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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己的命都快顧不上了,她也只好犧牲些小蜜蜂。

只是要拉着兒子躲閃,她竟一時沒機會按住右腕上的花印。

僅一瞬間,又一陣寒光閃過,竟是直直地朝着她身畔的兒子。

岳筝什麽也顧不得想,蹲身一抱,将兒子抱在身前。

卻只覺得後背肩胛骨處一陣尖疼。

原來是那樓上射镖之人,每次都被陸鴻擋下,心中氣惱,又見這人擔心那一對母子,更兼這場截殺都是被那個臭小子給破壞的,當下又秉了一镖,就直直射去。

陸鴻看過去時,就只見那女子後背已殷紅了一片。心中又焦又急,那些個商賈怎麽還沒喊救兵過來。

而他身後的孫嬷嬷為了保護太妃,手臂處也已經傷了兩道。

小莫曲感覺抱着自己的娘親身體輕輕一抖,啊的一聲大叫:“娘親,你怎麽了?”

岳筝疼得一時站不起來,卻笑着說道:“娘親沒事!”

環抱着兒子小脊背的左手已經撫上了花印,額上卻已經滲出點點汗珠,強忍着一陣眩暈,意念與蜂兒溝通,讓它送幾百只工蜂出來,卻不許它現身。

蜂王只有一個,岳筝不敢讓蜂兒出來冒險。

一瞬間,只剩下兩方對打的人的街上憑空冒出了黑壓壓的一群蜜蜂。

這時正有一人持刀朝背對着他的岳筝劃過,剎那間,一只碩大的蜜蜂就落在了他的鼻子上。不過展眼的功夫,此人一身已經被蜜蜂密不透風的包住。

街道上一時寧靜無比,消了剛才的厮殺聲,只餘此人的慘叫聲。

待那些殺手回神再要動手時,許許多多的蜜蜂又纏住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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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鬥間,撲簌簌落在地上的蜜蜂不可計數。

蜜蜂似識人般,只蟄那些殺手。太妃、孫嬷嬷和陸鴻身邊,則沒有一只。

陸鴻沒有多少吃驚,趁那些殺人只顧應付蜜蜂時,招招斃命。

殺手瞬間就被解決下去了一小半。

太妃不禁拍了拍胸口,問了聲孫嬷嬷:“沒什麽事吧?”

孫嬷嬷點頭。

太妃看着那些纏住了殺手的蜜蜂,忍不住嘆了一聲:“這小小的一物,也懂得救主嗎?”

說着看向不遠處那個一臉蒼白的緊緊地攬住身邊的小孩子的女子。

小莫曲看着那些慘叫的人,又擡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娘親,滿目擔心地問道:“娘親,你真的沒事嗎?”

岳筝搖了搖頭,她剛剛站起來就快速地轉了身,沒敢讓小家夥看見。

她并不太擔心自己,過會兒讓陸鴻把兒子先哄到一邊去,她只要去異園,塗抹些蜂蜜水,再喝一盅恢複元氣的,就沒事了。

雖是這麽想,但她卻覺得眩暈感越來越強烈。

小莫曲這一下子也沒有了剛才射箭的興致,看着臉色蒼白的娘親,不敢走開半步。

樓上躲着的那人剛從對樓下場面的震驚中回神,見下面的那人只管殺他那些被蜂纏住的同伴,太妃已是落了單,手中便又拈起一個泛着寒光的镖,桀桀笑道:“這一镖定要送你去黃泉。”

可是镖才剛飛出,就被一把橫旋過來的劍打斷了。

順着窗縫看過去,這人臉色一白,是金川王身邊的那個功夫極深的護衛!

