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知寶物的寶物
又過了幾天, 顏肖已經走得很穩了。
大大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膚,櫻桃般紅潤的唇瓣, 話也會說得差不多了。
軟軟的嗓音偶爾喚出一聲“姐姐”, 聽得包宴宴渾身都酥了。
顏肖這幾天總惦記着往外面跑, 起初包宴宴還攔着。但後來一想來到這裏已經快一個月了, 顏肖除了見過包宴宴一人,再也沒見過其他的人, 這對他的身心發展也沒什麽好處。
最重要的是,這麽漂亮的一個孩子,不出去炫耀炫耀,實在是可惜了。
包宴宴給顏肖換了身新衣服,牽着他的手出去了。
遠處炊煙袅袅, 包宴宴指着那邊道:“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顏肖道:“是煙。”
包宴宴郁悶地想,這孩子怎麽連煙都認識。
又佯裝驚訝地道:“呀, 那裏着火了。你怕不怕啊?”
顏肖若說怕,她便一把把他摟在懷中,将她的母愛發揮地淋漓盡致。
顏肖擡頭用眼睛瞟了一下她道:“你長這麽大,連做飯時煙囪冒出來的煙都不認識嗎?”
包宴宴用手照着他的後腦勺打了一巴掌, 才這麽小怎麽就如此讨厭了。
顏肖也不用手揉腦袋, 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說不過孩子就打,是最無能的教育方式。”
包宴宴瞠目結舌,這神态這語氣,怎麽和以前的那個顏肖一模一樣。
她舉起的手又縮了回來, 蹲在顏肖的面前, 盡量作出和藹可親的樣子,笑道:“姐姐剛才不該打你, 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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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肖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那目中無人的小眼神,包宴宴強忍着想要再揍他一頓的沖動,吸氣、呼氣,吸氣再呼氣。
總算将心中的那團怒火壓了下去。
看着已經走在前面的顏肖,包宴宴翻了個白眼,這什麽孩子啊。
遠處,有個婦人也帶着一個與顏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朝這邊走來。
那孩子見顏肖長得好,邁着小胖腿,張開小胳膊,跑到顏肖面前就要抱他。
顏肖輕輕地往旁邊一閃,那孩子撲了個空,一個沒站穩撲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那婦人見自己孩子摔了,很是心疼,将孩子扶起,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塵土。
一眼看見了站在身邊的顏肖,驚訝地道:“這孩子長得真漂亮。”
說着伸出手就要捏捏他白嫩嫩的小臉蛋,顏肖往後退了一步,道:“這位阿姨,不要随便動手動腳的。”
婦人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笑道:“這孩子說話還怪有趣的。”
包宴宴與那婦人點了點頭,那婦人問:“你是這裏的人嗎?怎麽以前沒瞧見你?”
包宴宴道:“我是上個月才搬到這裏的。”
“你是這孩子的仆人嗎?”
包宴宴又想翻了個白眼,自從她認識顏肖以後,翻白眼的次數明顯地增加了。
婦人更詫異地問:“那是娘?”那這孩子的爹得有多漂亮。
“姐姐。”顏肖伸出兩只短短的胳膊,要抱抱。
包宴宴彎腰将他抱在了懷裏。
“姐姐?”雖然包宴宴長得也挺好的,但和顏肖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包宴宴朝她笑了笑,就要走。
那婦人忽然想起顏肖剛才對她的稱呼,故意逗弄顏肖道:“你剛才怎麽叫我阿姨呀?”看年齡她和包宴宴也差不多。
顏肖笑眯眯地道:“長得漂亮的叫姐姐,長得醜的叫阿姨。”
趁着那婦人還未說話,包宴宴急忙抱着他溜了。
這話真是太爽了!
晚上的時候,包宴宴特意給顏肖做了一頓排骨。
又過了大約十多天,包宴宴再也坐不住了。
李君望一直沒消息,這顏肖長得出奇的快,一天一個樣,已經長得和兩歲的孩子差不多大了。
在一個太陽初升的清晨,包宴宴帶着顏肖離開了此處。
一則去找李君望,二則顏肖長得如此快,總在一處難免會讓人起疑。
包宴宴帶着顏肖到那日作戰之處察看,風撫平了一切痕跡。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包宴宴的心中還是一陣失落。
如此行了三四天,這一天,包宴宴帶着顏肖住進了一家客棧裏。
夜晚,樹影稀疏,萬籁俱寂。
顏肖在黑暗中忽然睜開雙眼,如墨般的眸子在黑暗中異常靈動。
窗戶那有細細索索的聲音。
顏肖用手捏住包宴宴的鼻子,包宴宴在窒息中醒來,剛要說話,卻覺得嘴上一片柔軟,一只小手覆在了上面。
顏肖用手一指窗戶,原本緊閉的窗戶不知怎的竟露出了一個縫隙,一個竹管從那個縫隙中伸了進來。
頂端出散發出白煙袅袅。
有迷煙!
