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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

說着又解釋般道:“我跟潛之還有事要談。”

小曲兒聽了,忙向她擺着小手道:“娘,我跟着陸叔叔一起。”

……

兩個男人騎着馬,馬上前面各坐了一個小孩子,跟在轎子後面一前一後的朝張府而去。

……

再晴從轎子裏出來時,對着緊張地過來扶住她的丈夫挑釁地笑了笑。

張目頗為無奈,女人就是太容易多想。

不過他也有點覺得,這好友表現得也太多事了點。

張府是三進三出的一座大宅子,內部安排也很有特色。

前院一條大路兩邊種着絨絨的草坪,第二進就是起居的地方,最後面是一個小花園,旁邊是些下人居住的地方和雜物房。

一到府裏,張目與陸鴻就朝書房去了。

再晴則拉着岳筝邊四下介紹,邊向裏走。

親自給岳筝安排了客房,再晴這才說要回房躺會。這樣逛了一大上午的街,她真的累到了。

岳筝當然巴不得再晴去休息,這樣她就有了自由活動的時間,好去看她買來的那些冰蠶。

岳筝跟在一個仆婦身後,到了最後面的院子,東廂邊上的一個空曠的房間內放的就是她買的那幾十籮筐幼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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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岳筝就找了個借口讓那仆婦下去。

張玄在下人的服侍下洗浴換衣去了,小曲兒不要去,就跟着娘親一起來看蠶寶寶。

他一進屋子,就迫不及待地跑過去看那些透明的冰蠶,已見許多都僵卧着不動了,伸出手指搗了搗,還是不動。

小曲兒不禁擔心道:“娘親,它們好像都死了。”

岳筝也忙過來看,用手指撥了撥,這才放心道:“沒關系的,咱麽把這些蠶寶寶帶到異園,喂它們些沾了蠶桑花蜜水的蠶桑花,很快就好了。”

小曲兒一聽,就很懂事地說:“我在這裏幫娘親看着。”

雖是小小年紀,卻知道幫助娘親保護這個秘密。

岳筝欣慰地點了點他的小鼻子。

把蜂兒放了出來陪着小家夥,又取出了一盤子晶瑩瑩的櫻桃,讓兒子在外面邊吃邊等,岳筝這才進了異園。

在異園內各種活動都很方便,沒一會兒就在每個籮筐上都布滿了蠶桑花。

大部分的冰蠶都能在嗅到蠶桑花誘人的味道時,沙沙地食上兩口。

岳筝耐心地等待着,一刻鐘之後,幼蠶進食的沙沙聲才越來越有力。

又待了一刻鐘,岳筝看了看,只有極少數的幼蠶仍是沒動靜,大部分地都已經活躍起來。

見到如此,她便連忙閃身出來。

不能一下子讓幼蠶就好的太明顯。

岳筝出來時,小莫曲正翹着小腿兒坐在一個凳子上吃櫻桃。

看見她出來,就驚喜地問道:“娘,蠶寶寶都好了嗎?”

岳筝點了點頭。

小莫曲跳着下來,小跑過去看那些冰蠶。這些冰蠶已變得更加晶瑩,一個個兒地正不知足地吃着只殘剩些花蕊的蠶桑花。

小莫曲十分高興,一個籮筐又一個籮筐的跑着去看。

張府的下人的确事事精細,這間房內已經放了不少的桑葉。

岳筝便挑了些嫩葉,與小家夥一起散布在那些冰蠶上。

食過蠶桑花的蠶,吃些普通的桑葉也是可以的。

在張家,她哪裏去找稀少的桑葉嫩芽?只好委屈這些蠶寶寶,讓它們先吃的簡陋一些吧。只希望它們不要挑食才好。

之後,岳筝才去看了那幾籮筐普通的蠶寶寶,一個個兒的正抱着桑葉吃的正歡呢。

一個房間內都是沙沙聲。

……

岳筝帶着小家夥回到客房,魯奶媽正好派人來喊他們去吃飯。

張目和陸鴻據說是書房內沒待一會兒,就被人請走了。

再晴用午飯時,一副強打精神的樣子。

張玄則根本沒有過來,魯奶媽不無寵溺地道:“小公子怕是累壞了,睡得正香呢。”

