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萬更,包括昨天少的一更
麽久了,回去吧。”
容成獨看了她一眼,朝虛空中喊了聲:“金鱗。”
金鱗随叫随到,奉獻了火石再次消失。
岳筝當下扳着臉去打火。總是這樣,身邊跟着護衛還對她動手動腳,自己也是,總是不記得。
眸光鎖住忙忙碌碌的她,容成獨心中溫暖。“放心,金鱗才跟過來的。”看出她的不滿,他說道。
岳筝哦了一聲,擡頭看他,“外面挺冷的,你讓金鱗回吧。”
“別的男人,你操那麽多心幹嗎?”他語氣緩和,卻清冷無比。
“是啊,我就是擔心金鱗凍着。”岳筝添了一把柴,涼涼地說道。
金鱗暗中大聲叫苦。
清光冷波,容成獨決定給她再找幾個忠心可靠的侍衛,金鱗幾個就算了。他不喜歡任何可以分走她心神的事物,就算一點也不行。
還有,他死了,她絕不能改嫁。
容成獨心內補充,已是冷聲吩咐金鱗:“回府讓人駕一輛馬車來。”
雖然擔心王爺安危,金鱗還是抹把汗麻溜地飛走了。
等主子與岳姑娘一成親,他的日子就好過了。
……
火勢起來,岳筝就回身将男人從地上拉了起來。“過來暖暖,還王爺呢,誰家王爺跟你一樣,地上說坐就坐?”她一邊說着,一邊彎身撣了撣他身上的土。
“坐哪裏,有差別嗎?”容成獨随意整了下袖口,淡然說道。
“當然有,坐地上的除了孩子就是潑婦。”岳筝将他往火邊拉了拉,笑着說道。
“那現在再加兩個,還有金川王和他的潑王妃。”容成獨單手擁住了她,緩緩說道。
岳筝聽着,要笑不笑的。“既然潑,你還娶?”她問道,頗有些神采飛揚的樣子。
“鎮宅嘛!”容成獨清冷地感嘆。
岳筝被他說笑了,笑着又覺得自己特沒面子。擡眼就看見他看着自己的,溢滿了寵溺柔情笑意的眸子。
她就覺得特別溫暖,特別好。
……
回瞎婆婆家的時候,已屆寅時了。但是沒想到這麽早,就有村人起來拜年。他們走上通向瞎婆婆家門的小路時,正與幾家過來拜年的人碰上。
黑乎乎的夜空下,一個大嗓門向他們招呼道:“你們兩口是哪家的新人啊?也這麽早出門拜年?”
岳筝已在剛剛看到火把的光亮時将那顆夜明珠收了起來,火把雖然亮,畢竟照到的地方不全。想着這些人也看不出他衣着的尊貴的,于是笑着打了個哈哈。
一到瞎婆婆家,岳筝就趁那些人不注意拉着容成獨去了後院。
進了二門還聽見那大嗓門道:“咦,那小兩口呢?”
又有人接道:“看着挺面生的,不像咱們村裏的人。”
“大過年的也不會有別村人過來呀。”接着一個女人的聲音。
岳筝眨眼而笑,容成獨搖頭。
☆、135 拜年
桃塢一開大門,就看見了門左側的馬車,王爺率先下來,小少爺緊跟着跳下來,随即地車簾也被掀開,奶奶擔心地輕斥了一聲。
一夜未睡,容成獨卻是精神舒展。他伸手扶了小曲兒一把,随即就伸手牽她下車。
桃塢揉了揉眼睛,然後上前見禮。對于王爺和奶奶一起回來,她好奇之下又不免吃驚。
容成獨免了她的禮,對岳筝道:“你先進去洗漱,待會兒我帶你去府中。”
因為是年初一,岳筝理應去王府給太妃拜年的。可她并不想他現在就說出他們決定好成親的事情,便推了推他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回去睡覺吧。”
容成獨自然猜出她的想法,“等着就好。”他說着已擡步離開。
岳筝搖頭,那就待會再說了。這時聽見桃塢笑道:“奶奶,王爺昨晚找您去了?”
