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花死
鄧采随着微生讕匆匆來到醉意樓,微生讕撥開重重人群,鑽了進去。
夢花摔倒在了地上,臉色安詳,如果不是臉色慘敗無語血色,就如睡着了一般。
微生讕想要上前去,卻被官兵攔了下來,“任何人員不得入內!”
微生讕急忙道:“我是她的朋友,讓我進去看看她!”
“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藍微微。”
“藍微微?”官兵念叨了一下,随後大手一揮:“抓起來!”
等鄧采站出來,拔刀相向:“誰敢動五王妃!”
一個有些長相猥瑣,卻穿着官服的人從官兵後走出來:“五王妃,咱們也是公事公辦,還請你不要讓屬下難做。”
鄧采眯起眼睛:“那也得讓咱們五王妃知道她犯了什麽事才行!”
官員摸了摸下巴:“五王妃今天上午才見過夢花姑娘,下午就死了,你說,她犯了什麽事?”
“證據何在?”微生讕直直盯着官員:“我與夢花情同姐妹,我為何要殺她?”
“情同姐妹?”官員冷笑一聲:“你莫以為你生了一副好相貌我就聽信你的話!不久前,你進了醉意樓,沒過多久,人氣就超越了夢花,當上了醉意樓的頭牌,這還不止,你還當上了京城最有名的優伶!”
微生讕抱胸:“既然如此,我功成名就,我為何要殺害她?”
“因為她妒忌你,處處刁難你,你沒辦法只能嫁給五王爺,如今有了五王爺罩着,你自然就敢殺人了!”
“胡說八道。”微生讕甩手:“凡事都要将就證據,鄧采是與我一同待在聽竹軒聽夢花唱曲的,你說我殺了夢花,我要如何下手?”
“你只要在茶中下毒便可。”
鄧采反駁:“你不講道理啊!我當時也在,你怎麽不把我當做犯人?”
官員冷笑:“你與夢花又沒有交情,自然不會殺人。”
微生讕皺眉:“我從未與夢花有任何的不合,你又怎會覺得夢花刁難我?”
“是不是,等查出來不就知道了?”
“既然證據不足,那你便不應該抓人!”鄧采說:“你們誰敢上前抓人,那就是冒犯五王爺!”
官員瞪了微生讕一眼:“我一定會找到指正你的證據的!你給我等着!”
“慢!”莺歌從人群中鑽出來,“微微不可能殺人的!”
官員“啧”了一聲,怎麽又跑出來一個鬧事的?
莺歌挽住微生讕的手,說:“微微和夢花的感情甚好,夢花雖然生得好看,唱曲卻不如何,微微來了之後,夢花經常向微微請教,微微也不吝啬于授教,夢花的唱功有進步,很大都是微微的功勞,因此,夢花的人氣比以前高多了。如此一來,夢花根本不可能會刁難微微,微微便不可能殺人!”
官員怒吼:“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夢花!”
莺歌被吼得沒了聲音,官員便說:“既然說不出來,那就是藍微微殺的人,藍微微,你必須跟我回去調查!”
莺歌害怕微生讕被帶走後男兒身會暴露,便不肯放人:“不行!你沒有證據,不能亂抓人!”
官員從懷裏拿出一張手帕:“看!這便是證據!”
微生讕眯起眼睛,“這是何物?”
官員丢給微生讕,“你自己好好看看罷!”
微生讕接過手帕,手帕是藍色的,上面提了一首詩,“微郎才美相,故作佳人唱。月下枕邊詩,風中聽竹涼。”詩的下方,還繡了一些竹子。
竹子雖然是繡上去的,詩卻是寫上去的,而且字雖是夢花的字,卻抖得厲害,看來是臨死前才提上去的。
官員胸有成竹地說:“這說的不就是你嗎?藍微微,則是微!郎子之才,美人之相,哪一樣說的不是你?唱,說的就是唱曲!再者,這竹,指的就是聽竹軒!聽竹軒中唱曲的才女,說的就是你!你現在還要如何反駁?”
不對!這首詩不是這個意思!微生讕看着詩,皺起了眉頭,這首詩雖然表面上是這個意思,實際上應該的另外一層意思才對。
可……難道夢花就是因為知道了,才會被滅口的?
微生讕對官員說:“這手帕,可否借我一晚?”
“這是重要證物,不可給你!”
莺歌急忙道:“官老爺!這也不對啊!就算這首詩是夢花提的,也不一定就是指定兇手啊!說不定夢花只是純粹仰慕微微呢?”
“這是狡辯!”
“也罷。”微生讕說:“鄧采,你去通知王爺,就說我被京城府尹給抓了,讓他明日到牢裏接我去見皇上。”
“皇上?”官員臉色大變。
微生讕挑眉,“如何?現在可要抓我?”
“藍微微!你……你別太嚣張!”
微生讕笑道:“對你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人的糊塗官,嚣張是應該的!糊塗官,你還是先把證據給找好了,在來王爺府找人吧!”