畢竟跑了一上午,岳筝也很累,用過飯,就帶着兒子回客房休息。

客房內這時已經準備好了浴桶,還有兩身換洗的衣物。而小曲兒則被兩個丫頭抱走了,說是去另一邊洗浴。

岳筝舒服地洗過澡,小家夥也被人抱了過來,不過這時已經睡着了,岳筝從丫頭的臂彎中接過兒子,感激地對她笑了笑,就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随即在一邊睡下。

剛沾床,就進入了夢鄉。

醒來時已是日影西斜,兒子已經不在身邊了。

岳筝坐起身來,聽着外面隐隐地傳來小孩子的嬉耍聲,下床梳好發髻,開門出去。

小曲兒與張玄兩個,正在那裏與幾個年紀十三四歲的小厮在玩官兵捉強盜的游戲。岳筝走過去時,正該小曲兒做官兵。

小家夥正滿臉豪情地接過一柄木刻的寶劍,挂在腰間,看見岳筝過來,猛地就想起他的弓箭。

跑到岳筝跟前,他行了一個自編的軍禮,然後問道:“娘親,現在可以把我的弓箭還給我了嗎?”

從王府出來,岳筝就把小家夥手中的弓箭沒收,到無人處收進了異園。這孩子,太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了。

那天的混亂,根本沒有吓到他。就是在王府那兩天裏,還總是拿着他的小弓箭練習準頭。

岳筝訓斥他,不準他再碰這弓箭。

她實在是擔心,就兒子這握着弓箭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再讓他帶着,還不定惹什麽亂子呢。

誰知小家夥卻跟她說,他就是要把準頭連好,以後就能保護娘親,還理直氣壯地說他以後再也不會像那天一樣亂射箭了。

可這依然沒有打消岳筝把他的小弓箭沒收一段的決心,兒子太小,總覺得這很威風,卻不知道這東西也太危險。

此時聽了小家夥頗有些讨好的話,岳筝掐了掐他笑意盈盈的笑臉,抱歉道:“兒子,現在不行哦。等你進了學堂,開始學習騎射的時候再說吧。”

“可是”,小家夥低聲駁道:“我還想天天練習呢!”

上次之所以讓娘親受傷,雖然是因為他不聽話,更重要的是因為他不夠厲害……

岳筝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笑道:“快去玩了,小朋友們都等着你呢。”

張玄這時過來,拉了拉小曲兒,對他擠了擠眼睛,喊道:“快點,曲兒,要開始了。”

岳筝這邊才剛一走,張玄就拉着小曲兒道:“要玩弓箭你早說啊,我家有個兵器房,裏面什麽都有,走,我帶你去看。”

小曲兒一聽,頓時驚喜不已。

兩個小孩子手拉着手,就一前一後地朝前院的兵器房跑去。

而岳筝,先去後面廂房中看了看那些冰蠶,趁着沒人,又灑了些蠶桑花,這才去看再晴。

起居院的廊子內,遇見了那個關關。

此女仍是一身鮮豔嬌俏的打扮,看見岳筝時,她輕蔑地一笑,走到跟前說道:“真是厲害呀,這麽快就登堂入室了。我姐姐也太傻了,什麽底細都不知道就如此輕易信人。”

岳筝根本不想與她口角,但她話裏的意思實在讓人生氣。便也笑道:“是啊,若不然也不能讓你這麽肆無忌憚地在府中亂走。”

“果真是個厲害的”,關關聽了這話先是惱怒,随即卻笑嘲道:“若不然也不能還沒出嫁呢,就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說着冷哼一聲,錯身而過。

岳筝看着她,緊緊地握住手,才能不在她那張嘲笑蔑視的臉上刮上一巴掌。

再晴的房間裏,她已經醒了一會兒了。岳筝到時,她正在喝茶。

岳筝一進去,她就笑道:“妹妹快來,你給我的那些百花蜜,奶媽沾着玫瑰烤了花茶,你快來嘗嘗。”說着就吩咐一邊的侍女去沏茶來。

岳筝見她休息一覺精神如此之好,也笑着過去坐了。

那侍女很快就把茶端了上來。

再晴看着岳筝輕輕嘗了一口,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樣?”