什麽找?又不是離家出走。
岳筝瞪了桃塢一眼,“越來越貧嘴了。”聲音中帶着顯而易見地笑意,說着進了院門。
桃塢也笑着跟上。
……
岳筝見在一旁幫她換衣服的桃塢時而露出個遲疑的神色,不禁打趣道:“怎麽了這是?什麽事不好開口?遇見意中人想讓我幫着準備嫁妝了?是不是金鱗啊?”
一連幾問氣得桃塢直跺腳。“您啊,這事不用操心了。”她氣哼哼道,然後轉步走到一邊去了。
“好,我不管了”,岳筝邊整理衫帶邊道:“聽王爺說,有意把碧瓦或者初寒指給金鱗啊!”
桃塢神色一怔,擰着毛巾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何不可?”
走過來将毛巾遞給岳筝,她又說道:“還有啊奶奶,王爺是管這事的人嗎?您說太妃娘娘做主倒還可信些。”
“我說真的”,岳筝笑看了她一眼,接過毛巾,說道:“你覺得金鱗怎麽樣?”
“沒意思”,桃塢随意說道。
“真沒意思?”岳筝不信地問道,想了想又道:“別不敢說,我可是能給你做主哦。”
桃塢搖頭,竟是認真道:“真沒,奶奶您怎麽到婆婆家一趟回來就成了媒婆了?”
這丫頭!提到婆婆,岳筝恍然大悟似的道:“那你是喜歡邦子了,這個也行,雖然小你一兩歲,但是能幹啊。”
還說着,就被桃塢推向了梳妝臺。“您快去梳妝吧,公子可就來了。”她急急地說道。
岳筝笑了笑也就不再打趣她。
桃塢卻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對金鱗,她确實有好感,雖不是男女之情,但說嫁給他也能接受。可是邦子,想想就不可思議。奶奶怎麽想的?
下一刻又想起,她剛才是猶豫着要不要提醒奶奶,王爺昨天收了一個不簡單的丫頭呢。
不過……桃塢看了眼鏡前拆發的女子,王爺昨天大半夜地還去落柳村了,兩人很好的樣子,她還是別多事了吧。
甩了甩頭,桃塢道:“奶奶我來幫你。”走了過去。
……
小曲兒怎麽也不跟岳筝一起去王府。
“你不記得太妃了嗎?過年了,咱們應該去給她拜年呢。”岳筝蹲在兒子身邊哄道。
曲兒搖頭,不喜不怒道:“娘,我要看書呢,先生不止的文章,我只背了兩篇。”
岳筝聽此,眉峰輕蹙,小家夥一早起來看見容成獨,就不甚歡喜的樣子。問他,也不說。
兒子心思怎麽就重到了這一地步?
她卻是笑了笑,站起身,道:“那好吧,娘親一會兒就回來,咱們再去張府拜年。”
曲兒已經轉身跑到書桌後,小小的身子裝在桌椅間。“嗯”,他乖巧地點了點頭,雙手就捧着一本書看了起來。
岳筝心中無奈的有些焦躁。兒子如此,非得逼她在子和夫之間做一個選擇嗎?
