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萬更,包括昨天少的一更
。”馬上又命令道。想的卻是需要快點把她給娶到手,這時不時地蹦出一個蟲子,太損形象。
岳筝好笑地應了聲好,卻在他的臉頰低下來時推了他的胸膛跳開在一邊了。
“筝筝”,容成獨坐着未動,眼眸流轉,追随着她的身影,危險地開口。
岳筝待要再打趣他兩句,恰在這時小曲兒黑着一張小臉邁步進來。小家夥一進門,看了他家娘親一眼,一張小臉上全是嚴肅:“娘親,夫子說,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七歲不同席。”
兒子一連三個男女,讓岳筝登時好笑不已。她上前掐了掐兒子肉呼呼的小臉,“你才多大,懂什麽男女。”
曲兒皺着眉頭,退開一步,繼續道:“娘親,你嚴肅一點。你與容成叔叔,咋能一點都不避嫌。”
陸叔叔會嫌棄你的。
小家夥暗暗想到。
他不會讓容成叔叔搶走娘親,他需要爹爹!
“哎呦,上幾日學堂要教訓娘親了。”岳筝笑着,不鹹不淡道:“那好吧,今天曲兒還去上學堂吧,咱們就不去婆婆家了。”
“娘!”小家夥有些繃不住,一個娘字托了長長的尾音。
容成獨站起身,走了過來,擡手拍了拍小家夥的額頭,通身氣度貴不可言,光芒四溢,緩緩地但卻讓人心怯。
他笑道:“今日本王再教你一句,男女之際,大欲存焉,雖父母之命,不能制也!”他笑着,他說“本王”沒有一點架子,但那種俯視之姿卻是那麽明顯。
曲兒馬上躲開他的手,上前一步拉住娘親的裙裾,轉頭說道:“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岳筝倒是大致明白一二,瞪了他一眼:“你瞎說什麽呢!”然後低頭看向一臉困惑不喜的兒子,說道:“好了不理他,咱們吃飯去。”
嗯!曲兒用力地點了點頭,走出幾步回頭朝容成獨看了一眼,永遠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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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獨無所謂地撫了撫寬大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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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鄉間
岳筝在街上買了兩只糟鴨,一只熏雞,又到飯店裏讓人包了一大盤海參雜脍和一大盤白肉,稱了幾斤橘餅、芝麻糖、黑棗就大包小包的帶着兒子去落柳村瞎婆婆家。
所捎帶的這些東西中,唯一珍貴的就是她從異園裏摘出來的十幾斤水果。水果這東西,現今的金川市集上也是有賣的,不過價格不菲。
考慮到邦子也有十幾天沒有回村了,岳筝便讓天明駕着車先到了繡莊叫上了邦子。一聽說要回村裏去,邦子連忙喜歡地回房收拾了東西,半刻鐘不到就背着一個藍布包袱跳到了車上。
“蓼哥、藍弟,走了啊,好好看店,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我娘最拿手的紅豆粽子。”揚鞭之前,邦子對送出門來的姜家兩兄弟道。
“知道了”,兩兄弟也随意大方了很多,揮着手道:“奶奶一路走好。”
岳筝揮手示意他們回去。
馬車很快就出了城門,走上了綠意衰減的小路上。
外面邦子與天明邊趕車邊說着兩邊的景致,熱鬧得很。裏面的小曲兒與朔兒兩個,聽着也坐不住了。
曲兒與朔兒倒是更投緣,可能年紀相仿吧,不過十幾天的光景,兩個人竟有了形影不離之勢。出門時,曲兒後面拉着朔兒,走到她跟前,似乎請求道:“娘親,讓朔兒與咱們一起去婆婆家玩吧。”
岳筝二話沒說,點頭答應,兩個孩子歡呼一聲就往停在門口的車上爬,朔兒先上去伸了手拉上曲兒。還沒坐好,曲兒就招手讓岳筝也快上去,好快點出發。
岳筝一邊看着,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時馬車裏,看到兩個孩子一副癢癢的神情看着她,岳筝笑着搖了搖頭:“不行,外面坐不下了,再說了也不安全,老實點。”
曲兒眼睛猛然一亮卻又暗淡下來,遺憾地皺着小鼻子道:“我忘了騎着彤兒去了,讓婆婆瞧瞧彤兒漂亮了好多。”
“你這個小調皮”,岳筝好笑地點了點兒子的鼻子,明明一副厮雅文靜氣,怎麽骨子裏這麽好動?
