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年齡雖小智商高
包宴宴的衣角又被燒着了些, 她被烤得渾身都發燙,索性将外衣脫下來撲打着周圍的熱氣。
包宴宴的懷中發出微弱的亮光,顏肖指着問:“那是什麽?”
包宴宴低頭一看, 一拍腦門, 自己怎麽把這茬忘了。
她将懷中之物取了出來, 三顆珠子并排擺在地上, 包宴宴只将那發藍光的水行珠留下,将那兩顆珠子又放進了懷中。
水行珠屬水, 水克火。這缸外的火雖不是凡火,但這水行珠亦不是凡物,也許真能派上用場。
包宴宴将水行珠放到半空中,盤腿做好,緩緩念動口訣, 雙手中蘊出兩道金光朝那水行珠注去。
水行珠發出的藍光越來越大,缸裏越來越亮, 包宴宴可以清楚地看見顏肖那白嫩嫩的小臉。
缸裏的溫度也在慢慢地下降,終于回到了正常的溫度。
包宴宴調息運氣,緩緩地将金光收回,但并未将水行珠收回, 水行珠依然挂在半空中。
包宴宴得意地對顏肖道:“厲害吧?”
顏肖瞥了她一眼道:“不早些拿出來。”
包宴宴:“……”
外面響起了一聲鼓聲, 包宴宴才後知後覺,這才過了一刻鐘?為何她覺得仿佛過了一個時辰。
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煎熬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顏肖突然大聲的哀嚎了幾聲,嘴裏直喊着燙。
吓得包宴宴急忙把将他的身體檢查一遍, 顏肖卻突然不叫了, 他看着包宴宴道:“不可讓他知道咱們在這裏這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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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宴宴覺得有理,也跟着哀叫了幾聲。
缸外, 明睿一夥兒滿意地點點頭。
“你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包宴宴問。
顏肖道:“我該記得什麽?”
包宴宴用手指向半空中的水行珠問:“那是什麽?”
“一顆珠子。”
“什麽珠子?”
“不知道。”
看來當真是不記得了。
這樣也好,也好。
包宴宴點頭的腦袋又停住了,她忽然想起一事。
顏肖現在一個月生長的速度與正常人一年生長的速度差不多,那麽一年之後他便十二歲了。
常言道:“人活七十古來稀。”那麽照這個發展速度來看,顏肖再過個五六年便已到了垂暮之年。
所以說,他頂多再活個五六年。
想到這裏,包宴宴的鼻子一陣發酸。
以前的那個顏肖固然讨厭,但現在這個顏肖長得粉粉嫩嫩,又是自己親手帶大的,若真死了,這叫她情何以堪。
包宴宴不自覺地将顏肖摟抱在了懷中。
“你在擔心什麽?”顏肖似乎也看出包宴宴有心事,“我既然敢進到這裏,就有把握出去。”
包宴宴一刮顏肖的鼻子:“你這麽個小人兒還能比我厲害不成?”
“那是自然,”顏肖用鼻子哼了一聲,“也不想想剛才是誰救了你?”
說到此處,包宴宴心中确實有個疑惑:“你是怎麽讓他們都笑的?”
“沒聽說笑會傳染嗎?”顏肖道。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包宴宴偷笑,幸好剛才明睿是叫她把他們都彈笑了,若是叫把他們都彈哭了,她還真就沒轍了。
“當然也得看是誰笑,”顏肖自戀地道,“像我這種漂亮的公子,才有這麽大的感染力。”
那些個教育他的話還是留着以後再說吧,包宴宴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給他記上了一條。太過自戀,不好,不好。
“你知道我與你的關系嗎?”包宴宴問,“你似乎也沒問過我父母的事。”
不是所有的小孩兒都會吵着嚷着問,別人都有爹和娘,為什麽我沒有?
顏肖對于這個問題從來沒問過。
“我和你不一樣,”顏肖道,“和那些人都不一樣,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哪裏不一樣,但這種感覺很強烈。”
包宴宴感嘆,感覺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那你為何不問我?也許我知道呢?”
“有些東西要靠自己尋找才有樂趣。”顏肖小小的嘴裏,吐露出他這般年紀不該說出的話。
“那若是找不到答案呢?”