岳筝笑了笑,富貴之家在吃喝上就是別出心裁。

百花蜜本就有一絲香甜之氣,再經了一道更濃郁的玫瑰香,此時更是沁人心脾,只一聞,就覺得全身都開了一般。

她又輕抿了一口,笑贊道:“很好喝,像我這樣的粗人,就只知道把蜜當蜜吃。”

再晴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地笑道:“沒關系,沒關系,等以後你把蜜給我,我再讓奶媽做成其他的,到時再會送你一些就是了。”

岳筝恍然大悟道:“原來姐姐在這裏等着我呢”,又笑道:“為了以後能有這麽別致的東西,我也只好時刻給姐姐孝敬些蜂蜜了。”

語未畢,二人相視大笑。

稍時,岳筝故作不經意地提起:“姐姐,那關關是你的表妹,怎麽卻跟着你住在張府?”

再晴臉上的笑意頓斂,稍停才道:“她的母親是我的親姨娘,姨娘沒了就把她托付到我家。我出嫁後,家裏只剩了敬弟和父親,多少不便。所以我回門時,就也把她帶過來了。”

說到這裏,她不禁嘆了口氣:“她如今也滿十六了,本想着今年就給她說個人家。誰知道……”

再晴臉色變得有些不定,看了岳筝一眼,又道:“這本是家裏私事,可我這兩天一直心裏悶着,也挺不好受的。妹妹不是外人,就告訴你也不妨。”

她這麽說,岳筝已經猜到一些了。

果然再晴繼續道:“我如今有身子,不能跟潛之……那天我去落柳村找你,回來時仆人說潛之也回了,正在書房呢。我就想去書房看看,卻沒想到剛走到窗子邊就聽見她在裏面說些什麽自薦枕席的話。”

“我當時就是一陣眩暈,她自來了我家,我從來拿她當親妹妹一般,可怎麽也沒想到,她左看不上右看不上的,竟然是惦記着我的潛之呢。”

再晴忍不住将茶杯狠狠地一摔,“若是我嫁個好色之人,現在還不定被多惡心呢。”

岳筝笑着打岔道:“若是個好色之人,姐姐定也不會像在乎姐夫這般了,想也惡心不到。”

再晴不禁笑嘆一聲,說道:“妹妹,你這話太天真了。哪有女子看着丈夫左擁右抱心中不難過,看着那些花紅柳綠的新人不惡心?”

岳筝想了想,卻沒什麽感覺。

嚴格說來她根本沒有經歷過男人,心裏戀着莫北軒的時候,就遭遇了那樣的事,莫北軒休她時,她也是感覺原因在自己不潔。

後來看到莫北軒迎娶新人,她沒有惡心的感覺,心中的難過也多是憎恨命運對她不公。

不過想來這難過也是差不多的吧!

“姐姐,你與姐夫倒是怎麽認識的?如今這樣恩愛,真是羨煞旁人!”岳筝十分感興趣地問道。

再晴聽她這調侃的語氣,不禁笑嗔一眼道:“他來這裏做官,我家在這裏也算是有些地位。金川府裏庫銀缺少,他挪不開手腳,就想先拿我們魯家開刀。然後就這麽常去我家走動,動不動讓我們支持這個,捐銀那個。”

“我爹舍不得錢,又不敢得罪他。而我爹又是那種懶得跟人鬥智鬥勇的人,見他不過一個單身漢,而魯家又有我這麽才貌雙全的女兒。所以我爹就想了個最簡單的,美人計喽。”

“後來他再來我家拜訪,我爹都要喊我出來。然後美人計成功,他就上我們家提親了。”

岳筝聽着只覺得像在聽戲文,只是再晴的話裏,卻沒有一點對“犧牲”她的父親的不喜。想了想,她才笑道:“那姐姐是不是在伯父提出這個美人計之前,就看上姐夫了。”

再晴正想補充,就聽見她這麽說,不禁笑罵道:“你這個小妮子,竟會瞎猜。”

“我爹啊,雖然又懶,自從娘沒了又不愛管我們。可也不會随便就賣女兒的那種人。當時我也到了年齡該說人家,爹又常常被他勒索。索性就兩件事變成一件事,那次他去我家,我爹就借故離席,讓人把我叫了過來。指着裏面的人,讓我在窗縫裏看了,問道‘女兒啊,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想起當年在外面偷看他的情景,再晴仍是忍不住笑,“後來爹跟我說了他的打算,我覺得那人也不錯,又能幫我們家解決麻煩,一舉兩得嘛。”

“不過,誰想到是給我家招了個麻煩。現在有什麽事,都得敬弟打頭!”

