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楚大哥,你抓魚的本事怎麽會這麽歷害?”在這個時候,葉曉突然還有心思和他說這個,倒令楚實良有些詫異。
“小時候家裏離池塘很近,于是經常和兄弟們一起去抓着玩。”他順着她的話答道。
“我也跟着人一起去抓過,可是那魚就好像和我有仇似的,怎麽也抓不到手上,一滑就出去了。”葉曉嘟了嘟嘴,表示極大的抗議。
楚實良搖了搖頭,她那抓魚的本事他可看得一清二楚,不說也知道。
“你可別笑我,雖然我抓魚不在行,但是我燒魚可就是一流的了。”葉曉繼續她的話題,“那魚可有好幾種燒法,每一種燒法都有一種別樣的滋味。”
楚實良側了側頭,很想回過頭去看看她的表情,奇怪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情聊燒魚這種事?
葉曉繼續她的話:“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燒魚的時候可是出了個大洋相。那次我撈了條新鮮的活魚,可第一次啥也不懂,整個就把魚丢下鍋了。你猜乍地,連魚鱗也沒剝,魚肚也沒挖。”
“那能吃嗎?”被她這麽絮絮叨叨的,楚實良的情緒倒是變得極為平靜了,似乎也有些忘記了自己的處境,與她攀聊了起來。
“哪有機會吃呢!那魚一下鍋就跳了起來,直接就崩地上了,一溜竄就沒了影。”葉曉繪聲繪色地說着,好像這事兒就是眼前剛發生那樣,還牽動了她的怒氣。只聽她生氣地道,“那次讓我好找啊,到處找,結果還被廚子給罵了一通也沒能把那條魚找回來。”
楚實良不由逗笑了,想着她說得應該是她在禦膳房哪會子的事吧。雖然這事聽起來有點荒誕,但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充滿了逗趣味,倒也讓人開懷。可惜楚實良還是挺清楚現在的處境的,所以只是抹嘴微笑。
不過葉曉自個兒就咯咯笑了起來,其實後半段她沒有說,那天那條魚并沒有溜遠,就在竈下,最後還是宋胖從竈下撿起了這條魚,早就烤得黑乎乎了。
她自得其樂的模樣卻吸引了那三個抓住他們的人的注意力,不由回過頭看了她好幾眼,自然也是對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對葉曉不由側目。
“你小子倒是奇怪,居然還能笑得這麽開心。”其中一個人走到葉曉跟前,對插着袖子,上下打量着她。
“我說大哥,不笑難道我對着你哭嗎?這良辰美景,你們有酒有肉吃,我們自然也有娛笑之興才對啊。”
“嘿,這小子有意思。”那人嘿嘿笑了笑,掃了兩人幾眼,晃晃悠悠地又回了桌前吃喝。
葉曉撇了他們幾眼,繼續側過頭和楚實良聊着沒上沒下的話,眼見着那三個人也漸漸失去了對他倆的警惕,也是越喝越起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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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說話的當口,楚實良突然覺得綁在後手上的繩子松了下來。他心裏一驚,馬上就想起了這應該是葉曉的功夫,剛才她放走公主那回就表演了這一手的。
“楚大哥,我知道你是大夫,身上一定藏有什麽藥,可以讓人睡一覺的對吧?”這時他的耳邊傳來極為輕聲的細語,正是葉曉。
楚實良點點頭,知了她的意思,便探進衣服裏将藥悄悄塞給了她。楚實良心裏有些擔心,他不知道葉曉想要幹什麽。按他的猜測,她應該是想把藥混入他們的食物中把他們弄暈,然後他們可以逃走。可是,就憑她一個人嗎?對方可是比她要強壯幾倍的大漢子呢。楚實良心裏很擔憂她,背着手抓住了她的雙手,輕聲道:“讓我來吧。”
葉曉卻輕易地掙脫開了他的手,聲音便響了起來:“大哥,想尿了。”
剛才與她說話那人再次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耍花樣?”
葉曉忙委屈地道:“大哥真是冤枉人,您喝着這些水酒出去尿了都四回了,我這一回都沒上過,真要憋死人的。”
那漢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眼力不錯,倒是知道我出去尿了四回?”
葉曉甜嘴又來:“那可不是,大哥你長得這麽有力量,又這麽能喝,我能不景仰你嗎?這不,就多看了你幾眼。”
但凡是人都愛聽好聽的話,這三個人雖然是綁匪,但好話誰不愛聽,當下他便嘿嘿笑着對另一個人說:“給他松綁吧,小心讓人別跑了。”
另一個漢子嗯了一聲,上前便把葉曉身後的繩子給松了,帶着她去邊上的茅房。不一會兒,便帶着她又回來了。
之前那個漢子瞅了她一眼,眯眼一笑:“盯着我們的酒看,饞了?”
