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明察暗訪兵械庫 天生神力揭真相
這日,安徒柳青到了貞州,把帶來的府兵四散安排在各角落。遞上拜貼,獨自一人進了貞州府邸,他辦事不喜歡大張棋鼓、裝模作樣,而是喜歡這裏逗逗那裏溜溜,一圈下來,該打探的已明白得差不多了。
府尹是位五十歲的老人,叫關青原,清瘦精神幹練。見是安徒柳青一人,料想這位清查大人沒什麽勢力,便他安排在後院的一間雅房裏,呈上近年貞州大大小小軍//械//庫名單,卷宗記錄着方位地址、管理人員、兵種數量、庫存多少等等。
安徒柳青大致看了一會就把卷宗還給府尹,也不問話,打着哈欠,吊兒郎當地說,自己一路舟車勞頓,困了想睡覺,問有沒有美女相陪?
府尹關青原在當地做了幾十年的官,大大小小的官員見多了,像安徒柳青這種貨色見過不少,聽聞要姑娘相陪,二話沒說,讓下人在怡香院找了個頭牌姑娘前來伺候。
怡香院的頭牌姑娘叫妙青青,是位不到十八的妙齡姑娘,長得冰清玉潔,一頭黑發香氣襲人。
“喲,好一位俊俏的小郎君。”她一步三搖婀娜多姿。
“哇塞,是位可人的小娘子,來,快到本公子這坐。”安徒柳青痞笑着,像是情場高手,熱情地招呼她。
妙青青一點也不客氣坐在他懷裏邊給他倒酒,聲語莺語,委婉細膩:“公子到我們貞州就好好玩,貞州物産豐富,美女如雲,定會叫公子樂不思蜀。”
“本公子不好那些,不過本公子倒是喜好像姑娘這樣善解人意的……”安徒柳青擡起姑娘下颔,笑意盈盈。
“公子……”妙青青嬌羞地推開他:“我們貞州的女兒紅也是一絕,公子多喝兩杯。”她把酒杯遞上去。
“貞州酒好,姑娘更好。”安徒柳青不懷好意地。
“公子真是個有情趣的人。”妙青青臉頰緋紅地回應着。
“姑娘,你這貞州除了姑娘美,酒香還有什麽好玩的?”他問。
“姑娘家哪知有什麽好玩的?我們在怡香院每天就是花紅綠柳吃喝玩樂,公子在這盡管玩樂就是。”
“你們這裏的男人喜歡玩什麽?”
“男人就是尋花問柳,當然那些打打殺殺的他們也喜歡,前一陣子貞州好多男子都跑去一個叫什麽紡的,說那裏出現了好多兵/器,有刀、劍、矛和盾,還有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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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安徒柳青一下正色着變得認真無比。
“看你,男人都是一個貨色。”妙青青點了點他的額頭:“說到兵/器就忘乎所以。”
“小娘子,你就說嘛,本公子就這點小愛好了。”安徒柳青撒起嬌來好像沒有女人的事了。
“貞州南郊,那裏有一個很大的軍//械//庫,專門做火/藥生意,同時還銷售各種兵/器,生意火爆。”妙青青白他一眼,被他的嬌聲嗲氣滲的起雞毛疙瘩。
“生意火爆?”安徒柳青驚訝着:“這軍//械//庫不是由朝廷管理的嗎?怎麽做起生意來?”
“公子這話就問得見外了,這南郊的雖說是軍//械//庫,但實際是兵/器紡,是由一個商人投資開建的,都好幾年了,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官府沒管?私賣兵/器可要殺頭的。”
“公子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呀?與世隔絕一樣。聽說這兵/器紡是一個姓金的商人投建的,這個金商人啊在神都有人,現在這世道,但凡有關系,有貴人罩着的,哪個不賺得盆滿缽滿。”
姓金的?安徒柳青一下明白過來,看來這次的清查行動肯定收獲頗豐:“姑娘,喝了這杯酒,這兩金子就是你的了。”
安徒柳青把一錠金子遞過去,又把自己的酒遞過去:“不過呢,姑娘得在這睡一晚。”
安徒柳青喂妙青青把酒喝下,妙青青的眼睛妙變癡滞朦胧,原來,安徒柳青早就在酒裏下了藥,不睡她一天一夜估計不會醒。
找個姑娘問話,好過問府尹大人,一錠金子就打發了。安徒柳青整了整衣冠,看了看府尹的窗口,走出門去。
貞州南郊的一條大街上,車水馬龍,繁華熱鬧。安徒柳青化身為一個書生模樣的美男子,手持一把折扇風度翩翩、有模有樣地地大街上逛着。
街上并無異常,與衆不同的是不少壯年男子手上都有一把配劍,看他們走路的姿勢不像習武之人,不習武為何要配劍?好看?裝逼?還是耍酷?
