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我看着維利嘉,維利嘉背對着我幽幽地嘆氣。
我做了個深呼吸坐起身,從床下的儲物箱裏摸出水手長的雪茄,十分艱難地為自己點了一根。我敢說全天下沒有幾個男人能從容面對這樣的挑釁;雖然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光裸的後背,可我完全想象得到他此時的表情是多麽的嫌棄。
更要命的是,我那原本只是有些感覺的下腹此時倏然來了精神,像是一把火熊熊燃燒上來,險些驅逐了我還在苦苦支撐的理智。“……聽着,小甜心。”我扳過維利嘉的雙肩,沉下眼眸對他道,“不論你真實年齡有多少歲,現在的你只是未成年的模樣,我沒有對小家夥下手的興趣;只要你進入成年期,我向你保證明年皇家幽靈號停靠在費氏碼頭的時候,我會做得你下了不床。”
維利嘉安靜地聽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唇角撇出了一個憐憫的弧度:“我為什麽要相信一個陽X男的話?”
我皺眉道:“我沒有陽X。”
這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維利嘉非常自然地把手探到我的褲底,同時露出了一個相當狡黠的笑容。
猝不及防被握住最重要的部分,我恍惚了一下,在他手裏動了動。
乳白的煙霧彌漫在狹小的艙室,溫暖的身體再次靠上來,少年柔軟的掌心輕而緩慢地包裹着我,像是料到我不會推拒一般,試探着開始了動作。維利嘉靠在我的頸邊,雙手不算熟練地撫摸着那裏,圓潤的指腹刺激在敏感的頂端,擡起頭來很是惬意地觀察着我的反應。
“承認吧馬諾。”待我終于忍不住低喘着發洩出來時,維利嘉舔上我的耳垂,驕傲地在我耳邊宣布道,“……你喜歡我。”
我渾身無力地躺倒下去,根本沒有心情去反駁他。維利嘉眨着眼睛嗅了嗅指間那些東西的味道,下一刻便要靠過來,卻被我黑沉着臉推開,只能無辜地坐在一旁擺擺尾鳍,盯着我郁悶地抽完了那根奢侈的雪茄。
在一條人魚的手上發洩出來或許根本算不上丢人,如果被隔壁的那些家夥知道我在為這個郁悶,肯定會笑掉他們的大牙;可我看着此時已經滿身情欲的味道、眼神卻依然清純得不可思議的維利嘉,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罪惡感。
“馬諾……”見我沒有理他的打算,維利嘉又悄悄地靠過來,趴在我的肩上拉過垂在一旁的手,撒嬌般低聲道,“也幫幫我……”
當我意識到自己似乎被牽引着觸碰到了他的男性部位時,我本應該在第一時間抽回手,并且将這條不知羞恥的人魚丢出去;然而事實上是,面對維利嘉那雙期待又飽含熱情的眼眸,我竟鬼使神差地握住它,不算為難地安慰起他的欲望來。
幽暗的燈火下,我看不清掌中物事的模樣,只覺得那觸感十足的光潔濕潤,顫巍巍地在我手中渴求着,膨脹起來的形狀與人類相差無幾。我正在安慰着一條雄性人魚,這感覺相當古怪,卻又有些說不出的誘人;維利嘉在我懷裏壓抑地磨蹭着,卷翹的長睫輕刮在我的耳廓,看起來興奮又羞澀。
我感到喉嚨有些幹渴,原先釋放過的欲望再度燃燒起來,忽然理解了皇家幽靈號就算推遲行程,也要和這些人魚親熱上幾天再走的原因。人魚在意亂情迷的時候的确妩媚又可愛,恐怕他們一旦嘗過了這種滋味,就再難對港口那些乏善可陳的妓女提起興趣了。
維利嘉發洩在我的手上,餍足地擡起頭蹭了蹭我的臉頰,見我似乎沒有拒絕的意思,便蜷起魚尾整個偎進來,又親了我一下。見他那還有些稚氣的美貌多了幾分魅惑的顏色,淡淡的情欲也再次湧上來,我不難想象完全成年後的他又是一番怎樣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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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馬諾。”他仰起臉注視着我,半是誘惑半是命令似的說道。
我猶豫了很久。
最後終于妥協般嘆了口氣,低頭吻上他柔軟的嘴唇。
……
……
或許男人在某種神魂颠倒的時刻的确會做出一些令自己追悔莫及的怪事,正如現在我醒過來,維利嘉正趴在我的胸膛前睡得香甜,映照着曦光的銀色魚尾浸在木桶裏,四周滿是盡興過後的痕跡,時刻提醒着我自己昨晚和這條人魚有了多麽可怕的進展。
雖然沒有在維利嘉的強烈要求下真正進入到他的身體裏,可人魚這種妖精似乎有的是不交合也能榨幹對方的辦法,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身上磨蹭着,甚至用那軟而韌的尾鳍包裹住我的男性,熱情高漲地看着我在汗流浃背之下随他攀上頂峰。
我得說這感覺不算壞,甚至稱得上是我學會自渎後最完美的性體驗,享受完人魚的服務還為這個而頭痛的話,倒顯得我十足矯情;所以此時我并不是在煩惱這個,而是想到昨晚入睡之前,我似乎答應了維利嘉要在皇家幽靈號起航前都陪着他。