騎馬、射箭,甚至是鬥狠,她這個兒子簡直樣樣感興趣。
曲兒仰起了小臉,順勢鑽到娘親的懷中抱住,撒嬌似地嘿嘿傻笑。出了那個家感覺真舒服,再也不想回去了。娘親又是他的了,又會像在婆婆家的時候那樣疼他了。
一旁的朔兒忙轉身跪起來扒開窗簾向外面看去,眼睛卻酸酸的,其實他也好想娘親,但是卻連娘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娘親,咱們別在玉彎巷住了”,曲兒突然說道。
岳筝皺了皺眉,怎麽又說這個問題了?便耐心地說道:“那裏是咱們的家啊,地契娘不都讓你看過了。”
大前天下了學堂的小家夥一進門就鬧嚷嚷的,直說那裏不是他們的家,岳筝哄了好久,拿地契給他,看到上面她的名字才堪堪罷休。
曲兒卻突然高興地坐起來,“我想和爹爹住在一起”,小嗓門很響亮。
岳筝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怎麽還是這樣?自從那天陸鴻送他上學堂之後,兒子時不時地就會蹦出一個爹爹出來。
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陸鴻對他說了什麽?岳筝按下心中疑想,前所未有的認真道:“曲兒,娘之前告訴過你找不到爹爹了是不是?”
曲兒點了點頭,興頭一點兒不減:“所以我自己找了爹爹呀,娘親,陸叔叔可比容成叔叔好很多很多。”說着還将雙臂盡量張開。
岳筝見他這可愛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誰教你說的這話?”
小家夥眼光亮瑩瑩的,他看着岳筝迷惑道:“娘,誰會教我嗎?”
岳筝被問的錯愕,看兒子這個樣子,是她多想了?“沒有,”她笑着道:“你不懂事,哪能分清好壞?”
“曲兒知道,善之為善,不善也。”他驀然急紅了小臉,喊道:“容成叔叔就是大不善!”
“……你”,岳筝有些責備道:“你這孩子。”以前兒子與他雖說不甚親近,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竟到了敵視的地步。
容成獨對他,已經很有耐心了。岳筝一直看着,明白容成獨那樣清冷孤高的人,對于曲兒真的是用上了十足的耐心。
但是這個兒子,岳筝突然覺得,她有點看不明白了。她知道小家夥心思重,畢竟曾經是她那麽狠心,給他一個充滿了恐懼與傷疤的童年,但是她竟然看不明白兒子。
或許,當初她一醒來,就該帶着兒子回家鄉去。
岳筝想着,眼角濕潤,連忙錯開了頭。
“娘親,我不說了。”曲兒揪了揪她的袖子,卷着舌頭說道。
岳筝卻想跟兒子說開,她輕聲問道:“曲兒,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容成叔叔嗎?他會對我們母子好的,至于陸叔叔,你也可以随時去找他玩啊。”
“嗯”,曲兒悶聲應道。
但語氣中的不情願卻十分明顯。
岳筝心中為難地無力,沉默着也在說不出話來。她想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完全沒有考慮過順着兒子的意願。
陸鴻很好,可是前世裏關于他的那點兒記憶,她忘不了,所以面對他時才那麽模糊。現在明白了,清楚了,心早在第一面時就被那個霸道高傲的人奪走了。
盡管他不通世情,有時候孤高的過分,但她已經不想也不舍得放開了。
可是兒子卻……
岳筝看向曲兒,卻見他此時正一副高興的模樣撩着窗簾探着頭向窗外,指着說道:“娘親,你瞧那種藍色的小花,婆婆家後面就有很多,但是它們只開半天就敗了。”
