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萬更,包括昨天少的一更
之冷情。但是,王爺,真是奇怪。
“還不下去?”清冷不喜的聲音響起,碧瓦一下子從思緒中抽神,忙忙一禮,就退到一邊。
碧瓦一退開,就見王爺擡步走向床邊,明白剛才定是自己擋了王爺的路了,忙後怕地輕輕拍了拍胸口。
“拿衣服來,正服。”突然的命令又把碧瓦吓了一跳。
正服?半夜出去嗎?
碧瓦雖然疑問,還是急急忙忙地去拿衣服去了。不敢問。
她取了衣服回來,見王爺正在低頭解衣扣,一顆有一顆的,很是認真。
碧瓦突然覺得這樣的王爺就跟孩子一樣,忍不住想笑。
“放下吧”,容成獨頭也未擡,随意的命令。
碧瓦将手中托着的衣服放到床上,後退一步床邊站定。其實她挺奇怪的,王爺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穿衣服的,她們這些随身伺候的丫頭怎麽都沒有明确的記憶?
瞧瞧讨論過,也沒有說清到底是哪一天。
修長的手指解衣扣的時候很靈活,扣上時卻慢了很多。
“奴婢來吧”,碧瓦這時說道。
容成獨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速度不變。
一刻鐘之後,容成獨姿态閑雅地系上了領結處的三個樣式簡單的盤扣。将領口微扯着調整了一下,到了窗邊的桌旁坐下,他吩咐道:“束發。”
------題外話------
十點之後二更。
king同學認為現在的王爺成渣了,讓我有點猶豫。
一開始上傳就害怕看評論,情節感覺都容易因為你們的看法發生改變。
容成清冷的一眼掃過,“随心而作。”
☆、133 夜半
夜色如墨,馬蹄聲噠噠。帶起的冷風吹過他的臉頰,然後将胸口的長發向後拂去。容成獨駕馬很快到了東城門,朱紅的城門已然洞開,守門的士兵遠遠地站着。
兩騎馬一先一後出了城門。
城門官問一邊的侍衛道:“大哥,城門這樣一直開着嗎?”
過年的時候比較亂,這麽開着不定混進來什麽人呢。
要不然,他就不問了。城門官暗自叫苦,卻是滿面笑容。
金躍說道:“關了,明早還依照正常時間開城門就好。”
“辛苦了”,他拍了拍城門官的肩膀,然後一躍走了。
“您太客氣了”。城門官連忙說道,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關城門”,城門官大聲吆喝。
“頭兒,剛才過的是什麽人?”
“閑事莫管”。
嚷嚷的,又有說笑聲在城門口飄散開來。
……
新年的午飯總是很熱鬧,從正午一直延續到天色泛藍。邦子娘中間将桌上的菜熱了好幾次,核桃糖果的也裝了幾大盤子。
吃吃,說說。
就是過新年了。
過了飯點,吃飽了小孩子都聚了過來。上午分開時曲兒就與他們約好了,吃過飯一起去玩。
邦子娘将糖果給一班小孩子的口袋裏裝得滿滿的。岳筝出來交代了不許跑遠,不許混鬧,就讓小孩子們外面玩去了。
半下午的時候,邦子和大石頭也被村裏的年青小夥兒喊走了。
邦子爹聽着女人說話實在沒意思,很快地也裝了一袋煙村裏軋路去也。
留下三個女人,自然是家常裏短。岳筝不時地會向外看看天色,明顯地神思不屬。
瞎婆婆見了,直打趣道:“筝娘啊,這才出門多長時間啊,就舍不得啦?”
