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我屏住呼吸,确認那是維利嘉的聲音,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軀便放松了下來。沒功夫去想本該被幽禁在海底的他是怎麽潛上來的,眼見他已經靠了過來,我趕緊合攏雙眼假裝出熟睡的樣子,想要看看他打算做什麽。
床板隐約的響動聲告訴我,他正趴在床沿看着我的睡臉,卻似乎并沒有吵醒我的打算。原本困頓的腦袋此時清明起來,我感到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輕淺的呼吸也灑在我的臉頰上,像是在打量着什麽珍貴的戰利品。
想到珀西之前那似是而非的警告,我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不由得緊張起來。如果維利嘉真的對我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念頭,身為不可能給他結局的人類,我似乎得做點什麽才行。
這樣想着,我睜開眼睛打算和他好好談談,誰知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吓了一跳。
嘴唇被一枚冰涼柔軟的物事覆上,維利嘉低下頭,伸出淡粉色濕潤的舌尖舔了一下我的唇瓣,然後頗為生澀地挑開我的牙關深入進去,碰觸到了內裏灼熱柔軟的部分。感受到自己的舌尖已經和他纏綿地膠着在一起,我在驚愕的同時,某種難以言狀的快感也化作陣陣熱潮湧了上來。
我想把口中溫軟靈活的東西推出去,可如此一來卻像是回應般吻得更深了;他親了好一會兒才滿意地擡起頭,雙眼亮晶晶地朝我看來。
我鎮定地抹了抹嘴角,努力把被那個吻勾起的欲望強壓下去,然後坐起身平靜地對他道:“你們部落的珀西大人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裏,小王子。”
維利嘉瞪了我一眼,像是在不滿我破壞剛才那暧昧的氣氛,随即又警惕地撲上來捂住我的嘴,側耳聽着外面艙室的動靜,好半天才松了口氣低聲道:“小聲點,不要被他聽到。”
我無奈地從一旁的架子上扯過毛巾來,為他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你是偷跑出來的對不對?”
維利嘉不說話,悶悶地趴在我胸膛前任我擦拭着,半晌搖了搖魚尾,忽然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空氣中彌漫着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我點燃了燈,發覺底板上果然有深色的濕跡,維利嘉的尾鳍不知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破了一角,正向外殷殷地滲着血。
“你受傷了。”我皺着眉從角落裏挪出一只木桶,盛滿水後抱着他浸進去,只露出受傷的尾鳍在外面,叮囑道,“不要動,我去拿消毒的酒精來。”
提着燈進到雜物艙裏翻找了一通醫藥箱,我拿着消毒用的小包回來,清洗過雙手坐在木通邊幫維利嘉處理傷口。他的傷口很深,隐約可見暗銀色的尾鳍中半透明的結構,一根鋒利的金屬刺埋在那裏,我伸出手去碰了碰,問道:
“疼嗎?”
“……不疼。”他顫抖了一下,尾鳍微微瑟縮着,又在我掌心氤氲出些許血跡。
果然還是很疼。我拿出鑷子探到他的傷口,幹淨利落地拔出那根金屬刺丢到一旁,然後把酒精澆上去為他消毒;沒有了異物的阻礙,維利嘉破損的尾鳍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不多時便從我手上溜走,縮回了水面下。
我彎腰收拾着簡易的醫藥包,擡頭看他道:“受傷了還要上來,你就這麽想見我嗎?”
Advertisement
他哼了一聲,沒說話。
老實說我現在的确應該好好和他談談,盡量不給他任何機會重蹈那位前巫師的覆轍,可此時他側着頭,少年人魚精致漂亮的臉上滿是倔強,惹人憐愛的樣子倒叫我說不出這些話來。于是我想了想,放緩語氣道:“凡事不要逞強。就算今年我們見不到彼此,明年也還有機會不是嗎?”
“可拉倒吧。”維利嘉仍是哼哼着,“我知道珀西肯定威脅了你,別說明年,指不定下個月你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說着從木桶中撐起身來,低頭檢查了一番自己完好無損的尾鳍,一下子便把我撲倒在壁板邊的小床上,柔軟的嘴唇再次覆上來,懶洋洋地蹭了蹭我的下身:
“做吧。”
我呆住了。
“……不要。”
“為什麽不要?”他不解地揚起那雙墨綠的眼睛,舔着自己嫣紅的唇角道,“我們已經很熟悉了,而且我看你剛剛親得也很喜歡啊。”
冷汗從我的額頭上冒出來。我看看自己按在維利嘉雙肩上的手,心裏也覺得這拒絕的意思恐怕十分勉強。
打從一開始我就并非不受隔壁那群野獸的影響;人魚的荷爾蒙始終像毒氣一樣環繞着整艘皇家幽靈號,只要踏上甲板就聞得見,催情的味道濃郁得叫人打噴嚏。事實上就算沒有人魚來主動求歡,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在那樣的氛圍下堅持多久。
只是我實在缺乏和傳說中的生物春風一度的勇氣,更別提還可能會遭受某種奇怪的詛咒。不過話說回來,只要我不對維利嘉産生愛情,這種擔憂似乎也沒什麽必要。
這樣想着,我的手滑落到維利嘉的腰身,心中無比糾結。他幽深的眼眸似乎閃爍了一下,像只乖巧的貓一樣順着我的撫摸放低身體,白皙的胸膛上兩點挺立的ru尖甚至滑過了我的小腹,尾鳍也期待般勾上來,鼓勵似的在我兩腿間掃着。
不用看我也知道這畫面有多撩人,恐怕世間再難找出第二個不為所動的男性人類了。如果此時誘惑我的是統艙中任何一條正在呻yin的成年人魚,可能我都會丢盔卸甲随他去了;然而我撫摸着這具雖然誘人、卻明顯比成年人魚單薄得多的身體,心情有着說不出的複雜。
雖然珀西說維利嘉的成年期就在這幾天,可他現在畢竟是少年的模樣,果然還是……算了吧……
正當我終于下定決心,想要把懷裏的少年人魚推開時,維利嘉忽然放開我背過身去,坐在床沿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嘆氣道:
“我明白了。”
“嗯?”
“你怕不是個陽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