現今的兒子很好在她跟前提起陸鴻了,卻對容成獨排斥的更加明顯,今日尤甚。她出了屋門,就見容成獨已在門口等着。
他已換了剪裁随意的常服,站在那裏,清冷飄渺卻又溫暖真實。
容成獨拉住了她的手,另一邊擡手在她眉間暗了暗。“別愁”,他安慰道。
岳筝點頭,說了聲:“走吧。”
“筝筝,畢竟是個小孩子,心思不定,不用太在意他的看法。”容成獨清冷一笑,眸光變換。
“我自會待他如親生,相信過不了幾個月他就習慣了。”
清冷的聲音透過窗棂一點點滲入。桌邊捧着書本的小孩子眼中突然彙聚出光芒,一點一點,豆大的淚珠眨眼間就砸在了書桌上。
輕輕啪地一聲,又一聲……
從來都沒有人是和他一起的。
陸鴻爹爹最開始對他好,是真心的好。後來對他好,是想要娶娘親。再後來對他很好很好,是因為奶奶說自己和他小時候長得很像,就是他親生的兒子。
他不知道什麽是親生的,但是因為後來的很好很好,他卻感覺一開始的好也不好了。
所以他不提陸鴻爹爹了,不要爹爹了還不行嗎?
為什麽娘親還是要嫁給容成叔叔,為什麽他還要搶走娘親?娘親為什麽不管他了?
再也沒有人關心他,就是打他的人也沒有了!
腳邊突然暖暖的,還有吱吱聲,曲兒低下頭,看見那只小狐貍在他腳邊拱來拱去的。眼中就那麽竄出兩簇火苗,他一腳将小狐貍踢開。
小狐貍慘叫着跑開了。
“輪不到你來可憐我。”他喊道,發洩地将手中的書本撕了個稀巴爛。
親生當然比視如親生要好。
當他小孩子,就不知道嗎?
朔兒這時跑了進來,頓了一下,又快步走近,問道:“少爺,你怎麽哭啦?”
曲兒看了他一眼,抹了抹眼睛,聲音有些沙啞道:“背不會,怕先生責怪。”
朔兒一下子吃驚地嘴巴都合不上了,卻馬上到書桌前整理上面的狼藉,一遍說道:“少爺,你說笑的吧,還有你背不會的文章嗎?”
“朔兒”,曲兒喊他道:“你以後別叫我少爺了,就喊我名字嗎?”
将碎紙收起來的朔兒驚訝地看向這個比他還小了兩三歲的小家夥,卻覺得看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并說道:“那好吧,曲兒。”
曲兒咧嘴笑了笑,過去洗臉。
……
太妃娘娘的臉色很不好。
她看着與兒子攜手同來的岳筝,心中一陣氣悶更多的是無奈。怎麽說吧,一直以來她對這個女子都是抱了寬容的心态的,還不就是希望兒子過得更好些。
但是看看她,先是刺了兒子;大半夜的又引得兒子黑咕隆咚地去城外找她,先別說遇不遇刺客,從馬上摔了就是小事嗎?
就算獨兒說的,是他的藥能怎麽?這意外一出一出的,誰知道會不會要了命啊。
這個念頭一出,太妃臉色頓黑,大過年的她這是咒兒子呢?
岳筝一直保持着半蹲着的見禮姿勢,原因在于她要跪時,容成獨阻止了,他說:“半禮就行。”
廳裏還有幾位過來拜年的貴婦,見此景不禁心中嘲笑。
就知道是個沒地位的,王爺親自陪着過來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敲打。
很早就過來拜年的于沁香神色沒什麽波動,眼中卻全是笑意。
容成獨看了太妃一眼,神情清冷。外人面前,他是願意給母親留顏面的。然而,也不要太過了。
其實這個時候帶她過來,還遇上這些過來拜年的人,他就是要讓外人知道她的重要性。就算如她要求的暫時不公布婚訊,世人也該猜到幾分。
衣袖未動,他已上前一步,彎身擡手扶着她的臂彎站了起來,行雲流水無半點凝滞。“年也拜過了,我們走吧。”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愠怒。
太妃娘娘卻被氣得瞪大了眼睛,這是公然不給他留臉面了,真是好啊!晾一會兒都不行了。
其他人忙都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小觑這個女人,心底卻暗罵狐媚子。
“我知道,您是在生昨晚的氣。”拂開了容成獨的手,岳筝低頭說道:“是因為我,讓他有遇險的可能……”
她停住了,接下來的話就不好說了。若是替容成獨道歉,那只會讓太妃娘娘更加生氣;若是讓她主動罰跪,又絕不是她能做的事情。
“我可不敢怪你。”太妃冷哼一聲道。
于沁香聽到這裏,特別是那個女人的話,心中一時間酸甜苦辣鹹什麽味道都有。
得多親近了,才能讓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呀!
