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康貴妃望着葉曉的背影松了口氣,道:“可惜,這一次沒能成功。既沒能殺了季桓軒,也不能扣了公主讓他戴上一個保護不周的罪名,最後居然連楚實良都沒傷着一根汗毛,真正太過可惜。”
“母妃,雖然沒有成功,但我們得到一個很重要的迅息。”季桓俊倒是一臉平淡。
“說來聽聽。”康貴妃道。
“刺殺的時候,季桓軒不停地保護着那個葉濤,看起來是不是挺古怪的。”季桓俊摸着下巴。
“你的意思是,季桓軒對那信太監是……”康貴妃猛地睜大眼睛,轉眼看向兒子,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你三弟就算不近女色,也不會有這種念想。”
“母妃,你這可就想錯了。我打探過,景仁宮裏的人也說了,季桓軒對葉濤不太一般,說不準就有那心思。”季桓俊輕笑。
“那你的意思是葉濤這個人不可信?”康貴妃的心裏有些七上八下了起來。
“那倒不一定,目前看來這小子對我們還是言聽計從的,而且我打探到消息的人說,倒只是季桓軒對她有那種不一般,葉濤倒是沒看出什麽。不管到底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至少這算得上是我們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許還能抓捏到他些什麽。”
康貴妃點點頭,認可季桓俊的話,嘴角也微微揚起。這事若真如兒子所說的那樣,那這場戲就好看了。她突然有些迫不急待了起來,真想馬上看到這場戲的結局。
葉曉出了門便遇上了季桓軒,半路就把她給截住了。
“這頭,你究竟忠心于誰了?”季桓軒微微勾唇,讓她走在他的邊上。
“殿下,奴才的心您還需要懷疑麽?就算沖着您說的那個太監總管,奴才也得一心一意伺候您呢。”葉曉打着俏皮。
季桓軒橫了她一眼,道:“果然是利益當頭,趕明兒若是二皇子再許你一個親王當當,你又要屁颠着去伺候他了吧?”
葉曉聽他的語氣倒是帶着幾分揶揄的味道,知道他這是故意拿這事開刷她,不過表面上自然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道:“殿下知道奴才的,膽小的緊,哪敢踩兩頭船呢。殿下對奴才這麽好,奴才自然知道哪邊是主子的。”
葉曉這話倒并算不得是胡亂說起的,在她的心裏,确實往季桓軒那頭靠得更近一些。
季桓軒伸出手指輕輕地在她腦門上點了點,低罵道:“盡會耍嘴皮。”順便他又幫他把頭上的一片葉子給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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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給你說了什麽事?”季桓軒問道。
葉曉便是一五一十地把剛剛在二皇子那的所有對話都告訴了他。和他猜得一模一樣,這季桓俊果然是和刺殺一事有關,還有那個米鋪……他究竟在暗地裏搞什麽鬼?季桓軒不由暗自思量,至少有一點他可以明确,季桓俊對他有目的,有殺害之心。
接着,季桓軒便是一路無語,葉曉跟在他後面回了景仁宮。
可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兩個人正看着他們倆人走過,眉頭更是輕輕蹙起。
“娘娘,你是擔心……”蘇嬷嬷扶着惠妃。
惠妃語氣顯得極為沉重,道:“你沒看到剛才軒兒居然在那個奴才頭上撿了葉子?到底誰才是主子?我現在是不得不相信張旭的話了。”
“娘娘,那這事你看怎麽辦?”蘇嬷嬷瞅了一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又回轉過頭看着惠妃。
惠妃思量片刻,卻并沒有說出什麽話,轉身便離了去,蘇嬷嬷自是趕緊跟了上去。
這一日,太後宣了季桓軒去見她,當他到那裏的時候,竟意外地看見葉曉也在那兒。
“是哀家叫葉濤過來的。”太後坐得端正,不過笑意融融,倒也不覺得難以親近。見着季桓軒進來便招呼着他坐下後,便開了口,“這趟出去聽說并不順利吧?
季桓軒知道她指的是被刺殺和公主被劫一事,忙道:“皇祖母不用擔心,是有驚無險了。”
太後的臉色微微凝重了些,道:“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可有查過?”
季桓軒心裏掂量,就算他現在懷疑是季桓俊派人做的,可眼下也沒有證據自是不能掏出來說。話說回來,就算他手上有些蛛絲馬跡的證據,眼下也不是随意告狀的時候,所以他便輕描淡寫地道:“暫時也沒有查到什麽,不過好在也沒什麽大礙,皇祖母放心就是。”
太後唔了一聲,道:“說起來,葉濤這奴才這次算是立了功了吧?今兒個康貴妃和我這麽一提,倒是覺得應該有些賞罰分明才是。對于忠心的奴才自然得有些嘉獎,軒兒,你看說得是不是有理?”
