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仙丹
一行堕入魔道的門宗,甫踏入鳳天樓,就以法術将鳳天樓的擴大,案幾全掃在一旁。
老漁翁用傳音術道:“好,魔道血巫宗來到了,不知有哪一門派對戰?”
司空溯摸不通老狐貍究竟是閑得看打架,挑動江湖腥風血雨,還是另有算盤。
血巫宗宗主青千山廢話懶說,手上的法杖直劈一波猩紅光波去老漁翁。老漁翁佯作痛苦嗷嗷叫,此時一個白衣女子飛落鳳天樓,道:“血巫妖徒,老爺爺不過賣仙菀丹,你豈可劈頭就殺人?”
那清秀女子一身雪白衣衫,長絹帶,杏眼靈動,纖纖玉指緊握着一柄無垢劍,微微抖動的劍鋒指着青千山。
老漁翁又用着傳音術道:“好,天山派的仙姑出來應戰了。”
無垢劍劍刃刻上天山那邊的文字,彎彎曲曲,閃閃生輝。青千山不待白衣女子虞素衣攻擊,一下子揮動法杖,寂滅術前去。虞素衣橫劍一擋,卻口吐鮮血,眼前一黑。此時,一個玄紫衣衫的女子在窗口飛入,重重拍打虞素衣的穴道,又一劍橫掃去青千山。
符練師一劍又一劍向前揮斬,光刃不斷前晃着,鎖着血巫宗的攻擊。她回頭望着虞素衣道:“小姑娘,還好麽?”
虞素衣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我想要休息一下。”
符練師又重重地點擊她各大穴道,掌心冒出兩粒雪露丹道:“快服下。”她手上的劍還沒放下,銀光化解着血巫宗的光刃。
老漁翁繼續用傳音術流傳着戰況,道:“好的,峨嵋五子仙四姑出場了。出名下手狠辣的她,能否殲滅血巫宗呢?”
符練師劍刃連番出挂招,瞬移到青千山前,立即一蹲,往上一挑,劍尖吐出猩紅光芒。青千山法杖回撥,退卻兩步,血巫宗的弟子手搭着手,圍着符練師。符練師左手手掌撥了下,提膝弓步閃前,光刃直點一邪徒咽喉。邪徒陣妖氣萦繞,幻化成蛇妖煙霧,直沖到符練師百會。
虞素衣白絹一揮,使出《柳絮飛》的“曲打”,那白絹恍如白龍,在空中翻滾不斷,直破妖氣。符練師提起真氣,仙氣一出,破了邪徒圍繞,她行雲流水般的攻勢,又是一劈劍去青千山。青千山正跟老漁翁交接兵刃,老漁翁坐在原位,手指勾着魚線,來回彈去青千山的法杖。
青千山身上的護法器破解了符練師的攻擊,符練師見老漁翁法力高深,不禁道:“老頭你頂得住吧?”
老漁翁道:“可以,仙姑戰勝血巫宗,我便将仙菀丹給你。”
符練師道:“随意。仙丹反正我上交師父。”她的手沒有停下攻擊,那些弟子紛紛抽出法劍成劍陣圍攻着符練師。
血巫宗劍招狠辣,多為虛招,符練師熟練地逐一擊破,劍刃随着內真抖動,發出嗡嗡聲響。邪徒的劍尖尚未到符練師三步之內範圍,劍刃被無邪劍震碎,光刃直割破咽喉。
随着地上血灘漸廣,邪徒的靈紛紛消失。符練師道:“青千山,你的門徒都跑了,還不走,丢臉丢得嫌不夠大吧?”
青千山跟老漁翁比法力,早比得臉一時青一時白,聽到符練師一說使出瞬移消失。
虞素衣向前走,符練師問道:“你要跟我比麽?”虞素衣搖頭道:“豈會呢,符姑姑。天山不喜修目術,且我法力低微。我是來感謝符姑姑施出援手。”
符練師道:“不用謝,都是武林同道。別喊我作姑姑,輩分沒那麽高,年齡沒那麽老。你年幼,多勤練功夫,法力定必會增。”說畢,她忍不住輕輕刮了下虞素衣吹彈可破的瓜子臉。
圍觀的隐士、修道士見符練師不過一頓飯功夫就打發血巫宗,不敢上前。一些人懷疑仙菀丹真實性,一些人不敢得罪大門宗,一些人怕打不過丢臉,都紛紛在門外或者潛入鳳天樓看戰。
老漁翁道:“沒人敢應戰麽?此仙菀丹可到峨嵋仙四符仙姑手上囖。”
“轟隆!”
天上一陣暴雷響起,金光打落地上,鳳天樓門口有一個威儀凜凜的男子緩步向前,道:“本座為怕仙菀丹落在魔道手上,請老爺子将它交給我。修得目術,方能救蒼生。”
符練師一聽,草草作揖道:“峨嵋弟子符練師見過侯首座。仙菀丹明明是給峨嵋派,當下侯首座來到,符某自問敵不過您,不知您意思是要在峨嵋手中硬搶?”
