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狀似水草一團糟
顏肖道:“公主說殿下是假的, 可又拿不出證據。但琉璃湖湖主這邊卻認為殿下是真的。誰對誰錯,一時也分辨不清。我是個外人,對誰都會不偏不倚。不如這樣, 給我一些時間, 讓我來調查此事。”
琉璃湖湖主與碧波湖湖主見顏肖是外人, 又長得一表人才, 便都同意了顏肖的提議。
“不過。”顏肖頓了一下,笑着看向琉璃湖湖主, 他的笑自是極美的,連琉璃湖湖主這麽一個大男人都看得心裏有些癢癢。
但只有包宴宴知道,他這種笑法多半是不懷好意。
“湖主,我幫你辦成此事,你該如何謝我呢?”
顏肖的笑好似甘醇的美酒, 琉璃湖湖主感覺自己都在醉在這笑容裏了,忙道:“顏公子想要什麽盡管說。”
顏肖長袖一揮, 手指向空中一揮,道:“我要那個。”
衆人擡頭看去,見他手指的正是那顆水行珠。
包宴宴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悄悄地做好了防禦姿勢。
誰都知道五行珠的價值, 顏肖就這麽輕易地說出口, 也不知會不會惹惱了琉璃湖湖主。
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若是他生氣,一聲令下,他們恐怕會吃虧。
琉璃湖湖主看完大笑了幾聲道:“好說好說, 不就是一顆破珠子嗎, 既然顏公子喜歡,等事成之後, 我便贈與你就是了。”
事情的發展似乎和包宴宴想的不太一樣,她想就算是琉璃湖湖主肯給的話,也不會如此輕易的給他們的。
畢竟那珠子那麽珍貴。
包宴宴又見琉璃湖湖主直瞅着顏肖傻樂,突然豁然開朗。這琉璃湖湖主一定是被顏肖的男色所迷惑了。
這長得好看的人,辦什麽事就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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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宴宴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碧波湖湖主走了,本來他想将沈又琦一起帶走,但沈又琦要留下來查明真相。碧波湖湖主拗不過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碧波湖湖主走後,琉璃湖湖主道:“顏公子,不知你要如何查案?”
顏肖一勾食指,湖主以為他要說一些不為外人道的話,心裏的八卦心思蠢蠢欲動,急忙靠過去,将耳朵對準顏肖的嘴邊,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起來,生怕漏掉一個字。
顏肖道:“到時你便知曉。”
湖主:“……”
湖主鎮定了一下道:“那接下來該做什麽?”
“先吃飯吧。”
琉璃湖湖主一大早就來了,到這會兒連飯都不曾吃。
包宴宴看着顏肖走在前面的背影,囧囧地想,怎麽看起來倒像是來騙吃騙喝的呢?
吃罷早飯,包宴宴三人又回到了顏肖的房間裏。
顏肖與李君望坐在桌前悠然地品着茶,包宴宴在地上來回踱着步子。
最後,她忍不住道:“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大公主都和我說了些什麽?”
顏肖悠然地啜了一口茶,道:“你難道會忍住不說出來?”
包宴宴無語奈地道:“有問題就要問,總憋着會受內傷的。”
李君望道:“包姑娘,你就別賣官司快說吧,咱們查案要緊。”
包宴宴只得将從沈又琦那打探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顏肖目光深邃,聽完後并未說話。
這時只聽繁花在外面道:“顏公子,十殿下來了。”
正說着殷宏已邁步進了屋來,他朝着顏肖等人一拱手道:“這就是顏公子,李公子和包姑娘吧。”
殷宏長得風度翩翩,舉止又十分儒雅,若非知道他是假的,包宴宴險些被他蒙過了。
包宴宴三人又還了禮,顏肖邀請他落座後。殷宏又道:“前日便知是你三人救了我們琉璃湖,因為忙着辦婚事,也沒有來致謝。直到現在才來,諸位切莫見怪。如今我又攤上了這等事,還請顏公子多費費心才是。”
殷宏說話得體,舉手投足間又落落大方。包宴宴又感覺這十殿下不像是假的,這種從小養成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
可若他真是假的,此人的心機與僞裝之深令人可怕。
顏肖并未說話,只是用那比琉璃湖湖水還要深邃的雙眼緊緊地盯着殷宏的眼睛看。
殷宏出于禮貌雙眼也對上了顏肖的眼睛,但顏肖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縱然顏肖是男人,他也是男人。可是這麽被一個男人看着,殷宏還是有些扛不住,他尴尬地別開了臉。
包宴宴忙道:“十殿下,你昨日說你與大公主早就相識,能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嗎?”