包宴宴急忙念動口訣,又在顏肖的身上點了幾點。
而後帶着顏肖悄悄下了床躲在了房門的後面。
又過了一會兒,門悄悄地開了。
有兩個身着黑衣,蒙着面紗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直奔床上。
床上無人,兩人面露驚訝之色相互看了一眼,便想出去。
包宴宴從後面走了過來,揮手将二人困在原地。
将面紗揭開,這不正是此間客棧的掌櫃和店小二。
包宴宴冷笑道:“原來是家黑店。”
對面無人回答,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包宴宴尴尬了下又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還是無人回答,風吹樹葉的聲音更大了。
顏肖道:“他們被你定住了。”
包宴宴咳嗽了一下,又将困在二人身上的法術解開了。
二人的身體失去了束縛,一下子跪倒在地,咣咣直磕響頭,掌櫃的最先道:“仙姑饒命,仙姑饒命。我們不是黑店,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等事。”
小二附和道:“我是被掌櫃逼的,他說我要不這麽做的話,就不讓我在這裏幹了。”
包宴宴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道:“說說是怎麽回事吧。”
掌櫃地道:“我也是一時糊塗,我與山妻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今日見着這小公子長得粉雕玉琢似的,實在是喜愛,因此便動了歪心思。”
包宴宴心裏郁悶,本以為是劫財劫色的,沒想到是劫孩子的。
見包宴宴沒說話,掌櫃地急忙磕頭道:“求仙姑饒了我吧,只要不報官,我給你錢,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小二插話道:“掌櫃的,就你那些錢仙姑豈能放在眼裏。你若是真有心,就把你那件寶物獻出來。”
“還有寶物?”只從找五行珠之後,包宴宴只覺得所有的寶物便都是那五行珠了。
“仙女你不要誤會,”掌櫃的忙擺手道,“非是我舍不得此寶,這寶物雖是我的,就算我想給您,也給不了啊。”
“為何?”包宴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不滿您說,我頗有些家私。”掌櫃的道,“有幾處宅院,其中有一處宅院在這城裏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原先我就住在那裏。我家裏世代傳下來一個寶物,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只用着一個匣子裝着,我父親在世時說,除非到了家族生死關頭,否則不得将那匣子打開。那匣子也在那座宅子裏。”
“剛開始的時候那宅子倒沒什麽,可是突然有一天夜裏進來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吓得我們什麽都沒拿,便連夜跑了出來。”
“那宅子便再也不敢再回去了。”
包宴宴問:“什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掌櫃的面上布滿駭色:“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說是鬼又像妖,說像妖,可它好像又是鬼。”
這是個什麽東西。
掌櫃的繼續道:“那寶物就在那宅院中,如今被那妖物占着我不敢去拿,若是仙姑想要,便自己去取。雖說那寶物是我家祖傳的,可落在仙姑的手裏,總比落在那些妖物手裏要好得多。”
包宴宴道:“我明日便去取寶物。”
掌櫃的和小二聞言大喜,趁着包宴宴還未追究他們剛才的那事,急忙說了些奉承話,便出去了。
包宴宴與顏肖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顏肖道:“他們是在利用你。”
拿不拿到寶物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麽損失,就如掌櫃的所言,那寶物都已經落入了那些妖物手中,反正憑他自己也拿不回來了。
若是包宴宴拿不到,對他也沒什麽損失。若是她拿到了,那宅子裏的妖物也會被包宴宴解決掉了,他們又可以将宅子收回來。
怎麽算這筆買賣合适的。
包宴宴看着棚頂道:“我知道。”
現在她不知道剩下的五行珠在哪,只要有關五行珠的蛛絲馬跡,就算再大的危險也要嘗試。
時至今日,在她明白一切事情的真相後,她為何還要苦苦地将五行珠集齊?她翻了個身,自己也有些看不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