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又有毒蛇又有火
顏肖十分堅定地搖搖頭。
包宴宴不問也知道, 若說以前的顏肖也許會,可眼前這麽小的人,話剛說利索, 站起來還沒有一些的樂器高。
明睿正抱着肩饒有興致地看着包宴宴, 十分“好心”地道:“包姑娘如果不會, 那便自己選擇一種死法, 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地上路。”
“這就不勞明……”包宴宴想說明公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這副樣子可與那翩翩公子相差甚遠,想了想又換了個稱呼,“明大俠費心了,只要你們不嫌棄,我願意為諸位彈奏一曲。”
大俠一詞, 真是四海之內皆能用啊。
包宴宴低下頭輕聲對顏肖道:“若是因此咱倆都死了,你可別怪我。”
畢竟事情的起源是來找五行珠, 說到底她才是受害者。
顏肖笑了,奶聲奶氣地道:“我會保護你。”
包宴宴笑着搖搖頭,就他現在這樣的,她一掌能打十個。但聽了這話卻又異常安心, 手心裏的汗漸漸地消失了。
包宴宴用眼睛掃了下四周, 走到了一張古筝前坐下,這玩意兒随便扒拉幾下也能發出點兒聲音,好比吹笛子吹簫一點兒聲都沒有得要好。
包宴宴連最基本的指法都不會,只是胡亂地撥弄着, 時間長了手指還有些疼。
古筝發出了聲音, 半點兒都不在調上。
除了明睿仍興致盎然地看着,其餘的人皆把耳朵堵得嚴嚴實實的。
這筝聲當真是難聽至極。
要不是明睿還耐心地聽着, 這些人早就掀了桌子一刀劈在了包宴宴的身上了。
包宴宴自己都覺得難聽,她暗暗決定,如何能出去的話,一定拜個師傅多學學技能,什麽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木攻瓦匠統統學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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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就插在包宴宴的面前,眼見着已經燃下去了一大截,包宴宴心中十分慌亂,但表面上卻十分鎮定。
她悄聲對身旁的顏肖道:“一會兒打起來時,你不必管我,趁亂就跑。”
她已經做好準備,當香燃盡的時候,她立馬拍案而起。
朝着明睿出其不意地攻上去,雖然她不确定能将他一招斃命,但也能拼一拼。
待到她與那些個妖魔鬼怪鬥在一處時,顏肖就能趁亂跑掉。
她自己能跑掉最好,跑不掉也就算了。
反正顏肖是神仙這事是假的,能幫助她讓家人死而複生也是假的。
這世上她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本來在包家村就該死了。能活到現在也是賺到了,這次就當還了顏肖當初的救命之恩。
從此天上地下,兩不相欠。
想想還有些傷感呢。
顏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比那最清澈的湖水還要澄澈透明。
忽然,如碎玉般的笑聲從顏肖的嘴裏飄出。
“咯咯咯——咯咯咯——”
這笑聲好聽極了,包宴宴忽然想起了餘音繞梁的故事,雖說那故事裏說的是歌聲,但顏肖這笑聲也能稱得上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吧。
笑聲将包宴宴心底的煩躁漸漸撫平,不知為何她竟然也想笑。
這麽想着,自己也笑出了聲來。
指尖下的動作漸漸放緩,筝聲漸漸降低,笑聲伴随着這筝聲飄蕩在空中。
顏肖的笑聲有着孩童般的天真活潑,包宴宴的笑着有着少女般的明媚誘人。都是些最好聽的笑聲啊。
“噗嗤——”不知是誰也忍不住跟着二人笑了起來。
這可不要緊,接着一個,兩個,三個。笑得人越來越多,竟一發不可收拾。像受了蠱惑般,都随着顏肖與包宴宴笑了起來。
最後連明睿的嘴角也往上勾了勾。
顏肖卻突然收住笑聲,站在椅子上大聲道:“這局我們贏了!”
院落裏漸漸安靜下來,衆人們如大夢初醒般面面相觑。
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們為什麽都笑得如此忘我?
“啪——啪——啪——”明睿鼓起了掌聲,“包姑娘的筝聲是我聽過的最特別的。”
包宴宴一抱拳:“過獎過獎。”
偷偷地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顏肖奶聲奶氣地道:“我就說我會保護你。”
包宴宴揉揉他的小腦袋,頭一次見他這麽順眼過。
“希望包姑娘接下來還有如此好的運氣。”明睿拍拍手,有幾個人在院落中架起堆柴火,又有幾個人擡來一口大缸架在了火堆上。
包宴宴突然想到了請君入甕,這不會是要把她也塞進缸裏用火烤吧?