“哼!咱們走!”官員說着,揮了揮衣袖。
“等等!”微生讕推開官員,走到夢花的身邊,蹲下,先是看了一下眼睛,又看了看她僵硬的手,她的手很安詳地放着,一如睡覺的動作。微生讕閉上眼睛,道:“多謝。”
官員冷笑:“你不需要假惺惺的了,趕緊滾吧。”
微生讕站起身,“告辭!”
說着,轉身離去。莺歌和鄧采一左一右地跟在她的後邊,莺歌忍不住問:“夢花怎麽會寫出這樣的詩啊?”
微生讕搖頭,“我也不知道。莺歌,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介入,免得惹火上身。”
“我知道,那是你們的事情,我不過問就是了。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
“會的。”
“如今你打算怎麽辦?”
“去我的卧室。”
“什麽?你的卧室?”
“是。”微生讕認為,夢花不會蠢到把東西藏在自己的卧房裏等着官兵去搜,所以必然會把東西藏在他的卧房裏,而且藏得十分好,不然,夢花是不會把暗示寫得如此明白。
莺歌拿了鎖,把房門給打開了,房間裏整整齊齊,應當是沒有被人翻動過。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夢花的詩應當是今天才提的,所以那些人應當還沒有發現才是。
微生讕以前提的詩畫都是卷成一捆,插在床邊的書畫桶裏的。微生讕摸了摸,發現自己的詩畫都被人翻來過。
于是,微生讕将詩畫拿出來,“幫個忙,把它們全都攤開,我看看哪幾幅被改過。”
莺歌和鄧采應了一聲,便按照微生讕說的做,這些詩畫都是微生讕自己寫畫的,所以若有改動,他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被改過的并不多,全都是詩,而且全部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了一點東西,無法改的字,或者那個字本來就存在的,就在上面加點小标記。
随後,微生讕把改過的全都收起來,說:“我要把它們帶回王爺府,沒有改動的,便燒了吧。”
“燒了?”莺歌驚訝道:“這可都是你的心月啊!”
“比起這個案子,我犧牲這些東西,不算什麽。”微生讕說,“其他的這些,我帶回王爺府觀察過之後,也會燒了的。”
鄧采奇怪,“夫人,這夢花姑娘是在用這種方式指認真正的兇手嗎?”
“大概是。”微生讕問:“莺歌,夢花是什麽時候來醉意樓的?”
“她很小就來了。”莺歌說:“對她來說,醉意樓就是她的家,武大哥的爹娘就是她的養父母,武大哥就是她的哥哥。”
“那最近可接待過五王爺?”
“三個月前,确實接待過五王爺,不過醉意樓很多人都與五王爺有過接觸。”
微生讕點頭,“好,我知道了。”
莺歌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犯了什麽事?”
微生讕搖搖頭:“沒有,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到真兇,為夢花報仇雪恨的。”
莺歌點頭,“你自己也要小心。這些字畫,我等會兒就燒了。”
“好,多謝。這字畫千萬別留着,容易惹火上身。”
“是,我明白的。”
“那我就先告辭了。”
莺歌點頭,正想想送,微生讕便攔住了她:“留步。”
微生讕與鄧采回到王爺府之後,把僅剩的五張字畫給攤開,裏面該的字分別是“月”、“鬼”、“霞”三字未改,而“子”改成了“仔”,“西”改成了“酒”,“洛”改成了“落”。
微生讕把這些字拼在一起,卻實在是想不出來是什麽意思。而且,在一首詩內,明明同時有“鬼”字和“月”字,為什麽要分開在不同的詩中标出來呢?是怕被發現?可……又不像。
鄧采也奇怪,“明明四首詩就能标完,為何偏偏要用五首詩呢?”
“五……五,月、鬼、霞……仔,子……”微生讕想了一會兒,突然說:“五月子?”
鄧采很奇怪,“五味子聽說過,這五月子是什麽東西?”
微生讕說:“五月子不是一種東西,而且一個人。”
“沒有聽說過啊。”
“五月子是比較少人知道,但如果我說夜鬼仔,你總聽說過了吧?”
“哦哦哦!那個夜鬼仔?”鄧采點點頭,“我知道,就是那個很擅長說怪談的那個人是吧?夢花姑娘為什麽要提起他?夜鬼仔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微生讕搖頭,“我也不知道。”
“夫人,王爺回來了。”丫頭對微生讕說,微生讕點頭,“我知道了。鄧采,你看好這些東西,莫要讓別人看,也莫讓別人拿走了。”
“遵命。”
微生讕叮囑完,便急匆匆地跑出門去迎接。景相衡見他出來,連忙抓住他的肩膀,“聽說你扯上了人命案?”
微生讕點頭,“這個說來話長,你與我來。”
“去哪裏?”
“來就是。”
兩人又匆匆來到剛剛微生讕所在的位置。微生讕把詩拿給景相衡看,景相衡覺得莫名其妙,“你扯上了人命案,還有閑情逸致品詩?”
“不。”微生讕說,“這是夢花,也就那死去的女子留給我的訊息。”
“夢花?死的竟然是她?”景相衡驚訝,微生讕擡頭:“你認得她?”
景相衡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随後對鄧采說:“你且出去,我與夫人有要事要說。”
“是。”鄧采說完,便馬上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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