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藍石頭
第二天醒來,微生讕和景相衡兩人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吃早飯,卻沒說一句話。
鄧采覺得奇怪,問衛影:“衛大哥,你說為何王……少爺和少夫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衛影別過頭,“多事!”
鄧采碰了一鼻子灰,只能閉嘴。微生讕咬着幹饅頭,委屈地看了景相衡一眼,然後又埋頭繼續吃早飯。
吃過早飯後,他們又去拜訪夜鬼仔,夜鬼仔依舊是不見他們。
等到午飯的時候,景相衡和微生讕在房間吃飯,送飯的人傳給他們一張紙條。
微生讕驚訝地看着送飯的人,景相衡對衛影和鄧采說:“鄧采,你去門口看着,衛影,你守在窗邊。”
微生讕等他們守在自己的崗位之後,才問:“這是什麽?”
景相衡打開紙條,說:“當然是五月子讓人送來的情報。”
“五月子?”微生讕覺得奇怪,景相衡不是一直喊五月子為夜鬼仔的嗎?如今……
微生讕突然懂了,景相衡這是防止隔牆有耳,所以才稱五月子。
微生讕問:“上面寫了什麽?”
“千心萬意似花間,為何淚珠贈與負心郎為禮,我與他斷絕情似山,延綿不斷情似山。紅線纏繞月老不斬,孽緣怎可翻?與她癡纏亦不淡。只願脫離苦崖沉下海,成全他兩人間。”
微生讕皺眉:“沒聽過這首曲。”
景相衡又問:“你不是說這是戲嗎?”
微生讕想了一會兒,說:“我确實說過是戲,不過也只是猜測。不過,這調子确實有些似那戲。”
“什麽戲?”
“同林戲。”
景相衡仔細想了想,最終搖搖頭,“我沒聽過這戲的名字,我應當沒有看過這戲。”
微生讕點頭,“你沒聽過也正常,這戲比較偏門,我也只是跟着我爹聽過兩三次,若不是有這詞,我還真想不起這調子來。”
景相衡嘆了一口氣:“我們要知道的不是這調子如何,我們應當在詞中找線索才對。”
“不對不對。”微生讕說,“這戲畢竟是戲,又不是夢花自己寫的,我們若要按照夢花的習慣,逐字逐字去解的話,未必能解開。”
“那你覺得應當如何入手?”
“我們應當從戲本身入手。這同林戲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意思,這是戲的第一段,講述了夫妻分手,妻子的知道丈夫心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想要成全丈夫與另外一個女人的心情。”
景相衡突然看着微生讕不動。
微生讕皺起眉頭,“你又看我做甚?”
景相衡笑道:“我大概知道夢花是什麽意思了!”
微生讕挑眉,“什麽意思?”
“附耳過來。”
……
等他們的大部隊來了之後,他們便與十三娘告辭了。
現在落霞酒莊的大門口,景相衡拱手對十三娘說:“十三娘,前輩就勞煩十三娘照顧了。”
十三娘笑着說:“小事。”
一行人再次上路。他們走的是回京城的路,但他們的目的地卻不是京城,而是鄧采的老家——江舟縣。
因為身邊有着許多的人,景相衡和微生讕又坐在馬車內,雖然衛影發現有人悄悄跟着,卻知道他們不敢貿然行動。
微生讕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問:“王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禾三掌的武功這麽好,先祖為何不登她為朝廷中人呢?”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禾三掌醉心江湖,不喜歡在朝廷中,被人左右。”
“那禾三掌與□□又是如何相識的呢?”
景相衡說不出來了,“這是先人的事情,我要如何知道?”
“禾三掌不願意為入朝為官,難道她的十三個孩兒都不願意入朝為官嗎?”
“你究竟在多疑什麽?”
“不是多疑什麽?雖然落霞酒莊既然幫□□争得天下,我不應該懷疑他們,可是,我覺得落霞酒莊還是太奇怪了,不管是十三娘的武功還是禾三掌一家都不肯入朝的原因。”
“我要如何查起?”
“自然是禾三掌的大女兒。”
景相衡驚訝道:“你要我去查她?”
“怎麽?不行嗎?”
景相衡抿嘴,“這事先擱下,你的事情比較緊急。”
微生讕只好把一肚子的好奇再次憋回去。不過他也會在腦中暗暗地想,這件事情,或許皇上會知道。只是,他實在是不願意再去見皇上了。
來到大扇鎮,景相衡和微生讕相繼下馬車。
自從鎮子換了官,整個鎮子的風氣瞬間好了不少。微生讕之前沒有見過鎮子的腐敗,所以沒有什麽感覺,而景相衡卻覺得略欣慰。
百姓們很多都認得景相衡,所以景相衡一下馬車的時候,很多人都圍上來行禮。
微生讕看着景相衡,很想躲進馬車去。
景相衡将他拽下來:“你躲進去做什麽?”
