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蘭沁禾真的不懂,自己從未同慕良有過交集,他為什麽願意這麽上趕着幫自己。
這件事情慕良最好的做法就是默不吭聲,等着內閣來求他,到時候他想要什麽條件都可以提,還能留下一個大人情。
哪裏像現在這樣,完全是虧本的買賣……
他喜歡自己?可他為什麽會喜歡自己。
蘭沁禾想來想去想不出來,自己哪裏值得慕良喜歡了。
權和錢,這兩項她在外頭還算個人,跟慕良一比什麽都不是。
她今年已經二十七了,過了女孩子漂亮的年紀,慕良每年搜羅那麽多的美女送進宮裏,他什麽樣的姑娘沒有見過?
蘭家的情形還那麽複雜,他幹嘛要沾惹自己呢。
平喜極有眼力見,他瞧着氣氛有些古怪,立馬趕了屋裏的奴才奴婢出去,自己把門帶上,在外面守着門。
慕良避開了蘭沁禾的視線,規規矩矩地答道,“娘娘言重,您是西朝的郡主,臣本就該憂您所憂、思您所思,這是本分,算不得幫。”
聽到這話,蘭沁禾并不意外,可她心中卻有些許的失望。
她後退了兩步,暗暗自嘲,半瞌了眼眸,“您是司禮監的掌印,只有皇上才是您的主子,我也不姓彥,九千歲太客氣了。”
方才一剎那的沖動,被慕良恭敬的态度沖滅。
慕良這樣是對的,他們的身份地位實在太過特殊。
如果慕良是個小太監,如果蘭沁禾是個宮女或是民女,這一切都還好說。
Advertisement
可惜偏生是這般。
慕良一瞬間就感覺出了蘭沁禾的疏遠,他彷徨驚懼地擡頭,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惹得娘娘不快了。
他跟只被主人扔了的大黑狗似的,瘦骨嶙峋、皮毛糾結,精疲力竭到了極點,偷偷跑了回來可又不敢進門,只是耷拉着腦袋,小心翼翼地從門縫往裏面瞄,喉嚨裏發出委屈的咕嚕聲。
蘭沁禾快要被他這副樣子看得化了,她知道慕良今天一定是從床上爬起來見自己的,那副憔悴的模樣,不知道他是用多強大的毅力在支撐。
就連平喜都看出來了,她并非對慕良無意,所以在她開口問那句話時,把屋子清了幹淨,偏偏正主還渾然不知。
慕良從來不會往這方面想,在他心裏,他就是奴才,蘭沁禾就是主子,這想法根深蒂固,從未動搖。
蘭沁禾有些不耐了,她并非拖泥帶水的性格,出生将門,不論是蘭國騎還是萬清,都不是什麽優柔寡斷的人,在這樣的熏陶之下,蘭沁禾對慕良的猶豫也到此為止了。
“千歲爺。”她偏着頭,深深地盯住了慕良,“昨兒宴上匆忙,沒來得及同你說話。我今兒才想起來,您如今是九千歲了,原來伺候您的姑娘,我也該見見,喚一聲夫人了。”
她不顧慕良窘迫的神情,兀自道,“您幫了我、幫了我母親那麽多回,我沒什麽能孝敬您的,好歹讓我見見夫人,就讓我同她結為金蘭吧。”
慕良哪有什麽對食,他弓着身,頗為艱澀道,“娘娘好意,可臣屋中并未有人。”
慕良身邊沒女人并不是什麽秘密,不過外界傳的終歸是謠言,萬一人家已經有了姑娘,蘭沁禾下面就尴尬了。
她狀似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麽會,在宮中這麽些年,千歲爺一個也沒瞧上?”
慕良哪有時間瞧,他要是有時間,只想閉着眼睛休息一會兒,最好誰都別來打擾他。
被仰慕的人問這樣直白的問題,慕良半是羞澀半是難堪,他如實答了,“宮中事忙,況且像我們這樣連個人都算不上的奴才,哪敢整日去想那樣的事,總歸送葬的人有了就夠了。”
“原來是這樣。”蘭沁禾了然地點點頭,她朝前踱了兩步,離慕良近了些,後知後覺似的,“啊,我問這些話,是不是太冒犯了?”
慕良搖頭,“怎麽會。”只要是娘娘想知道,就算要掏他的心,他都不會猶豫。
蘭沁禾狀似松了口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她随口一提,“對了千歲爺,您一會兒有事要忙麽?”
慕良聽到這話,以為蘭沁禾還有什麽要吩咐他去做的。他心裏一片甜蜜,感覺自己終于在娘娘面前露了臉,終于能為娘娘效力了。
“這兩日休假,并無公事要忙。”就算有,他也不會耽擱娘娘的吩咐的。
蘭沁禾微笑着,點了點頭,“那便好。”
“娘娘是唔…”
懷中一沉,慕良震驚地僵在原地,他瞳孔收縮到了極致,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卻再也無法說下去。
——
女子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扣在了他的後腦,仰着頭閉着眼,吻上了那張蒼白的唇。
娘、娘娘……
慕良腦中空白一片,這個姿勢保持了沒有多久,他就被推得往後倒去,直接被吻着摁倒了後面的椅子上。
角度變換,可他卻做不出相應的姿勢來。
蘭沁禾捧着他的下颚,幫助他擡頭迎合自己。
她單膝跪在了慕良坐着的椅子上、另一條腿撐着地,現在要比他高出了許多,也更方便她動作了。
慕良呆愣着,這會兒連害羞都忘記了,睜着的眼睛裏滿是無與倫比的震撼。
他在做什麽、娘娘在做什麽……
蘭沁禾閉着眼,撫着慕良的臉,她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是貼着他的唇而已,沒有進一步的深入放肆。
當真真實實把人鎖在身下時,之前的難耐煩躁忽而全都消失不見。
她現在不急,一點都不着急,可以慢慢來。
唇膚相親,呼吸相觸,這樣的感覺對于蘭沁禾而言無比奇妙。她見慣了**的迷亂,本以為男女之事不過如此,可慕良是不同的。
她喜歡同他挨着,這樣安安靜靜挨着什麽都不做,都能讓她心底生出歡喜和緊張來。
她終于是下了決心,就算日後會有包不住火的一天,也要把人擁進懷裏。
就是他了,她喜歡的就是面前的這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蘭沁禾退開了幾寸,指尖緩緩劃過底下那張蒼白的臉。
“慕公公,”她微微彎着眸子,呢喃着同他耳語,語氣帶着點強裝鎮定的羞意,“叨擾了。您不介意吧。”
女子雙頰泛起了薄紅,聲音如絲如磨,勾得慕良尾椎一陣發麻。
上方清淺的呼吸聲近可耳聞,他僵硬了許久的眼睫顫了顫,在那雙微斂的美眸中,望見了自己的倒影。
醜陋不堪。
他猛地起身,一把推開了身上的蘭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