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醫療組顧問
俞大爺再一次成功斂了塊金牌回家之後,哈維教練意思了一下,給他放了一天假。
放假歸放假,教練強調一定不要把狀态松懈下來。賽前狀态的保持尤為重要,像俞游歌這樣幾乎每場比賽都全clean的情況更是可遇不可求。現在繃着的這股勁兒一旦松下來了,後果不敢想象。
俞游歌放假前的晚上,将貼在書桌牆面上的三列跳躍動作表重新勾勾畫畫了一番。左邊貼着的是“數據表明可嘗試”,中間的是“訓練中已成功”,右邊貼着的是“比賽中已成功”。左邊欄密密麻麻寫了一排的各種跳躍的排列組合,什麽奇奇怪怪的連跳都有,然而同樣的內容,越往右邊走,被他打上對勾的動作越,落到最右邊那一列表格上,打上勾的寥寥無幾。
俞游歌捏着筆在手指上轉了一個來回,嘆了口氣,把它扔回筆筒裏,翻身從椅子上跳下來,投入了席夢思的懷抱。
他兩天來緊繃着的身體終于能稍微的緩一緩了。俞游歌在床上做了套似是而非的伸展運動,伸伸胳膊踢踢腿,然後拿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伸手往床縫裏一模,把自己剛剛一不小心踢進去的手機摸了出來。
他嗒嗒嗒給程于非發信息:“程哥你看比賽了嗎?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帥氣?”
等了十秒鐘,那邊沒動靜。俞游歌繼續嗒嗒嗒:“哥你是還在忙嗎?你那邊是不是要吃晚飯了啊,你別又背着我吃泡面!”
等了半分鐘,還是沒動靜。俞游歌狂甩表情包。自己跟自己用表情包演了一出苦情小白菜的戲碼。
程于非依然沒理他。
俞游歌撇撇嘴,頓覺自己沒人疼沒人愛了。他伸爪把床頭燈一關,決定去夢裏幽會小情人了。
夢裏的小情人頂着程哥的臉,正在和別人你侬我侬。俞游歌心頭火起,瞬間火山爆發,拎着小三兒的胳膊就把人掄出了二裏地以外。長着程于非那張臉的小情人就在旁邊看着他,看他扔完人,給他鼓了兩下掌,然後拿出唐僧的架勢苦口婆心教育他不要這麽暴躁我們應該心平氣和地對待生活。
俞游歌心想,我連碗帶肉的都要被人搶走了,這怎麽能心平氣和。于是他開始和小情人叽叽咕咕地掰扯。
最終他還是大戰小三成功,小情人答應跟他回家了。俞游歌美滋滋地剛要牽過小情人遞過來的手。一串電話鈴聲,把他從夢裏拉回了現實。
俞游歌蹭地一下就坐起來了,迷迷瞪瞪連顯示的名字都沒看清就接起來了,張嘴就是一句國罵。
他這邊F**K的元音還沒發完,就被那邊一聲嗯哼給直接哼清醒了。
他把手機屏幕從耳邊拿下來,仔細看了一眼屏幕,直接确認了上邊寫着的确實是“哈維大帥哥”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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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游歌百般不情願地又把手機放回了耳邊,老老實實開口打招呼:“早上好大帥哥。”
“小帥哥你好,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起床氣的毛病?”
“對不起那是您聽錯了我并沒有那種毛病。”俞游歌連珠炮似的一個磕巴都沒打趕緊洗白自己。
哈維·寇爾森先生并不是真的想跟小朋友一般見識,所以他沒接這插科打诨的話茬,直接進了正題:“奧組委那邊把團體賽和個人賽的合樂順序和訓練安排都定下來了,國家隊那邊剛剛給我們發過來,你記得一會兒看一眼郵件,看過了之後我們最好今天就把出發時間定下來。”
俞游歌答應下來之後,哈維又接着往他頭上加碼:“你明天早上早一點起來,我大概七點左右去你家接你,你跟我一起去機場一趟。”
俞游歌瞬間不幹了:“你想幹什麽?你要讓你的寶貝選手給你當免費勞動力嗎?去機場接人這活兒都得我來了嗎?”
