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真假假難分清
湖主父子二人走後, 包宴宴看着沈又琦幾次張了張嘴,想把心裏的疑惑說出來,但最終只說了一句早些休息, 便随着顏肖與李君望一同出去了。
包宴宴與李君望自動自覺地來到了顏肖的房間內。
包宴宴忍不住, 最先開口道:“依你們看, 這是怎麽回事?”
李君望道:“不好說, 感覺雙方都有理。”
殷宏是湖主的親生兒子,湖主又怎會不識?再者與碧波湖聯姻也是一樁美事, 他斷沒有理由找人來冒充自己的兒子。
沈又琦既然說并沒見過殷宏,那麽她又怎會知道殷宏是假的呢?不過,就如湖主所言,當初她若不同意這樁婚事,斷可拒絕, 又何必嫁過來後生這般事端,這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包宴宴一臉期盼地看着顏肖, 他總是能發現別人不知道的東西,但是這次,顏肖卻低頭不語。
包宴宴在失望的同時,心中又不免有些得意。見顏肖不舒服, 是她最開心的事。
顏肖似乎知她所想, 道:“我若說我也看不透,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豈止是很開心,她簡直都要開心到天上去與太陽肩并肩了。
包宴宴慌忙掩飾了眼裏的笑意,正色道:“顏公子不說話心裏一定是有了主意。”
顏肖道:“去查查殷宏的事。”
包宴宴擡眼看了看仿佛置身于世外的李君望道:“走吧, 望望。”
李君望驚呼道:“顏公子可沒說讓我去。”
包宴宴狡黠地一笑:“可也沒說你不用去。”
跟着顏肖這麽久, 她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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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包宴宴與李君望拖着疲憊的身體興沖沖地想要把所探聽的消息告訴給顏肖時,卻見他屋內燈火已熄, 黑通通的。
包宴宴不是滋味地道:“真是命好啊,這麽早就睡下了,倒是咱們受累地跑來跑去。”
李君望也感嘆道:“所以你應該一個人去的。”
“這是為何?”難道一個人去辦事會更快?
“這樣受累的就是一個人了。”這樣他也會躺在床上睡覺了。
看着李君望的側臉,包宴宴攥緊了拳頭,她決定,以後顏肖再讓她辦什麽事時,一定要把李君望帶上。
因為發生了昨日之事,湖主的心情不太好,待顏肖他們也不像之前那般熱隴。
吃過早飯後,包宴宴與李君望将昨日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對顏肖說了。
湖主妻妾衆多,共為他生下十二子五女。殷宏乃是庶出,從小養在湖主夫人身邊。湖主夫人待他倒可以,但總歸不是親生的,舉止間多是禮節,母子之間的親情倒是很淡。
殷宏的母親因是妾室,與殷宏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又在多年前去世了。
湖主的子女衆多,殷宏在孩子中也不是最出色的。殷宏每次去請安時湖主也只是儀式上的問候。
據說一年前,殷宏在外面結識了一名女子,與其相處甚好,但這女子是誰,誰也不知。
包宴宴說到最後,喝了一杯茶,總結道:“他既然有喜歡的女子,為何又娶了碧波湖的大公主?難不成這樁婚事,并不如湖主所言,雙方是自願的?”
李君望道:“未可,十殿下昨日可說之前見過大公主。這女子也許就是大公主。”
包宴宴道:“可大公主卻否認了。”
顏肖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扣着桌面,看着包宴宴道:“趁着碧波湖湖主未到,去找大公主聊聊。”
包宴宴看了眼李君望,将無論辦什麽事,都要把李君望帶上的念頭暫且擱置到一旁了。
包宴宴來到了聽雨閣,裏面雖不像昨日那般沒有仆人,但仆人也少得可憐。
包宴宴一眼就見到了鮮桃,忙介紹了自己,說想要見見大公主。
鮮桃回禀大公主後,包宴宴方随她進了屋子裏。
包宴宴與大公主一左一右地坐下了,鮮桃拿了一杯茶來。
包宴宴接過後道了聲謝,把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這才道:“大公主。”
沈又琦道:“莫要如此叫我,我見你也與我投緣。看起來我似乎長你幾歲,不如叫我琦姐吧。”
“琦姐。”包宴宴不安地叫了一聲。
沈又琦笑了,她長得雖不是傾國傾城,但卻別有風味。尤其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大家風範,更為她增色不少。
沈又琦看着放在桌上的茶杯,道:“宴宴如何不喝?是嫌我的茶不好喝嗎?”
