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袁徹蹲在旁邊手正不知道往哪兒放,想着怎麽安撫柯然,突然聽了他這樣的感慨,一股氣湧上來,伸手把柯然推到在地:
“你叫了半天,就是在擔心這個?”
袁徹氣惱地站起來,看着那扇鐵門,回頭真想再給柯然一拳。
柯然揉着被石塊擱到的屁股湊過來:“我還沒結婚呢,要是破相了,不是女朋友都找不到了。擔心這個不對嗎?”
“少貧嘴。你到底惹到誰了?”
“我怎麽知道?”
袁徹嘆了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來手機:“還好,我剛才拿了他的電話號碼,看看能不能找到機主,順騰摸瓜。”
他們上了袁徹的車,柯然才想起問袁徹怎麽會來這兒,難道也是來辦私事兒的?當得知是尉遲霖電話通知袁徹的,柯然一臉費解:
“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是啊,他怎麽什麽都知道?”袁徹低聲重複着柯然的話。
現在靜下來,才覺得這件事兒有點不對頭。
要去襲擊某人,卻又到處說的人,得長了多笨的腦子啊。
剛才四個人雖然看起來确實頭腦簡單了些,可也不會笨到到處宣揚。
放給尉遲霖的消息倒像是故意的,而尉遲霖知道這個消息能聯系的人只有他和郭圖榮。郭圖榮不在室內,遠水救不了近火,那只有找他了。
就是說,這個人是故意讓他到這兒來解救柯然的?
想到這兒,袁徹下意識地看了看車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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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你看什麽?”
袁徹把目光落在要開車窗探頭看向外面的柯然身上。
知道尉遲霖這個人存在的人或許很多,但既知道他袁徹和尉遲霖有瓜葛,又知道柯然和他是下屬和上級的關系的人,大概只有劉賀誠和眼前這個人了。當然,還有郭圖榮,但袁徹相信郭圖榮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劉賀誠沒有必要,更沒有膽子這麽做。
剩下的就是柯然這個被害者了。
可袁徹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柯然大半夜不睡覺,玩這麽一出鬧劇是為什麽。
他沒有問,在柯然回過頭來的時候,袁徹已經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疑惑,微微笑了笑:
“沒什麽,我是怕他們躲在暗處。”
“放心,剛才我已經教訓他們了,估計這會兒都回家療傷去了。”
“不管是誰,他能襲擊你一次,說不定還有第二次,你要小心。”
“這個更不用擔心了。有了這次的經驗,下次我就知道怎麽打人又打不出問題了。”
“剛才他們主動襲擊你,你還手屬于正當防衛,如果哪天再碰到類似的情況,別人不動手,你可不能動手。能躲就躲。”
“所以你剛才先躲了?那我剛才動手了是不是就違反規定了?會不會挨處分?”
“不算。”
“哦,吓死我了。”
“好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對了,你說你來辦私事,辦完了嗎?”
“唉,其實也不算什麽,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辦完了。”
“這兒前後都沒有什麽人家,你來這兒辦什麽事兒?接頭?還是做什麽交易?”
柯然搖搖頭:“我只是來找一條街道,應該就在這附近的。”
“什麽街道?”
“就叫玉華街的,我記不大清了。我小時候來過這兒。”
“你大半夜來找一條小時候去過的街道?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可我不傻。今天聽李紀然說目擊一場兇殺案。我才想起來,搞不好,我也目擊過一場兇殺。”
“在這兒嗎?什麽時候?”
“告訴你了,是我小時候。”
“說來聽聽。”
“就好像,我在一個門後面,不記得是什麽樣的門了。好像在和別人玩捉迷藏,然後就聽見兩個人說話,開始聽上去像是一個人在懇求另一個人,說着說着,兩個人就像是要打起來了,然後就聽見一陣乒乓的聲音,然後就安靜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兩個人長什麽樣?”
“我躲在門後,只能趴着窗戶看,一個人臉是紅色的,另一個人看不見臉,都是頭發。現在想想應該是背對着我的。”
“那時候你多大?”
“不記得了,十歲?”
“十歲?那就是十三年前了,然後呢?他們都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我試試哈。”
袁徹剛想問,怎麽試,就聽柯然開始聲情并茂地把兩個人的對話演繹了一番:
“你不能不管。”
“我為什麽要管?”柯然故意用了兩種不同的音調模拟兩個人的對話。
“我是你弟弟。”
“所以我才沒有報警,你現在最好去自首。”
“自首我就毀了,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幫給你得到的,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揭發你。”
“揭發我?你試試看,看他們信不信。”
“我只需要你幫我離開這,我要出國,永遠離開這裏。”
“在我的計劃裏,你應該被關在監獄而不是出國。”
“你的計劃?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說道這兒的柯然忽然提高音量,害得袁徹差點把車開歪了。
“你以為你為什麽一切都那麽順利?”
