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連帶着家眷與抄來的財寶, 一行人才走了三日, 晚間在驿站便遇上了行刺吳憶之人。當晚若不是蕭無定放不下心恰好去看了一眼, 怕是早已人頭落地了。此後更是加緊了護衛, 每時每刻都有數名訓練有素的精兵守在吳憶周圍,周錦河更是笑着與一衆官員調侃, 這吳憶的命比她的命都值錢了。一行人片刻不敢放松,往京城趕去。
定北軍駐紮在城外, 尋常情況不得入京, 到了城外十裏處, 便有禁軍來迎。
“參見雍寧公主,陛下派末将來接您和幾位大人入宮, 将罪臣吳憶帶去刑部大牢。”
“有勞将軍, 只是吳憶還是先交由定北軍看管,原因本宮自會與陛下說明,将軍不必擔憂。”周錦河沖蕭無定使了個眼色, 後者随即會意讓随行将士先回軍營,嚴加看管吳憶, 未得公主殿下準許誰也不準私見。
公主殿下既然這般說了, 禁軍統領也斷沒有不從之說, 随即開道護送一衆人入京。承平帝早早便吩咐過,入宮之後也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了宣室殿。
“女兒(末将)(微臣)參見父皇(陛下)!”周錦河與蕭無定齊昊天三人率先入了宣室殿,齊齊朝案桌前的承平帝行禮。
“哈哈哈,好!免禮平身!”承平帝笑着起身上前扶起周錦河, 仔細打量着她,見她瘦了不少,面色也不如當初離京時那般好,心疼道:“這一路苦了我兒了。”
周錦河粲然一笑,扶着承平帝的手道:“這是女兒之責,女兒甘之如饴,再說,這一路有蕭将軍齊大人以及一衆大人們協助,也沒多辛苦。”
“那吳憶呢?押去刑部大牢了?”
“回父皇,這一路行來有人多次妄圖暗殺吳憶,多虧蕭将軍與一衆定北軍将士,如今局勢不明,女兒不敢冒險,讓定北軍将士先将吳憶帶回了定北軍大營,還請父皇見諒。”
“唔......我兒做的對。”承平帝眉頭皺起,随即對後邊的兩人道:“這一路也辛苦二位了,二位先回府休息,過幾日朕再好好論功行賞。不過蕭将軍還要回趟軍營,吩咐下去,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見吳憶。”
“喏。”蕭無定齊昊天兩人行了禮便告退,承平帝忙讓人給周錦河賜了座上茶水點心,滿眼心疼地看着她,問:“今晚回錦安宮吧,你母後早讓人準備好了,你先去洗漱休息一番,晚上朕與你們母女二人去一同用晚膳如何?”
“也好,晚些女兒再來向父皇禀告詳細情況。”大致情形她雖都在奏章裏提及了,可細節還是得當面說才行。周錦河起身行了禮便出門往錦安宮去,門口早有轎攆等着她。
錦安宮一直有人打理着,為了方便周錦河随時回來。這會兒回去,浴池早放滿了熱水等着她。周錦河舒舒服服沐浴後回房小憩,到晚間承平帝與顏後過來也沒醒,還是顏後進了房到她床邊喚她她才醒。
“錦兒......”顏後摸着她的臉,怨道:“都怪你父皇,好好的無端讓你去赈災,朝中那麽多大臣是吃什麽飯的?你看你都瘦一圈了......本想早些過來,可你父皇又怕母後打擾你休息......”
“母後,那是女兒自己要去的,女兒好着呢,您別擔憂。”周錦河蹭了蹭顏後的掌心,如幼時一般撒嬌。她已然許久不曾撒嬌了,這會兒是因着長途跋涉的勞累與思念父母才這般。女兒這般的撒嬌讓顏後心都軟了,什麽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只幽幽嘆了口氣,道:“兒大不由娘,哎,起來更衣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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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時候,承平帝與顏後一個勁兒讓侍女給周錦河布菜,她面前的碟子不一會兒就堆成了小山。周錦河費力吃了不少,最後實在吃不下了,她父皇母後還一個勁兒讓她多吃點,她實在沒法兒,只好挑起話題轉移注意力,将自己與蕭無定被水沖走一事說了,當初寫奏章時怕承平帝與顏後擔心,她便未将此事寫上去。
“什麽?!竟然有這般事?!”
承平帝與顏後俱是一驚,顏後忙拉着她東看看西看看,當即眼淚就蓄滿了眼眶,道:“你這傻孩子,那些孩提自有将士可救,你犯得着下水!”說罷含着淚狠狠瞪了承平帝一眼。
承平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道:“哼!朕讓蕭無定護你周全,他是幹什麽吃的!差點讓你喪了命!”