他還沒剛要逃,順着窗縫,已經嗡嗡地飛進不少的蜜蜂來。

卻說金鱗擋下飛镖,沒來得及去看太妃娘娘情況如何,就破窗進去,想要生擒那射镖之人。

破窗進去,就只看到一個人正瘋狂地揮舞着打退不停蟄在他身上的蜜蜂。

這時也接二連三地趕來了不少護衛,街上的情況很快就平穩下來。

岳筝用力掐着手心,強力撐着,想張口喊陸鴻過來一下,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陸鴻早已看出她的不一樣,一見大隊人馬過來,就忙飛身過來,見她臉色蒼白中竟透出紫氣,不由一驚,忙上前扶住她道:“喂,你沒事吧。”

岳筝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事,你帶着曲兒去休息一會,我去處理傷口。”

一句話說完,竟然讓她直喘粗氣。

小莫曲一下子就被她這個樣子吓哭了,緊緊拉住她的手喊道:“娘親,我不走。”

岳筝心急,眼前驀然一黑,話沒說出口就不省人事了。

陸鴻忙接住她軟下來的身體,手上一片濡濕,抽出手掌展開一看,那血竟也泛着紫色。

竟然有毒!

是最難解的紫氣東來!

顧名思義,中毒者會全身泛紫,不過十二個時辰就會一命嗚呼。

陸鴻不禁握拳咬牙。

小莫曲這時倒也不哭了,只是扒着陸鴻,意外地鎮定道:“陸叔叔,你快給我娘找大夫。”

太妃這時也走上前來,見此心中一軟,對陸鴻道:“快帶去王府吧。”

陸鴻只覺得一陣胸悶氣短,抱起岳筝還沒提步,就見一身珍珠灰的容成獨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面前。

容成獨的臉色不太好,卻沒有發病的症狀。

太妃剛想說他不該這麽跑到大街上,不過是一群不成氣候的東西,哪值得你也跑過來,又犯病了怎麽辦?

只是她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就見她那兒子攔住陸鴻道:“介之,我來吧!”

陸鴻驚異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懷中的女人,搖了搖頭道:“允梅,她需要趕快就醫,镖上有毒。”

容成獨心中一震,臉上仍是那幅波瀾不驚的表情。

可是心中卻早已翻湧,帶着金鱗出來,去兵器鋪沒有找到她,便不甘心地在街上由着轎子瞎逛。

誰知不久便聽到路人都慌張地說着鳳翔街鬧了刺客,想到出門時,下人報說母妃也出門了,他就猜到母妃或許有了危險。

當時命金鱗先來,他也随後跟着。

卻沒想到,剛過來就看見暈倒在陸鴻懷中的她。

她的臉色他一看就知是中了毒的。

只是沒想到,陸鴻竟這麽與他說話。

語氣中流動着的一絲對抗,或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容成獨卻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他看了眼她泛出淡紫的嘴唇,依舊不慌不忙道:“我知道,後面王太醫跟着呢,可以先讓他施針緩解毒氣流動,回到王府再用藥,來得及。”

容成獨說着,一雙纖長好看的如玉潤澤的大手已經伸了出來,不管陸鴻什麽表情,用力一颠,絲毫不管會不會撞到她的傷口,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陸鴻握了握手,低頭看見小跑着就跟向容成獨的小莫曲,上前兩步,攜了他抱起。

小莫曲雙唇緊抿,一聲不吭。

陸鴻不禁笑着安慰:“放心,他是王爺,家裏多的是大夫,你娘會沒事的。”