侯法護一聽微微笑着道:“符仙姑,年紀越長,說話越發生動可愛。既然老爺子說是戰勝獲得,本座豈會硬搶?若符仙姑認為敵不過本座,便權當放棄競争,仙菀丹自歸本座手上。”
符練師道:“好!既然話說如此,我符某即便死在鳳天樓,亦不能侮辱峨嵋名聲。”她無邪劍劍尖指着侯法護,虞素衣立即走前道:“符姐姐,我來助你。”
符練師道:“不,你剛受傷,再戰怕是重創。昆侖要挑戰的是峨嵋,不是天山,你不必應戰。”
虞素衣道:“符姐姐救我一命,我豈能由得姐姐獨戰?侯首座是天下大宗宗師,法力驚人,劍術行雲流水,為人光明正大。小女子深信侯首座絕不會為粒不知真假仙丹,而傷及正道,陷正道于不義,令魔道趁虛而入,分裂天下。”
虞素衣音色琅琅甜美,句句帶刺,稍微動腦子的人都聽得出話中有話。侯首座表情紋絲不動,保持着微笑,道:“天山仙姑所言甚是。本座既然年長于你們,當下讓你們十三招。如何?”
兩劍客齊聲道:“好。”白刃晃動着,待對方微微點頭,齊齊沖前。虞素衣劍姿柔弱,宛若舞劍,白絹随着身動而上飛起,随着劍尖攻前。她手上的劍刃暗自發出嗡嗡鳴叫,劍刃抵到侯法護雷霆杖時,金屬聲響得刺耳。
如此柔中帶剛的劍術,正是天山派鳳凰女所傳的《驚鴻劍》,白絹不斷被揮動,攻擊着侯法護上身。符練師則在白絹掩護下,迅疾向前,不斷攻擊侯法護的下盤。
侯法護雷霆杖繞開了虞素衣若游龍般迅雷帶氣勢的白絹攻擊,又以真氣推開她的劍刃,虞素衣自知功力不夠,唯有道:“小心暗器。”她左手彈出數發晶亮的梅花镖。
受着牽制,侯法護攻勢不能太進取,給虞素衣以白絹暗器阻擋着視線,看似連退數十招,給她們占上先機。實際上,侯法護養精蓄銳,蓄勢待發,他閉上雙目,運勁灌注法杖杖首,重重橫掃,虞素衣實時跌倒,符練師退卻三步。
“哈哈哈!”
一陣清朗的女人笑聲貫穿着魚凫,衆人都紛紛張望着哪個女人在笑。
“嗯,酒好。”
這時,鳳天樓一女人聲響起,音量不大,每個人卻聽得一清二楚。各江湖劍客張望幾下,幾個指着屋頂上的橫梁,一穿着黑絹紗的女人執着酒壺,仰頭倒着酒進口中。
符練師一見,驚叫道:“師父!”
何靈賓用手袖抹了下嘴邊,道:“侯兄,你年紀都不小了,居然跟兩個小妹妹比武,你說你丢不丢人?”
在場的人都不敢笑,有個劍客重重一撞旁邊的酒友,小聲道:“莫笑,昆侖首座氣量不大啊。”
何靈賓不待侯法護說話,又道:“跟我的愛徒比武時,可有過問我?”
衆人擡頭望着何靈賓在橫梁上喝酒,一些人驚叫,原來她早站在侯法護前。不乏江湖中人,上下擡頭觀看着,見到橫梁上的女人成了幻影,消失在空中。
侯法護道:“寒星仙姑,本座不過兩位小仙姑切磋一番,不敢動真,這不就等你下來?”
何靈賓的片唇,一邊嘴角上揚,道:“一粒仙丹,勞動昆侖首座大駕,本尊豈能不來圍觀?請吧!”她的“請吧”,語音拉長,諷刺意味甚濃。符練師很久沒見過師父,她正經地作揖後,擋着虞素衣,兩人站在人群前觀戰。
侯法護道:“寒星仙姑不是江湖後輩,無需本座讓招了吧?”
何靈賓伸出手掌,一柄珊瑚扇幻化出來,道:“你讓我招等同侮辱我了。”說畢,兵刃重重一揮,整個鳳天樓分裂出一半,屋頂破碎,陽光射入屋內。
人群驚叫聲中,雷霆杖一波青光射落何靈賓去,何靈賓的珊瑚扇利落地化解青光。她閃身飛前,珊瑚扇發出的白光波連續前跳,擊去侯法護。侯法護躍起雷霆杖直敲去何靈賓頭去,何靈賓珊瑚扇往頭頂一掃,接着淩空飛起,踢掃着侯法護下盤。
二人在空中刃擊腳踢,不斷往上飛去,叮叮當當,在屋頂裂縫中成了黑點。說書人見此,道:“喲,都飛上天了。”
圍觀的人都擡頭觀看着,直到金光閃出,一陣爆炸聲響起,說書人撥着紙扇道:“喲,還炸了。”圍觀的人掩嘴嗤笑,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