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魂回天國舊時夢 聖宮長老又作惡
兩人很快進入了夢鄉,到了一片雲雲霧霧的山林,四周一片朦胧,靜悄悄的不見人影。
“寶蓮……”
“玉德……”
遠處的雲霧彌漫中,空谷中傳來聲聲的呼喚,誰也看不見誰,誰也不知道置身何處,在彌漫中不停前行、尋找、呼喚。
慢慢雲霧消散,綠樹成蔭的山林出現一座大殿,大殿金碧輝煌、燭光閃爍,大殿中央跪坐着一個少年和尚,和尚眉劍星目、英俊如玉,胸前發着金光的萬字符號映着他唇紅齒白的臉。
大殿上面坐着一位肥頭圓耳卻是慈眉善目中年和尚,一頭的菠蘿黑發彰顯着他的莊嚴高貴,身後巨大的光圈顯示着他巍峨的光環,他微笑着看少年和尚,良久,中年和尚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宏亮深遠。
“寶蓮尊者,你可知錯?”
“佛祖,徒兒知錯。”少年和尚跪地伏身。
“你可願意接受懲罰?”佛祖問。
“徒兒願意,只是玉德這一罰身體恐怕會落下病根從此難愈,佛祖可否從輕發落?”
“玉德信使在這只是小懲大戒,他是天國的人,天國自會另行處分,這裏不必多言。”
“是。”
“你生性頑劣,下界後要謹記除卻身上垢氣、心中凡氣、靈中俗氣,修好自身摩尼珠,佛國的大門随時為你敞開。”
“是。”
“這個天音錘将随你而去,下界後它就是你的法器,切記不可離身,它将與你胸前的卍字标志及額前的摩尼珠三合為一,終身相随。”
佛祖手一揮,一個銀色小錘落在少年和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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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謹記。”少年和尚俯身拾起小錘。
“去吧。”
佛祖手一揮,大殿不見了,佛祖也從眼前消失。什麽金碧輝煌的聖殿,眼前的山還是山霧還是霧。
少年和尚在原地伏身拜了三拜轉身向後走。
眼前來了一個俊美少年郎,一身白衣如雪,長發如墨。
“玉德,你來了。”少年和尚歡欣地叫着迎上來。
“寶蓮,聽說佛祖罰你下界……”叫玉德的少年郎拉着少年和尚。
“嗯,沒事,多一次歷練多一份成熟,你不是成天說我長不大嗎,或許下界後就長大了呢?”寶蓮調侃着他。
“連累你也受罰,身體一時半刻好不了了,我不在,你多保重。”寶蓮叮囑着。
“以後怎麽找你?”玉德拉着他不願松手。
“很簡單,上香,喚我名號,我自當從萬裏千山趕來應你。”
“奈河橋一過,孟婆湯一喝,轉世後什麽都忘了,怎麽還記得上香念名號?”
“這樣啊,那你一定要記得我胸前的卍字符號,它會發光發亮,還可以給人溫暖,你見到它就一定會認出我。”寶蓮又調侃着他。
“那我得摸一摸,讓它也認得我。”玉德說着伸在放在寶蓮胸前,感受卍字符帶來的溫度。
……
“午時已到,把寶蓮尊者押上來……”
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宏鳴聲,宣叛官出場,後面那個陽光般的少年和尚——寶蓮尊者被衆多僧伽押上下界臺。
下界臺,顧名思義,但凡觸犯戒律被罰下界的,都得從下界臺推下去。
“宣佛祖旨意……”
“寶蓮尊者,佛祖座下一朵蓮花,雖有根基靈性,但生性頑劣,不思進取,又凡心鸾動,六根未淨,故勒令轉世為僧,去除身上垢氣、心中凡氣、靈中俗氣。望下界後不忘本性,廣宣佛法、造福人類,功德圓滿修成歸來……”
“慢……”
宣叛官還未宣讀完畢,卻被人打斷。
衆目掃去,是那個俊美如玉的少年玉德,他一下跪在宣叛官面前大聲叫着:“師尊,我們一起觸犯了戒律,為何只罰他一人?我願替他受罰,把我也罰下界吧。”
“你自然要受罰的,來人,把玉德信使給拖下去……”宣叛官毫無表情。
“時辰已到,請衆位僧伽把寶蓮尊者推下界……”宣叛官高呼着。
“寶蓮,你等我,我不會不管你的……”
玉德看着寶蓮被推下雲端,沖上去對着下界臺高喊着。
……
“父皇,我要下界……”
天國後花院的偏僻處,玉德信使正與一個衣冠華麗、頭戴皇冠的中年男子說話,他的語氣有點生硬,情緒不好。自從寶蓮被罰下界後,他三番五次找玉帝表明要下界,玉帝都不應允。
他知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分開的時間越久,就越難找到,宇宙浩瀚無邊,時空千差萬別,鬥轉星移間,人海茫茫,到時去哪找人?