小莫曲點了點頭,仍是不發一語,卻明顯地比方才放松了許多。

蜂兒遣散了那些幸存的工蜂,嗡嗡地飛在小莫曲的肩膀,安慰情緒十分低落的小孩子。

容成獨大步走着,心中都已經有些顫抖,害怕這個他決定寵養的女子就這麽消失。但他的臉色卻是黑沉黑沉的,到了停在一邊的軟轎時,金鱗也處理了那名刺客跟了上來。

他輕輕地把她放到轎內時,看了眼緊跟着的金鱗,不禁一股怒火沖頭,從來沒覺得身邊這個侍衛如此沒眼色。

“把王祥馬上、立刻給我帶過來。”容成獨第一次用隐含着怒氣的聲音說話。

金鱗不禁一抖,連是都不敢應,一轉身就去找王祥,在一個茶攤前将坐在那裏喝茶的人給拽了過來。

人家攤主都吓得跑沒影兒,這老頭兒還敢在那裏喝茶。

金鱗把王祥抓過來,地上一丢,就後退兩步裝隐形人。

王祥笑呵呵地上前,問一臉沉靜的容成獨道:“王爺可是胸悶,還是氣短?”

容成獨不理會也不打斷,掀開轎簾,眼示意了下裏面的女子,聲調平平道:“給她施針,确保到王府之前,毒氣不會再擴散。”

王祥摸着胡子朝裏面仔細看了一眼,感覺到王爺身上氣息有變時,忙道:“下官遵命。”

說着就從袖子裏取出針裹,上前一步進了轎內。容成獨也跟着進去,放下轎簾,對着外面吩咐道:“起轎,一刻鐘之內趕回王府。”

這是一臺八人擡的大轎,裏面寬敞地容下三個人綽綽有餘。

轎夫聽了吩咐,擡轎便行。

王府裏的轎子,從來不用吩咐保持平穩。

王祥又端詳了這女子一眼,對站在一旁的王爺道:“王爺,這毒就是暫時壓制住,也不好解。”

容成獨眼光優雅地掃了他一眼,身上的氣息淡淡地:“金川府的仵作該退休了!”

王祥一下子滿面笑容,讨好似的道:“再難解的毒,下官也解過。”

說着便伸手去掀女子的衣袖。

容成獨一下子擡手擋住,寒聲喝道:“你做什麽?”

王祥先是一怔,随後了然笑道:“瞧王爺說的,下官要施針,也不能隔着衣服啊。還有,這位小娘子背後的傷口也得處理,瞧這血流的。”

容成獨臉上有一瞬間的難色,卻馬上就面色不便道:“本王的命令,就這麽施針。”

“那這後背的傷口?”王祥又故意為難道。

“流着一點血,還死不了。”容成獨冷冷地說道,迫人的傲然氣勢一下子彌漫在整個軟轎內。

王祥搖頭偷笑,不禁想到這還是他專為王爺療病以來,距離得最近的一次呢!這個小娘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太妃娘娘以後可有事為難了。

容成獨在他下針前,又攔住了,沒任何表情地不在意道:“本王抱住她,方便你施針。”

王祥瞧了眼王爺用從容僞裝局促的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王爺的提議甚妙。”

容成獨撩衫坐下,看見珍珠灰的衣袖因染上了血而近于黑色時,眼眸驀然一緊,輕輕地把女人半抱起來,就像那日他昏迷時她抱他那樣。這才示意王祥下針。

王祥臉色認真下來,不過轉瞬,就在女子身上把針下好。

剛要坐下,看見王爺一雙手在這女子頸項處摩挲不已,未了,還有向下的趨勢。

王祥一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啥時候見王爺這樣過啊?再看不阻止王爺就要獸性大發,王祥就連連咳嗽不已。

容成獨清冷地掃了他一眼,這才從容鎮定地收回大手。

臉色卻一時間沉沉。

王祥不禁又開始後悔,王爺好不容易想“一逞獸欲”,他裝瞎子就好了,多什麽嘴啊。

真是的!

卻說太妃,看見兒子抱着個女人,擔心地都顧不上跟她說句話,就大步走了。

心中一時歡喜,一時糾結:歡喜自家孩子總算像個長大的男子樣了,糾結真的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等等……

太妃問已來到她身邊的孫嬷嬷道:“剛才那女子,是已婚了吧?”

孫嬷嬷點了點頭:“那不人家兒子都那麽大了!”