岳筝真心一笑,卻突然想起前世曾經見過的,張目邋遢失意的一面,不禁失了笑意,拉住再晴道:“姐姐,你一定要永遠這麽幸福。”

再晴卻被岳筝緊張的樣子弄得莫名不已,心中卻又感覺暖暖的,笑道:“我當然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啊。”

岳筝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放開再晴,卻又認真道:“姐姐,那個關關,你還是小心些。”

“自然的”,再晴點頭道,都敢向她的丈夫自薦枕席了,就算自家丈夫是很不屑地羞了她一通,自己還是快點把她給嫁出去的好。

岳筝見再晴并無特別防備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問道:“上次玄兒可有說,他怎麽會招惹到毒尾蜂嗎?”

再晴一怔,答道:“玄兒倒是說,是關關跟他說那上面有什麽黃鹂鳥!只是關關說,她也不知道那裏有毒尾蜂。妹妹是懷疑?可是她一個女孩子,哪來那麽狠的心思?”

再晴當時也只把關關說了一頓,卻真的沒有想過這女孩子是故意的。

只怕更狠的她都做得出來。“可是月無人那天跟我說,有人問過他關于這方面的事。”岳筝遲疑着,沒有把月無人露出來:“月無人沒說那人的名字,只說是有心人。他告訴那有心人,他絕不救治張姓之人,而毒尾蜂只有他自己能解。”

再晴臉色驟變,就是說,那天若不是恰巧碰見妹妹,玄兒的性命就要沒有了?

關關真的能如此狠心嗎?

岳筝又說道:“姐姐何不讓人偷偷地看她一段時間,是否真的有什麽異常?”

“還有,姐姐平日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些。”岳筝突然鄭重無比地看着再晴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最是需要注意的時候。”

再晴有些懷疑地看着岳筝,“妹妹怎麽今日會囑托我這些?”

她有一瞬間,确實懷疑岳筝這麽針對關關,可是有什麽過節?

岳筝不禁低頭苦笑,因着前生,她拿再晴當至交,卻沒有想過,疏不間親!

“我沒有別的意思,姐姐聽聽就行。”岳筝笑道,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再晴也知自己問的傷人,補救道:“我自然相信,妹妹是為我好的。”

兩人正說着話,一個丫頭輕聲走了過來,低身一禮道:“太太,剛前院的不兒回說,金川王駕臨”,丫頭說着像是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樣子,接着道:“老爺又不在府裏,讓太太前去接着呢。”

“什麽?”再晴不相信地問道:“你說誰來了?”

“金川王!”

丫頭同樣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

再晴自問道:“這真是奇了,王爺向來少出門,這怎麽突然地要到咱家來?”

岳筝心中一陣忐忑,忙起身道:“姐姐快去吧,我先回房。”

再晴不疑有他,拉住岳筝道:“我一個大肚子孕婦,又不方便,潛之也沒在,妹妹還是跟我一起去看看。”

說着也不容岳筝再反駁,就拉着她出了門。走了半路,就喊了一個小厮讓人去找老爺回來。

再晴心中忐忑,突然間想起王爺的病,又忙忙的下命令,讓丫頭們趕緊去把臉上的脂粉洗淨,身上熏香的就不要過去伺候。

岳筝心中更是忐忑,不知他到這張府來,是不是找她的?若是找她的,怎麽跟再晴解釋。

雖然,她對這個男人也心動了。

但是,現在這不是她想考慮的事情。

到了前院的大廳內,再晴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吩咐純是多餘。自家的大廳外面,已經立着四五個素淨的婢女。

而這大廳外十幾丈外,守着一個抱劍侍衛,根本不讓其他人近前來。

聽說了自己正是女主人,這沒表情的侍衛才點頭讓她們進去。

大廳裏,一身靜雅珍珠灰的男子正在看牆上挂的幾幅軸畫。

再晴是第二次見這金川王的面,心中人免不了一陣唏噓,當初若是讓她先見這王爺,才不會那麽輕易就嫁給她家那口子呢。

“臣婦參見王爺”,再晴請了一個蹲身的大禮。

岳筝無聲地跟着動作,卻伸手扶住了再晴。

容成獨将目光在女子身上定了一會兒,才輕擡手,清冷道:“起來吧。”

她竟然這麽想離開王府,住在張府,也不回去?