殷宏正在尴尬之際,見包宴宴問他,忙順着她答道:“那是一年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到人間游玩,恰逢遇到了大雨。我便跑到屋檐下避雨,大公主就站在在旁邊。”
包宴宴奇怪道:“你們還要避雨?”
李君望道:“街上一群人都在避雨,只有他們二人淋着雨,這不是很怪嗎?”
殷宏道:“李公子所言極是,我們到了人間便要與人類的樣子無異。”
包宴宴又有些郁悶了,這麽淺顯的道理,她剛才怎麽沒想出來。
既然這件事上反應慢了些,那就從別處找回來吧。想了想,她又道:“那為何大公主昨日說并不認識你呢?”
她故意隐去已經知道原因這回事,目的就是聽聽殷宏怎麽說。畢竟沈又琦有孕一事乃是絕密之事,恐怕也只有當事人知道。
殷宏的臉上果然顯露出難色,他為難地看着包宴宴三人,最後像是下了什麽狠心似的,道:“也罷,此事若不說出來,就無法洗脫我的嫌疑。不過,此事有關琦兒的閨譽,還望各位切記保密。”
殷宏一抱拳,沖着三人一躬掃地。又緩緩地将事情的緣由說了出來,說得竟與沈又琦所言半分無差。
包宴宴努力讓自己的臉表現的不那麽驚訝,她看了眼顏肖,顏肖的那張臉依舊如初,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再看李君望,與她一樣,面上微微露出驚訝之色。
包宴宴想再說些什麽,但不知該說什麽。一時間,房間裏再無人說話。
過了片刻,顏肖嘴角噙着笑意,緩緩道:“那你知道大公主為何說你不是十殿下嗎?”
殷宏眉頭緊鎖,搖搖頭道:“我亦不知,我與琦兒感情甚好,按理說她嫁給我應該很高興,可她為何又這樣呢?”
正說到此處,繁花進來禀告道:“十殿下,廉将軍在找您呢。”
殷宏站起身來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告辭出去了。
房間內,又剩下三人。
包宴宴緊皺眉頭,滿臉不解,她原以為今早聽沈又琦一席話,便已知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可殷宏的一席話,卻讓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不,是比原來更糟。
包宴宴感覺自己的腦袋裏長滿了一團團的水草,相互糾纏着,理不清頭緒來。
顏肖的指腹摩挲着茶杯,眸光深沉,似乎也在思索着。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道:“既然是二人約好不要提及二人相識一事,那十殿下昨日又為何馬上将此事說了出來。”
李君望想了一下道:“應該是他急着證明自己。”
顏肖搖搖頭,看向包宴宴道:“姑且相信這個十殿下是真的,但你若是沈又琦,昨日聽到他那麽快就将如此隐秘之事承認了,你心中會作何想?”
包宴宴仔細想了一下,才認真道:“一個愛我的男人不急着問明我為何不承認他,卻急着證明自己是真是假。我認為我會有些傷心。”
“急着證明自己是真是假?”李君望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似乎相通了什麽,但又不敢确定地道,“他這麽急着證明自己,是不是正好說明他心虛呢?就好比我與顏公子比法術,我一個勁地對你們說,我能打敗顏公子,但實際上,這只是我自己安慰自己的罷了。”
顏肖道:“不無這種可能。”
包宴宴剛才還對他二人信誓旦旦地說沈又琦所言肯定是真的,沒想到這麽快就産生了變故。想給自己挽回些面子,于是道:“但這也不能說明這個十殿下就是真的啊,大公主可說十殿下的左耳後有一個米粒般大小的痦子。我剛才觀察過了,這個十殿下可沒有。”
包宴宴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李君望道:“這也許正好能說明十殿下是被大公主誣陷的。十殿下的左耳後本就沒有痦子,是大公主誣陷他,才說那裏有個痦子的。”
包宴宴不服氣地道:“大公主懷有身孕,她沒有理由這麽做。”
成了親,自然便将早已有孕一事完美解決了。若是沈又琦誣陷殷宏,那她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
顏肖用兩根手指敲了幾下桌面,道:“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