“我只是想,論酒量我還是非常不錯的,有點想和你比一比。”葉曉的語氣裏含着挑釁,果然把那漢子給激起了興趣,忙道了聲好,叫着另二個人幫着拿了碗和酒。
葉曉嘻嘻笑了笑,也不客氣,直接便上桌與他們對喝了起來。論起酒量來,這不算什麽大事。葉曉的酒量可是非常的好,估計幾缸子下肚都不成問題,所以這個挑戰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上什麽。
很快大漢倒下了,再接着另一個也倒下了,自然第三個也倒下了。只有葉曉心裏明白,這根本不是因為他們酒量不濟,是因為她從楚實良那兒拿的藥。
“快走吧。”見計劃成功,葉曉扔了手上的碗,連忙跑到楚實良身邊,拉着他便往外跑了出去。
楚實良拉着她的手,拼命地往外跑。她的手很軟,握着很舒服,這是楚實良手下的感覺,也是他心裏的撥動。
這時,他們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季桓軒和汪鐵及幾個護衛。原來公主一路逃回了客棧,準确地說出了地點,他們終于趕來迎救,只不過葉曉已經自救成功,但也讓季桓軒驚心動魄了一番。
“叫你這個奴才亂跑。”季桓軒破口就罵,心裏的石頭終于得以放松。
出了這幾個變故,自然也無心在游玩,在季桓軒的命令下,大家準備起程回京。這一路行來,最失望的莫過于宋嫣然了。本來這一行的目的便是太後為了撮合她和三皇子能夠走得更近些,可這一路以來他對她是敬多于親,兩個人的疏離之感倒是越來越濃了,再加上之前他對她說的那些話,讓她心裏如墜了巨石,所以回程的一路上也沒有了來時的雀躍,自有些郁郁寡歡的味道。
這一回宮,便到了太後處,宋嫣然自然陳述了這一路的情境,倒也讓太後皺了眉。
“你也別擔心太多,軒兒這孩子或許是性子這樣,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太後安慰了些她。
“其實太後,何必弄得這麽複雜,若是您有心想要撮合他倆,直接讓皇上指婚就行了。”皇後在一邊道。
太後嗯了一聲,轉頭又看了眼宋嫣然,道:“嫣然這孩子我特別喜歡,所以才經常讓宋大人讓她進宮來陪着哀家。哀家也知道讓皇帝指婚就成了,只是嫣然說了想讓軒兒真心喜歡她,所以哀家才出了這一招。”
皇後搖搖頭,道:“太後這麽做自然沒什麽不好,但是現在三皇兒或許都不知道您這份心,又是個感情上木讷之人,這麽試來試去的又何必呢。您讓皇帝指了婚,這婚後小兩口自然就懂得培養感情了。嫣然這麽漂亮又知書達禮的,哪個男人會看了不動心呢,您說是不是這理兒?”
太後嗯了一聲,回頭又拉起了宋嫣然的手,親切地道:“皇後說得對,這事兒哀家就替你做主了。等過些時日皇帝空了,哀家就幫你提點這事。你呀,就安心當哀家的孫媳婦吧。”
宋嫣然自然是福了身謝恩,那張臉自是腼腆得不在話下。
另一頭,葉曉才回到宮裏沒多久便被紅兒請了過去,不用多說,自是康貴妃和二皇子的召見。
“這回子你做的挺好,是個可長進的。”康貴妃眯着眼贊道。
這自然是說她一路上做了記號這事合了他們的心意,這更讓葉曉更加肯定,那刺客便是他們派來的。
“奴才為二皇子辦事,自當是竭盡全力的。”葉曉笑得極為谄媚,低頭道,“奴才還指望着殿下能許奴才一個好前程,自然不能有任何松懈之舉。”
康貴妃滿意地點點頭,道:“你這話倒是提醒本宮了,既然你活幹得好,自然該有些獎賞。這次出宮聽說你救了公主,倒也算得上是個機會,回頭提點三皇子殿下給你晉個位。”
“奴才感恩大德,今後為娘娘效力,自也是當仁不讓。”葉曉心裏自有一番估算。季桓軒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事的前後原委,更許了她一個太監總管的前程的承諾,所以在二皇子這邊變得更加得心應手了。二皇子和康貴妃要她做什麽她都能接過來,回頭就直接找三皇子商量,兩邊都不會得罪,這是多好的差使。
季桓俊微微一笑,道:“說到救公主,聽說是你小子使的勁?”
“奴才只是情急之下做出的事,只是殿下其實可以多提點一下奴才,那樣奴才可以做得更好。”
葉曉一看他的眼神,再加上他稍許有些古怪的語氣,聯想起那日聽到的那三個人的對話,便猜到了大半。敢情那米鋪的事也和二皇子有些關聯,然後打着抓公主的事來分散三皇子查清事實的注意力吧。
果然,葉曉這試探性的話果然引起了二皇子接了話,道:“看你也是個聰明人,這話我也不瞞你。本來我也不想抓你的,只是抓了你可以讓三弟更加信任你,受委屈了吧?”
“奴才不敢,真沒事。”葉曉在肚子裏可是罵了幾遍萬遍。他何曾把她當回事過?派人刺殺的時候不也照着她照打不誤麽?現在假悻悻地來關心她,真當她是傻瓜麽。
“好了,沒事就好,你回去繼續看着三皇子。接下來,你得時刻彙報他的行動,特別是他對魯城那個米鋪的事,看着他是不是有進一步的動作。”季桓俊道。
葉曉自然連忙稱是,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