“閉嘴,都把皇家的臉面丢盡了,你倒好,三百年前打碎王母的鳳冠,三百年後又與一個和尚勾搭上。若不是你母親求情,早就死過三百回了。”
說話的是玉帝,也是玉德的父親。
話說玉帝早年帶兵去西山治獸。早有天官上報說西山猛獸作怪,屢屢進犯南天門,試圖沖破守護進入天德殿。南天門守衛森嚴沒能得逞,失敗而歸的猛獸沒閑着,四處闖禍鬧事。
玉帝聽說猛獸鬧事,趁着空閑,帶了天兵天将去了西山,一看這哪是什麽怪異猛獸,就是一個在天河邊修煉成仙的織女,這織女不但能繡得彩霞萬千,朝雲雨露更不在話下。
天河邊的織女每天為萬物、天庭變幻着五彩缤紛的朝霞,時間長了覺得無聊又沉悶,于是想了個好玩的計謀,把自變成怪異猛獸,天天這裏鬧鬧,那裏玩玩。
說聽天德殿天天笙歌燕舞熱鬧非凡,也想去瞧瞧,于是變成怪獸,想吓唬吓唬他們。
誰知吓唬不成功,卻成功把玉帝引來。玉帝來時她正在天河邊洗澡,絹秀的玉體,如瀑的長發,如星似辰的眼眸,特別是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那張臉如同朝霞明豔動人。
玉帝天生風流倜傥、多情溫柔,這美人帥哥一眼定情,從此天河邊多了一對倩影,他們夜觀星海朝看日出,雙雙宿宿。很快迎來了新的小生命玉德,一個可愛的小皇子。
玉德的到來更讓玉帝對天河殿流連忘返,也引起了王母娘娘對織女的不滿,随便設了個局,在她的壽誕之日讓玉德小皇子參加并為自己捧冠提袍。
當時的玉德小皇子只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孩童,第一次參加盛大宴會,左手捧冠右手提袍,不小心,托盤上的鳳冠滑落……
至此玉德失去了自由,在天國當了一名信使……
“我不管,我就是要下界,我們說好要在一起,不論榮華富貴不離不棄。”玉德的脾氣執拗無比。
“以為下界就有好日子?你受了佛祖那邊的一記,留在天國還好,每日以天河水洗去身上的寒氣,若是執意下界,身上的寒氣就是轉世輪回也會把你折騰得生不如死。”
“他都不在了,我有再好的軀體又有何用,下界盡管生不如死,卻還可以心相依情相托。”
“你又錯了,人類可不像我們是陰陽态的中和态,他們的意識裏,男人和女人必須分開而不能和合,你下界後誰也不會接受你的陰陽中合态,你将受無窮的苦。”
“父皇,他對我而言,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是一種不死的守望,是疲憊生活中的夢想,以後的生生世世,我都會與他一起。”
“好,既然非要如此,就去吧,這把逐日劍你帶着,它将是你托生後的标志,回歸的指引。”玉帝對他的執拗無比失望。
“謝父皇。”
“不用謝,下世之後你能否找到他還未知。要知道天國的規矩是下界前先抹去記憶,再喝孟婆湯……”
……
某年某月某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随着一聲嬰兒的啼哭,赤烏國的皇宮內,安徒與司琴兩大家族的新一代小生命司琴德勝降臨人世,天空五彩祥雲環繞、百鳥朝賀,小德勝身邊多了把白如雪,重如玄的寶劍。
可是剛出生的司琴德勝寒體不已、喘咳不止。司琴悠然和安徒如蘭尋遍天下名醫、求遍天下名方,兒子的病始終是如影随形揮之不去。
如此司琴德勝一天天長大,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他,小小年齡就孤傲冷僻,在他的意識裏,他的到來就是接受懲罰的,他有錢有權有貌,偏偏沒有好的身體,沒有好的身體要錢要權又何用?
死,在他的意識裏早就不是可怕的詞。直到遇到莫汗那德,這個陽光明媚的男孩,就像曾經相識一樣,不經意的一眼讓他深刻在心,揮之不去。
……
猛地身一抖,靈魂歸體,夢中的記憶如流水般唰唰退去,最後只剩下模糊斷片的零星記憶。
莫汗那德胸前閃着金光的卍字符號刺得他睜不開眼,輕輕伸手放在他胸前,一陣暖流湧向指尖。
他還睡着,是否也在美夢中?不知不覺中伸向他的眉頭、鼻梁、臉頰、嘴唇……
輕撫着他就像輕撫着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他脖子下鎖骨、胸膛光滑細膩,肌肉健碩豐滿。睡得安穩、呼吸均勻,玉佛似的睡姿襯着他健美的身材。
随着一聲淺笑,他睜開了眼,給了司琴德勝一抹陽光。
“醒了……”司琴德勝猛然抽回手,臉上一陣囧态。
“嗯,終于知道為什麽我們第一次相見就覺得彼此熟悉了。”他挪動着身體,把頭放在司琴德勝的大腿上枕着,眼睛一閃一閃看着他。
“嗯?為什麽?”司琴德勝低頭為他撫着長發。
“剛才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有個和你長得很像的男孩……”
“嗯。”
“還有一個更奇怪的,我在定中也看到那個男孩。”莫汗那德說。
“嗯。”他應着:“知道那個男孩是誰嗎?”