岳筝又好笑又黯然的,道:“婆婆,您就別打趣我了。”本該是想他現在在這做什麽,因無法與他一起過年而遺憾的。現在卻是,想到他心裏就堵塞不行。
她心中暗道。
見她神情中黯然,瞎婆婆也不再就此說什麽。暗想着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該不該勸勸筝娘。實在是她也沒想到,那公子竟是金川王啊。
這差的太多了,也不知道是緣是孽。
“這半上午倒是聽小曲兒說了好幾個陸叔叔,這陸叔叔可是個什麽人?”瞎婆婆突然這麽問道。
岳筝現在一點都不想談這個話題,錯開了道:“對了婆婆,我突然想起來,那餃耳也是年節食用的。現在沒事,不如咱們活些面包餃子吧。”
邦子娘連忙道好,并朝她婆婆使了個眼色。撬王爺牆角啊,她娘也真敢!
小曲兒直玩到太陽西斜,餃子出鍋才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岳筝見了,連忙拉着他弄了些溫水給他洗了洗。一面問道:“玩的開心嗎?”
小曲兒點頭,眼光亮晶晶的。“真開心娘親”,他歡快地叫嚷道。
岳筝按住不老實的小家夥,洗幹淨了,拿過毛巾随意而又輕柔地給小家夥擦臉。卻聽他還是不停地說着一下午認識的小夥伴,亮亮,天天的名字不時從他嘴裏蹦出來。
岳筝好笑,“書院裏沒有小夥伴嗎?”怎麽野跑了一下午就這麽高興?
明亮的眼睛暗了暗,撇了撇嘴,小家夥說道:“那些都是小少爺,一點都不好玩。”
岳筝僅去過書院兩次,倒沒想過這一點。總想做一個好母親,卻總是有失漏之處。
小曲兒感覺到娘親的失神,拉住她的手小大人似的道:“他們就是不好玩,其他的我才不會跟他們計較呢。”
看見兒子擠眉弄眼的小模樣,岳筝笑道:“我兒子就是厲害呀。”
小曲兒煞有介事地點頭,嫩聲稚氣地宣布道:“我說了考狀元,給娘掙鳳冠霞帔,當然很厲害。”
邦子娘聽見了,一時将小曲兒稀罕地不得了,直誇有志氣。
有子如此,岳筝心中也很熨帖,順了順兒子黑了許多的頭發,卻在看到他亮如星辰的眼眸時猛然一震。
眼角眉形,以及這神态,怎麽那麽像陸鴻。
曲兒如今吃穿用度都不受屈,身量長得很快,雖然小臉兒依然稚嫩,但是比起幾個月前,是兩副模樣。
那時瘦瘦的,小小的,臉上沒有一兩肉……可是突然間兒子就長起來了,怎麽會像起陸鴻來?
有關系嗎?
當初的恨還有嗎?
爹交給她斷玉,不是為了讓她找出那個仇人,只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曲兒,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爹嗎?
“娘親,我決定了,讓陸叔叔做我爹爹。”
那日兒子的話語,在她耳邊轟轟作響。
“娘,你怎麽啦?”突然間感覺一只熱乎乎的小手拉住了她,岳筝低下頭,看見擔憂地看着她的兒子。
她仔細看了看他。
“娘”,曲兒又叫了她一聲,委屈不已。
“沒事,吃餃子去了。”岳筝撇開那種荒唐的想法,牽着兒子去了廚房。
不就是有點肖似,什麽也不能證明?
但是懷疑一旦生根發芽,就到處都是疑慮。
比如這段時間陸鴻的不正常,曲兒對他的過分依賴,甚至前世陸鴻娶莫靈兒之事。她看得出來,陸鴻對莫靈兒一點喜愛之情都沒有,雖然這不排除是這世他遇到了自己的緣故,但是他娶莫靈兒的時間,太過詭異。
一個失了貞潔被捅破在衆人眼前的時刻。陸鴻得多深情,才願這樣保護心愛的女子;陸鴻得多大度,才甘願接這頂明晃晃的綠帽子?
除非,他心存愧疚。
莫靈兒得多好命,才能在被人指破鞋時,有陸鴻出面替她阻擋是非?