而她呢,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不然,何以讓這個女人如此嚣張。
聽了這話,岳筝苦笑。
容成獨清冷道:“母妃守諾就好。”
字面是希望,語氣卻是威脅。
太妃冷笑,“帶着你的女人滾吧。”
“是”,容成獨沒有半點異樣地應道,牽着岳筝的手轉身離開。
太妃這邊的人很快散了。
……
出來,岳筝看着容成獨嘆了一口氣。“你剛才不說話,正好沒事。”她說道。
“哦?那你是怪我壞事了?”容成獨半真半假地道,擡手握住了她的手,頗有些調侃道:“還是你要努力經營婆媳關系?”
“當然是關系好了好啊。”岳筝說道,就算太妃性子再好,這三番兩次的,也要有疙瘩了吧。
“不用擔心”,容成獨突然眼含笑意,說道:“你早早地生個孩子給母妃養,就不會有事了。”
岳筝被他說得臉色泛紅,“誰給你生。”她氣惱道。
看着她的模樣,容成獨輕笑出聲。
輕淡,卻也讓人感覺到愉快。
太妃那裏散開的人此時走了過來,聽到這笑聲都不禁腳步停頓。
但還是很快調整表情過來見過,然後一一告退。
只是岳筝與容成獨還未多遠,一個小婢女過來,福身一禮道:“王爺,于小姐想單獨拜見。”
單獨!
岳筝心中一酸,真是的。
容成獨不着痕跡地看了岳筝一眼,故作遲疑道:“有事嗎?”
有事嗎?
岳筝氣,“你覺得呢?”她問道。
容成獨哈哈大笑,真的是大笑,吓得小婢女差點沒蹲到地上。
……
“不見,王爺該休息了。”甬路上小婢女半施一禮道。
于沁香握緊雙手,剛才她該留下的,都是母親拉她。不過她卻笑道:“難道是我誤會了,明明王爺那天親口邀的。”
小婢女笑了笑,說了聲就走開了。
一旁的于夫人勸道:“香兒,算了,看這樣子,就算能進來又能怎麽樣?十個你也鬥不過她呀。”
“娘,你話反說了吧。”于沁香道:“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我總會有機會的。”
其實早該死心了,連靠近一步都不能。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能靠近,死心也甘心。現在就是想死心也不甘心。
……。
交代容成獨去休息,岳筝也就回去了。
------題外話------
實在寫不下去,心情超亂。西方文論就得了30分,連補考都不能,重修。真變态,論文啊,我寫得挺他娘認真的。打電話問老師,他說他改的很認真,要麽是我不去上課,要不是我寫的不通。我靠,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咋知道我沒上課。我當時還奇怪呢,今兒上午才清楚了,這就是這個老師的把戲。我們另外兩個同學也是沒過,(但人家有補考的機會),可是人家是節節必上,筆記做的認真。那個老師就說人家寫的不通,咋不通啊,沒有照他的标準寫。他讓寫審美無功利內涵,人多寫了特點,不行。
咱倒是沒多寫,卻分了三個部分又沒弄小标題。就他娘30分,還是照顧分,懷疑他看沒看啊。
這個大變态。
我快氣死了,寫着一直卡,明天再說吧。
☆、136 蒙蒙
門前一匹馬,馬上端坐着靛青寬袍的男子,岳筝走過來,他對她綻出一個無聲的笑容。
陸東飛書,已經找到些痕跡了。能找到岳家村的人,事情就清楚了大半。其實他已經完全确定她就是當年那個女子,可心中的愧和怕讓他不敢親自向她求證。
“給太妃娘娘道過新年好了?”陸鴻翻身下馬,看着她笑道。
給我點時間,讓我有勇氣來親口承認,為這幾年的辜負,請求你的原諒。
眼光完全覆蓋住她的臉龐,他心中靜靜思想。
岳筝卻是一看見他,就想起了那個猜測。她不着痕跡地打量了陸鴻一眼,點了點頭,随後問道:“大年初一的,你過來有什麽事?”