無奈一笑,岳筝起身去看,路邊搖搖擺擺的确實一片藍色的小花朵,有些擠擠嚷嚷的,有些稀稀疏疏的。
那種藍,高貴,純粹。
岳筝眼前一亮。金川雖是暖地,但是這已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氣日漸冷了下來,幾乎不見花開了,這種花竟然還在開放。
況且聽兒子話音裏,是見過這種花的,這麽說是四季開放了。
果然邦子聽了,也看過去一眼,說道:“曲兒少爺,這花是半藍,終年開放。不過花瓣中一兜水,一擠就染一手藍。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那藍色擠出來就慘藍慘藍的,一點都不好看,倒是這花的藍的好。”
“停車”,岳筝連忙說道。
“奶奶您要這花?”天明問着,已是喝停了馬車。
“這花碰不好就染了一手,又不能戴又不能插的。”邦子說道。
岳筝跳下車來,到路邊小心地拔了兩顆,說道:“沒事,我有別的用。”
曲兒也跳了下來,這時正調皮地蹲下身去捏那花瓣,天明看見了,連忙就拉,擠着說道:“小少爺,快放開,染了半個月都洗不掉呢。”
但是已經晚了,岳筝看時,她兒子攤着藍巴巴的小手掌正瞅着她看呢。
岳筝又好氣又好笑的,忙拿了手帕去擦,卻都已經漬上了。“就淘吧,仔細先生看到挨訓。”點了點小家夥的額頭,說道。
學裏的先生,在蒙學這一塊很重視,要求每個小孩子都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地去上學,就連課桌擺放不整潔也是要挨訓的。
曲兒卻笑眯眯地說道:“我就是想看看邦子哥哥說的慘藍慘藍是什麽樣的。”
聽了這話,岳筝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調皮還有這麽多理由!
邦子與天明又過去拔了幾棵,幾人便上車走了。
一進村,就遇見了搬着小凳子與村裏老太太閑聊的瞎婆婆。岳筝抱着曲兒下來,自然是熱鬧地一番說笑。
她雖與村中人不太熟悉,但一下車來這種熱鬧的場景,卻讓她萬分熟悉,以前村子裏,哪家的閨女回娘家,特別是嫁的出息的女兒,往往都是這樣的熱鬧。
岳筝讓天明與朔兒拿了一包桔餅給村裏的小孩子分着,寒暄幾句就與瞎婆婆往家去了。
“老何有福氣了,認了這麽能幹的一個幹女兒。”身後的人這般說道。
岳筝心中很高興,卻不免有些恍惚。好像覺着,一會兒就能看見父親笑呵呵地提着酒壺招手讓她快回家一樣。
而邦子,實實在在地被人拖着說了一路的話。
這個道:“邦子啊,穿的真是精神,現在大出息了啊。”
那個問:“邦子,在城裏都做些什麽?”
幾人都到家好半晌了,邦子與大哥架着膀子一起回來。
看見岳筝買的那些雞鴨,瞎婆婆不免又一陣唠叨:“現在家裏自己喂的雞鴨都夠吃了,還費錢買這些做什麽?有錢就都存到錢莊裏攢起來,別像這樣亂花。”
岳筝聽着笑着點頭,一點也不嫌煩。
菱花這次又整治了一桌子東西,開飯時太陽都有點偏斜了。就這樣,菱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道:“筝娘,這都是嫂子盡量做的,別嫌棄啊。”
岳筝搖頭,“嫂子這樣說,就太見外了。”
菱花笑了笑,想起這個妹子帶的東西,除了那些水果,都是些尋常農家物,心中很是熨帖。
吃過了飯,邦子與天明帶着曲兒和朔兒兩個去外面林子裏,說是找一種常在這個季節出沒的小狐。
岳筝則與瞎婆婆、菱花三人坐在房中說話聊天。
瞎婆婆很快就問道:“筝娘啊,不趁年前與那公子成了禮?”