除非,他心存愧疚。
岳筝絆了一個趔趄,之前對陸鴻的愧疚因這一個猜想,消失的幹幹淨淨。
“娘親,你不舒服嗎?”曲兒很擔心,問的很大聲。
瞎婆婆回頭也看見她突然間蒼白的臉色,忙過來扶住了,責道:“怎麽了這是?”
“沒事沒事”,岳筝不讓瞎婆婆扶,笑道:“我真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
“想什麽事能想成這個樣子”,瞎婆婆搬了凳子按着她坐下,說道:“筝娘,看你這一天都不怎麽高興,婆婆不想問,可你這個樣子不是吓孩子嗎?”
“嗯”,岳筝點頭,擡手搓了搓緊挨她站住的兒子,笑道:“娘沒事”,然後對瞎婆婆道:“我就是愛瞎想,吃餃子吧快。”
瞎婆婆輕嘆了一口氣,又轉到了竈臺前盛餃子,然後從旁邊的鍋竈裏撈了幾串小粽子,一邊剝着一邊問道:“因為那公子?”
“有點”,岳筝笑了笑,妥協道。
小曲兒剛才的歡樂勁兒一點都不見,悶悶地站在岳筝身邊。他就知道,一提到容成叔叔,娘親就什麽都不管了。
一開始一開始,娘親變得對他好好,還說要帶他回去看姥姥姥爺,但是從住到那個院子,就再也不管他了。
他不想要鋪子,不想要錢,只想要娘親,有爹爹,與其他小朋友一樣。
沒人知道小家夥低頭間的想法,瞎婆婆那邊道:“其實人跟人,有事說開就好了。但是……如果隔得太遠差得太多,就是說開也不行的。”
岳筝嗯了聲,點頭同意,但馬上聽出了瞎婆婆的弦外之音。定是邦子說了,婆婆知曉他的身份地位,才會想這麽勸她的。
“其實,婆婆,他并不是那種看重身份之人,除了有時太霸道外,其他方面很好說話的。”岳筝想了想說道。
瞎婆婆嗨了一聲,道:“你覺得行就行。”
一家子吃過餃子粽子,岳筝看了看微藍的天色,與瞎婆婆道:“婆婆,天還早,我不如回去吧。”
瞎婆婆當即笑道:“難不成一天都離不開?鬧別扭了吧?”
“說了在咱們家過年呢,被子鋪蓋我可是早早地就給曬好了,怎麽也得過了三十吧。”邦子娘也幫腔道。
又打趣着說:“真是鬧了別扭,更得留一夜,明天下去再回,讓男人也知道知道,女人不能随便欺負的。”
不過想到那男人是誰,邦子娘連忙捂嘴不說了。
都這麽說了,岳筝哪還好意思說走。
……
一家人圍着一盆淺淺的炭火,磕着瓜子糖果守夜,要等要子時放一挂鞭炮再去休息。
邦子爹領着兩個兒子還有一個湊數的小曲兒在一邊玩牌,以糖果瓜子做賭注,沒一會兒幾個人不分大小的就熱鬧了起來。
邦子時不時地會給小家夥放放水,不過兩圈下來,小家夥就游刃有餘了,不善表達的大石頭見如此也把小家夥好一頓贊。
不過邦子爹很快就被村裏的男人給叫走了,說是玩兩牌喝兩盅就到新年了。
這樣的氣氛也感染了岳筝,想起岳家村裏的新年,她們一幫小姑娘都是聚到一家聊天守夜,聊聊新衣,聊聊花樣子,聊聊哪個男子好看,聊聊哪個男子疼媳婦,聊聊哪個男子能幹……
總之聊天到後來,都成了村子裏、附近村子裏的年青男子。
想起這些,岳筝滿眼的笑意。
小家夥卻是玩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很快湊到她身邊來,手腳并用地趴到她腿上,就窩在她懷裏不動了。
瞎婆婆和邦子娘逗着他說了一會話,就又扯到了別處。
再看那邊,邦子和大石頭兩兄弟一人一盅酒地也唠起嗑來。
時不時地,門口會響起一聲爽朗的呼喚,都是來叫邦子娘出去玩牌的。
邦子娘也都是捧了糖果門口說一陣子話,便回轉來。
如今婆婆家裏的日子,在這村裏也是數一數二的,村人都熱情了不止一點。
說着話,不覺間也就深了,冷意更加明顯。
小曲兒已經一點一點地打起瞌睡來,岳筝換了換姿勢,将兒子放在腿上平抱着。小家夥忙睜開蒙蒙睡眼,迷糊問道:“娘,新年到了嗎?”