康貴妃此刻也正在太後邊上,聞着太後說了這話連忙便擡起了頭,正眼瞧着季桓軒,臉上露着笑,道:“三殿下可莫要虧了功臣。”
季桓軒唇角微揚,當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自然這也是他自己的心意,便對太後作揖,道:“皇祖母說得是,葉濤這次功不可沒,自是應該得到嘉獎,就封為掌案吧。”
這話一出,葉曉自是心底偷着樂了一回,終于向她的目标又進了一步。雖說還只是小小的掌案,但是至少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康貴妃此刻也把目光調向了她,自有一股炫耀之意在眸中,隐含的意思葉曉看得明白,意思是那是她的功勞。葉曉自然是乖巧地回了一個知曉的目光,其實心裏她可沒這麽回應。殺人綁人的時候,康貴妃怎麽就沒想着要保全她了,現在立了功,倒要在她面前貼金了?不過她也明白,不過是個低劣的努才,沒什麽資本和康貴妃去計較什麽,當下自然是感恩戴德,一股腦兒地磕頭謝恩,倒是把太後逗得樂呵呵。
接着,康貴妃等人告退離去,葉曉也被恩準起了身随侍在季桓軒的身邊,太後卻又唠叨起了另一件事,那便是季桓軒最不樂意聽到的事,關于他和宋嫣然的親事。
“宋嫣然家世背景都很穩當,讓她當你的王妃也不算是委屈了你。”太後道。
季桓軒坐于一邊低眉思索卻沒有什麽回應,太後又繼續道:“其實你年紀也不算小了,早就該為你指婚了,拖到現在也是皇帝的不是,是時候為你指婚了。”
“皇祖母此言差矣,雖說我的年紀是到了成親的時候了,但是二皇兄不也沒有指婚嗎?再怎麽也輪不到我。”季桓軒想着能拖一時是一時。其實他心裏也有些想法,雖然他早就知道身為皇家的人,自己的婚姻一定是由皇帝指婚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抗拒什麽,但是對于宋嫣然,他好像無法喜歡起來。如果說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宋嫣然,或許她蒙上紅蓋頭直接迎娶過來,他也就沒這麽多想法,可現在兩人接觸得多了,反倒讓他猶豫起來,總覺得她并不适合他。
太後卻不以為然,道:“你二哥只比你大了二個月而已,到時給你們倆一起指婚就成了。宮裏好久都沒辦喜事了,是該熱鬧一下了。”
“可是……”季桓軒仍想說些什麽,不過太後卻阻了他的話。
“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不過這事也沒這麽着急,嫣然這孩子的生母去世還不滿三年,她也要守得這個壽滿之後才能出嫁,所以也還有一年左右的光景。”太後微微笑道,語氣卻偏含着執着。
季桓軒知道此時多說無宜,便只能道了聲由太後做主的話,心道,還有一年的時間,或許到時候這事有轉圜餘地也說不準,當下也就不再争辯什麽了。
季桓軒帶着葉曉出來後,他便一直陷于沉思,因為剛才太後的話心思極為沉重。偏偏葉曉就有些不知死活,在邊上還哼上了這事兒:“三殿下,奴才看太後這想法很好呀,宋姑娘人又長得漂亮,又會女紅……”
“你不是也會女紅…….”在她沒有繼續說完那些話時,季桓軒及時地出口阻止了她,并且回了她這麽一句。
“奴才那不是女紅,女人做的事叫女紅,奴才那是男紅……”葉曉辨道。
這話令季桓軒不由哧笑,哪有人這麽組詞的?男紅,指的就是她給他做的那幾雙鞋了,不過外出那些日子他确實有穿,着實舒服。
“殿下,奴才是說真心話來着,宋姑娘是真的不錯。您瞧,您現在身邊也沒有一個比她更好的姑娘了不是?”葉曉繼續繞舌。
葉曉這話确實沒錯,他心裏也沒有對什麽其他的姑娘上心,或者他也不該過于糾結。可是葉曉這麽勸他,他的心裏又突然覺得極度不适,低聲喝她:“我的事要你這個奴才多攪舌根?還有,你給我記好了,不管我是不是最終要宋嫣然當王妃,你都不準再把她推到我身邊,不然你…….你這掌案就別當了。”
葉曉縮了縮脖子,連忙道了聲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