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兵荒馬亂的一天
包宴宴迅速地環顧了整間屋子, 房門緊閉,不可能是誰把嬰兒送到這裏的。
再一看,那只大紅色的公雞怎麽不見了!
顏肖丢了!
包宴宴飛奔出屋子, 圍繞整間房子裏裏外外跑了一圈, 絲毫沒有發現那只雞的蹤跡。
她又躍到一棵樹梢上, 放眼向四周望去, 還是沒有。
包宴宴扒着牆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蹭到了嬰兒的房間裏。
她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站在床邊看着哭鬧個不停的滋味, 臉上不知是什麽表情。
半晌,她用雙手捂住了頭欲哭無淚——蒼天啊,大地啊,顏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打回原形,成了只雞不是挺好的嗎?為何又突然變成人了?還是個這麽大的小人兒, 還是個男的!
包宴宴飛快地瞟了一眼與自己身體結構完全不同的嬰兒,臉上迅速地浮現出了兩道紅暈。
原諒她是第一次見到異性的身體吧。
顏肖一直哭着, 包宴宴有些于心不忍,這天雖是熱着,但他什麽都沒穿,可能萬一似乎, 若是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包宴宴找了個小毯子鋪在一旁, 又小心翼翼地把顏肖抱到了小毯子上,用毯子包裹了起來抱在了懷裏。
顏肖小小的身體軟軟的,綿綿的,小腦袋總是往後面耷拉着, 包宴宴不得不用手托住顏肖的後腦勺。
包宴宴抱着他輕輕地搖晃着哼起了歌——她曾見過別人是這樣哄孩子的。
顏肖在她的懷中果然不哭了, 黑黑的眼珠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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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顏肖白嫩嫩的小臉蛋,一股母性油然而生。
待顏肖睡安穩後,包宴宴輕輕地把他放在了床上。
又坐着看了他一會兒,方才起身離開。
包宴宴念動法術,在房間裏布下一個結界,揣起銀子,飛身去了離着此處最近的集市。
這顏肖也不知道何時能恢複正常,但以目前他這個狀态而言,還是應該給他置辦些吃的和穿的東西。
集市不大,人也不多,道路兩旁的店鋪冷冷清清,一如包宴宴的心情冰涼冰涼的。
嬰兒的用品倒是好買,只是這吃的東西卻難辦。
都知道嬰兒是要吃母乳的,但她總不能給他請個奶娘回去吧。
銀子貴倒是小事,只是這顏肖昨天還是大公雞,今天就變成了嬰兒,誰知他能保持現在的狀态有多久。
萬一明天又變成了個別的東西,豈不是把奶娘吓着了。
包宴宴蹲在路邊想啊想。
一個婦人牽着一頭羊從街上走過,包宴宴眼前一亮,将那婦人攔住道:“你這羊可有奶?”
婦人一拍羊肚子,大聲道:“足得狠呢。”
包宴宴一喜,付過錢後高高興興地抱着羊回家了。
顏肖還在睡覺,一如往常。
包宴宴突然聞到自己的身上有股異味——那是羊身上的味道。
她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将羊放進盆裏從頭到腳洗了一遍。
又給自己洗了個澡後,坐在椅子上剛要喘口氣。
就聽哭聲傳來——顏肖醒了。
包宴宴任命地朝房間裏走去,顏肖的兩條小腿已經把小毯子踹開了,身上濕漉漉的全是汗。
包宴宴拿着毛巾将他身上的汗擦幹淨,又裹起小毯子将他抱在懷裏晃悠着出了門。
院裏,羊正悠然地吃着包宴宴給它準備的鮮嫩多汁的青草。
包宴宴将從屋子裏帶來的盆放在了羊肚子下面,一手抱着顏肖,用另一只手擠奶。
擠了半天,也沒擠出多少來,累得手脖酸痛。
抱着顏肖的那只手也不舒服,包宴宴将顏肖暫時放到了地上。
顏肖一離開她的懷抱就哇哇大哭,包宴宴只好擠幾下奶,又抱起顏肖晃悠一會兒。又将顏肖放到地上,又擠了幾下奶。
如此反複數次後,才終于将奶擠夠了。
賣羊的那婦人說,喝這羊奶最好煮一煮。
包宴宴一手抱着顏肖一手端着盆又去了廚房。
索性,填柴火兒時用腳踢着往裏填便可,總算不似之前那般折騰了。
喂奶的時候就好喂多了,只不過顏肖偶爾咳嗽了幾聲有些吓人——嗆着了。
打仗一樣地喂完了奶,包宴宴又把顏肖抱在懷裏哼着歌輕輕地搖晃起來。
賣羊的婦人說,小孩兒喜歡睡覺。
顏肖的眼睛慢慢地閉上,包宴宴長舒了一口氣,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突然,一股暖流自包宴宴的前胸一直滑落到她的腹部。
包宴宴将顏肖抱遠點兒一看,鼻子都氣歪了,他竟然尿了!