微生讕抱着馬車不肯放手,“這裏怎麽這麽多人認識你啊?被人圍觀,很舒服嗎?”尤其是這裏離京城那麽近,景相衡有斷袖之癖的消息恐怕都傳過來了!
景相衡也拉着微生讕不肯放手,“你怕什麽?雖然你長得這般好看,可鄉親們又不會吃了你。你們說,是吧?”
微生讕絕對沒有想過這堂堂五王爺居然會如此親民。
不少的百姓看了微生讕,紛紛贊嘆:“王妃果然生得活色生香,難怪眼光如此高的五王爺都為之傾倒。”
景相衡沖微生讕挑眉。
微生讕只想把自己塞地縫裏去。
百姓下次想起來,忙行禮:“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微生讕躲在景相衡身後:“他們真知道了?”
景相衡剛說完“不必多禮”,就對微生讕說:“京城都傳遍了,這附屬的小鎮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這時,一個穿着青衣的男人匆匆跑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下官該死,竟不知王爺要來!這位……”男人想了一下,才忙說:“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景相衡拉住他:“虛禮就不必了,我和娘子,不過是來逛逛的罷了,你們當做我們不在就好。”
男人有些為難:“下官已經命驿站整理好房間,随時恭候王爺王妃的入住。”
景相衡點頭,“知縣大人有心了。”
“哎呀哎呀!王爺客氣了,下官怎承受得起‘大人’二字?王爺可勿折煞了下官啊!”
景相衡點頭,“鄧采是我的侍衛,我們路過此地,便順便陪鄧采回一趟家。”
微生讕看向鄧采,鄧采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大概是知道景相衡的打算。
李大人笑道:“如今鄧大爺已經去了京城,你們來此,豈不是見不到鄧大爺?”
鄧采說:“大人,我就是太久沒回家,想看看。”
李大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便不打擾了。”
景相衡點了點頭,随後拉着微生讕便往鄧采家去了。
鄧采十分自覺地走向自己的家,路上突然說道:“王爺如果想找那塊紅石的話,那紅石已經送進京城了。”
微生讕看向景相衡,景相衡笑了笑:“誰說我們要去找你的紅石了?我們要找的是另外一種東西。”
微生讕猜景相衡是在防止某些人偷聽,便說:“這夢花姑娘把一塊藍色的石頭藏到你家去了,我們這是把那塊藍石給找出來。”
“藍石?我沒聽我爹說過啊。”
微生讕笑道:“那又不你爹藏的,你當然不知道。”
鄧采又問:“公子,那是能證明你清白的證據嗎?”
景相衡點頭,道:“是,夢花姑娘把兇手的名字給刻上去了。”
衛影第一次提出疑問:“夢花姑娘為何要如此折騰,為何不直接把證據的位置告訴你們,反而要你們自己去找……五月子前輩呢?”衛影說話也十分注意。
景相衡笑道:“自然是因為夢花擔心自己的暗號被別人知道,而這世上,知道夢花的師父是五月子的人,并不多,就算知道,他們也不知道該到何處去尋找那五月子。”
衛影低頭:“屬下明白了。”
景相衡捏了捏微生讕的手,道:“你們不要如此緊張,我們這趟出來,是來玩的,不是來查真相的。”
鄧采很奇怪:“我們不是來幫公子洗清罪名的嗎?”
“順其自然。”景相衡笑意不明。
微生讕倒是明白了景相衡的意思,順其自然,指的是暫時的順其自然,等時機到了,他們再出手。
微生讕突然說:“我聽說,醉意樓又來了一名新的伶人。”
“哦?”
“這新的伶人名為纖語,傳聞歌聲十分動聽,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纖纖細語,好名字!等我們回了京城,我就帶你去聽。”
“多謝王爺。”
他們說着說着,就走到了鄧采的老家,鄧采打開家門,将景相衡一行人迎了進去。
鄧采說:“王爺公子請坐,鄧采這就去燒水給你們沏茶。”
“不必。”景相衡往後面喊:“來人,燒水。鄧采,你留下來,咱們聊聊日常。”
“王爺,我?”鄧采受寵若驚。
景相衡點點頭,“對,是你。過來坐下。”
“多……多謝王爺。”
微生讕摸了摸桌子,“你們就是在這兒喝茶吃飯的?”
“回公子,是這樣。”
“那你們睡哪兒?我能看看你們的房間嗎?”
鄧采站起來,“公子請。”
微生讕跟着鄧采走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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