岳筝臉色一紅,但是想到兒子,旋即恢複了正常,笑道:“婆婆,這倒不急。我怎麽也得掙夠了傍身銀子,才不會被他家的人看不起啊。再說了,曲兒還需得與他慢慢相處一陣兒呢。”
她不過随口一說,瞎婆婆卻是點了點頭:“是這個話,那公子是個好的,只怕他家中的人有勢利心。你帶着曲兒,又沒有娘家傍身,還真得多攢點銀錢,不說別的,日後也不得虧待了曲兒。”
岳筝點頭,道:“自然,我會給曲兒置上一份家當的。”至于會不會被容成獨家裏的人低看,她想就算自己是富甲天下,也免不了被低看的,所以這點就不去管了。
以前是想與他就這樣過幾年,但是現在既然對他的心如石不移,想要嫁給他,做他唯一的妻子了,以後那些眼光她也會勇敢面對的。
日影西斜時,曲兒歡脫的聲音在外面噪噪起來。“娘親,娘親,你瞧,我們捉到了一只小狐貍。”他未進門就大聲喊道。
狐貍很小,成年男子一雙手掌就能捧住。被曲兒拽了尾巴,倒立着蹬着腿兒吱吱不停。
“把它拴着吧”,朔兒找了一段繩子,遞給曲兒。看着倒懸着翻騰的狐貍,面露不忍之色。
“我抱着它,你來拴。”曲兒改掂為掐,兩手箍住了小狐貍前腿處。
岳筝不放心地上前一步道:“別撓住手了。”
“沒事娘親,我緊抓着它呢。”小家夥自豪道。
岳筝看了眼那只直蹬後腿的顏色駁雜的小狐貍,暗嘆了一口氣,根本就別指望她兒子有什麽愛護弱小之心了。什麽小動物到他手裏,跟只小木馬該沒什麽差別。
走的時候,小家夥驅着驚吓過度的小狐貍,樂颠颠地上了馬車。
一路上,兩個孩子一會要喂它水喝一會又要喂它東西吃,把岳筝在一邊看得都累了,小家夥卻是興致勃勃。
馬車停下,岳筝趕着兩個孩子下去,替可憐的小狐貍說話道:“曲兒啊,別光提着它玩了,與朔兒去給它做一個窩讓它休息去吧。”
一開始還吱吱幾聲的小狐貍,這時沒精打采的耷拉着腦袋。
但是岳筝卻并沒有打算說兒子什麽,畢竟男孩子與小女孩心思不同。倒是朔兒,會時不時地建議別太折騰小狐貍了。
此時曲兒聽了娘親的話,又發現了新玩具一般,牽着小狐貍就往家跑,邊跑還邊對朔兒道:“朔兒快來,咱們給他做窩去。”
朔兒快跑兩步,連忙跟上。
天明也笑着道:“奶奶,小的過去看着。”
岳筝點頭,看着懂得照顧兒子的天明,還有言語寡默卻總是讓着兒子的朔兒,欣慰一笑。
紅兒已從繡莊回來,她還沒剛一進門,就端了一盆溫水過來,說道:“奶奶這一天很累吧,快洗洗吧。”
岳筝洗着臉,紅兒又說道:“半下午時,來了一個小少爺,一直在廳上等着曲兒少爺呢,問他是哪家的孩子也不說,身邊也沒跟個人……”
聽此,岳筝連忙接過紅兒手中的毛巾擦了,問道:“可是個胖小子,七八歲大?”