“是你在害我?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需要一個犧牲品。你是最合适的一個,誰讓我最了解你?”
“我是你弟弟,你卻把我當成犧牲品?”
“你不也把我當做梯子?想要爬到我的頭上去?”
“那是我應得的!就為這個,為了這個你害我?你要我的命?”
“沒有那麽誇張,你的那點事兒應該不會判死刑。”
“那就是要我的命。你就是個惡魔!我要殺了你!”
然後還配上了一陣效果音,一陣撞擊的聲音,痛苦的哀嚎聲,拖拽的聲音。
聽着旁邊柯然精彩的表演,袁徹越聽越想笑,這孩子不去考影視學校真是屈才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背哪一部電視劇的臺詞?”
柯然跟着笑了:“當然,這裏面有我杜撰的成分。但大體角色是對的,至于細節僅供參考。”
“要是這麽說,會不會是當初的兇手看到你,剛才那批人是來殺人滅口的?”
“怎麽可能?我記得我躲得很嚴實,不會有人看到我的。”
“然後呢?你當時沒有把這件事兒告訴家裏人?”
“沒有,所以我說,我當時還小,不明白發生什麽了。要不是今天聽那個書迷說,我估計也不會想起來。那種感覺,就是突然頓悟了。”
袁徹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也許當時就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柯然受了驚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當然前提是如果柯然說的是真的。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自己查?”
“怎麽查?還能查嗎?”
“難!你的故事雖然精彩,但線索太少。發生的時間不知道,地點不知道,兩個人是誰不認識,就連對話都是杜撰的。最難的一部分就是怎麽能讓別人也相信你,單憑你剛才的精彩表演?”
“所以,我只是好奇,過來轉轉,想如果故地重游可能還會發現點什麽。誰知道已經完全沒有故地可言了。”
“所以,你還是回去睡覺吧,說不定能夢見。”
說話間,他們已經開進了柯然家所在的小區。
車被門崗攔住,柯然沖着袁徹挑挑眉:“要不要進去坐坐?”
“算了,老人睡覺早,改天吧。”
“謝謝你,今天專程來救我。”
“不客氣,就當我去看了場戲。”
回到家,袁徹把自己丢在床上。這一來一回兩個小時,現在已經是半夜了。袁徹的虎口因為攔下磚頭的動作被刮傷了個小口,現在開始隐隐作痛,這疼痛讓他的大腦格外清醒。
他把今晚發生的每一個細節過濾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柯然有鬼。
柯然一個人對付四個人完全沒問題,卻等着他到了才開始動手;他還記得柯然抓捕孫一柳時的敏捷的動作,怎麽今天會躲不開那一塊磚頭;在他要制服那個偷襲者時柯然突然尖叫,有分散他注意力,讓那幾個人逃跑的嫌疑。
袁徹忙拿出手機,撥通那個電話號碼,聽到的是“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怎麽會是空號?他用那部手機打給自己的,确定是通了的。
袁徹用百度搜索了一下,才知道竟然還有讓手機號變成空號的操作。
這些人不太像是能算準這一步的,怎麽想都覺得這是一個專門為他準備的陷阱。
可這個陷阱的目的是什麽?
偷襲他?可他根本沒有出手,唯一的一個動作還是替柯然擋磚頭。
是一個單純的惡作劇?認識柯然時間不長,可也不像是為了搞惡作劇這麽大費周章的人。
難道是為了那個一半杜撰,一半忘得差不多的目擊者的故事?
他想起柯然今天離開時欲言又止的樣子,他那個時候是不是就想告訴他自己可能也是一個目擊者?那他為什麽不說?偏偏大費周章地跑到那裏去說。
他難道就那麽自信他的消息會傳到自己耳朵裏?那麽自信袁徹會跑去救一個完全可以自保的人?
袁徹被這麽多疑問攪得腦袋發脹,開始後悔剛才沒有直接拆穿,問個明白。
他為什麽沒有問呢?
袁徹坐起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了醫院探病時間,他微微轉動這手機,想了想,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了尉遲霖:老郭睡了嗎?怎麽樣?什麽病?