包宴宴看着茶杯,肚子裏的水來回亂竄的響。任命般地拿起茶幣一飲而盡,她感覺這杯茶已經到了自己的嗓子裏。
仿佛一說話,這茶水就要從嗓子裏溢出來似的。
半晌,包宴宴方道:“琦姐。既然我喚你一聲姐姐,就莫怪我多事。你能說說昨日之事嗎?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沈又琦的臉上并無半分不滿,她輕啜了一口茶,緩緩道:“要問什麽,盡管問吧。”
包宴宴想問的太多,可聽她如此說,竟不知先問什麽了,想了想道:“你之前與十殿下果真不識?”
說完,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又琦的臉看。仿佛要從她的臉上将事情的真相看出來。
沈又琦也看着包宴宴的眼睛道:“我們倆之前便相識。”
包宴宴雖在心底裏認定兩人之前便以相識的事情,可聽沈又琦這麽爽快地承認了,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那為何?”
“為何我昨日說不相識?”沈又琦自動地接過包宴宴的話來,“實不相瞞,我已懷了殷宏的孩子。”
包宴宴感覺這個事情變化地太大了,大得有些讓她接受不了。
她瞪大了眼睛,只管看沈又琦說,自己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索性,沈又琦又繼續說下去道:“一年前,我到人間游玩偶遇了殷宏,一來二去我倆便私定了終身。後來我便懷了孕,我發現懷孕後,便讓他向我父親提親。你也知道,我倆雖是成親了,但這未婚先孕的事說出去到底有損我的名聲。因此,我倆成親前便約定,彼此不識。等孩子生下來時,只說是早産。”
沈又琦的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若是如她所言,她是斷不會說殷宏是假的。再者昨日殷宏竟輕易地承認了二人之前相識的事情,反觀殷宏倒是十分可疑了。
但似乎還有些地方說不通,包宴宴不解地問:“那你是如何斷定他并非殷宏呢?”
沈又琦道:“雖說他五官身段還有聲音都與殷宏一模一樣,但是有一個地方卻騙不了人。”
沈又琦故意賣了個官司沒有說下去。
惹得包宴宴心中癢癢地追問道:“是什麽?”
沈又琦道:“殷宏的左耳後有一個米粒大小的痦子,可是昨天那人并沒有。”
包宴宴了然了,怪不得她只說殷宏是假冒的,卻不說是何原因,這原因實在是難以出口啊。
再觀沈又琦的神情似乎不像是說謊,心裏的天平往沈又琦那邊漸漸地傾斜了。再要說些安慰的話來,只見鮮桃從外面匆匆走來,道:“公主,咱們湖主來了。”
沈又琦大喜過望,忙問:“在哪裏?”
鮮桃回道:“在大殿上呢。”
沈又琦拉着包宴宴的手就向大殿走去。
到了那裏,還是昨天的那幾個人,只不過多了碧波湖湖主與他帶來的兩個護衛。
碧波湖湖主當然不會只帶了兩個護衛,只是這事畢竟不是什麽好事,傳出去對沈又琦的名聲不好。
所以其餘的護衛都在宮殿外等候,他只帶了兩個新信進入大殿內。
碧波湖湖主怒氣沖沖地質問琉璃湖湖主,剛開始琉璃湖湖主還笑臉相加,但随着碧波湖湖主的臉上愈來愈黑,琉璃湖湖主的臉上也挂不住,漸漸地言語也有些強硬。
包宴宴偷眼觀看沈又琦,心道,若是她把真相說出,琉璃湖湖主也就沒這麽多話了。
但是瞧沈又琦的樣子,她是半分都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眼見着火藥味越來越濃,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顏肖道:“二位湖主休要動怒,不如由我這外人來評判一二。”
碧波湖湖主與琉璃湖湖主各懷心思。
雖然早上碧波湖湖主接到女兒的消息,說她嫁給的十殿下是假的,他怒氣沖沖地便來到了琉璃湖。可這是不是假的他也沒有證據,剛才只不過憑着一時怒氣與琉璃湖湖主吵架罷了。說到底,自己也是心虛。
琉璃湖湖主心裏也另有一番計較,就算他們誣蔑殷宏是假的,但他也不想因為殷宏得罪了碧波湖湖主。
碧波湖的湖主夫人娶的可是東海龍王之女,若是惹得急了,難免東海龍王也會動怒。
剛才與碧波湖湖主吵架,也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罷了。
如今二人見顏肖來勸架,都借坡下驢,馬上停止了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