容成獨又看向岳筝,目光直露,也不避諱旁邊還站着一個人。

再晴看見,忙介紹道:“這是臣婦的義妹,岳筝。”

容成獨收回目光,清淡道:“早已相識!”

再晴聽着這話暧昧,卻這王爺音色又是那麽比平常還平常,便自我解說道:“是了,今早妹妹還說,這兩天都在王府養傷呢。”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輕輕地回蕩。

真是從沒覺得自家這個大廳如此陌生,再晴也不是那種會活躍氣氛的人,接着又道:“王爺此來,可是有事找夫君他?”

容成獨清清冷冷的,像是根本沒有察覺這尴尬,兩個字:“無事!”

再晴一聽,真的要喊受不了了。

她收回剛才的想法,這王爺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了。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簡直是折磨!

場面又冷清下來,大廳裏靜的都能聽見呼吸聲。

再晴想了想,跟這個雕塑般坐在那裏的王爺提議道:“王爺,時辰不早了,臣婦下去整治晚餐?”

容成獨點了點頭,這婦人還算有點眼色。

再晴見同意,松了一口氣,出去時還不忘帶着被她拉來吹冷風的妹妹。

卻不想一直沒幾句話的王爺卻開口道:“她留下,給本王奉茶。”

您不是帶着婢女嗎?

雖是這麽想,再晴還是歉意地看了岳筝一眼,點了點頭,就提步出去了。

岳筝也很不喜歡剛才的氣氛,并不想留下。

“坐我身邊來”,再晴的身影剛一消失在門口,男子清冷命令的聲音就響起。

岳筝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不是已經同意慢慢來?”

“是啊”,容成獨慵懶一笑:“你也同意我可以随時看你的。”

見她仍是不動,他長臂一伸,就把她拉入懷中。

他道:“你真是不聽話”,眉眼間盡是漫不經心的笑意,卻異樣醉人心魄。

岳筝推了推他,無果,挫敗地看着他道:“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

容成獨卻很疑惑,臉上的表情何其無辜,“你說慢慢相處,我不碰你,怎麽叫相處?”

“你”,岳筝被他說地無言以對。

他真是太能抹黑了。

容成獨擡起微涼的大手在她臉頰上揉了揉,我很體貼地問道:“我剛才還不給你面子嗎?當着外人,是絕沒有碰你一根手指頭的。”

岳筝真是氣惱不已,剛剛還高高在上的讓人尴尬,怎麽一會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王爺,你太善變了!”她緩緩說道。

容成獨拿住她的手,拉到嘴邊,輕緩一吻道:“只是對你,在別人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樣子。”

岳筝臉色微紅,真是太深情的一個吻。

“筝筝”,他見她如此模樣,在她的耳邊滿足而又無奈地輕嘆道:“我真想不顧你的意願,就這麽把你永遠鎖在身邊。”

筝筝!

這樣的一聲輕嘆,卻讓岳筝眼眶有些酸澀。

從沒了父親,就再也沒有人這麽喚她。

“王爺”,她嬌羞、怯懦、感激、着迷……

容成獨很不客氣地馬上在她的耳邊咬了一口,清冷的寵溺有些冰人:“你可以喊我獨,允梅,梅……”卻又暧昧輕喃道:“或者哥哥,好人。”

他如此暧昧地輕喃,燒紅了她的臉頰,也一下子燒起了他的欲望。

他的心中從沒裝下過任何女人,卻對男女之事了如指掌。認識她之後,更是直逼純熟。

岳筝真的懷疑,不過一日不見,這男人是否去了九天外,或者什麽地方修煉去了?怎麽一句話,能把人說地這麽不好意思?

容成獨輕輕把嘴唇沾了沾她的臉頰,語氣直轉為情深:“再或者,你更願意喊我夫君。這個稱呼,我将會很喜歡的。”

岳筝覺得自己為什麽要坐在他的懷中,聽他這樣輕薄的話?心中想要推開他站起來,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幾乎有點不敢承認,她如此喜歡他這麽輕薄她!