“沒有,到了時辰娘叫你,睡吧。”岳筝說,小家夥嗯了一聲,眼一閉當即就睡熟了。
瞎婆婆不禁笑道:“這一天可是跑得累了,筝娘,抱曲兒回房間睡去吧。”
“沒事婆婆”,岳筝看了看兒子沉睡的小臉,道:“我抱着他睡會兒。”
亥時初,邦子爹就攜着一股冷風進來了。“這天怪冷的,冷風嗖嗖的。”他一進門就說道,走過來在碳上晃了晃大手。
“到時候了,能不冷嗎?又是大半夜的。”瞎婆婆接道。
“咱們這兒還這麽冷,那些北人都怎麽過的。”見小曲兒睡着,邦子爹壓低了聲音說道。
“冬天有炕,房子蓋的又深,也不怎麽冷的。”岳筝輕笑道:“下了雪出去玩,更好呢。”
邦子爹笑起來,說他也見過兩次雪,是在過了神樹嶺的青川。
邦子娘這時端了杯熱茶過來,遞到他的手中,邦子爹仰頭喝了,便又起身出去,說是到廚房下點餃子,半夜大家也都該餓了。
出了門還聽見說道:“這餃子倒是好吃又方便,過年吃正合适。”
瞎婆婆看了眼睡得小臉紅撲撲的曲兒,對岳筝輕聲道:“別叫孩子了,再凍着了,放床上睡去吧。”
“這小豬,炮聲恐怕也吵不醒。”瞎婆婆滿是喜愛地又說道。
岳筝也怕夜深氣冷,再凍着兒子,剛才就想将小家夥放到床上睡去了。當下點了點頭,站起了身,抱地時間有點長,腿上一陣發麻。
邦子娘連忙接了過來,同時笑道:“你也太疼孩子了,我給你送過去吧。”
到了後面西邊廂房。被窩裏早放着熱水袋,暖烘烘的,岳筝摸了摸,才放心地接過兒子,脫了外衣給放了進去。
邦子娘這當兒已經将一旁桌子上的油燈點燃了。見她掖好被窩,便輕聲道:“前面去吃點東西吧。”
……
外面傳來馬兒甩響鼻的聲音,邦子爹在廚房聽見了,滿是疑惑地拿着柄勺子出了門來。
門口沒有挂燈籠,卻是點了滿滿的一大盆火,幹柴燃的正盛。
質料流華的衣衫在火光映照下,蘊藉的光芒緩緩流溢,一襲珍珠灰精致衣衫的男子直是孤高絕塵。
邦子爹只看一眼,忙低下頭來,跪了道:“王爺駕臨……”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瞎婆婆出來了,見了一禮,道:“筝娘剛去了後院。”
容成獨點了點頭,“在外,不講身份。”他說着,走了過去。
邦子爹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這才站起身來。寧可一輩子不出頭呀!