太妃擔憂問道:“你看獨兒他,不是看上這女子了吧!畢竟這才是第一面,定是因為人家也算救了我,才這麽地吧?”

孫嬷嬷也不希望自家王爺相中什麽有夫之婦,小姐可是因為王爺身有疾,又遲遲不娶,已經把兒媳婦的标準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若是王爺……就是府裏收進這樣的一個女人,也不好啊!

可是剛剛王爺雖是淡淡的,但她們怎麽能看不出其中的不同?

太妃看着那已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的軟轎,耳邊不禁又想起了那演卦的喬老說的話:“看這卦象,老婦人這一子的姻緣,雖略有坎坷,卻奇之又奇。本來令公子的姻緣,就如那鏡中花,水中月,看似近在眼前,卻緣遠天邊。但是這其中,如今加入了些仙氣的幹牽,終可得一番良緣。”

“老夫人凡事莫去強求,令公子的姻緣自成。”

太妃不禁按了按額頭,對于這個兒子,因他出生就有的這不足之症,她何曾強求過什麽?

不外是兒子這一生,平安順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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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洋,江南茶舍,amyryan三位的票票,西昨天犯懶,原諒我吧。

看書愉快!

☆、062 強吻

王祥提着一根羊毫筆端坐在梨花木桌邊奮筆開藥方,靜谧的室內只聞筆尖劃在紙上的沙沙聲。

裏間挂着雪白撒花的天藍帳子的大床上,女子已被換了身潔淨輕軟的天蠶紗,背上的傷口也處理過,閉着雙眸安靜地躺在那裏。

只是此時她臉上浮動着的紫色已經加重了些。

王祥有些為難地擡頭看了看坐在他身後的一方太師椅上,面容冷峻,平靜淡然的無聲的飲茶的王爺。

他一時真搞不懂了,王爺對着女子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說不在乎吧,婢女們為那女子清理傷口時,向來少話的王爺把“小心”二字重複了不知多少遍;所用的傷藥,換上的衣物,也盡皆是王府中上等物品,就連跟着陸将軍随後趕到的那個小孩子要去看看人家娘親,卻被王爺好顏色的讓婢女給帶了下去。

但若說在乎吧,自從那女子的傷口處理好了,王爺就如沒事人般坐在那裏喝茶。看起來,半點都沒有為那女子身上的毒擔心的樣子。

王祥一時抓耳撓腮。

容成獨丢過去一個眼光,聲音中的冷然比以往更加凝結:“何事躊躇?”

王祥見問,忙立起身來,低聲回道:“回王爺的話,解這毒要用到天上雪蓮,王府裏如今也只剩下了三株,而您的身體也離不開這一味要,萬一病發……”

容成獨未等他說完,輕輕地卻又鄭重地放下茶杯,冷然之下是難掩的怒氣:“用了。”

這個老匹夫真是可恨,就因為這麽點事在這裏拖拉。難道忘了,宮裏每月送雪蓮過來的日子就快到了嗎?

他就那麽不頂事,在這幾天裏還能病發?

王祥聽着那輕輕的一聲,心頭不禁一顫。

在皇室讨生活實是不易,主子們總是這麽喜怒不形于色。而眼前的這位王爺,尤甚!

王祥擡袖輕擦了擦額上的一滴汗,呵呵笑道:“下官馬上寫了藥方,讓人去煎來。”卻感受到上面落下一個清涼的有些寒意的眼神。

容成獨話語冷凝:“你話太多了!”

浪費時間。

王祥臉色一凜,也不敢接話了,馬上轉身就坐下去再次提筆揮灑。

如此看來,那不知名的女子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不輕了。

王祥迅速地在半刻鐘內将藥方寫好,雙手掂起那張紙吹了吹,就要招婢女過來去取藥,卻被一雙手暫阻了。

一直在旁邊默默無語的陸鴻,這時攔住了王祥,道:“我府上還有幾株雪蓮,讓人去我那裏取吧。”

王祥聽了,馬上就輕松地笑了起來,剛剛還擔心,萬一王爺就在這兩天內又犯了病,到時開藥時沒有了雪蓮,到時他肯定成為太妃娘娘怒火之下的炮灰。

卻還不等王祥點頭,容成獨也起身兩步過來:“還不去煎藥,她哪有時間等着将軍府的雪蓮過來?”