“父皇不是教過女兒身先士卒?再說多虧了蕭将軍,若不是他女兒還回不來呢,他對女兒忠心耿耿,此番落水是女兒大意了。”她忙解釋了好一通,此事固然能讓蕭無定權勢寵愛更上一層,可她這父皇母後一扯上她的事兒就沖動,可得好好勸,否則适得其反。
“就知道替他說話。”承平帝哼了聲,總算消了氣。周錦河聽了這話也不争辯,只是低頭一笑。
好一會兒顏後才冷靜下來,賞賜什麽的暫且不提,還是趕緊讓禦醫過來又給她把了脈,确認沒事後才将心放回了肚子。
第二日早朝與往日的早朝均有些不一樣,立于百官之首的,是身着朝服的雍寧公主周錦河。
大殿之上難得的壓抑,百官大氣不敢出立在殿中,承平帝端坐在上方,目光如炬掃視着底下百官,良久才起身到案桌前,踱步緩緩道:“此次沂州暴雨,數萬百姓流離失所,雍寧公主心懷百姓請纓前去赈災,災是赈好了,還給朕揪了個大貪官出來。呵,好一個吳憶啊,朕念他當初投誠,讓他繼續做着沂州州牧,可他倒好,沂州十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與土匪勾結殘害百姓,還差點兒傷了朕的公主!”
他重重一拍案桌,殿中氣氛瞬時凝重,昔年承平帝縱橫沙場,連前朝末帝見了他都忍不住下跪。也是他氣勢太過淩厲,老是吓得百官不敢說話,平時收斂着,這會兒氣場一開,底下百官心中一顫,有不少官員腿都軟了,強撐着才未跪下。
“呵,更有趣的是,沂州地方官員不知給朕上了多少奏章,可朕竟然一本都未見到!怎麽這些奏章還長了翅膀會飛不成?!朕倒要看看,朝堂上的諸位,有多少與吳憶狼狽為奸,有多少人替他瞞着朕!”
此話一出,百官哪還立得住?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齊呼:“陛下息怒!”
底下不少臣子“眉來眼去”,更是有不少高官齊齊看向陸駿德,陸駿德心中也忐忑着,面上還是冷靜,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随即上前朝承平帝慚愧道:“陛下,臣身為丞相,統領百官,卻出了此等醜事,是臣失職!還請陛下責罰!”
承平帝仍然立在臺階上,偏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丞相莫急,待事情查清楚之後,該賞該罰,一個都錯不了。”
“吳憶現在定北軍軍營,由鎮北将軍蕭無定負責看管,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見,禦史大夫、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三司會審,至于監察......”說到監察人選,又犯難了。禦史大夫顏奕,大理寺卿莫君弘與刑部尚書宋之言這三人他自是信得過的,可萬一呢?
齊昊天看準時機,上前道:“陛下,微臣提議雍寧公主。公主殿下此次赈災表現的睿智實在令臣佩服,何況殿下是與此事最無利益瓜葛之人,再合适不過。”
此話确實有理,可自己女兒才回京,該好生休整一番才是......承平帝一時有些猶豫。可惜不等他多想,周錦河自己便又請纓了。
顏奕深深看了自己外甥女一眼,也上前附和。他這外甥女,自小不凡,就是不知她想要什麽了。可他如今是太子太傅,只盼有朝一日不會沖突才好……百官随即附和,此事便又這麽定了。
下了朝,內閣大學士付岩忙走到陸駿德身側,臉色蒼白,強忍住慌亂問:“丞相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你先前不是說派人去刺殺了嗎!這麽一來我們可都得完!”
“慌什麽!路上蕭無定戒備森嚴,刺客試了多次都失敗了,到京中多得是機會,付大人不要自己先慌了手腳!”陸駿德冷冷睨他一眼,這般沉不住氣,也難怪一把年紀了還只是從二品內閣大學士。
若不是大晉內閣掌管奏章,各地及各官員呈上來的奏章都要經過內閣先分類上報,他怎會與此等蠢貨為伍?也算吳憶精明,把賬本藏了起來,還知道保住他兒子一命。陸駿德冷笑一聲,上了馬車回府了。
蕭無定下了朝便去了溫府,正好趕上她師姐在拆信。她湊過去瞥了一眼,眉開眼笑打趣道:“這樣的情書,師姐收了多少封了?這還是從金陵寄過來的?”
“一回來就貧嘴,先前我讓廚房給你做了吃的,晨兒,端上來。”溫沅捏了捏蕭無定的耳朵,眉目含笑道:“這是金陵一位富商的公子,姓吳名之恒,當初對我多有照顧,是個清高的讀書人,說是要來京了。”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口氣不小,不過想來是配不上我師姐的。”蕭無定撇撇嘴,不屑一顧,拿起一旁的茶點扔進嘴裏。管他什麽之升之恒的,敢觊觎她師姐,也不問問她答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emmm卡文卡到死幾天了一個字沒有,本寶寶的日更flag要倒了,明天斷更嘤嘤嘤,卡文又來大姨媽的作者君目測要死三天【絕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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