紅兒點了點頭。
岳筝看了眼一邊桌子上的沙漏,已經将到酉時了。按着學堂裏的時間,這個時候下學也有大半個時辰了,而張玄半下午就來了,只怕是從學堂上溜出來的,小厮沒發現。這個時候下學這麽久了,張家那邊不定急成什麽樣子呢。
“你讓天明快馬張府去,告訴他們玄兒在咱們家呢。”岳筝說着,又轉身出去:“還是我過去先看看。”
到了後院,确實看到了胖乎乎的張玄正撸着袖子要幫曲兒和泥呢。
岳筝叫了聲天明,那邊天明正無奈地看着幾個不聽他意見的小家夥,聽到喊聲連忙過來。
岳筝如此吩咐了他,信步就到了三個孩子旁邊。可憐的小狐貍耷拉着腦袋卧在一邊地上,繩子被忙忙碌碌的曲兒在腳下踩着。
“和泥做什麽呢?”她走過去問道。
“給它做個房子。”曲兒忙裏偷閑地指了指腳邊的小狐貍,回答道。
“拿小木板釘一個就行了,還要大費周章地做泥坯嗎?”岳筝笑道。
正忙碌的小爪子頓了頓,曲兒擡頭看着他娘親,問道:“木房子不是不結實嗎?而且木房子不擋風,小狐貍晚上睡覺的時候該冷了。”
“不怕,它身上有皮毛呢。”
“那好吧”,曲兒不玩泥巴了,又牽着小狐貍去找木板。
岳筝這才拉過張玄道:“跟筝姨前面洗洗手再來玩,怎麽今兒個一個人跑來了,你娘在家裏得多着急啊。”
張玄卻悶悶的不說話。
“怎麽今天也不知道叫人了?”她又笑問道。
看見小孩子身上的泥點子,心裏汗顏,自家兒子怎麽玩都沒什麽,玄兒這個張家用心教養的小公子弄成這個樣子可不妥。
張玄飛快地看了岳筝一眼,眼眶竟有些泛紅。
“在家裏挨訓了?”岳筝直覺得問道。
張玄搖了搖頭,只微帶哽咽卻滿是抱怨道:“筝姨,你幹嗎給曲兒找那麽多小厮,他都不跟我玩了。”
岳筝啞然失笑。
“這怎麽會呢,夥伴多了,才會玩得更熱鬧啊。”她說道,進到廳上,紅兒已經準備好了溫水。
張玄乖乖地伸出手讓岳筝幫忙洗,嘴上卻還說道:“可是曲兒已經好幾天不與我一起走了,今天還沒有去上學,我以為他要換學堂再也不跟我玩了。”
“不會的,我家曲兒可是最好說話了。”岳筝笑道:“待會兒筝姨領着你去跟他說,以後你們還天天一起去上學。”
張玄疑惑地擰了擰眉,曲兒好說話嗎?怎麽他說什麽話都不聽呢。想要問,卻又閉了嘴沒說。
家中沒有合适張玄穿的衣服,曲兒的小,朔兒的不行,便只好拿濕毛巾把那幾個泥點子給擦了擦。
末了不忘囑咐:“回家了就讓重兒給你換身幹淨衣衫。”重兒是照顧張玄起居的一個大丫鬟。
張玄點頭。
卻在岳筝問曲兒:“你怎麽不和玄哥哥一起上學了?”