等了好一會兒,才收到回信兒:他睡了。別假惺惺的,去找你的小跟班吧。
還有心情和他置氣,看來老郭應該沒什麽大礙。
既然老郭睡了,袁徹也只能明天一早再去看他了。
1105病房,是一個單人病房,郭圖榮就在這裏。
這不是一向節儉的郭圖榮會擺的譜,一定是尉遲霖安排的。
六點剛過,天還有些暗,袁徹站在病房門口,裏面還有燈光,郭圖榮已經醒了,在和人說着什麽。
他輕輕推開門,郭圖榮靠坐在病床上,氣色看上去很好,不像是生了大病,袁徹一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尉遲霖坐在他的旁邊,臉色看起來很陰沉。
“徹?你怎麽來了?這麽早,你幾點起來的?”郭圖榮看到袁徹臉上難掩驚喜的表情,沒有注意到旁邊尉遲霖冷哼了一聲。
“你醒得也很早。聽說你病了,哪個零件壞了?”
郭圖榮表情糾結了一下,手扶着腰側:
“疼,睡不着,就拽着他陪我說說話。”
“哪裏疼?檢查結果怎麽樣?”袁徹皺着眉急切地問郭圖榮,眼睛最後落在尉遲霖身上。
“肚子上開了一個口子,當然疼。沒什麽大事,急性闌尾炎。”郭圖榮說。
“怎麽不是大事?再晚一點就穿孔了,也是會要人命的。”尉遲霖打斷了郭圖榮的話,看着他笑嘻嘻的樣子,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袁徹松了口氣,坐在病床前面的椅子上:
“急性闌尾炎,怎麽會得闌尾炎?你一向很注意一日三餐的。”
尉遲霖氣哄哄地說:“和那個有什麽關系?醫生說除了飲食,情緒也有很大關系,他是最近總是上火,才引起的。”
袁徹雖然不喜歡尉遲霖說話的口氣,但他知道現在問郭圖榮一定有很多都會遮掩瞞着不說。
雖然難聽,但他說的應該都是真話。
郭圖榮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責備地看着尉遲霖,無聲地告訴他讓他安靜,不要插嘴。
尉遲霖果然閉上嘴,幹脆走到窗邊,後背緊繃着傳達了他越來越難以平複的怒意。
這麽明顯的遮掩,袁徹當然不會放過:
“你現在的工作不順心嗎?怎麽會上火?”
“那到沒有。”郭圖榮看着那個氣哄哄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就是上次你來辦案的時候,我們不是協同辦案了嗎?可誰想我們這兒正忙着查證線索,你那邊已經破案了。還沒等大展身手就被宣告不用忙了,大家多少有點怨言。”
“所以,就都落到你頭上?”袁徹提高音量,這個答案幾乎是肯定的,那個分局局長陰陽怪氣,隊長也不是個省心的,把自己老資格的身份當成尚方寶劍。
被兩層大山壓着,就算郭圖榮平常表現的毫不在意,可不代表他沒有郁悶的情緒。
“不能這麽說,也因為我确實和他們不熟,搭檔起來總是有些不順手。”
是不順手還是別人故意找茬,袁徹心知肚明。郭圖榮無論和誰搭檔都可以無縫連接,除非那個搭檔是故意的。
袁徹看了看那個一直沒有轉身的人,尉遲霖抱着手臂的動作,像是在拼命壓制着什麽:
“怎麽是他陪你?你女朋友呢?”
還沒等郭圖榮說話,尉遲霖已經按耐不住了:
“他哪有女朋友?”
這話讓郭圖榮一直溫和着笑的臉僵住了,露出了溫怒的神情看着尉遲霖:
“你可以回去了,這兒有護士。”
“什麽意思?沒有女朋友?”
袁徹和郭圖榮同時開口,他知道剛才的問題一定會點着尉遲霖的火氣,可沒想到答案卻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一直看的出來,尉遲霖對老郭事事俱到不只是因為郭圖榮是他救命恩人的關系。
如果只是救命恩人,尉遲霖沒有必要吃他的醋。
尉遲霖走回床邊,看也不看郭圖榮,盯着袁徹一口氣說道:
“他從來沒有女朋友,什麽為了女朋友才調動工作的話都是假的。”
郭圖榮怒了:
“尉遲霖!我的事不用你關心,請你離開!”
尉遲霖倔強地揚了揚下巴,但看到郭圖榮的臉色後肩膀又微微縮了縮。他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郭圖榮發怒的樣子,但掙紮了一下還是繼續說:
“我不走,我和你明說了吧,他是我叫來的,我告訴他你生病了。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是關心你多一些還是關心那個柯然多一些。結果他到現在才來,說明什麽?他先去解救那個柯然。現在在他心裏誰更重要不是很清楚了嗎?只有你自己傻乎乎的,以為都是為他好,現在好了,人家有新人了。你傻了吧?”