維利嘉忽然睜開墨綠的眼睛,對上了我意圖逃離的視線,咬唇道:
“你後悔了,馬諾。”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隐約透着一絲委屈,好像我真的是個吃幹抹淨後不認賬的混蛋一樣。我看着他落寞的樣子,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只得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乖乖地在這裏,我去想辦法跟加西亞船長請個假。”我說着套上襯衫,起身擦了擦臉,“這幾天都會陪你的,不要多想了。”
維利嘉眼睛一亮,很是乖巧地依言鑽進淡水缸,臉頰上似乎還留着些許淡淡的情潮;我看得喉口一緊,趕忙披起衣服慌亂地出了艙室。
我走上甲板,發覺自己那些早起換崗的同事們臉色都不是很好,此時看見明顯神清氣爽的我,紛紛露出了怪異而幽怨的眼神。唐巴蹲在裝好的水頭泵邊開着他的早餐罐頭,眼底隐約有青黑的痕跡,下巴上星星點點的胡渣道明了他昨晚沒有盡興的事實。
我想到昨晚他那條藍尾的相好似乎也是堵截我最為積極的人魚之一,心下有些微微的內疚,別過頭去想要裝作沒看到他,可他卻察覺到什麽似的擡起了頭。
“早上好,我們的金發天使。”唐巴幽幽地朝我打了招呼,又打發周圍還在看我的水手去認真工作,這才捧着他的罐頭湊到我跟前來,欲言又止地瞧了我半天,低聲道,“老實說,小馬諾,你在登上皇家幽靈號之前有認真看過水手合約的內容嗎?”
我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不知所雲地聳了聳肩。唐巴了然地拿出工作日志一頁頁翻着,翻到寫有合約內容的某個段落,指着它念道:“第三十七條,有權登上皇家幽靈號的船員包括但不僅限于身體健康、年輕英俊的金發青年,騙子、處男、殺人犯除外。”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行漆黑的鋼筆字。事實上當初加西亞船長簽下我的速度之快,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一行行仔細地查看合約,更不知道還有這種奇怪的條款。
現在看來,禁止處男登船這條應該是為了保證全體船員的福利,畢竟如果有一個完全符合人魚喜好的男人出現,就很有可能會出現昨晚那樣的尴尬場面。
“騙子、處男、殺人犯……”我正沉默着不知該說點什麽時,唐巴忽然嘟囔了一聲,“罷了,本來也就是擺設的條款,連殺人犯都上了船,處男又算什麽。”
我愣了一下:“殺人犯?”
唐巴看看我,又眯起眼睛看向某個靠在桅杆邊一臉舒暢的家夥。比約恩正嚼着他的面包,還帶着點宿醉氣息的臉龐很是春風得意,與憔悴的大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見我們看他,便無辜地朝這裏攤了攤手。
唐巴揚起眉,似乎想對我說點什麽,卻被身後一個有點冰冷的男聲打斷了:
“大副,我好像提醒過你不要說些不該說的話。”
我回過頭去,加西亞船長正戴着他百年如一日的黑色風鏡,瘦削的身形透着淡淡的疲憊,似乎也沒有休息好。我趕緊站直身,用一貫響亮的嗓音道:“早上好,船長先生。”
大副的臉色似乎有點差,也像我一樣問了聲好便揣起他的罐頭,轉身默默地下了甲板。加西亞船長朝我點點頭,似乎沒有繼續查崗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一向懶散的他為什麽會一大早出現在甲板,我想到昨晚應允維利嘉的話,便硬着頭皮開口道:
“船長先生,我的身體好像有些不太舒服,這兩天碼頭工作不算多,我能休息一下嗎?……那個,我可以放棄這個月的全勤獎金。”
我知道如果換成是這船上任何一個不知死活的小水手敢這麽要求,加西亞船長可能早就把他丢到海裏喂鯊魚了;可我畢竟是他喜歡的金發青年,就算平常不會因此而得到什麽好處,一點點偏心總歸還是有的,所以我才敢這麽大膽地說出來。
加西亞船長沒說話,似乎在打量我。雖然隔着風鏡,我不知道他此時的眼神是什麽樣的,卻不可避免地感到緊張,直覺自己被他看穿了什麽。
“……我已經聽說了。”他拍拍我的肩,語氣裏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你昨晚一定吓到了吧。歸根結底是我的不對,如果知道你還是處男,我今年就不帶這群爛人來找他們發情的相好了。”
我聽得嘴角直抽抽,對加西亞船長奇怪的邏輯啞口無言。
如果知道我還是處男,不應該是拒絕我登船才對嗎?
“沒關系,這兩天好好休息吧。”他動作溫柔地摸摸我的頭發,忽然露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看來再過兩天,我們皇家幽靈號的船員就都能吃上新鮮的生魚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