曲兒看了張玄一眼,笑咪咪地道:“娘親,我沒有啊,只是玄哥哥他騎馬太慢了,我就走的快了一點。”
張玄睜着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曲兒一眼,肉乎乎的手指指着他,差點脫口而出道:“你說謊。”
想到自己要是這麽說,曲兒更不會理自己了,便緊緊地閉了嘴巴。心裏卻氣哼哼的,明明他說他那麽胖猴年馬月也學不會騎馬,還說讨厭他這種自我了不起的人,還說什麽天明、朔兒就算是下人也比他強。
他不就是趕了那個小厮不讓他坐馬車,不就是說了這個小厮一副窮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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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漸悉
人仰馬翻的張府在接到天明送過去的口信時,才恢複了秩序。
“關關你先回去吧。”再晴想到亂跑的兒子,話語間仍不掩氣憤。
而之所以叫關關來,她确實是抱着審問她的想法的。但是就算此時知道了這是誤會,她也生不起半點抱歉之心。
這個丫頭,實在是太不省心了,昨天竟敢趁張目酒醉之間誘惑他。若不是被奶媽發現了異樣,她及時趕到了,還不定鬧出什麽呢。
就這樣,她過去的時候張目正勾着那蹄子的下巴在接吻呢。
再晴當時一暈,差點就昏倒在地,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張目,那人才迷蒙地看向她,嘴裏還問着:“晴兒?怎麽有兩個晴兒?”
她聽了這話,眼前又是一花,咬牙切齒道:“你再看看,是幾個?你要是想納妾,直說就是了,跟我裝什麽裝?”
張目看到娘子眼中的冷光點點,眼神一清,看到懷中的女人,忙一把推開。“晴兒,你聽我說”,他忙上前,沒走兩步一個趔趄,捏了捏眉心才道:“喝多了,眼花了,晴兒我……”
再晴見他差不多清醒,轉身便走,只是并沒有忘給魯奶媽使了個眼色。萬一她這邊才走,那暈乎乎的男人又把拉住了呢。
再晴到了房間沒一會兒,張目就跟了進來。
“晴兒,今天有應酬,被灌了幾杯,怕撞到你,才讓人給我帶到了西廂。”張目站在她的跟前,說道,剛說完,就打了一個酒嗝兒。
“我看你不是喝多了,是酒後露真心,酒壯慫人膽吧。”她冷冷地道。
“娘子,我真沒那心思。”張目忙忍着眩暈蹲下身道:“誰知道都給她定了親事,還這麽不死心。這樣吧,咱們年前就把她給嫁出去吧。”
“別說這違心話,你能舍得?”她還是冷冰冰的,想到自家男人的唇蓋在小蹄子嘴上,她就渾身又冷又怕又恨。
“晴兒……”張目還想說什麽時,再晴把他給甩開了,捂着耳朵不再聽。必須給他這個教訓,才能杜絕下一次。誰知道什麽時候又鑽出一個女人來,她必須把根兒在男人這兒掐死。
而關關,竟然還抽抽噎噎地找她,讓她原諒姐夫,也希望她能接受她。
若不是怕走了給她什麽可乘之機,再晴昨天就去岳筝那裏。
誰知道今日下學了,兒子跟前的知北竟然慌張地跑過來說少爺不見了。
她不懷疑這個關關,還懷疑誰?
不是她做的,她應該慶幸,若不然這次定讓她吃幾年牢飯。
再晴狠狠地攥緊了手帕。心中卻難掩戚然,不知道關關的心是如何長的,她那麽對玄兒,自己知道了總沒忍心趕她走,連帶着觊觎自己的老公,她還是想着給她找一門親嫁出去就算了。
誰知道這種事她竟還做得出來?
張目這時急急地跑進來,錯過關關時沒看一眼。“找到了,在筝妹那裏呢?”他着急地問道。
“嗯”,再晴不假辭色地應了一聲。
“晴兒,還氣我啊,剛才不是都已經好了?”張目放了心,對妻子笑道。
“哼”再晴冷哼一聲,剛才不是擔心兒子嗎?他還真是會鑽空子。
“這個臭小子,”張目喝道,看到妻子皺了眉,馬上緩和了語氣道:“他去筝妹那有什麽事?”
