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欠下了一個吻
他們一行六個人,分了兩輛車走。冰協工作人員和兩位顧問坐一輛車,哈維開着車帶着俞游歌在後邊跟着。他們要直接去冰協總部參加冬奧會前的集體會議。
俞游歌盯着前邊打着轉向燈準備拐彎的車,問教練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他要來的啊?”
“就你去四大洲之前,他問我要VIP票來着。我正好想起來冰協那邊缺醫療組的随隊負責人,就跟他說了,問他有沒有興趣申請這個。畢竟他比賽時候跟過隊,專業也對口,學歷也能打,導師還很有話語權。不過那個時候還沒定下來,肖恩教授本來是不打算跟冬奧會的,太累了。結果他居然真的被你們程醫生說動了,冰協那邊簡直撿了個大便宜。”哈維一邊解釋着一邊跟着冰協那輛車打輪右轉過去。
俞游歌還是沒太懂,他一臉疑惑雙眼茫然接着問:“但是各個俱樂部不是都有醫療組嗎,這麽多人呢,為什麽非得讓程于非跟他教授大老遠從洛杉矶過來?”
“我們俱樂部挑人的話是挺好挑的,對外發個招聘就能招到人,但是隸屬冰協的醫療組就不能直接對外公開招了,尤其是這種要跟冬奧會的組,人員全靠內部舉薦,說好聽的叫精心選拔優秀人才,說不好聽的就是排外。先不說我們自己國家,放眼整個北美,運動醫學的研究方向上偏向冰雪運動的根本就沒幾個人,兩只手都數得上來,肖恩就是其中的權威之一。程醫生的履歷在你看來可能覺不出什麽,不過放在他們自己那個圈子裏,他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你就偷着樂吧你,攤上這麽厲害的一個男朋友。”
俞游歌讓哈維說得突然臉紅,只會偷偷念叨着說:“還不是男朋友呢。”
然後換來教練一句,“你可拉倒吧。”
集體大會上,申明了奪牌目标,交代了各種常規注意事項之後,冰協主席就宣布了出戰團體賽的名單,幾乎派出了最強陣容,想要繼續蟬聯團體賽金牌的目标不言而喻。俞游歌被派去參加短節目的比賽,自由滑則被分到了第二名額的選手頭上。
俞游歌的短節目在之前的幾場比賽中,都能拔得頭籌,和第二名的分差能拉得比較大。再加上短節目的比賽日期較早,可以為之後的個人賽留有調整時間。既能保證積分最大化,又不會讓選手過于疲累,可以說是再合适不過的陣容了。
選手們的諸項事宜安排完畢,主席就開始宣布後勤部隊的調整。一番慷慨陳詞之後,肖恩教授和程于非醫生總算能在大家面前正式露臉了。
肖恩教授那一長串的頭銜不提,畢竟非醫學界的人,對那些也聽不太明白,大家明白這人非常權威就完全OK了的。
重點說的還得是程于非。楓葉隊的選手們早早地就跟這位唯一的華籍醫生混熟了,他們甚至還為之前某些捕風捉影的八卦小新聞擋過槍。剛升組的小選手們,就算沒見過真人,也聽過這人和隊裏某位俞姓大寶貝之間那血雨腥風的情感故事。
一開始主席剛念完名字,早就開始昏昏欲睡的諸位選手還沒反應過來,慢一拍的大腦唯一分辨出來的就只是,哎,這人的名字怎麽這麽耳熟來着?等到兩位顧問從座位上站起來和大家打招呼的時候,選手們瞬間就眼睛冒綠光了,此起彼伏的“哇哦”“哦喲”“哎喲喂”響成一片。
完全就不困了呢!
不光不困了,我們的求知欲好奇心也突然爆發了呢!
