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袁徹難得健康又休閑的下班活動計劃,被一個電話打亂了。
他剛洗完澡出來,電話就在桌子上震個不停,他怕有什麽新情況,也沒看直接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裝出來的深沉,溫度不高,好像還帶着□□味:
“袁徹,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滾過來,一個是去救你的小跟班。”
袁徹聽出來是那個一直對他有敵意的尉遲霖。正好他也打算找尉遲霖打聽一年那個KTV 藏着什麽秘密。可尉遲霖轟□□一樣丢下兩個問題,弄得袁徹以為自己不小心穿越到了澳門風雲裏。
“救?什麽意思?柯然怎麽了?”袁徹帶着點無奈,怎麽好像柯然有點什麽事兒,都來找他,他又不是柯然的全職保姆。
“你不問我為什麽讓你過來嗎?”
“你平時也這麽啰嗦嗎?打什麽啞謎?”
“聽不明白,我再告訴你一遍。第一阿榮病了現在在醫院急救室;第二柯然被人盯上了,這會兒估計快要動手了,兩個人你先顧誰?”
“老郭怎麽了?什麽病?”
“把你的良心喂狗去吧,現在知道着急。前兩天他約你出來你怎麽沒過來?”
袁徹才想起放假第三天郭圖榮發了一條信息,想約他去聚聚。他本想等簽售會結束了過去和他厮混幾天,可簽售會之後他噩夢連連,精神萎靡,就想着等好了再找機會去的。
“這和他生病有什麽關系?”
“你的回答呢?”
“你告訴我是哪家醫院?”
尉遲霖告訴他一個醫院的地址,又追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袁徹不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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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然在那兒?什麽人襲擊他?”
“我聽到的消息是在玉華街一帶,具體位置不清楚。那些人是專門替人出頭的,平時你們找不到,只有需要的時候,才能通過特別的人聯系到他們。”
“你怎麽确定他們說的是柯然,他們指名道姓了嗎?”
“我不确定,是或不是,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倒是回答我,來還是不來?”
他和尉遲霖一共只見了一次面,兩個人互相看着都不順眼。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尉遲霖曠他的,根本沒這麽回事兒。
懶得和他多說,更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袁徹直接挂斷電話。
這是變相的媽和男朋友掉進河裏先救誰的問題,柯然和郭圖榮完全沒有利益沖突,一個是他前任搭檔,一個是他現任搭檔,不明白尉遲霖怎麽想的把兩個人放在一架天平上稱。
大概他是太閑了,蛋疼。
如果以柯然的身手,就算遇襲問題應該也不大,可以聯系片警過去解救。
可既然勞駕尉遲霖特別把這事兒拿出來說,就說明這個襲擊不一定是常規的打架生事,萬一要是有什麽呢?
他先撥通了柯然的電話,電話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态。
這個時間,如果他聽話,應該是乖乖呆在家裏的。
猶豫了一下,袁徹還是撥通了柯然家裏的電話。這個電話號碼他今天剛要來。
電話接通,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
袁徹顧不得分析這個女人的身份,直接問她柯然在不在家。
得到的答案是,他半個小時前出去了,去哪兒了他沒說。他的手機在充電,沒帶。
袁徹沒等對方追問他找柯然幹什麽,便急匆匆挂斷電話,胡亂套了一身衣服,拿起鑰匙跑出去。
如果以柯然的身手,就算遇襲問題應該也不大,但勞駕尉遲霖特別把這事兒拿出來說,這個襲擊就不是常規的打架生事。
明目張膽打一架還好,如果遇上偷襲柯然就不一定有勝算了。
偏偏柯然沒拿手機,無法讓人根據手機定位,現在只知道一個街道名稱。
玉華街這一片是舊城改造的示範區之一,很多老房子拆遷,住戶都搬走了。現在還有一部分沒有完全拆完的,有一部分正在重建的,到處可見被鐵板圍住的區域。
袁徹把車停在一個橋墩下的一片空地上,下了車,在周圍轉了一圈。
現在是晚上十點,這一帶路上竟然沒有幾個行人,除了馬路上偶爾經過的車輛外,周圍一片靜悄悄的。
說是襲擊,那就不是一個人,幾個人同時行動,或多或少會有交談。
袁徹閉上眼睛側耳聽着,想從入秋蟋蟀的鳴叫聲中聽到人聲。
兩幢樓外的地方能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那一片被藍色鐵板圍着,袁徹繞了一圈後找到了一處一人寬的裂口。
确定聲音是從裏面傳來的,袁徹鑽進鐵皮圍牆,小心地繞過地上不時冒出來的磚塊,袁徹朝着有聲音的方向跑去。
離得近一些了,就聽到一個厚重的男人的聲音:
“媽的,就這麽大的地方,就不信找不到他。”
“這地方可不小。”一個高亢的聲音接話“他要是和我們玩躲貓貓,哪兒找去?”
