是他一下子又擋于身前,逼使一直沒有看向他的她不得不擡頭直視他深邃的眼眸。「我真——喂!」在視線接上的剎那間,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将她塞進車廂內。
「我送妳過去。」雷佑桦邊發動跑車邊說。
因為車門被鎖上,她只好系上安全帶。眼見他靜默下來,她還是按捺不住,「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明明應該是由他開口向她解釋,她卻先行詢問。
「我不認為報導有哪裏寫錯。」雷佑桦道。然而在她沒有留意的情況下,握住方向盤的手更是用力,指節微微泛白。
出乎意料美麗的構圖,任誰一眼便能認定照片中的兩人是相愛多年的戀人。他們無論外表、家世、個性都被描述為天造地設的一對,滿溢的幸福教讀者都能感受到。
本來看向窗外的康柔猛然回首,凝望他側臉俊美的輪廓。「你說什麽?沒有錯?那全部都是杜撰出來的!我跟佑楠根本就不可能,為什麽你還要做出這種事情?」到底要她說多少次,他才會明白她的心意?
雷佑桦分神望她一眼,同時道:「妳放心吧,我會為妳掃除所有的障礙,佑楠身旁那個女人不礙事的——」
「夠了!」康柔用盡生平最大的音量大叫,打斷了他的話。「佑楠另有所愛沒什麽不好,你憑什麽拆散?你憑什麽認定我非得嫁給他不可?你憑什麽認定怎樣做對我是最好的?你憑什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拚命忍住,不容自己沒用地哭出來。
他的心中明明有她,為什麽死不承認?為什麽硬是要将她推給別人?
「這是很早以前就定下來——」
「取消它不就好了?」她反問,淚眼定定地望向他。「我不愛他,一點也不愛!你覺得嫁給一個自己不愛、對方也不愛自己的男人,我會幸福嗎?」
「妳現在還小,根本就分不清好與壞,佑楠只是在跟我賭氣,他并不讨厭妳。」雷佑桦道,回避了愛不愛這點。
「二十一歲對你來說或許仍是小孩子,但在法律上我已經是大人了,我懂得什麽是對錯,我分得清楚什麽是親情,什麽是愛情。對他,我只視為哥哥,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夫妻,我對你……你真的一點也不明白嗎?」
「妳忘了嗎?」雷佑桦将車停在路邊,低嘆一聲。「我說過有些事不能随便說出口,因為不一定能達到妳想要的效果。」
「有分別嗎?」她再度反問。「有說沒說,對你而言真的有差別嗎?你會不知道我愛你嗎?我只想當你的新娘,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對她的關心遠超出青梅竹馬的情誼,比兄妹的關懷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敢說當中不沾半點情愛?
「小柔!」他低咆,卻在下一秒頓住了。「夠了!」
康柔因為他的粗聲粗氣而愣住。
他竟然喝斥她?他向來都将她捧在手心中呵護,舍不得對她大小聲,只要她輕蹙眉頭,他也會跟着難過,想盡辦法也要讓她重拾笑顏,現在,他竟然因為她的告白而斥責她?
她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嗎?我明白了。」語畢,她快速地解開了安全帶,并開了車門,迅速地逃離現場。
離開的剎那間,眼淚承受不了重量下墜,他的反應已經清晰說明他對她真的不抱有任何情愛,一直以來都是她一相情願,是她自作多情。
就算他沒有女朋友,即使他在乎她的一切,盡管他待她親昵如情人……都不等于他愛她,全部都是她擅自做的诠釋,是她讓自己落得此刻難堪尴尬的境地!
望着她遠去的背影,雷佑桦耗盡所有力氣才能控制自己別追上去。這種難過她早晚都要承受,與其在開始以後面對分離,倒不如從沒有開始過。
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聽見她近乎絕望的反問,他真的想抱她入懷,向她訴說埋藏心底的情意,可是說出以後,他們會有幸福美滿的結局嗎?
他扯開一抹帶有嘲諷的笑意。不可能,等待他們的絕不可能是幸福,愛上他只能讓她承受痛苦!