“說不清楚,感覺很熟悉,他的名字好像也有一個德字,感覺他就在身邊一樣,我還真懷疑你就是呢。”他笑着。
“是嗎?”司琴德勝微微一勾嘴角。
“還夢到一座很大的廟,裏面有佛祖,可是醒來又忘得差不多了。”
“夢到廟?”司琴德勝好奇地問:“什麽廟?”
“我也說不清,是不是我太久沒有回聖宮,都遠離廟堂了。”莫汗那德嘆了口氣。
“不要多想,出來了就走自己的路,你說的,要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他勸着。
“話雖如此,我還是很想念聖宮,想念那些一起長大的僧伽們。”
“你說人世間有陰陽和合的中性體這個說法嗎?”莫汗那德問。
“中性體?”司琴德勝擡眼看他,眼前掠過一絲絲零碎的片斷:“有這個印象,但說不了出處。何故此問?”
“我也不知為什麽,在定中或是朦胧中,總感覺有人說我們是陰陽和合的中性體。我就不明白是什麽?”
……
再說吉衡與比諾回到聖宮後,把在途中所遇之事都告知東殿的長老哈斯與那樓,四人共商對策。
玉朗和林風是兩位內力非凡的人,素有三招之內戰勝對方的美名,卻被司琴德勝一劍一刀瞬間畢命。
自此後,聖宮的最高掌權人是哈斯與那樓,他們不但掌管着東殿和西殿,更掌管着清虛殿。
直到吉衡與比諾的上任,他們才稍為把權力騰出部份。當然不是謙虛讓位,而是要練就更深厚的內力不得已讓出部份權力。
要知道在聖宮哈斯、那樓、玉朗、林風素有雪域四大金剛之稱,正因他們的存在,才保莫汗那德在位期間的安定局面。
他們誰也沒想到,素有金剛之稱的玉朗和林風竟讓赤烏國的王爺兩招畢命,二對一的戰局都輸得如此徹底。這驚天之聞把那樓和哈斯吓得不輕,不得不放下手頭的許多事情去練就更深厚的內力來保護自己。
“通過你們這一戰可以肯定,聖王決對不會再回來了,而且對我們是持反對到底的态度。”聽完吉衡與比諾的講述,哈斯分析着。
“想不到他居然會武功?幸好我們當初都沒有教他防身之術,不然練到今天都不知是什麽結果,恐怕世上再無人可以制服他。”那樓陰冷的僵屍臉面無表情。
“如果他絕不悔改,我們亦絕不容他,以前的陰招暗招都不用了,從今以後直下格殺令。”哈斯臉上露出兇狠之色。
“那小子的內力确定不錯,我和比諾在短時間內都不能把它怎麽樣。”
吉衡回來後就把滿臉的胡子剃掉了,露出微胖的臉。
“不過重要的是他身邊有個王爺,我們四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那禦劍功夫是一流的。”
比諾不再戴着鬥笠,身材顯得欣長清瘦。
“聽聖宮派出去的暗手回應說,他們正啓程回神都,我們何不借他們在路上……”吉衡做了個殺人的動作。
“不,先不急,我們要等适合的機會,你們兩人此番已暴露身份,我們的目的他已知曉,沒有一招畢命的機會先不急于下手。”哈斯按住吉衡的動作。
“現在首當其沖的是選新聖王,這天下的信徒都等着聖王的加持開光。沒了聖王,我們不好為持工作。”那樓說。
“對,先選新聖王,讓千萬信徒相信新聖王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何愁事不成?”比諾應和着。
“如此,選新聖王的事項就交于吉衡、比諾兩人負責。從3歲的嬰童開始選,這有點費勁,耗時較多。”哈斯有些顧慮。
“還有一點是,這舊聖王還活着,去哪找新聖王,聖宮歷代祖訓都是下一任的聖王是上一任聖王的轉世。”比諾說。
“你就不會……”那樓剛一開口,只見哈斯瞥自己一眼,馬上閉嘴。
“也是,佛門的卍字符號不是誰都有的,必須是上一任聖王的轉世标志,這點不好糊弄。”
畢竟上任不久,與哈斯那樓的配合還不默契,吉衡有什麽說什麽。
“先去找吧,找根基好的,帶回聖宮養着,那個符號慢慢再想辦法。”哈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