于是主席在宣布完之後,還貼心地留了幾分鐘,滿足一下這些人的讨論欲,畢竟這對苦命鴛鴦的傳說,連主席他自己也是聽說過一點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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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單的大姐大克莉絲汀就坐在俞游歌旁邊,她跟剛剛站起來打招呼的某顧問确認過眼神,認出這确實是熟悉的人之後,不住地拿胳膊肘怼俞游歌,嘴上還不放過他:“哇,弟弟,可以哦你們,冬奧會都公然談情說愛的嗎。”
就坐在後一排的艾琳聽見了大姐大調侃她哥的這句話,和戴維斯對視了一眼,兩個小沒良心的頓時笑成了傻子。
俞游歌被隊友們這一通起哄臊得不行,耳尖紅了個透,完全不敢正面和大姐大對眼神,只好在凳子上七扭八扭躲着她戳過來的胳膊肘,嘴裏上發條了一樣蹦出來一串“No no no”。
主席看着坐在下邊的小可憐已經窘迫到快要原地蒸發了,這才清了清嗓子,把氣氛拉回會議主題上來。
集體大會結束,一群餓狼紛紛暴起,押着“隊寵”就往最後一排殺去。肖恩教授見勢不妙,雙手投降,向餓狼們表示自己要去和主席說說話,明智地把戰場留給了小年輕。
慘遭導師抛棄的程于非,面上看起來冷靜淡定超然入定,內心其實早就慌得一批了。他看着被按着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坐下來的俞游歌,覺得自己特別像是要從土匪窩裏拯救富家小公子的大俠。程大俠深知贖人就得放血的真理,搶占先機才是制勝法寶,于是他搶先開口說:“賽後請你們吃大餐好吧,我親手做。”
“一頓哪夠啊,兩頓。”
“哎,你們別太過分啊,你們這麽多人,做頓飯多累啊。”俞游歌馬上就不幹了,開始替他程哥讨價還價起來。
“哎喲呵,你護犢子護得可真夠快的。”
“兩頓可以,不過得是一頓在外邊,一頓在家裏。”
“你還得包我們一人一次賽後按摩。”
“行,成交。”程于非看着這圍了一圈的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咬牙點了頭。
一群選手們得了好處之後,瞬間作鳥獸散,跑了個幹幹淨淨,留下他倆獨處。
會議廳突然靜了下來,俞游歌還有點不太适應,他撓了撓脖子,說:“這些人老是這樣,可煩人。”
“沒事,他們這樣我還挺開心的。”
“為什麽?”
“這說明他們早就承認我們倆了,”程于非看着他笑,平日裏那雙顯得有點過分冷靜的眼睛,被他笑出了一個溫溫柔柔的弧度,“你可是隊裏的大寶貝兒,他們要是不認可我,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放過我了。”
俞游歌被他的一聲“大寶貝兒”叫得從頭麻到腳,心想着去過了美國就是不一樣了,情話十級水準了都,居然還學會了在話裏偷偷摸摸占人便宜。
程于非朝他伸出掌心,俞游歌下意識把手放上去,程于非握緊了他的手,擡着頭放肆地盯着他看,俞游歌被他看得心裏一跳,剛想說點什麽,程于非就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會議廳裏一套桌椅之間的間距很近,俞游歌坐在桌子上,晃蕩着的腿就老是和坐在椅子上的程于非挨挨碰碰的。
桌子和椅子的距離真的很近,近到程于非這麽一拉,直接讓俞游歌摔進了自己的懷裏。
差點嘴唇相碰。
俞游歌在失去重心的一瞬間,及時伸手撐住了椅背。他剛想怼程于非一句,自己的鼻尖就被面前那人的呼吸掃了一下,輕輕的,癢癢的。
俞游歌這才發覺他和程哥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鼻尖相抵,呼吸可聞。
程于非又笑了一聲。
俞游歌現在完全聽不得他笑,他一笑,自己就又開始酥酥麻麻的了。
程于非的手摸上了他的後腦,俞游歌連氣兒都不敢喘了,匆匆忙忙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這雙手扶着自己的腦袋稍微側了一下。程于非的一個吻輕輕落在了臉側,蜻蜓點水一般。
然後程于非把俞游歌整個人都按在了自己懷裏,長嘆了一口氣:“我們太久沒見了,讓我好好抱抱你。”
片刻之後,俞游歌悶悶的聲音傳過來:“你現在怎麽這麽會撩了?”
“我都快要思念成疾了,終于見到面了,自然就憋不住了。”
“你寫的信我都看了。”
“嗯。”
“小紙條上寫有五十封,可是盒子裏少了一封。”
“最後一封還在我這兒。”
“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俞游歌擡起頭來,保持着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勢,眯着眼問他。
“等約定達成那天給你。”
“那一天就快要到了。”
“嗯,我相信你。”
“我們等那一天等了太久了。”
下午的陽光從大落地窗照進會議廳裏,落到他們兩個人身上,好像給他們鑲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金邊。哈維教練敲了敲會議廳的門,稍微推開了一條縫,他從那一點點狹窄的門縫裏看到了兩個人映在地面上緊緊相擁着的影子,心生了幾分棒打鴛鴦的罪惡感。
俞游歌站起身來,等程于非把被他壓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抻平,然後裹好自己的羽絨隊服,跟在程于非背後往門口走。
他突然站定,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張大口型,無聲地對着程于非的背影喊:
“我—喜—歡—你——”
走在前邊的程于非察覺到俞游歌沒跟上來,疑惑地回頭看,正對上這小孩兒站在自己五步開外,笑成眯眯眼的表情。
“你幹嘛呢?”
“來啦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了,發塊糖好了
發完了糖,我們就要開始搞冬奧了
冬奧也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