瞎婆婆已在招呼金鱗:“來來,小夥子,吃碗餃子去,這大半夜的。”
後院口也有一盆火,所以足夠出了房門的岳筝與邦子娘看見正走過來的容成獨。
他走到跟前,看着她,更顯得清清冷冷的。
邦子娘在如此詭靜的氣氛下,多的話不敢說,告了一聲就快步走了。這樣的兩個人,也能吵架?出了後院門,邦子娘冒出這麽一個念頭。
看着突然出現的容成獨,岳筝才感覺到自己真的是挺想他的。盡管才一天不見。
容成獨其實想了一路,決定還是哄哄她。不過看見她,就想起她被陸鴻抱着,就想起她那樣頂撞他。
氣不順。
但是……“生氣就出走嗎?”他清冷地不自然地說道。
“那你是跟過來訓我嗎?”岳筝反問。
“你……”容成獨頓感顏面大失,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了,語氣不好道:“我就那麽無聊?”
岳筝抿了抿嘴唇,卻在感受到他臉頰上的冰冷時擡起手放上去揉了揉,說道:“大晚上這麽冷,你明天來就不行嗎?”
容成獨一下子就忘了所有的氣悶,她掌握着他致命的弱點。不過這個笨女人顯然不知道,他就提醒她一下?
低頭在她唇邊狠狠地嘬了一口,容成獨說道:“乖乖的,不惹我生氣多好。”
“是你先說我的”,岳筝不滿意道。那麽說她……她下意識地推了推他。
容成獨感受到她的不自覺升起的抗拒,心中不禁一陣恐慌。他想了想昨天說她的話,她這麽在意?哄哄竟是也難解她的心結了!
他驀地握住了她圓削的肩頭,冰涼的唇瓣緊緊貼上她的,沒有一點纏綿,舌頭便直接侵入。
冰涼的唇,冰涼的舌,都讓岳筝心中一顫,心疼。
吻,早就習慣了。但這次,她卻感受到他的包容、寵溺,還有一點恐慌。
岳筝忍不住開始回應他,只是剛剛動了舌尖,就被他欣喜地卷住。
容成獨握在她肩膀處的手下移,然後緊緊地按住她的腰際,完全将她納入懷中。一瞬間的吻酣暢淋漓。
他這樣猛然動作,讓她想起所在,扭頭掙紮。
容成獨眼中流出笑意,将她一帶,兩人就轉到了火光找不到的陰暗之處。
黑暗遮擋一切,卻揭開情欲與愛意。
幾乎是到了暗處的一瞬間,容成獨的吻就如滂沱大雨彌漫開來。
岳筝也不再掙紮,放心地接受,并與他共舞。
他的唇已不再冰冷,火熱的讓人能想象出騰起的水霧。
沒有話語,只有壓抑着的濁重的呼吸。
當他的手從她的腰際下移,轉到臀部時,岳筝連忙搖頭,雙手也不自覺地抓着他的腰帶往外拉。
容成獨不舍地放開,心中喟嘆一聲。
岳筝又拉了拉他,容成獨這才将唇從她的唇上移開,越過鼻子,點吻着到了額頭。
岳筝被他吻得唇舌酸麻,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還冷嗎?”她嘗試了一下,終是問道。
聲音輕輕的,卻撓得他心癢不已。
“這麽乖,是擔心我冷啊。”容成獨輕聲笑道。說話間蠕動的嘴唇在她額際流連不去。
岳筝沒說話,卻是不覺呼了一口氣,有些嘆氣的樣子。
容成獨眸光一怔,将她拉開,看着她道:“筝筝,我,我愛你,你明白嗎?”
------題外話------
二更,謝謝還在支持我的朋友。
看書愉快!
☆、134 成親
他從未這樣直接明确地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岳筝聽着他這依舊攜着清冷之氣的“我愛你”,心中暖暖的,甜甜的。
“那……”她欲開口,容成獨卻一低頭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唇,停留片刻,接着說道:“所以我不想跟你道歉。”
頓了片刻,他又說道:“你只需記得,我愛你,就行了。”軟下來一些的語氣眨眼間就又變成了霸道的命令。
“你能不能別這麽不講道理。”岳筝沒好氣道。他能在這個時間點過來,她很感動,猜疑生氣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但是,這個男人呀!不想道歉?就算不是他的錯,道個歉也沒什麽吧。
她不滿意地想道。
看來還是不明白。容成獨同樣不滿意,一雙大手在她腰際凹處揉揉捏捏。“我說,我愛你,你明白嗎?”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記住了,明白了。”岳筝不遠不近地倚在他的頸間,有些大聲地說道。
“別不耐煩”,容成獨眼光中盡是寵溺,笑意道:“傻瓜,道歉将會顯得我們之間多麽生疏啊?”