又是這句話!陸鴻皺眉,咳了一聲道:“我娘想請曲兒去我家玩,當然了如果你也要去的話,更加歡迎。”
聽此,岳筝疑惑更重。
看見她疑問的眼神,陸鴻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娘在書院見了兒……小家夥一面,甚為投緣。”
岳筝正要說待會她就帶兒子去張家的,曲兒歡快的聲音響起:“陸叔叔,你來啦。”
小身影随着聲音就竄到了陸鴻身邊,陸鴻彎腰見他抱了起來,掂了掂道:“又重了,有沒有想”,爹差點脫口而出,轉了個彎道:“我啊。”
小曲兒用力的點了點頭,“想了”,他頗為歡快道。
“那咱們回家去吧,爺爺奶奶都等着你呢。”陸鴻放心地這樣道。
岳筝卻聽得心頭一跳,什麽爺爺奶奶?曲兒真是……
似是明白她這時的所想,陸鴻一邊将小家夥放到馬鞍上,一邊對她道:“曲兒這年紀,喚我爹娘一聲爺爺奶奶也是應該的吧。”
岳筝驀然看向他。陸鴻已翻身上馬,問她道:“你去不去?”
“只怕高攀了”,岳筝說道:“我不去。”
陸鴻緊了緊手中的馬缰,道:“就知道你不去。走了我們,回家去吧你。”
岳筝喊住了欲要駕馬的男人,“等一下”,對曲兒道:“不是跟玄兒約好了去找他玩的?”
拍了拍小家夥的頭頂,陸鴻說道:“沒關系,讓人請他來陸府一起玩好了。”
“還有事嗎?”他又問岳筝道。
“娘親,我想去陸叔叔家玩。”曲兒也說道。
岳筝不再說什麽,點頭交代:“午飯前我讓天明去接你。”
陸鴻卻道:“不用了,到時我送他回來。”不等岳筝答話,馬兒就躍起馬蹄跑開了。
岳筝自己倒也不想再去張府,畢竟三十才過去。進門叫了天明,讓他去張府遞個話,就說自己不去了。
房間裏燃了一盆炭,溫熱之氣撲面而來,卻是清清爽爽的。
玲珑望月繡圖已經繡到背面,再有一小半就可以完成了。
這幅繡圖很有特色,正面是一位身穿淡青紗衣的少婦倚窗望月,雖是側面,卻眉目宛然。獨具匠心之處在背面,背面所繡,正是女子的背影,窗邊各色景物,也都是繡的背景。
岳筝來到繡架旁邊,伸指輕輕滑過繡線密織而成的圖像。
論到巧奪天工,比之魯家,她的更勝一籌。
不知道繡好了,自己會不會出事?拈起針線坐下,繡了一針,岳筝好笑地想到。
桃塢端着兩碟小菜和一碗米粥進來,見到她正在低頭刺繡,不禁驚叫道:“哎呀,我的奶奶,正月裏都不拿針線的。”
說着放下了手中的托盤,再次喊道:“您快別繡了。”
“沒事”,岳筝說道:“過了十五事多着呢,早點繡好就不用操心了。”
桃塢知自己再說什麽也無用,跺了跺腳接過随即跟進來的小文端來的熱水,說道:“您過來洗把臉,吃點東西吧。”
“你和小文吃去吧,我在婆婆那裏吃過了。”岳筝說着,手中的刺繡卻半點不耽誤。
桃塢見此,便和小文又出去了。
室內靜悄悄的,岳筝很快就沉入到一針一線刺出的世界中。
月無人趁沒人看見時,閃進房來。看到低頭沉浸在刺繡中的女子時,怔了怔,腳下的步子放緩,他悄悄地走近,見她絲毫無覺,便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素手翻飛,明亮的細針扯着青絲悠然上下。