“曲兒沒上學,他去找了。”再晴終于還是說道。
張玄是在課間休息時躲在茅廁裏,趁大家都去上課了偷偷牽了馬走的。為此張目在與書院助教了解情況時,還把書院一幹助教給狠狠地批了一頓。
這時便道:“那明兒咱們帶着兒子去書院跟夫子們道個歉吧,我今天把他們可是訓得不輕。”
讨好地說着,想趁着關系到兒子的事争取到妻子的原諒。
“要去你去,我不去。”再晴說道,忍了忍,忍不住道:“你不是一向教育玄兒自己的責任自己擔,你去道什麽歉。還有,你一個府君,說他們兩句不是該的嗎?”
這本就是書院失誤嘛,看好了她兒子能那麽人不知鬼不覺地出去?
張目笑了笑,在旁邊坐下道:“我不是想跟你說話嗎?”
再晴臉上也帶了絲笑意,卻還是冷冷道:“準你坐我身邊了?嘴上還有脂粉味呢!”
“晴兒,我已經刷了三十遍了。”張目試着握住了妻子的手,然後便緊緊攥住,說道:“娘子,原諒我吧。你瞧玄兒離家出走,或許正是這兩天咱們兩個不說話吓到他了。”越說越覺得就是這個原因。
再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張目,你連兒子都利用。”
張目卻道:“這哪是利用呢,兒子回來了問問不就知道了。”說着又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沾酒了,這一頁就揭過,好不好?”
……
岳家廚房,飯桌上多了張玄這個小客人,熱鬧很多。
飯後茶時,岳筝看了眼外面黑下來的天色,疑惑道:“再晴姐怎麽也不過來接兒子了?”
張玄便說道:“我娘正跟我爹生氣呢,昨天晚上都不說話,今天早上也不說話,我上學的時候我娘都沒有讓我好好讀書。”
“玄兒可知道為了什麽?”岳筝隐約有些擔心。
張玄撓了撓頭,說道:“我娘說爹吃小姨的嘴了,嘴臭,不理他。”
噗嗤!岳筝沒來得及咽下去的一口茶悉數吐了出來。
飯點過來,此時還賴着離開的容成獨清冷地看了她一眼。
岳筝忙拿手帕沾了沾唇角,忍不住笑問張玄道:“你娘就這麽跟你說的嗎?”
張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娘說的時候很生氣,筝姨,為什麽娘會那麽生氣啊?”胖胖的手指頭撓了撓額頭,張玄認真地問道。
呃!啊!岳筝臉紅了紅,似百思不解道:“我也不知道哎,你回去了問問你娘。”
擡眼之間,就看見滿眼戲谑之意的容成獨。一室紅黃的燈光,使得他身上的光芒更加潤澤。
岳筝鎮定地瞧了他一眼,轉眸離開。
張玄順着筝姨的眼光,疑惑地轉着眼珠看向容成獨,然後又轉向岳筝,問道:“筝姨,他是誰啊?是曲兒的新爹爹嗎?”