岳筝忍不住撲哧笑了,“歪理”,她輕聲嗔道。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竟只因他幾句話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屁股突然一疼,岳筝笑意全無。“容成獨,放開你的手。”她氣急敗壞地喊道。
揉捏就算了,竟然還用掐的,還那麽用力。
低斥間纖手已經抓住了後面的大手。
卻是冰涼一片,岳筝心中一軟,握着他的手便沒放開,拉到身前,無聲地搓了搓。
見她如此,容成獨也有一瞬間的安靜。
他很享受她的關心。
“筝筝,其實你的屁股很暖的,我放在上面烤烤就好。”容成獨突然道,邪魅無賴到極點。
岳筝被氣得兩頰發熱,為什麽他堂堂一個王爺,這些什麽話張口就來,毫不避忌?就是尋常人家,誰會把屁股放在嘴邊?
一下子扔掉了他的大手,岳筝犯惱地走開。已經懶得說他了。
“幹什麽去?”容成獨卻馬上抓住了她的手。
“給你做點熱食。”岳筝不甘不願,沒好氣地說道。
容成獨唇角微翹,不過還是很遺憾不能再多與她溫存一會。他更樂意她用另一種方式讓他熱起來!
岳筝也沒有麻煩,就給他下了一碗餃子。其實平叔下的還有剩,但男人不吃,岳筝只好重新下。
看着他優雅從容地進食,岳筝無奈而又好笑。
容成獨一舉一行盡顯高雅潔塵,但此時,他随意地坐在農家廚房中,卻又沒有半點突兀。
“你也要吃嗎?”旁邊的女人端坐着,看着他,容成獨心情很好地問道。
岳筝搖了搖頭,“你真難伺候,我下的餃子與剛才那些有什麽差別?”她問道。
容成獨挑眉,卻并沒有說什麽。若非這餃子經她碰觸,有那榮幸被他吃下去嗎?
一碗二十幾個餃子,容成獨卻只吃了十幾個就放了碗筷。
岳筝明曉他灌了一路冷風,而他的身體又不好,擔心他着了風寒。可是畢竟半夜裏,也不想逼他吃太多,于是又盛了一碗餃子湯逼着他一滴不剩地喝了。
出了廚房門,容成獨還因為被灌了一肚子熱湯而清冷着一張臉。
實在是,自小到大從未有過被人逼着吃東西的經歷。而且那湯,除了熱,就是餃子味。
不過從心到身卻都暖了起來。
因為容成獨的突然到來,瞎婆婆一家人都很拘束。
容成獨卻并未去正廳,瞎婆婆一家再次過來見了禮,他便毫不避諱地親密地低頭對岳筝道:“咱們出去。”
岳筝看了看黑乎乎的夜色,冷風嗖嗖的子夜,出去?出哪裏呀?