看着,他也沉浸在這景中。不受控制的思緒飄到昨夜,孤獨一人的除夕夜,酌酒消愁,不覺迷蒙一醉,看到她邁着輕步翩然而來。
女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月無人接着酒勁之下的沖動,伸手将她攬到懷中。
“你來看我嗎?”大手停在她的腰上摩挲,柔軟無比,那樣真實。
“嗯,想起你是一個人過年,就想來陪你。”她竟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額頭倚在他的肩頭。
他一聽,便笑開了,“我以為你只喜歡金川王,我才不是陸鴻那種死纏之人,沒想到你這個小東西心裏也是有我的。我就說,咱們是一樣的人,虛僞到家了。呵呵。”
女人的聲音似沾了蜜:“尋哥,我心中一直都有你的。”
他欣喜地看着她,醉酒之下的雙眸卻那樣清明。“小嘴兒這麽甜,那讓尋哥哥來嘗一嘗是不是抹了蜜。”
一聲尋哥,讓他忘乎所以,一副流氓姿态地就低頭擒住了嬌豔的紅唇。根本想不起來,她不知道他名尋。
兩唇交纏,他就再也舍不得放開。用力地吸吮,誓要把她口中甘甜的汁液吸食幹淨。直到身下的女人傳來一聲不低不高的呻吟,滅頂的欲望從小腹到心頭爆炸開來。
“我要你,可以嗎?”醉了,還是記着征求她的意見。
女人呻吟似的嗯了一聲,他便心神飄飄了。
伴着酒勁兒,那種感覺簡直美好的讓他願意死在她的身上。
晨光迷蒙時月無人一腦中裂痛的醒來,看到外面的光色,才覺自己之沉睡,本來還讓月大準備了十幾丈長的鞭炮呢。
揉了揉太陽穴,他坐起身來,然後想起昨夜那個真實無比的夢。
對于清醒時的月無人來說,他知道那是這一輩子都不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側目之間,卻看到了身邊竟躺了一個女人。
女人的長發散着,露在被外的肩膀、纖頸上盡是殷紅的吻痕。
月無人腦中一炸,難道是昨晚她真的來了,而他在酒醉之下把她給……
月無人又馬上搖頭,不可能是她。
他長臂一伸,将側睡的女人翻正。
張纨!
早該想到是她,就這麽亟不可待地要給他做小妾?
女人皺了皺眉,依舊沉睡。
月無人收手,什麽也沒有穿就下床來,去另一邊的側室洗澡。
沒有訓斥幾個下人為什麽将她放進來,月無人洗浴之後穿戴好便如往常一般用飯去了。
他再回來時,張纨已經醒來,正在穿衣,見他過來,臉紅着低了頭。
月無人忍不住冷笑一聲,對她道:“回去吧,明天就讓人小轎子把你擡來。”
張敢願意把女兒送來受他奚落,他為什麽要拒絕?
張纨一怔,誰家正月裏嫁娶?以往的情誼,半點都沒有了嗎?她把女子最珍貴的都給他了,半點他的恨都抵消不了嗎?
不願想,昨天晚上的他是把她當成了其他人的。
張纨斂眉,穿上衣服便走了。
月無人看着她走出去,将昨晚兩人纏綿的長榻一腳踹翻。
“你什麽時候來的?”潛意識中貪念的聲音将他從昨夜的思緒中喚醒,月無人看着從繡架邊站起身的岳筝,她走到一邊,拿了兩縷月白絲線,娴熟地劈絲。
月無人笑,原來是沒有絲線了。
岳筝一邊劈絲,一邊看向月無人,好奇道:“你過來也不出聲,在那傻愣什麽呢?”