莫非是和那個兵/器紡有關?安徒柳青拍了一下腦袋,笑盈盈地攔住一個配劍的年壯男子。
“敢問這位兄臺,你的劍看着品質不錯,是自家打造的嗎?”
“這位公子說哪裏話?我一介平民哪有能力打造這軍用劍?是剛買的,就在前頭不遠處,公子可以去看看。”
“軍用劍?”安徒柳青問:“可以借來一觀嗎?”
“當然可以。”壯年男子遞上劍。
“怎麽斷定它是軍用劍?這劍有什麽不同之處嗎?”安徒柳青問。
“當然有,這劍柄上刻着大大的赤字就是不同之處,代表的是我們赤烏國。劍本身鋒利無比,削鐵如泥,買來防身或觀賞都不錯。”
“看樣子兄臺武功不錯啊,都會品劍了。”
安徒柳青摸着劍身,劍的質量一般,劍輕鞘寬,一般玩玩還行,若真行軍打仗或兩軍對壘,這劍毫無用處。
“公子說哪裏話,我是生搬硬套商家的話,我哪知道這麽多?”
“哦,兄臺的意思你們沒試過這劍是否鋒利就買了?”
“我是沒有試的,不過之前有好幾位兄弟去買了來試,都說不錯,很鋒利。”
“原來是這樣。”安徒柳青把劍還給男子。
“兄臺現在願意試一下這把劍是否鋒利嗎?”
“不試了,我那幾位兄弟試過了,我相信這劍是沒有問題的。”
“好。”安徒柳青向他點頭致謝辭別。
無語地搖着頭随着人流走,前面有人牆堵住。
一問才知是排隊買兵/器的人。原來兵/器紡到了。這兵/器紡的生意做得可真大,在大庭廣衆之下買賣兵/器,還把生意做得如火如荼,真是活膩了。
擠進人群,只見兵/器紡确如人們口頭所傳,生意火爆,在鋪前看店的就有一排的家丁守着,以防有人起哄搶奪兵/器,櫃臺收銀子的夥計忙得不可開交。
再看裏面桌面上擺滿了各種兵劍,有剛才在大街看到的劍,還有矛、盾,刀,槍等等,全是明碼實階地标注着。
“這劍什麽價錢?”安徒柳青拿了一把劍問着。
“公子請看上面的标價,像你手上拿的這種劍一律十兩。”店鋪的一個年青的夥計說。
“十兩?”安徒柳青心裏暗暗叫着,這麽差級別的劍賣這麽貴?別說十兩,就是三兩也不值啊?但為什麽生意還做得這麽火爆?
安徒柳青掂量着劍的份量,和剛才大街上兄臺手上拿的差不多,只适合玩弄擺放,若真上了戰場那是不堪一擊。
“公子別看這劍輕,但質量很好,削鐵如泥。”小夥子見他不信的臉神又介紹着:“公子可以試試看。”
夥計說着随意拿起一把劍,對着地上一塊石頭般大的鐵就是一劍砍下去,只見火光四射,劍聲陣陣,一劍下去後,劍毫發無損,引得四周前來買兵器的顧客一陣叫好。
直把安徒柳青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劍明明就是不堪一擊,怎麽砍下去有如此威力?接過夥計的劍又重新掂量着,的确不是好劍。他再一次确信自己的判斷。問題出現在哪裏?他笑着把劍還給夥計。
“真是把好劍。”他言不由衷。心裏卻尋思着別的方法。眼珠一轉,壞主意來了。
一臉賊笑,輕輕摸過上面的每一把劍,所摸之處暗中用力一捏,劍毫發無損、毫無異樣。他心裏暗自慶幸着自己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些劍經他摸過,以他的天生神力,即使不斷也是爛鐵一把。
如此走了一圈終于選出其中一把劍給了夥計。
“幫我試試這把劍如何?”他想到夥計一砍下去斷成兩截的好笑畫面。
“沒問題。”夥計接過劍一如既往地在地上的鐵石上砍下去。
一如剛才,劍光四射,劍聲陣陣。完全是一把上等好劍!随着顧客陣陣呼感聲,安徒柳青的笑容疆在臉上。
不可能啊,這劍明明已暗中折斷,怎麽還有如此威力?他看着自己的雙手,開始懷疑自己的天生神力是否是假的。
“公子,放心吧,在我們這裏買的劍全是貨真價實的。”夥計把劍遞給他。
真是活見鬼,我就不信不能拆穿他們的慌言。
“真是把好劍。”安徒柳青言不由衷地贊着,趁夥計不注意,眼明手快,暗運內力一劍飛向屋內的柱子上。如若真是把好劍,以他的內力,這柱子即使不斷也要遭殃,不留下劍痕是不可能的。
只聽見當的一聲,劍一分為二斷成兩截,齊唰唰地當當落地。四周顧客一陣嘩然,不知是驚嘆揮劍人的神力還是驚訝這劍的前後不一,柱子完好無損,劍卻四分五裂。
人群中又一陣嘩然,人群開始紛紛議論指責。
“這劍是怎麽回事?”