從來沒有聽王爺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王祥驚訝之下就招了一個婢女快步出去了。

容成獨看了眼臉色不佳的陸鴻,清冷的一個微笑,和聲卻又疏遠道:“介之莫要太小看我,幾日功夫也不至于無能到再犯病。”

陸鴻心中異樣更甚,或許從他把她從自己懷中奪走時,他們二人之間就開始升起一層無形的對立。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便也笑道:“我也只是擔心萬一,那幾株雪蓮我早就要拿給你,你總是拒了,如今你府裏不夠,我那裏放着也沒什麽用。”

容成獨卻随即道:“這幾天裏我若真用的到,再派人去取即可。介之又何必非要此時用那幾株雪蓮?”

陸鴻神色一怔,心底悄然浮現一個念頭。

他也只是想為她做點什麽!

可是也太奇怪了,這女人對他來說,還算陌生人吧?

陸鴻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随即轉身,擺了擺手便擡步出去了。

藥被很快煎好送來。

容成獨看了看要碗中騰騰而起的熱氣,對那端着碟墊的婢女冷聲道:“不知道把藥放在冷水中冰一冰嗎?”

婢女當下斂了頭,輕應了一聲是。

這時旁邊侍立着的婢女已經機靈地出去端冷水去了。

直到碗口騰起的熱氣變成輕緩的,容成獨才點頭表示可以了。

婢女忙端起藥碗,向裏間走去,剛剛出去端冷水的婢女這時也跟了過去。

容成獨朝裏面望了一眼,又轉身坐定。

裏間這時卻有輕微的咳嗽聲傳來。

容成獨豁然起身,擡腿大步進去。就見一個婢女正拿着帕子在給她擦拭脖頸,忍不住怒喝道:“連藥都不會喂嗎?”

兩個婢女一驚,連忙跪下,輕聲辯解道:“這位夫人她根本不喝。”

容成獨傾身彎腰奪過婢女手中的藥碗,一眼不發地走到床頭,坐下,将岳筝半抱在懷中。

他一手執了藥碗,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令她口唇微啓。輕輕順着喂進些藥汁,卻只見剛剛還平穩閉眸的人兒輕皺了眉頭,微微掙紮着,嘴裏的一分藥就是不咽下去。

容成獨不禁笑了,“你怕喝藥麽?”

說着大手輕擡,她又被輕輕嗆了一下,藥汁卻被喂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兩個婢女,聽着王爺的話雖然心中好奇不已,卻也不敢擡頭去看。

容成獨這樣托着她耐心地把藥一點點喂完,将她平放了下來,蓋好被子。這才起身随手把藥碗遞給了仍舊跪在那裏的婢女,聲音不複剛才喂她吃藥時的輕聲細語,冷然吩咐:“告訴王祥,下次的藥別煎這麽苦。”

婢女輕聲應是,站起身來卻忍不住朝床上看了眼。

就是王爺天天吃藥的時候,又何曾這麽吩咐過王太醫?這個女子是什麽人,能得到王爺如此特別的對待。

婢女一時愣了神,直到身旁的那個小姐妹拉了拉她,才收回神。同時感受到王爺放在自個兒身上的打量的目光,心中一顫,有些站不穩。

容成獨道:“下去吧”,卻又指了指那個剛才跑着去端冷水的婢女道:“你以後在這裏伺候她。”