“我帶你回房休息去吧。”岳筝這麽說道。
他不是商量的語氣。“我想我在這裏,婆婆一家定是睡不好吧。”容成獨淡然道。
“不會不會”,邦子爹連忙說道:“王爺随意,随意。”
岳筝看他,精神奕奕,又看了眼婆婆,便道:“好吧。”
不過就快子時了,岳筝擔心鞭炮聲會把兒子吵醒,醒來若不見她,只怕會抹黑找她去。便要等過了子時再出去。
容成獨暗自皺眉,神情中不帶半分不滿。
子時一到,村中人家便像約好了似的響起鞭炮聲,直到一刻鐘之後,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稀稀疏疏的響聲。
曲兒倒是睡得沉,鞭炮聲響起時依舊拱在被窩裏呼呼大睡。
當然了,更大的原因是,邦子爹要放鞭炮時,愣是在金川王的逼視下轉步到了外面去放。雖仍是噼噼啪啪的,倒也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人。
……
出了瞎婆婆家門,容成獨就牽着岳筝往沒人家的地方走,很快就成了伸手不見五指。
被溫熱的大手緊緊握着,岳筝很安心。但還是覺得男人沒事找事,這大半夜的回去睡覺多好。
腳下一個趔趄時,岳筝忍不住爆發了。“還要走啊,黑乎乎的去哪裏?”她語氣不好道。
“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容成獨滿是笑意的聲音在黑暗中輕柔溫暖,他說道:“再走走,我想抱着你,可是在那農家院不行啊。”
若與她同宿,第一她肯定不會同意,第二那家人定會就此心生看低視她之意。
“真是有病了。”岳筝自語道。
“筝筝,你說什麽?”他危險地問道。
“我是說我自己呢”,岳筝說道,轉了轉眼睛,除了黑什麽都看不見,天上一顆星也沒有,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失明了。“什麽都看不見,我們回去吧,再遇到什麽危險。”她又道。
“有我陪着你呢,還這麽膽小?”容成獨嘲笑道。
說着,卻有一個發光的東西從他手中滑出。“拿着吧,照明使。”他遞給了岳筝,說道。
“你就是預謀好的”,看着手中泛射這蘊藉白光的夜明珠,岳筝氣呼呼道,生氣撒嬌的意味很明顯。
容成獨翹了翹唇角,輕輕嗯了一聲,眸中無邊的笑意與夜明珠的光亮輝映。
确實是預謀的,這不也是在哄她嗎!
岳筝若是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定是要扭頭回去了。
有這麽哄人的嗎?
岳筝取出了絲帕,将夜明珠兜住,一時十分有趣地在他眼前晃了晃,光輝下笑意盈盈的臉龐似乎在說,怎麽樣,我聰明吧?
容成獨寵溺一笑,牽住她的手,緩步行在只有明珠灑出一片光輝的黑暗中。
靜谧的夜中輕輕的腳步聲十分清晰。
她的絲帕是淡紫色的,将蘊白的明珠光輝也度了一層柔柔的紫色。
夜明珠的光輝并不十分強烈,僅能照出周圍十幾步的距離。但是他的腳,她的腳,在這柔紫的光芒中默契地并排地擡起、落下,清晰而又安好。
岳筝看着,唇角笑意越來越明顯,她擡頭看了看四周的黑幕,竟生出了一種永遠不要天亮的想法。
“你用這個當照明燈過來的嗎?”岳筝想起了,便問道。
容成獨也似乎在沉思中,頓了一會,清冷的嗓音才飄散在夜風中。“馬兒可以夜視,所以沒有。”他如實說道。
岳筝想到他就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幕中騎馬過來的,不禁一陣後怕。“走夜路怎麽能不帶燈籠?”她責備道。
“本王記着,下次回想着帶燈籠。”
“還要有下次?”
“下次帶你走夜路的時候。”
他的聲音清冷而又寵溺,她的聲音輕柔而又帶着幾分無奈的惱意。
到了樹林子裏,容成獨沒有任何預兆地拉住她席地坐下。正專心走路的岳筝被吓了一跳,直在他胸前肩上又擰又打的好幾下才解氣。
“王爺,你能不能正常點啊?”岳筝說道:“要休息,你找根樹幹坐了不行?地上這麽冷。”
她說着,伸手去撿剛才那一子滾到地上的夜明珠。
“坐我身上就不冷了。”容成獨摸了摸她腦側的發髻,說道。然後大手箍住她的腰肢,就将她攬入懷中。
岳筝掙了掙,他不滿意地将手收地更緊。“抱抱”,他在她頸邊哈着熱氣道。
岳筝一僵,夜明珠重新滾到地上。也不動了。
“成親吧我們”,好長時間,容成獨說道。
“娶了我就不能娶別人,一個小妾都不能娶。”岳筝試探地輕聲道。
“哦?”容成獨諧谑出聲,他說道:“小妾不行,側妃呢?”