“我沒辦法,人家指名道姓要你來接的。該抛頭露面就得抛頭露面,你說對吧,這位活招牌。”
活招牌聽着教練這三分真七分假的語氣就知道明天早上一定有幺蛾子,但又沒得拒絕,是真蛾子還是幺蛾子,親眼看看不就得了。
于是俞游歌把這事兒也答應下來了。
本打算九點再從床上爬起來的計劃被哈維一個電話就給打亂了,俞游歌也沒有躺回去接着睡回籠覺的習慣,索性洗漱收拾完了直接下樓去了。
俞游歌好不容易得了個假期,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媽媽去雜志社跟編輯商量她的短篇小說集出版的事情,托馬斯的短期出差被延長成了長期,艾琳一大早就跟戴維斯去了舞蹈工作室,下午還得回俱樂部上冰。只留下他孤家寡人一個負擔起了看一天家的責任。
前幾天多倫多下了一場大雪,外邊的積雪還沒化幹淨呢,昨天深夜又開始飄起小雪花。俞游歌揣着手從客廳窗戶往外看,雪已經停了,他家小院子裏又被細細密密地疊了一層薄薄的雪。他看了一會兒,覺得反正也是閑得無聊,不如去把院子裏的雪清一清。
俞游歌從工具間翻出了前幾天媽媽掃雪時候用過的掃帚,從上到下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開門掃雪去也。
小路上的雪很好掃,蓋在花花草草上的那些因為積得不厚不用太管,清完了一遍,堆起來的其實只有一小堆。俞游歌把掃帚立在門邊,蹲在雪堆旁邊,抓了一捧雪出來,捏成了一個袖珍小雪人。他看着這個小雪人,簡陋得不行,一個大雪球疊一個小雪球,小雪球上讓他用小手指頭戳出了兩個窟窿權當是眼睛了。
俞游歌噗嗤一聲笑出來,想起來程于非還沒讀研的時候,也是有一次下雪,他倆在俱樂部門口,捏了這麽兩個雪人出來。
他要是沒想起來程于非還好,這麽觸情生情地一想起來了,俞游歌突然咂摸出了一點不對勁兒來。
程于非從他們開始比四大洲賽的時候就聯系不到,信息不回,朋友圈不發,ins和臉書上都是停更的狀态。他突然想起來冰協內部公開名單的那天晚上,程于非那句說了半截的話了。
他當時說有驚喜。什麽驚喜?
俞游歌又想到了早上哈維教練的那個電話,接機那幾句明顯就不是他工作狀态的語氣啊。
他們想幹什麽?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
俞游歌繼續蹲着跟手心裏的雪人大眼瞪小眼。他戳了一下它的頭,把人家給戳了個腦漿迸裂,只得又捏了一把雪,給它把腦袋補好。一邊補一邊念叨:“我覺得我一定是猜中了。我教練對待工作這麽嚴肅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開玩笑一樣的就把我帶出去了。所以一定是我哥,一定是,對吧,沒毛病。”
第二天一早,哈維教練準時出現在俞游歌的家門口。他還沒來得及打個電話告訴寶貝徒弟自己已經到了,就聽見人家開着個窗戶嚎着說馬上就下來。
沒等兩分鐘,俞游歌拉開車門,刷地一下就跳上了副駕。
哈維狐疑地看他:“你幹什麽這麽激動?”
俞游歌傻笑兩聲:“我猜出來你要帶我去見誰啦!”
“瞎扯,你又沒見過人家。”哈維摸了下鼻尖,發動了車子,直奔機場而去了。
他們到航班到達出站口的時候,時間剛剛好,信息大屏上已經顯示航班已到達了。俞游歌還是難掩激動,纏着哈維不停問他是不是他程哥要來了。哈維不敢搭理他,正想着怎麽把這事兒圓過去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救兵。
早早就過來一同接機的加拿大冰協的兩個工作人員過來跟他們打招呼了。
俞游歌旁聽了一會兒,聽出真的是工作上的事,瞬間閉了麥,鹌鹑一樣縮在旁邊不說話了。
沒等他失落五分鐘,哈維拉了一把他的胳膊,說人已經到了。
俞游歌擡頭看過去,冰協工作人員旁邊多了一個腳邊放着行李箱的美國中年男士,個子挺高,風度翩翩,一看就知識淵博。俞游歌滿心哀怨,心裏說我不認識他啊。
接着出站口的欄杆那邊又繞過來一個拉着行李箱的男人。同樣的個高腿長氣質佳,看起來挺年輕。俞游歌越看那人越眼熟,可又不敢确認,直到那人真的走近了,能确認了,他抛下自家教練,炮彈一樣就沖了過去。
俞游歌樹懶似的伸胳膊往人家脖子上一挂,激動地說話聲音都有點抖:“程于非真的是你啊!你怎麽回來了呀!”
程于非滿臉得逞的笑意,放任他抱了一會兒之後,拍拍他的腰讓他下來。
“我來這兒也是有任務的啊,來,帶你見個人。”
程于非帶他往之前那個美國人的方向走,美國大叔正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看着他們倆。還沒等程于非說話,美國大叔率先開了口:“程,這就是你家那個小朋友?讓你千辛萬苦蹲我蹲了好幾天也要說服我,讓我接下加拿大冰協的合作邀請?”
“對,這就是我家那個小朋友,”程于非拍拍俞游歌的肩膀介紹說,“他是我在洛杉矶分校的導師,肖恩·瓊斯教授。他在業內非常有名,還非常難請。這次我們倆是接受了你們冰協的邀請,來擔任冬奧會加拿大花滑隊的醫療組顧問。”
作者有話要說:
程醫生公費觀賽,達成!
給自己的20萬字撒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