兩個婢女看着腳尖兒應了,福身一禮,便後退着出去。

容成獨對府裏的這些婢女,從來沒有留過心,甚至常在他身邊伺候端藥的那個,到如今還不知她姓甚名誰。

今日一進府來,将她帶到距離自己住處最近的一間客房,就讓人把常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幾個婢女喊了過來。

剛才端藥進來的,正是他那裏照顧他寝食的一個婢女。而那出去端冷水的,便是那個負責照顧他吃藥的。

容成獨雖對這些下人從來不關心,但卻能很敏感地察覺到旁人的內心。而那一個婢女,身賤心高,是不适合在她身邊伺候的。

想着他不覺地就看向床上那個呼吸已是平穩的女子身上,她的臉色這時已經好了許多。

容成獨看着她,眼中瞬間就盈滿了滿足的笑意。

流光點點,頗醉人心!

他身上那沾了血跡的衣衫,此時還沒有來得及換。但他就像忘了這麽回事,上前一步便在床邊坐下了。

他坐着,目光鎖在女子的一張小臉兒上。

這張臉不算精致,卻也眉清目秀。他尤其喜歡那個精巧的透出些調皮和貞靜的小鼻子,以及下面這兩片豐盈的嘴唇。

容成獨先還是靜靜地看着,不知何時就伸出纖長的手指,在她的臉頰唇邊緩緩摩挲起來。

原來膚如凝脂,心魂蕩漾,是這樣的意思!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愉快地想到。

眼光下移,落到被蠶紗裏衣微微遮蓋的雪白的一片頸上。

男子的眼眸危險地一緊,大手随即就扯開了她的衣領。

沒有!

容成獨壓抑着氣惱,猛地起身将她被換下的那身衣服抖開。

還是沒有!

他再次來到床邊,低頭看着她,語氣中有些自嘲:“岳筝,你好……”

話音頓住,他不甘心地坐下,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輕盈的錦被,手指一勾,她腰間輕系着的紗帶便迤逦而開。

容成獨突然就忘了自己在為什麽生氣,纖長如玉的手指僵硬地打開了合在一起的柔軟細膩的紗衣。

粉色肚兜下因呼吸而輕輕起伏的小肚腩,還有上面緩緩升起的弧線優美的粉色玉峰。

這些一下子讓容成獨心如雷鳴。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裸體,但從不知只是一副軀體竟能給他帶來這般大的反應!

容成獨一瞬間失去理智,大手在他的神思還沒有啓動時,就從肚腩處貼着她的肌膚一路向上。這柔軟,這細膩,比之上等的天蠶紗更勝百倍。

他一時眼光迷離,心旌不勝搖蕩。

被蠱惑般失了心神地低下頭來,男子精致的唇瓣只離她的兩個手指的距離。

岳筝突然間睜開了雙眼。

剛剛她就滿心憂懼,半夢半醒間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腰間游移。時松時緊的覆在腰間的感覺,讓迷糊地她以為是一條蛇。

但另一時間,這種感覺又逝去,胸前一陣麻癢,讓她滿是羞怯的感覺到好像是沒穿衣服般被落了一身的花瓣。

直到一陣陌生的氣息越來越向她迫近,她的心頭才又爬上恐懼。

開了雙眸,卻直直地看到一雙柔情似海的眼眸中。

容成獨絲毫沒有做壞事被抓的尴尬,對着她半是迷離的雙眼愉悅地笑了。

岳筝卻一下子清醒,猛地擡手推開他的胸膛就坐起身來。

這衣服動作,背後的傷口被扯動,疼得她的額頭布上一層薄汗。

容成獨見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也顧不得責備她這樣防備他的行為,微傾身上前,擔心道:“牽動傷口了吧,很疼嗎?”