既然如此,他只好逼她斬斷對他的情意。
所有的心痛,讓他獨自承擔就好。
難過地合上眼,良久以後他吐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車離去。
***
康柔的淚顏無時無刻浮現眼前,教雷佑桦好幾次在會議中失神,幸好他一向不多言,也沒有太多的表情,所以并沒有人發現他心思不在此。
最近,他們并沒有見面,也沒有通電話,既是因為他忙于上海成立分行的事宜,也是因為他怕讓她産生不必要的幻想。加上正值考試季節,給予他最佳的藉口,不去聯絡她。
會議結束之際,已經差不多是黃昏時分。雷佑桦回到辦公室,重重地坐在皮椅中,一手支着額角。
雷佑楠已經跟齊柏恩和好如初,雷佑嘉則準備前往上海擔任分行行長,似乎跟前未婚夫真的告吹了。
即使時光能倒流,讓他回到六年前,他還是會毫不猶疑利用妹妹的戀情,因為他實在太需要一個穩固的靠山讓銀行能東山再起,而且他真的以為古昊書對妹妹是真心的……只是他失算了。
盡管六年來,他一直被妹妹怨着,他也不打算為自己抗辯半句。
從來他所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他們好。他希望妹妹找到能付托終生的男人,他亦希望弟弟能迎娶康柔,代替他好好照顧她。
他以為自己安排好一切,弟弟妹妹會照他的意願去做,偏偏他太自以為是,結果……他只能不斷以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累得沒有時間去思念康柔。
他沒有資格對哪個人有所牽挂。
一手握住鼠标,雷佑桦正要查看最新的股票價格,目光陡地被一封新收到的電郵吸引了。
這是雷佑嘉發給他的。
點開郵件,一幀有點模糊的照片瞬間躍進眼底。雖然不夠清晰,他還是一眼看清主角的身分。
一襲低胸貼身短裙,将纖細的線條包覆,身體前後被兩名赤裸上半身的壯碩男人圍攻,美麗的臉龐是一抹惹豔的嫣紅色,誘人的肢體動作揭示她樂在其中,配上聳動标題:富二代夜店情挑半裸男模。
該死的!
康柔什麽時候變壞了的?
他并沒有關閉郵件,幾乎是跑至雷佑嘉的辦公室,連門也沒敲便直接入內,令正跟助理商量往上海的細節的她面露不悅。
示意助理離開,雷佑嘉兩手環于胸前,難得看到哥哥這副焦急的樣子。
「你最好給我沖進來的理由。」
「該死的!妳不是知道嗎?可別忘了妳傳來什麽樣的電郵!」這不過是一分鐘前發生的事。
「喔?」她挑眉,等待他說下去。
「這是還未出版的雜志,對吧?妳跟他們的總編輯很熟,教他們換掉這篇報導!」雷佑桦近乎命令的說。
「這是不可能的。」雷佑嘉道。「人家也是要賺錢的,這麽好的題材往哪找?平常是乖乖女的名媛千金,在快要大學畢業之際來個大解放,幾乎夜夜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間,狗仔跟蹤了好幾個星期,現在要對方抽掉報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能夠事先知道已算是不錯的了。」人家總編輯先給她漏點風聲,好方便她通知康柔準備面對記者追問。
雷佑桦緊握了拳頭,指尖紮進掌心中也不自知。
夜夜?意思是康柔最近都流連夜店?他想起剛才入目的不堪畫面……一向溫馴乖巧的康柔怎麽會變了,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放蕩?
「妳要是早就知道,為什麽不阻止她?」他氣沖沖地質問。
「怎麽阻止?」雷佑嘉好笑地反問。「如果這是她的選擇,我憑什麽去幹涉?她不是小孩子,應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她不是康柔的保母,也不是康柔的監護人,何況……她大概猜到了康柔的用意,所以更是抱着旁觀者的心态,不作任何規勸勸勸。
她絕對相信康柔并沒有想象中的溫吞好欺負。
只是……她之前也質疑過康柔這麽做是否真的能逼出哥哥的情感?不過在看見他的反應以後,她開始覺得這樣做或許有用。
男人總是在失去以後,才會懂得什麽叫做珍惜,才會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有多混帳。
「可惡!」雷佑桦禁不住咒罵。只要想到她的清純被別人玷污,便感到胸口像是燃起了千萬道火焰,痛徹心扉!