“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怎麽說斷說斷?說好的削鐵如泥呢?”
“快試一下剛才買的這把劍?”
人群中一陣騷動,紛紛拿起桌上的劍進行新一輪的嘗試。不試還好,桌上的劍一經到了人群手中,不用砍,只稍用力一扳劍就一分為二斷成兩截。
大家像炸開的鍋,注意全放在兵/器上,安徒柳青卻關注上別的,他的眼睛賊賊的,卻銳利無比,不經意中已在人群中發現了問題。
“啊,我們被騙了……”人群中,大夥喊着。
“無良商家,居然欺騙大家……”
“還錢,還錢……”人流沖破看守的家丁湧向櫃臺。
“不可能。”店鋪夥計仍然咬緊牙關否認,死認理地指着地上的鐵石:“大家可以在這裏試一下啊。”
其中走來一個壯士,搬起地上的鐵石向下砸去,鐵石裂開了,包裝精美的鐵石裏面竟是一團厚厚的紙!
“啊……”人群又一陣驚叫。
“怎麽劍砍下去會有劍光,會有劍聲……”人們疑惑着。
“原因在這裏。”
人群背後,安徒柳青抓住一個夥計,手中還拿着一包粉末。夥計無精打彩、焉成一團,被安徒柳青緊緊扣住手腕。粉末發着一閃一閃的光。
“這又是怎麽回事?”人群有人發問。
“這裏的劍就是次品,以次充好欺騙大家。”
“大家看這個夥計,他就藏在人群中,他有一口絕活:口技。”
“每當有人用劍砍在這所謂的鐵石上時,發出的陣陣劍聲就是從他的嘴上發出來的。至于大家看到的劍影刀光和手上這包粉末有關。”安徒柳青舉起夥計手上的粉末。
“這包粉末又叫磷粉,把磷粉灑在這所謂的鐵石上,只要與劍接觸,就會出光出影,大家在看的時候全神灌注,根本不會留意這假鐵石上的磷粉。所以會給假象迷惑,信以為真。”
“這裏,不但劍是次品,就連店中所有的兵器也是次品,不堪一擊,不信大家可以拿來試一下,無一好貨。”
人群立即一陣哄動,大家七手八腳地拿起桌面的各種兵器開始試驗。
再看店中夥計,早已不見蹤影。
人群湧向櫃臺,發現櫃中銀兩早已一卷而空。顧客與看守的家丁打成一團,有人把店鋪的東正全打翻破壞以洩心中怨憤。
見此情景,安徒柳青一臉痞笑地走了。他相信,這樣一鬧比清查十座軍//械//庫更有效應。那些沒有經過官府認可的大小軍//械//庫則會以此為戒,紛紛整頓清除不規矩現象。
同時還給南王伯野那邊敲響警鐘,私屯兵/器,私建兵///庫是違法的,為朝廷所不容,聰明的人見好就收,這樣大家都不會太難堪。
果然不出安徒柳青所料,這一鬧貞州兵/器紡,府兵悄悄來報,近日上府找安徒王和長勝王的各地官府驟然多了起來,無非是讨好說些好話,要求從輕發落,延遲清查,給機會重新整頓之類的。
安徒柳青閉門謝客,讓下人回報說自己去各地清查軍//械//庫不在府,等等之類的搪塞他們。暗地裏,還是和從前一樣,微服私訪,帶着的府兵也裝扮成普通人群跟在前後。遇到正規的軍//械//庫則蓋章認可,那些不合格的全都查抄要求重新按章辦事。
當然這次他在貞州不但搗毀了兵器紡,也給貞州府尹吃了一癟,大張棋鼓地在眼皮底下進行兵/器交易也不管不顧不上報不嚴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得吃了多少好外才可以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殺雞敬猴哪有效應,安徒柳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報,把府尹關青原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