岳筝見他上前,條件反射地就又往後退了退。卻在察覺到胸前的清涼時,低頭一看,前襟已是大開,就連肚兜後面的系帶也傾挂在身前。

岳筝臉色瞬間滴紅,下一瞬間卻是滿心的怒火,擡手就刮了近在眼前的那張臉一個響亮的巴掌。

凡人難有的俊美容顏上一下子顯現五個指印,容成獨的眼底泛起波濤。

也不管這女人背後的傷口,他傾身而前,将她狠狠地抵在後面的牆壁上。

岳筝還在氣惱中沒有緩過神來,背後的疼痛也沒有注意到,看着眼前的男人失聲叫喊:“你,你怎麽能對我做這麽過分的事?”

容成獨擡手狠狠地掰開了她又要擡起的手臂,冷笑一聲道:“膽子不小,敢打我?”

岳筝聽他這麽說,理智才稍稍回籠,想起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個王爺,但是……女子臉色血紅,質問道:“你是王爺又怎麽了,就能這樣為所欲為嗎?”

她幾乎不敢想象,堂堂的金川王,竟然是,這麽一只色狼!

容成獨輕易地就看穿了她此時的想法,掰着她的手狠狠地向前一拉,就毫不留情地把她緊緊箍在身前,優雅從容而又氣死人地道:“還知道本王是一個王爺,難道不知道,本王若是想要你伺候,你只能乖乖地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等着嗎?”

岳筝掙紮,眼眸已泛起屈辱的淚光:“你怎麽是這樣的人?”

容成獨臉色更冷了,他看上她,她不說歡欣雀躍,竟然還敢表現地如此受了屈辱的模樣?

他一低頭,就擒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唇正如他想象的一般美好,但卻有些顫抖。

容成獨感受到,心中又騰起了一股無名火,唇舌一陣翻攪,就粗魯地侵入她的口內。

她一陣激烈的掙紮,他輕而易舉地就将她制服。

從沒有品嘗過如此精美的食物的男子的溢滿力度與情欲的舌頭,緊緊的吸附住她的那片香甜。

向來清淡的容成獨,幾乎是有些瘋狂地掠奪她的一切。

即使他已隐隐感覺到呼吸的短促,胸口悶的不适應,他也半點不想放開。

直到交纏的唇舌中感到一絲鹹澀,容成獨只感到心中一震,他這才将被這點鹹澀激地冷靜下來的舌頭抽出,退出侵占的領地。

容成獨略微放開了懷中的人兒,看見的就是挂了滿臉的淚珠。

岳筝被他這樣卻無可奈何,過往的一切都閃電般的在腦海裏再現。為什麽身為女兒,總要經受這樣的屈辱?

以前是這樣,就連再活一次,還是逃不開嗎?

容成獨看到她眼中的悲情,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他将她一把推開,轉身背對着她坐了,用力呼吸,才漸覺恢複正常。

身後的女人卻輕聲啜泣起來。

容成獨心中又是一緊,漫天的煩躁席卷了他。

猛地回身緊緊扣住了她的下巴,他煩躁地低吼道:“被本王親了,就這麽不情願?”

岳筝看着他,心中一時都是厭惡,罵道:“你這個禽獸!”

容成獨臉色瞬間青紫交替,眼眸深處盡是欲來的風雨。他微起身,上前一口毫不留情地咬在女子豔紅的嘴唇上,嘗到血腥時,才撤開來,看着她道:“再敢罵我,就不止這麽簡單!”

他陰沉着臉,起身大步離開。

岳筝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到了這裏,剛剛醒來就經受這麽一番,此時見那人走了,再也忍不住地放肆大哭。

曾經,如今。

她怎麽就這麽沒用?

外面的容成獨頓住了腳步,朝房內看了一眼。感覺到手心裏黏黏的,攤開看了,是一片殷紅的血跡。

他感覺心口一縮,微微泛疼。但是想起找遍了她的全身,也不見自己的玉佩,還有她剛才那個樣子,心中又滿是怒氣。

狠心朝外走了幾步,終究又回轉身,對門口的一個婢女道:“進屋去幫她換藥。”

婢女盡量平靜地福身應是,就忙進了屋內。

容成獨漫無目的地在府中瞎走,金鱗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面遠遠地跟着了。

換洗過的太妃遠遠瞧見了瞎逛的兒子,便忙朝這邊走來。

走近了問道:“獨兒,這一身衣服怎麽還不換了?在這裏做什麽呢?”