“答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揭曉答案的過程。”
包宴宴覺得他小小的身體裏,裝得絕對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智商。
她一定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就像以前的顏肖,看相貌翩翩佳公子,但內心卻陰險至極,陰險至極啊。
外面的鼓聲又敲了第二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兒,包宴宴與顏肖時不時地上演一出被火燒着了的戲。
這兩局都如此難過,也不知第三局會是什麽,更不知真将三局贏了後,明睿會不會信守諾言。
包宴宴問:“你能看出外面都是些什麽東西嗎?”
以前顏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她與李君望就不行。之前還以為顏肖是神仙,所以什麽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現在想來,卻是顏肖有不同與他人之處。
“都是鬼。”顏肖道。
包宴宴後背升起了一片涼意:“滿院子的鬼?”
顏肖點點頭。
她在酆都時都沒一下子見到這麽多的鬼。
包宴宴心中暗自盤算着,不知借助那三顆五行珠的幫助,能不能打敗那些鬼。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顏肖再次說道。
包宴宴笑了笑。
顏肖道:“将那三顆珠子保護好,不要被他們發現。”
“這是為何?”她剛才還指望着它們打鬼呢。
“我雖不知這三顆珠子是什麽,但見它絕非凡物,”顏肖道,“你似乎并不怎麽懂得如何使用它們。如果使用不好,反而幫不了咱們,連珠子都會被他們搶去。”
顏肖所言有理啊,她剛才怎麽沒想到。
包宴宴緊緊抱着雙腿,将下巴放在膝蓋上,一直到第四聲鼓聲響起,才回過神來,慌忙站起來将水行珠收了回來。
缸頂上的蓋開了,一絲新鮮的空氣順着開啓的縫隙鑽了進來。
包宴宴急忙把顏肖抱在懷裏,飛身跳了出去。
明睿見包宴宴他們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微微有些驚訝。片刻後又恢複回來,抱拳道:“包姑娘果然福大命大,竟然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包宴宴冷笑道:“你早就想将我燒死在裏面?”
“包姑娘說笑了,”明睿道,“不如坐下來休息休息,第三局也不是那麽着急的。”
“不必,你還有什麽本事盡早使出來吧。我皺一皺眉毛就不姓包。”和你多待一刻都覺得惡心。
“既然包姑娘如此說,那就開始吧。”明睿用手一揮,包宴宴只覺眼前突然一黑,再一看時眼前卻已是另一番景象。
太陽高照,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這地方怎麽這麽熟悉,包宴宴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剛剛那所宅院!
怎麽又變成了白天?剛才的那些鬼怎麽不見了?顏肖也不知哪去了?
包宴宴尚在愣神的功夫,只聽後面有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小姐你怎麽在這裏?公子來了?”
包宴宴轉身,見一丫鬟模樣的人在和自己說話。包宴宴愣了愣,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還有,公子是誰?”
丫鬟笑笑道:“小姐睡了一覺怎麽糊塗了,快随我來吧。”
丫鬟在前面走着,包宴宴跟在後面,經過一處人造湖時,包宴宴蹲在水邊朝裏看。臉還是那張臉,可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發飾卻和之前的迥然不同。
頭上梳着飛月髻,穿着粉色的綢緞衣服,手上戴着一個碧綠的玉镯。這身裝扮,豈不是一個富家小姐!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這是第三局賭局?
那丫鬟已經走遠了,想到此處,包宴宴急忙追了上去。
兩人越走越偏,丫鬟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樣子十分鬼祟。
包宴宴正在狐疑間,丫鬟已将她領到了一處角門,朝四處看看,見四下無人方才将門打開。轉身悄聲對包宴宴道:“小姐你快出去吧,芸兒在此為你守着。”
包宴宴開門出去,一眼就見到了角門外的那一男子,奇怪的是她怎麽看也看不見那男子的臉。
那男子見包宴宴出來了,聽語氣十分高興,與包宴宴親親熱熱的,就像那戀人一般。
綜合前面丫鬟的種種表現,包宴宴大概猜出了,這是一個小姐背着家人偷偷與一個男子相戀的故事。
這是一個惡俗,但又經久不衰的故事。
這局究竟賭得是什麽呢?前兩局好歹知道賭什麽,這局卻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她現在的身份既然是這家的小姐了,那麽順着走下去總不會錯的。
包宴宴擡頭看了看她的“情郎哥哥”,也真是夠奇怪的,剛才的丫鬟芸兒,她能看清她的臉。來的路上遇到的其他的仆人,她也能看清她們的臉,可為何單單卻看不清這男子的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