容成獨看着她欲躲還迎的眼神,喜極愛極。也才明白,那些話本上所言非虛,女人都是喜歡輕言溫語的。

以後要改改說話的聲調。

他想着,就覆上了眼前一直在誘惑他的紅唇。

岳筝一怔,馬上就搖頭躲開。

容成獨眼神暗了暗,真不喜歡她如此不聽話。

可抓住她的心之前,也只好忍着。

日後再好好算這筆賬……

他柔軟的薄唇也只是一瞬間,馬上跟了過去,沒心思什麽輕吻慢磨,擡手鎖住了她的後腦勺,唇舌一用力,就打開了她的唇瓣。

然後便是一陣粗魯地攻城略地,随即又是溫情脈脈。

岳筝開始驚慌躲避,卻又漸漸沉迷。

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低低的說話聲。

金鱗低聲對匆忙趕回來的張目道:“張府君稍後。”

陸鴻步履輕緩,耳力很好地聽見金鱗的話,便問道:“客在主家,有什麽不方便之處?還是允梅身上又不舒服?”

陸鴻一時也很好奇,怎麽也沒什麽事,允梅竟主動來到張家?

聽見外面的聲音,岳筝才想起這是在人家家。他們兩個都不是這裏的主人,她怎麽就毫不掙紮地被他抱住?

岳筝急忙躲避他越來越用力的舌頭,就算是徒勞也不停下。

容成獨心中的甜蜜溫情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托着她的後腦的大手驀然用力,唇舌這才稍離她,模糊而語道:“以後要聽我的話,記住沒?”

外面陸鴻已經提步進來。

岳筝聽見腳步聲,心慌一片,不管他說什麽,都胡亂點頭。

容成獨滿意地笑了笑,唇瓣在她的唇上又厮磨了一陣,才将她放開。

岳筝連忙從他腿上站起,陸鴻下一刻就跨步進來。

張目在外面等着,沒敢進來。

看到站在容成獨身邊的女人時,陸鴻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是的,他說過,他要定了這個女人。

那麽會來張府,必也是因為她吧。

陸鴻同樣感受到這廳裏空氣中的暧昧味道,女人雖半低着頭,也足夠他看見她臉上的紅霞。

心中的感覺竟是這般複雜,只覺得向來的好友礙眼極了。

他握了握手,才開口道:“允梅,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這樣的在外面行走。”

容成獨清冷質疑地看向陸鴻,這是他以往相交最篤的一個朋友!

他抿唇冷笑,語氣是高貴凜然不可侵犯:“介之,我身體不好,你不用這麽一直提醒我。”

陸鴻微眯了雙眼,笑道:“你多心了,允梅!”

岳筝已經恢複過來,這時便擡步出去。

陸鴻卻叫住她問道:“怎麽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

容成獨答道:“我讓她在這裏奉茶,有何不可?”

陸鴻無話。

岳筝這才點頭離去。

容成獨也站起身來,撫了撫微皺的衣衫,動作中帶着愛惜,清冷道:“介之,我就先回了。”

陸鴻嘲諷一笑,“我覺得你跟潛之去說比較好,畢竟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容成獨挑眉,受教似的點了點頭。

行雲流水,緩步離開。

陸鴻忙了一天,此時心中更是空茫無所依。想到低着頭的女人,想到好友撫衫的動作,他又滿心煩躁。

陸鴻微立,也擡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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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大有

再晴聽岳筝随口說了一句還要帶着曲兒去私塾拜師,當時就很積極地跟她建議說:“去什麽私塾呀,咱們這西城外有一家書院,多大的孩子都收,那院長也是個博學之人,且術數、騎射、樂音各科都請着金川城裏數一數二的先生。”

“哎呀!就這麽定了,去這家書院吧,大有書院,我家玄兒就是在那裏讀書的。好了妹妹,聽姐姐的沒錯。趁着這兩天,城裏蠶桑交易大會,書院還放着假,你這就領着曲兒拜師入院去吧。”

“當然了,拜師禮妹妹不用擔心,姐姐馬上就叫人給你準備齊全,差點忘了!介之他與這大有書院院長可是忘年之交,讓他陪着你們一起去倒是正正好。”

她爆豆子似的一通下來,岳筝根本連半點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再晴說風就是雨,說話間就命人将張目喊了過來,“潛之,今天不怎麽忙吧?把介之借出一天來行不行?”