包宴宴氣急敗壞地将他扔到了床上,又用剩下的熱水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下定決心不再理顏肖,但聽到房間裏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哭聲時,包宴宴的心軟了。
看着懷中的顏肖,包宴宴欲哭無淚,她提前知道了當娘的感覺啊。
兵荒馬亂的一天。
晚上,包宴宴将顏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雖然他這麽小,但包宴宴還是無法把他當作正常的嬰兒那麽看待。
顏肖平躺在內側,看着他小小的身體發出平穩的呼吸,包宴宴第一次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甜蜜溢滿心頭。
夜裏,顏肖醒了幾次,喝過幾次奶後又甜甜的睡下了。
太陽再一次升起,包宴宴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有兩個念頭萦繞在自己的心頭,顏肖會不會又變成了別的東西,又會不會晚上睡覺時被自己一個不小心壓死了。
包宴宴小心翼翼地往身邊看去,顏肖睡得正熟。
小小的腦袋上溢滿了汗珠,包宴宴微笑着将被子撤下去了一部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竟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這孩子,長得實在太招人喜歡了。
包宴宴細細地又端詳了一遍,總覺得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有些不同之處,可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如此過了兩三天,一日喂過顏肖喝過奶後,他竟沖着包宴宴小了。
笑容甜的像蘸滿了蜜罐似的,包宴宴十分歡喜,整天就拿着個撥浪鼓逗弄着顏肖。
她用鼓棒撓撓頭,這顏肖似乎長得有些快。
又過了幾天,顏肖會翻身了,包宴宴更加歡喜,有一種兒子要長大的感覺。
過了二十多天,顏肖已經會爬了。包宴宴再照看他時已經不像先前那般好照看,不管做什麽時候都要把他帶在身邊,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出什麽危險。
快到一個月的時候,顏肖已經走得很穩了。
包宴宴托腮看着顏肖,眉眼中已經有些當初那個顏肖的風采了。這麽小就這麽漂亮。
想起了二人之前發生的事,又想起了顏肖之前有意無意中透露出他對她有着那麽點兒的意思。
包宴宴不禁笑出了聲,若說以前在顏肖的威逼誘惑之下,她可能會乖乖就範。但是現在,顏肖與她從小養大的兒子并無區別。
這實在是很難下手啊。
包宴宴開始記錄顏肖身體上的變化。
某某某年某月某日,顏肖會笑了。
某某某年某月某日,顏肖會翻身了。
某某某年某月某日,顏肖會爬了
……
包宴宴現在似乎也知道了顏肖的身體變化,這顏肖應該是一個月就能長成普通孩子一年才能長成的樣子。
李君望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包宴宴有些着急。但看着尚未懂事的顏肖,似乎就這麽帶他去找李君望,又有些危險。
但是要等他真正懂事了,怎麽着也得再有個七八個月。
李君望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時候。
包宴宴抓了抓頭發,愁啊。
沒事的時候,包宴宴就教顏肖說話,首先得教他怎麽稱呼她。
叫娘?不妥不妥,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大閨女。叫姨?也不妥,再過幾個月顏肖長得就和她差不多大了。
最後想了想,還是叫姐姐吧。
當聽着顏肖那軟軟奶奶的聲音叫出第一句姐姐時,包宴宴的心裏比撿到銀子還要開心,自豪感滿滿的。
顏肖長得已經有普通一歲多的孩子那般大了。
包宴宴看着在院子裏跑得不亦樂乎的顏肖沖她招手道:“顏肖你過來。”
顏肖邁着小短腿樂颠颠地跑了過去。
包宴宴摸摸他的小腦袋,得意地不得了。以前的顏肖幾時會這麽聽話。
她揮揮手,顏肖又跑去玩兒了。
包宴宴的心中慢慢盤算起一個計劃來。
這顏肖之前的性格太過扭曲,為此她吃過他不少虧。
如今他就像一張白紙,她說什麽他便聽什麽。包宴宴發誓,一定要把顏肖教育成一個正直、有為、仁愛的好男人。
她滿含熱淚地看着上天,這也許是上天也看不慣顏肖以前的做法,又給了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吧。也給了她一個整治顏肖的機會吧。
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包宴宴擦擦手掌,仿佛看到了顏肖對她俯首稱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