月無人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悠然道:“不是看你在忙嗎?”
岳筝笑了笑,問道:“你有什麽心事嗎?”
“沒”,月無人道:“不過有一件喜事,爺我明天要納妾了。”
岳筝臉色一黑,無關其他,現在越來越讨厭聽見納妾這兩個字。
“嘿,你不高興?”月無人挑眉一臉痞氣道:“是不是吃爺的醋啊?”
“我看你真是閑了”,岳筝瞪眼,說道:“有空就去給人看病啊,再不然就去氣氣張敢。”
其實不用氣,張敢已經病了好幾天了。
月無人神采飛揚道:“這不正氣着呢,明兒就擡他那寶貝女兒給我當妾。”
岳筝已劈好絲,聽他如此說,不禁看向他道:“你不是嫌膈應嗎?”
“我也是個男人啊,沒個女人給我纾解還真不行。妓館裏的女人不幹淨……”月無人光明正大地說道。
岳筝卻聽得很不好意思,忙打斷道:“好好好,您快走吧。”
月無人倒是看着她直笑,似很感興趣地問道:“金川王幾乎天天出入你這裏,你們就沒有怎麽樣?”
“月無人,你皮癢了吧。”岳筝氣地大吼,其實羞更多。
“怎麽不能說嗎?你又沒娘家人,這事不跟哥哥說要跟哪個說?”月無人繼續調笑,剛說過,卻頓住了。
“桃塢,小文,人呢,過來打狗。”岳筝起身朝外喊道。
說說說,就是說,有見過拿這事跟娘家哥哥說的嗎?
月無人連忙後退兩步,擺手道:“別急,這就走。不過,提醒你一句啊,男人一個月總得纾解幾次的,你看好你家金川王啊。”
岳筝拿起剪繡線的小剪子就朝他擲去。
氣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知道月無人絕對能躲過。
“別被其他女人給搶了先啊。”月無人抓住剪子,再一扔就又扔到了那線筐內,眨眼間月白身影就消失在門外。
只餘嚣張的笑聲在房內晃蕩。
桃塢和小文剛才過來看了看,是知道月無人在的。因為知道關系比較近,兩人就沒趕。這時聽見叫人的聲音,連忙過來,卻只看到一道白影閃過。
“奶奶,哪裏來的狗?”桃塢在門口問道。
“月神醫怕狗嗎?”小文跟着問。
岳筝哭笑不得,這兩個丫頭。“沒事,我睡會去,看好門,沒在讓月無人溜進來。”岳筝也沒心思刺繡,加上一夜沒睡,确實有些累了,吩咐過便上床睡了。
一覺酣睡,直到聽到外面兒子與張玄叽叽呱呱的玩鬧聲,岳筝才醒轉來。
站到門口,看着兒子的歡鬧勁兒,她也不禁露出笑容。
招了招手讓小家夥過來,問道:“玩得高興嗎?在陸府有沒有不懂事?”
“高興,沒有不懂事,爺爺奶奶都很喜歡我,給我好多東西。”曲兒笑眯了鳳眼,說道。
岳筝笑着點頭,打發小家夥和張玄一起去玩,就到了東廂最南邊的小房子,那裏整了給兒子做小書房的,他的一些東西也都會放在小書房內。
她只是想要看看,兒子是否是要了人家太過貴重的東西。卻被房間裏的兩口大箱子驚住了,還真是好多東西。
岳筝壓住各種翻騰的思緒,過去掀開箱子,較小的一口,裝的是疊得整整齊齊各種衣衫,騎服,儒衫,長衫,甚至是睡袍都有。
她拿起一件看了,與那天陸鴻給小家夥換的衣服針腳一致。
岳筝一下子有些失控,她忙過去掀開另一口,弓箭,筆墨紙硯,各種小玩具,且各各精巧。
陸家夫婦,對曲兒也太好了吧。
與陸鴻相像的眉眼被他們發現了?但不能僅憑相似,就對她兒子這麽好,難道用了滴血驗親之法?