容成獨這才收回心緒,微笑着回了母妃道:“兒子這就去,娘可無事?”

太妃不禁故意嘲諷道:“你娘若有事,等你這個時候來問,不晚八年音了?怎麽樣,那小娘子沒事了吧?”

容成獨被母妃這麽打趣,也沒見半點不好意思,只是聽到問岳筝,臉色才變了變,半晌輕聲道:“她沒事了。”

後面的金鱗不禁撇嘴,啧啧,剛把人家威脅恐吓了一番……

太妃笑了笑道:“那我過去看看,今兒個可多虧了人家那孩子。”說着又看了自家兒子一眼,不動聲色道:“你也快回去把這一身換了吧。”

盡管她看出了兒子臉色的變化,但她卻不會主動問的。若兒子真是對這個女人有心思,兒子不說什麽,她就不問。

容成獨點了點頭,卻又道:“母妃,您跟她好好聊一聊。”

太妃臉上的笑定了定,兒子這心思,只怕還不止一兩點。到金川以來,從來不在什麽鄭重時候,沒聽他喊自己母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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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何小姐加吳小姐的月票……

看書愉快!

☆、063 争吵

太妃到了客房時,岳筝已經平靜了許多,正趴在床上,由一個婢女幫着換藥。

太妃疑問着走近,“這是怎麽了?”

岳筝聽到這熟悉的溫和的聲音,眼中一熱,卻忍住了,強起身回道:“剛才沒注意,傷口裂了。”

太妃卻不讓她起來,按住了示意那婢女繼續,輕聲責備道:“怎麽這樣不小心,可是下人服侍不利?”

岳筝搖頭,低下頭道:“是我自己沒注意到,起的急了。”

太妃聽了不禁輕笑,待看到這床鋪上被子褥子亂成一片,又想到剛才自家兒子那個樣子,心中咯噔一下。

雖然她以往不止一次的找些個有姿色的丫頭放到兒子床上去,可這樣的一個女人,帶着個娃,也不知個家底的。真不要臉面的想勾搭獨兒,她卻是萬般不喜的。

可再看這女子的模樣,也不像那種不顧手段的攀龍附鳳之人。

這時婢女已上好了藥,向太妃請示過就退下了。

太妃這才笑着不着痕跡地道:“也不知你家住何處,如今為了救我而受了這傷,我也好讓人去你家通知一聲,免得你家夫婿擔憂。”

她來之前不是沒有問過那個機靈的小家夥,可是小家夥卻從頭到尾恹恹的,她問十句能答三句就是好的。

阿鴻過去了,那小家夥才有點活潑勁兒,只纏着問他娘怎麽樣了,還非要過來瞧一瞧。

而向來孩子一般的阿鴻,竟像一瞬間成了父親似的,直哄着那小家夥睡下,才告辭一聲回府走了。

岳筝聽了太妃有些探問的話,暗嘆了一口氣。前世自己是為她擋了一镖,今生卻是為了保護兒子。

所以太妃對她的态度上有所差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但岳筝心中還是有點些微的失落,畢竟前世的時候,心底裏,她是拿這個對她無微不至的太妃娘娘當作母親的。

她搖了搖頭道:“有勞太妃娘娘挂心,民婦家中除了一個兒子,再無他人。”說着她也坐起身來,“民婦已經沒事了,也該告辭。勞煩太妃娘娘讓人把小兒帶來……”

太妃聽了她的話,心中一陣唏噓,又聽這告辭的話,忙攔住了道:“你可不許着急,你身上還帶着毒呢,王太醫那裏說至少得三帖藥,這毒才能除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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