事實正是如此,明睿伸手道:“只要你們能在裏面待上半個時辰,就算贏。”
休說半個時辰,就說一盞茶的時間肉都會被煮熟了。
“你想殺我們就直說,”包宴宴怒氣沖沖地道,“不要用這種方法。”
“我可沒想殺你們,這只是第二場賭局而已,”明睿的樣子很無辜,“咱們之前又沒說是什麽賭局。”
包宴宴簡直想要問候她娘了。
正在猶豫間到底是進去還是現在就放手一搏,拼它個你死我活,卻見顏肖邁着小短腿已經朝着那裏走過去了。
包宴宴:“……”
這孩子傻的吧,自己去送死。
但總覺得顏肖現在雖然小,也不會做那種主動送死的事,既然他都去了,還是姑且一試吧。
包宴宴抱起顏肖飛身進了大缸裏。
“包姑娘請放心,我會每隔一刻鐘就在外面敲一聲鼓,第四聲鼓過後,你就可以出來了。”明睿趴在缸口看着,說完用蓋子把缸口蓋得嚴嚴實實的。
缸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幸而缸還不小,二人在裏面絲毫不覺得擠,包宴宴的背甚至都沒有挨到缸壁上。
她往後挪了挪,将找到位置靠一靠,也好舒服舒服。
一個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爬上了包宴宴的後背。
包宴宴驚恐地想要站起來,卻被蓋子撞痛了腦袋。
背上的東西因她突然站起也滑落到了地上。
“哦,對了,包姑娘我忘了告訴你,”明睿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剛才小的們沒注意,讓幾條毒蛇鑽進了缸裏。不過你不用擔心,那蛇都不怕熱,越熱越興奮。如果真要是死了,我也不怪你。誰讓我的屬下辦事不力呢。”
包宴宴不僅想要問候他娘,還想要問候他的全家,以及他的祖宗。
她打小最怕兩樣東西,一樣是多腿的蟲子,一樣就是蛇。
尤其是蛇,一見到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汗毛都豎豎起來。
包宴宴躬着腰,姿勢很不舒服。又想到剛及她膝蓋高的顏肖,又馬上坐了下來一把将顏肖攬在了懷裏。
安慰道:“別怕。”
是給顏肖聽,更是給自己聽。
顏肖突然道:“你不是會法術嗎?”
包宴宴是會法術,但一見到蛇就什麽都使不出來了。
就像成了精的耗子聽到貓叫還是會害怕一樣。
大缸越來越熱,缸內空氣的溫度越來越高,蛇也更加的暴躁。
包宴宴定了定心神,盤腿坐好,念動口訣,在自己與顏肖周圍布下了一個結界。
結界發出微弱的光亮,大缸燒得遍體通紅,也發出些微弱的光亮。
借着這些光亮,包宴宴将四周看了個大概。
這裏面不下有十條蛇,不大,有一米來長,木棍粗細。
都張着大嘴想要往結界裏沖。
蛇與蛇糾纏在一起,有些蛇不滿意地咬了同類一口,那被咬的蛇當場死去。
包宴宴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剛才沒被咬上,要不然這時已經死翹翹了。
結界越來越虛弱,但缸裏越來越熱。
包宴宴早就想到,這明睿知道她會法術,所以這缸外的火定然不是什麽普通的凡間之火,她的結界只能抵擋着了一時,但想要頂住一個時辰——難難難!
包宴宴摸摸顏肖的額頭,已經起了薄薄的一層汗。
她想要将他的衣服解下來些,顏肖阻止她道:“先将結界外面的蛇解決掉。”
看着就惡心。
包宴宴深呼一口氣,拼了。她怎麽着也會寫法術,普通見她還要喚一聲仙姑。
仙姑被蛇吓住了,這得多丢臉。以後她還怎麽混!
包宴宴迅速地将結界收回,與此同時手中運出幾道金光朝着缸中各個地方射去。
蛇屍噼裏啪啦地落到了地上,一股燒焦的味道。
包宴宴被燙的一縮手,又急忙運出一個結界。
她蹲下來,檢查了下顏肖的身上,衣服有的地方被燒着了,她急忙用手将火星撲滅。
結界裏也越來越熱,包宴宴與顏肖的臉通紅通紅,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包宴宴用手當扇子朝着自己和顏肖扇風。
腦子裏飛快地想着學過的法術,到底納一種法術能結此難?想來想去,什麽都想不到。
包宴宴對顏肖道:“這缸不知用何物制成,我剛才施法打蛇,缸竟半分沒有變化。硬闖是闖不出去的了,倒不如剛才奮力一戰,你也有機會能逃出去,也好過咱們倆都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