張目早飯過後剛沒在書房看兩封書信,就被仆人喊了過來,一頭霧水,“晴兒,你借介之做什麽?今天交易大會第二天,正是人多事忙的時候,我們昨就說話巳時要去……”

“夫君,你怎麽這麽多話,叫你借你借就是了!”再晴忙擋在要開口的岳筝前,急忙說道,一邊朝張目使着眼色。

張目見此無奈,“行,行,我見了介之就會讓他過來。”

真想不明白,女人怎麽就這麽多事!真看上了,還用得着你來牽線啊。

不過這話張目可不敢說,搖着頭走了出去。

再晴又讓仆人去準備拜師禮,一匹綻紅紗,兩匹雲錦,還有十來樣果品。

須臾就已備齊。

岳筝剛剛說一句,“姐姐,你不要麻煩了,還是過兩日安頓下來再說,況且現在書院放假。”

再晴卻笑呵呵地看了她一眼,反駁道:“你知道什麽,這個時候書院正沒人,院長也不忙,不是可以親自收下曲兒嗎?等你們安頓下來,學子都上課去了,院長一天這事那事的,還能顧得上一個來進學的學生嗎?”

岳筝不太同意道:“雖是這麽說,可也不用麻煩陸将軍吧。”

再晴當即白了她一眼,這妹妹不是太傻就是不解風情,沒看到陸鴻對她們母子挺關心嗎?還不趕緊抓住,好為将來打算?

“哪是麻煩呀,說不定人家正樂意呢!”她笑說道。

張目見到陸鴻時,跟他說了這事,然後又對他道:“我家夫人就這樣的性子,你別介意,若是不想去,讓下人去回了就是。”

陸鴻卻轉過身又上了馬,輕笑道:“哪裏,哪裏,這些應酬事,我正想逃開呢,我走了,你自己應付那些商戶、民戶吧。”

……

巳時二刻的時候,岳筝已經手牽着兒子,旁邊跟着陸鴻,身後跟了一個挑着拜師禮的小厮向西城外的大有書院而去。

再晴說路上人流擁堵,車馬定行不通,西城外也不是太遠,就步行去吧。

張玄非要跟着小曲兒一起去,也被她哄了下來。

于是就有了這逆着人流向城外走去的四人。

出城門前的一段路,每當人多時,陸鴻都走到這母子二人身邊,為她們擋住人流。

小曲兒看了看牽着他一直不說話的娘親,又看了看另一邊的陸叔叔,喊了聲道:“陸叔叔,謝謝你陪我去書院拜師。”

陸鴻低頭,看着一臉興沖沖的小家夥,挽臂挑眉道:“以後進了學堂,好好學習就行。”

小曲兒鄭重地點了點腦袋:“我一定會的。”

岳筝卻有些心思不屬,再晴的意思,她怎麽看不明白?可是陸鴻,她真的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娶一個帶着拖油瓶的女人。

更何況,陸鴻又不是那種愁娶媳婦的男人。

腦海裏驀然跳出容成獨冷清傲然的精致容顏,他昨天的話,雖然多是讓她氣惱的,卻也讓她心中有些甜蜜。

可是她為什麽一定要離開王府,而不是費盡心機留在金川最有權勢的這個男人身邊?不是因為害怕這個如今看着頗有些喜愛自己的男人會有一天将自己趕出府,不是因為怕會讓曲兒以後受委屈嗎?

而對陸鴻,她是連那點面對容成獨時會有的心動都沒有的。在給兒子掙下一份家業之前,她不會輕易地把自己交到任何一個男人手中!

所以必定是,要辜負再晴的一份心了。

況且,前世的時候,這個男人是娶了莫靈兒的。

這就更讓她不放心了!

就算按着自己前段時間的想法,想要在他娶莫靈兒之前牢牢占住他,就能保證他不會在莫靈兒被羞辱回家之際去娶她嗎?

更何況,現在她不得不暗自承認,心裏已經開始進駐另一個男人。

真是千頭萬緒,一團亂麻。

這時曲兒晃了晃她的手。

岳筝抛卻那些煩心事,低頭問道:“怎麽了?”

小曲兒看見娘親皺着眉頭,高興的情緒一落千丈,皺着一張小臉問道:“娘親,你怎麽不高興?”

岳筝笑了笑,答道:“沒有不高興,你要上學了,娘親怎麽會不高興?”

小曲兒臉色好看些,卻又問道:“那娘親怎麽都不跟陸叔叔說話?”

岳筝怔了怔,小家夥對這陸鴻好像有一種無形的依賴。

陸鴻其實剛才見這女人臉上沒有半點笑模樣,心中正是又煩躁又不甘心的,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他很想抓住,卻總抓不住。這時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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