岳筝再次出來,看着歡笑的兒子有些怔怔的。
真的那個人,會是陸鴻嗎?
然後呢,把兒子給他們?他們一直不動聲色,是不是要在她未覺之前把兒子要走?
仇恨,岳筝卻幾乎感覺不到了。
真是陸鴻,她接受不了。此時的岳筝恨不能再回到前世去,抓住陸鴻問一問,他為什麽要娶莫靈兒?
心中不知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到底還能壓制,因為這都是猜測,沒有根據的。
------題外話------
九點以後二更
☆、137 二更
桃塢擔憂地問道:“奶奶,您怎麽了,突然這麽魂不守舍的?”
岳筝這才發現她已經回到了屋裏,在外間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她說了聲沒什麽,又擡頭看着桃塢問道:“你瞧着曲兒是不是跟陸鴻很像?”
桃塢驚訝,“小少爺跟陸将軍?”想着說道:“确實有點像,不過,奶奶您怎麽突然問這個?”
“想起來了,就問問。”岳筝道。
“人有相似嘛,也不稀奇的。”桃塢笑着說道。
……
年節期間,王府裏是很忙碌的,整天各地官員進進出出。這裏的慣例,一年裏,也只有年節才使得那些官員有機會過府來拜見封王。
實際說起來,只要官員們想來孝敬,總是有理由和門道的。要不然當初金陽王就是想反也反不起來。
金陽王事後,容成猶确實有各種削權措施,各地封王處都派過去了分權的親信。唯獨金川王這裏,只有陸鴻,而且是受轄于容成獨的。
容成猶對于這個唯一的弟弟,親情更占主位。而且對于他的性子,更是了解,就是把皇位捧給他,他也未必看上一眼。
容成獨的孤傲,早淩于這些世俗權力。
所以幾乎整個王朝都知道,金川王是最尊貴的一位王爺。即使有了封地,卻與皇宮關系不斷。太醫院,仍然每年都往金川送藥,容成猶也專門置了一位管事,就是負責給金川王府運送東西。
番邦外國的進貢,容成猶從未少過這個弟弟和淑惠太妃的。
但在容成猶的權力心中,也只能允許世間更甚說歷史中,只有一位這樣的金川王。
容成獨清楚,金川王封地中的但凡有些頭腦的官員也都清楚。
生逢其時啊,有了金川王的舉薦,平步青雲都嫌慢。但命不我予啊,因為金川王很少很少接見封地官員。
大禮小禮,希禮奇禮過來拜年的各路官員踏進王府正門時,幾乎都在這麽想。
不過想想金川王過來之後的出臺的各種措施,使得他們為考核增加了不少政績。光絲紗外銷這一點,就讓他們收到了各種益處。
所以,稍稍平衡了一點。
各路官員到訪,容成獨與岳筝見面的時間大為減少。每天從辰時一直到酉時,出了中午的一個時辰,都是他的會客時間。
前幾天他中午還會過來吃飯,但岳筝見他疲累,就不再讓他來了,囑他午間好好休息。
而岳筝想着正好,在這一段時間內把玲珑望月繡好。所以她交代了碧瓦每天給他沏杯百花蜜,再讓她每天中午過來取果汁之後,就一心沉入了刺繡之中。
這天飯罷,容成獨正在慢悠悠地喝着碧瓦剛剛端過來的一杯果汁,想起已好幾天不見,便問碧瓦道:“她還在刺繡嗎?”
碧瓦微微一笑,說道:“是啊,聽桃塢說,岳姑娘每天丢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