她跟那些男人親吻過嗎?甚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嗎?想到她竟能露出那種冶豔的神情,他覺得胸坎不住地抽搐,劇痛彌漫全身。
她是想藉此試探他,還是說她真的覺得這種浪蕩的生活才是她一直想追求的?
「我知道今晚這家夜店舉行Secret-sNight,要是客人願意付錢的話,好像會提供不同種類的服務。」雷佑嘉将一張小小的卡片放在桌面上。
雷佑桦一手拿起卡片。什麽Secret-sNight?分明就是為了掩飾提供特別服務巧立名目。僅僅是想到康柔身在其中,跟別人耳鬓厮磨,他就恨不得立刻前往,将她帶走!
即使明知妹妹是故意告訴他這些,他也沒法子視若無睹,他根本就容不下其它男人觸碰康柔!
知道這種節目往往是半夜才開始,雷佑桦回到辦公室,試圖以工作讓紊亂的思緒平複下來,偏偏任憑他如何教自己冷靜,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康柔媚眼半張的神情。
再度開啓了郵件,黑眸定定地看着照片,他的心髒幾乎被砍成兩半。
就這麽凝視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待他回過神來時,已經是十一點了。
他匆忙地離開公司,片刻以後便抵達那間夜店,越過了重重保全人員,來到臨近舞池位置,周遭彌漫帶着濃俗香氣的煙霧,加上閃爍不停的雷射燈光,以及節奏強勁的音樂,雷佑桦頓時覺得頭痛極了。
她在哪?
因為實在不好找人,而且人數也遠比預期中多,他費了好一會才看到于舞池扭動身體的她。她正被幾名好色男人團團圍住,肆意磨蹭,而她臉上流露明顯的醉意,看得他怒火中燒!
也不管會否撞到別人,他硬是走進了舞池,一手抓住康柔的手腕,她身上濃郁的酒氣瞬間襲來,他蹙起眉頭,将她拉近身前。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其中一名正在享受軟玉溫香的男人怒叫。
「她是我的!要是你還不想死的話,現在可別惹我!」雷佑桦咬牙切齒地說。
「放手!」這次換康柔抗議了。「我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還要玩!」
「跟我走!」沒有理會她的抗議,他狠狠地拽住她離開。
男人們悻悻然地鳥獸散,反正場內美女多得是,他們自然會找其它目标。
被拖離的康柔不斷掙紮,反複扭動手腕,始終掙不開他的箝制,最後只得用另一手拍打他。「放開我!你管我幹什麽?你又不是我的誰!我還要玩!」
雷佑桦一把将她推搡抵住車門,兩手撐于她肩頭旁。「玩?妳知道自己在玩什麽嗎?每晚勾引不同男人,是件好玩的事?妳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低賤?」
「對啊,我低賤,那又如何?反正得不到我想要的,換成什麽樣的男人有什麽關系,只要他們願意哄我、疼我,有什麽不可以?」她朝他低吼。
他定睛于她臉上的濃妝豔抹,目光逐漸往下移,她身上是一襲貼身得如同第二層肌膚的裙子,長度剛好蓋住臀部,酥胸半露,完全是勾引男人的暴露衣着。
如同火上澆油,怒火猛地升至極致,将理智焚毀,他半聲不吭,憤然将她塞進車廂中,在坐進駕駛座的剎那間,狠狠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因為酒醉的關系,加上被他拖拉前行了好一會,又跟他吵了數句,康柔已沒有氣力作出反抗。
半晌,雷佑桦停了車,将她拉下車,進入他投資而另外購入的居所。
拉着她走進浴室,任由她靠着浴缸,他扭開了水龍頭,放任冷水自蓮蓬頭淋在她單薄的身體上。
「啊——」她冷得發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