郭圖榮臉色有些難看,放在被子上的手緊捏着被子邊緣,可最後還是放開了。
他不知道要拿尉遲霖怎麽辦。
袁徹看着尉遲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那些人襲擊柯然的人,是你找的?”
“襲擊柯然?”郭圖榮滿臉疑惑看了看袁徹又把目光落在尉遲霖身上,“怎麽回事?”
“不是我。”尉遲霖被郭圖榮盯着聲調不由得降下來了,“我只是碰巧知道了。我告訴他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做的這些都毫無意義,他根本……”
“住嘴……”郭圖榮臉色因為憤怒有些蒼白,這聲低吼抻到了他的傷口,尉遲霖緊張起來:
“你別動,好啦,我知道我錯了,你……”
病房的門被推開,護士探頭進來:
“怎麽回事?嚷什麽?怎麽這麽多人?不是只能一個人陪護嗎?你是誰?什麽時候來的?”
郭圖榮拍開尉遲霖的伸過來的手,把他推開:
“對不起,他一會兒就走了。你走吧,我這兒不需要你。”
護士看他臉色不對走過來查看,袁徹站起來讓了一個位置出來,撩開病號服,左下腹部的紗布上滲透了一些血絲。
“你們怎麽看着的?怎麽能然他亂動呢?”護士責備着,動手拆開紗布,檢查一下縫合的傷口,松了口氣:
“還好線沒開。你們有什麽事都要等他出院了再解決,這裏是醫院不是法庭。現在都離開,這兒我們會關注的。”
“我不走。”尉遲霖幹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裏,擺出一個誰敢動我的架勢,嘴唇緊緊抿在一起,決心已定。
袁徹剛剛從一些淩亂的話語中弄明白一件事,這件事郭圖榮極力掩飾,尉遲霖卻要拆穿的就是:郭圖榮根本沒有女朋友。
既然說開了,沒有說一半的道理,他馬上堆上笑臉:
“護士同志,我一會兒就走,保證不再大聲說話。十五分鐘,十五分鐘我要是不走,你再來趕人。”
護士對上袁徹笑臉,語氣明顯軟了一些:“你們這樣病人沒法休息。”
“抱歉,我保證,尉遲霖,如果你一會兒在大聲嚷嚷就立刻滾蛋。聽到沒有?”
尉遲霖仍舊緊閉着嘴不吭聲,微微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護士看着三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最後退了一步:
“十五分鐘,你們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袁徹再三保證,才送走了護士關上病房的門。回來的時候郭圖榮的臉色比剛才好些了,甚至有些過分好了,竟然有淡淡的紅暈。
“老郭,你調走到底是為了什麽?和我有關嗎?咱們六年的朋友,你告訴他,不告訴我?”
郭圖榮輕笑着,眼睛別開,看着釘在凳子上一樣的尉遲霖,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
“怎麽說呢?這事兒說起來還真的很尴尬。”
“你尴尬的是我有不是沒見過。”
郭圖榮微微笑着,做了一個深呼吸:
“其實很簡單,就是我覺得和你一起搭檔越來越不自在了。至于為什麽我也說不好。離開了反而覺得輕松……”
郭圖榮說得很委婉,可袁徹偏偏在這方面不會繞彎子。
他品了品說:“我檢讨,是我自己做事太強勢,讓你覺得不自在了。可你和我說我慢慢就改了,何必調職呢?”
尉遲霖翻了一個白眼:“你敢再笨一點不?”
郭圖榮拍了拍尉遲霖,眼神示意他安靜,然後回頭看着袁徹:“我這個人也容易上火,容易上心,在大地方那麽緊張的節奏總是不舒服。在這兒已經慢慢适應了,一切都會好的。”
尉遲霖把凳子往床邊拉了拉說:“要不你別幹了,跟我幹吧。我哪兒正需要人,給你開雙倍工資。”
“在你那兒幹什麽?抓小偷?”
“看店啊!輕松還有賺頭,适合你。”
郭圖榮苦笑了一聲:“好,我謝謝你,等我混不下去了,到你那兒去養老。”
袁徹聽他們說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他向來我行我素習慣了,确實很少考慮別人的感受,沒想到會傷人。在這方面,他甚至不如一個毛頭小子。
袁徹做了一個決定:“你這麽慢熱得什麽時候能适應。你調回來吧,就這麽定了。我找人。”袁徹說完不等郭圖榮反對,沖着尉遲霖揚揚頭,“你好好照顧他。我還有案子,得趕回去。等這個案子了了,就調人。”
袁徹輕拍了一下郭圖榮的肩膀,頭也不回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