岳筝有一瞬間的尴尬,只是還未等她開口。曲兒便已說道:“這是容成叔叔,他喜歡吃我娘做的飯菜。”
張玄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他剛才就想問了。“我還以為你不要陸叔叔做爹爹了”,小胖子沒心沒肺地說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容成獨,饒有趣味地看着兩個小孩子,杯沿在他瑩潤的手指下顯出異樣的光華。
“怎麽回事?”岳筝凝眉問道。
“就是那次我們與陸……嗚……”張玄被曲兒一下子跳過去捂住了嘴巴,嗚嗚地直瞪着曲兒不眨眼。
曲兒警告地看了張玄一眼,放開手,對已經冷下臉來的娘親說道:“沒什麽啊娘親,我就是覺得陸叔叔很好嘛。”
小家夥捏着衣襟撒嬌。
容成獨唇角泛起一絲冷笑,應該是陸鴻不死心吧。不過不死心又能怎麽樣,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我掌握在手中。時機一到,你将永遠與她錯過。
岳筝看了容成獨一眼,他回給她一個淡然的笑容。再看兒子的小模樣,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容成獨再一次見識了孩子在她眼中的重要性。
“筝妹,實在是打擾了。”張目說着話進來。看到廳左上首坐着的人時,臉上的笑容一頓,忙凜然見禮:“下官參見王爺。”
容成獨清冷淡然,“私底下不必序禮。”
張目聽了,不免受寵若驚地應了聲是。雖然說不必序禮,但是在這金川王跟前,他還是有些僵持,因此只寒暄了兩句話就牽着自家兒子的手離開了。
張玄跟曲兒擺手再見,并且說道:“曲兒,明天我來找你一起去學堂。”
曲兒看着被父親牽着手而側過腦袋與他說話的男孩子,眼底不由地升起陰郁。他稍一愣怔,便說道:“我們還是在玉良街角碰面吧。”
“那好吧”,張玄想也沒想,同意了。
父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曲兒被紅兒領着回房做功課,岳筝對容成獨道:“不早了,你回吧。”
“有事,回房說。”他的面容多了些日光般的融合,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朝東廂卧房走去。
月白燈紗籠罩下的燈光多了一層神秘的味道,與他牽着手,走在阒寂的甬路上,岳筝心中一片寧靜。
“什麽事啊?”剛進門,岳筝便問道。
“今天你把我晾了一天。”轉身關了門,容成獨把她抵在門板上,圈在了身前。
岳筝對他這種時不時異常親密的行為一經适應,雖然與他這麽近的面對面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一經不會臉紅了。她輕笑:“你也不能把我天天綁在身上吧!”
容成獨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困惑地皺了皺眉,是筝筝太無情,還是他思慮太過?總不見她吃過自己的醋,抑或是擔憂自己被別的女人搶走。
他想着,有些失神,大手已經攀着去按她的胸口。熱的,而且在跳動,一下一下,越來越快。
岳筝忙将他的手拉下來,“你又要幹什麽啊?”她嗔道。
容成獨眸光瞬時凝聚,與她眼中的波光迎接。“筝筝,咱們去床上談事吧。”他聲音輕柔地哄道。
岳筝心中一動,她不反感他,早就在他的吻中動搖過。可是也想過他如此不顧忌地時常向她求歡,是否是知道她并非處子之身,心中看不起她?
但是他是個不通世情的男人,她知道的。所以心中的那點疑慮,也在與他的相處中漸漸消散。
容成獨感受着她的心思,冷清孤傲的面龐笑得竟帶了絲傻傻的幸福。
魅惑至極。
岳筝展顏一笑,踮腳送上紅唇。
容成獨只覺心中又是一窒,像極了發病之前那種感覺。他的清冷睥睨一切的心閃過一絲慌亂,卻被他很好地掩蓋住,他的薄唇微張,順勢咬住了她的紅唇,然後輾轉碾磨,一點點啃噬,一寸寸舔咬。
好像在品嘗不舍得一口吞下的世間奇珍。
岳筝心中冒出這個想法,雙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
容成獨眼角盡是笑意,下一刻就将她抱起,吻着向內室走去,交纏在一起的吻也越來越激烈。
岳筝覺得有熱氣從體內一點點地往外燃燒,她最後的戒備一直強迫她在想,這樣行不行?好不好?
拒絕的想法被他愛惜的撫摸斷開了,又在他的吻中接續上。
主動踮起腳的那一刻,她是定了心思的。然而,她卻越來越不安,或者說是不敢了。
當他咬開她前襟的紐扣那一刻,她猛地起身将他推開,雙手緊緊抓着床褥,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容成獨此時情形也好不到那裏去,他呼吸急促,潔白清冷的面龐沾染了情欲,被燃燒起來的血液帶上潮紅。
因為岳筝突然的動作,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甚至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未動。
容成獨淺淺呼吸調試,情欲被清冷壓下,他伸出手臂,将呆坐在那裏的女人攬在懷中。他早就對她這反複的性格了如指掌。
“對不起”,她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