岳筝怔了怔,苦澀一笑。“随你,不過我現在還不想成親。”她聲音有些發冷。
容成獨笑了,笑聲似乎震動了夜明珠發出的光輝。滾在地上的夜明珠脫出了絲帕一些,蘊藉的白光與柔紫色光輝相互暈染,在他的笑聲中,尤為迷人。
不好色還是想娶好幾個,臭男人。岳筝低咒。
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腋下攀到唇角,捏了捏她的嘴唇,容成獨愉悅道:“你是大方還是笨?”
“要你管”,岳筝咬住他的食指,終究不舍得太用力,很快放開。
他又摸着戳了戳她的嘴角,才落下放到她的小腹處,似嘆道:“笨女人,本王倒只看得上你。所以,什麽時候成親?”
這是同意她剛才的要求了?岳筝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話”,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噙着耳環上的小珍珠不放。
岳筝卻又突然想起兒子對他的排斥。如果說她重生以來最大的意義是什麽,不是報複莫家,不是遇到了這個男人,而是她的兒子。
她不會因為兒子的意願而去嫁陸鴻,也做不到在兒子還排斥的時候嫁他。
她想拖一拖。
說不定慢慢就好了。
感受她異常的安靜,容成獨臉色瞬時清冷,口中的珍珠被他放開,不自覺地就掐緊了她的肩膀。
從來不想在她甘願嫁他之前逼她,所以幾乎沒有與她提過這個問題。但是接觸了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了是個檻。
她過不了,不在乎世俗的他也過不了。
那個孩子!
容成獨眸光更加清冷。他對那個孩子已經夠好了吧,還是比不過陸鴻?
“說個日子吧。”他驀然逼近,清冷命令而不容半點拖拉拒絕。
岳筝眼光散了散,原來一直最大的問題在她這裏。但她不會說回去與兒子商量一下,她會好好地哄哄他……品鑒大會之後?三月?四月?五月?來年?
每想出一個日期,就覺得往後推推更合适。
岳筝有些頭暈,容成獨已經道:“二月二,這個日子不錯。”
“三月三吧。”岳筝連忙說道。
容成獨猶豫也沒有,嗯了一聲同意了。他自然明白,不過了品鑒大會,這個女人是不會安心嫁給他的。
所以三月三正好。
不過他的身體……在金川,出了正月,就是病症多發起了。
或許再推推?讓她适應一下?
容成獨沉思期間,岳筝就已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
狡猾的男人,岳筝在他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
“冷了?”容成獨卻如此問道,清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惘然。
“想什麽呢你?”岳筝看着他問道。
容成獨卻将眼光避開了她的,“撿些柴去,點起火就不冷了。”他一如既往的改不掉的命令。
十幾年的時光,也是夠長久的吧。死之前,應該已經有孩子了,她就有依靠,金鱗幾個成婚以後就給她……十幾年,足夠安排了,所以他死了她也會活得好好的。
周圍的空氣凝重起來,岳筝竟也感覺沉沉的。她倚在他的肩上,額頭碰了碰他的下巴,有些擔心道:“蟲,你怎麽了?”
聽到蟲子,容成獨回神,眼中閃過無奈的笑意,他說道:“說了本王冷了,還不快撿柴去?”
岳筝被指使的再次冒火,不過心中卻輕松了很多。從他身上爬起來,認命的去一邊撿柴。
幸而這是樹林子,幹柴挺多,不一會兒就被岳筝撿了許多。
柴有了,但是沒有火石。
岳筝看着盤膝而坐的男人,說道:“出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