“哎,我們還是回去算了。”第三個人說話的時候,袁徹已經蹑手蹑腳走到這當他們的拐角的地方。
今天是下玄月,只能看到拐角外面站着四黑影,此刻他們四個人頭聚在一起,比比劃劃的像是在商量什麽,聲音完全聽不到,他們刻意不讓人聽到。
緊接着幾個人突然咋咋呼呼地說:
“太累了,回去了,不找了,反正也只是教訓他一下。就當已經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雖然這麽說,可他們卻沒有往外走的意思,反而在原地重重地跺了幾下腳後開始腳步擡高,向着在不同的角落走去。
其中一個人正往袁徹所在的地方走來。
袁徹往後退了退,壓低身子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那人走過來之後沒細看就轉身向外張望。
袁徹慢慢往他所在的地方走了兩步,在他察覺到身後有人的瞬間,袁徹撲了過去,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這個時候電影裏通常一轉,人就死翹翹了,袁徹當然不會這麽做,這麽做也不一定死翹翹。勒住他脖子的手按在側方的一個點上,不一會兒,這個人就癱軟了下來。
那是一個穴位,能讓人的短暫昏迷。
輕輕把這個人放下來,袁徹搜了搜他的口袋,裏面沒有什麽證件,只有一部手機,一串鑰匙,一些零用錢。用他的手指給手機解鎖,快速翻看了通話記錄,把最近聯系的電話號碼拍了下來,又給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他看了看聊天記錄、短信記錄。除了幾個女性發了一些不雅照外,沒有發現什麽和這次襲擊有關的信息。看來這個人不是主要聯系人。
他把手機剛剛放進那人的口袋,外邊就有了動靜,先是踩着磚塊的輕輕的腳步聲,然後腳步聲變得急促了起來。
袁徹探出頭就看見柯然正往這邊走,不時四下張望着,走走停停小心翼翼。
就在柯然快要走到空地中央的時候,那三個人從其他三個方向竄了出來,柯然站在原地身體緊繃着愣了一下,還沒等那三個人跑到柯然身邊,柯然已經轉身往袁徹這邊跑過來。
袁徹迎上去,直接接住柯然撞過來的身體。
眼前追上來的三個人沒看清楚狀況,以為袁徹是他們另一個同夥,在那裏吆喝着:
“抓的好,按住了,別讓他跑了。”
袁徹下意識地将柯然拉到身後:“靠邊站着。”可随即想起柯然的身手,又生硬地改口,“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來這兒幹什麽?”
柯然說了句“私事兒。”就不再多說。
袁徹也懶得打聽,身體往旁邊挪了幾步:
“要打離遠點打,我剛換的衣服。”
柯然輕笑:“我沒和普通人打過架,怕下手太狠。”
那三個人這才意識到袁徹是敵非友,忙剎住腳。
天色太暗了,他們看不清袁徹的臉,一個人想要拿起手機照亮,被同夥止住:
“你傻啊,讓他看見我們怎麽辦?”
其中那個厚重聲音的體型有些龐大的人開口:“你是誰?敢跑來這兒多管閑事?”
“我知道我是誰,不用你問。我擔心你們不知道你們追的人是誰。”袁徹一邊活動筋骨,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着。
那個胖子狠狠地怒喝着,氣勢洶洶:
“我們不管你是誰,把他交出來滾一邊去,別一會兒少了胳膊斷了腿的。”
袁徹全身放松,踱着步往他們三個身邊走:
“看來你們知道他是誰,知道還敢動手,膽子不小。我喜歡膽大的人,打起來夠爽。來吧,一起還是要單挑?”
“我們別廢話了,那邊等着回話,快點解決了他。”說話的是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位,他說完人已經沖了過來,其他兩個稍微停頓一下也跟着撲上來。
袁徹見他們沖過來,身體忙躲閃開,把身後的柯然讓出來,喊道:“你用五分力就行。”
那三人見袁徹躲了,正要轉身招呼,柯然那邊吹了聲口哨:“你們要找的不是我嗎?”
三個人左右看了看,袁徹這會兒已經躲遠了,抱着手看熱鬧。
三人猶豫了一下,帶頭的狠聲說道:“先解決了正主。”說着,他沖着柯然揮起了拳頭。
柯然身體向右一閃左手在他的腋下戳了一下,那人頓時哎呀一聲,還沒等這聲叫完,柯然右邊的拳頭已經順着他的肋骨猛擊過去,接連兩下讓他整個人蜷縮起來,那聲哎呀變成了嚎叫,然後直接被打趴在地。
後面兩個被這身手鎮住了,動作遲緩了一秒,但拳頭已經揮出來了收不回去,這一猶豫讓十分力變成了八分。柯然抓住一個拳頭接着他的力度帶向自己身後,從第二個人的拳頭下面繞過去,迅速轉身在他背後補上一腳,用力過猛的胖子收拾不住踉跄地往前跌了兩步。
三個人再次站到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次誰也不敢出手。柯然抖抖手,沖着他們夠了勾手指頭:
“繼續,別慫!”
那個胖子扭動了一下脖子沉聲說道:“別輕敵,這小子練過。”
“哎?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又怎樣?”
“我看你們是不知道,好歹我現在是人民警察,沒練過怎麽抓你們呢?”
“警察?”那個領頭的驚呼了一聲,其他兩個人則倒抽了一口涼氣,三個人不約而同慢慢後退。
“看來讓你們來的人沒有告訴你們我是幹什麽的。他不說,你們也不問嗎?”
這時在柯然身後,那個被袁徹制住的人悄悄從後面靠過來,手裏拎着一塊磚頭。
領頭的胖子腦子被這個信息攪亂了,他看到自己的兄弟要襲警,可反應慢半拍,人家舉起磚頭了,他才想起來喊:“打……”那人手起磚落奔着柯然的頭砸下去,他才把話說完,“打不得!”
柯然發現不對轉身想躲,動作已經慢了一步,本能地雙手抱着頭準備硬挨一下。
可疼痛遲遲沒有落下來,身邊傳來一陣吃痛的叫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剛才站在一旁觀戰的袁徹已經站在柯然身後,手裏拎着奪過來的磚頭。
袁徹把磚頭丢在地上,剛想按住摔倒那個人,把人铐起來。身邊柯然突然一聲驚叫,吓得他忙放下手裏的人,轉回身查看。只見柯然抱着頭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那四個人見勢不妙,趁着袁徹關注柯然的功夫落荒跑出了鐵門。
人跑了,柯然也不叫了,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以為要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