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裝醉酒瞞天過海 下請帖情真意切
司琴娉婷在南王伯野的書房裏等了半天,夜深時分,司琴伯野終于醉熏熏地回來了。
他這幾天一直和金天賜在商量秘密謀反的事,哪知金天賜急于表現自己,好順利娶回郡主,情急之下讓下人去南王府取布防圖,卻壞了事,布防圖被扣在司琴娉婷那裏。
司琴伯野狠狠地罵了金天賜,說他幹活不牢靠,差點壞了大事。自己則喝酒裝醉,試圖避開妹妹的追問。
“哥哥……”司琴娉婷一把扶住東搖西晃的司琴伯野,遞上她沒收的布防圖:“這圖紙是怎麽回事?”
“什麽嘛?”司琴伯野一把推開她,往床上撲去。
“我是說你房裏怎麽會有作戰布防圖?你可知道收藏這個可是謀反的大罪?”
“走開,別妨礙本王睡覺。”司琴伯野甩開她手上的布防圖,往被子裏鑽。
“哥哥,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現在手上沒有兵權,也不是主帥,手上拿着這個就等于謀反,你老實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琴娉婷有點氣急,畢竟家族出了兩任皇上,兩位皇叔對自己一家都恩重如山、情深義重,他不能讓哥哥走上歪路。
“哥哥,你說話啊……”司琴娉婷搖着醉如爛泥的哥哥。
“好喝,繼續幹杯……”司琴伯野說着糊話。
“哎呀,醉成這樣。”司琴娉婷推了推哥哥,心裏想着,醉成這樣也問不出話,不如把他弄醒?
吩咐丫鬟做了醒酒湯,一口一口地給他喂下去。
司琴伯野本來就裝醉,給妹妹一折騰,也裝不下去,只好故作迷糊地醒來:“娉婷?你怎麽在這?”他一臉茫然地問。
“還好說,哥哥,你看這是什麽?”司琴娉婷迫不及待地遞過布防圖:“你的書房裏怎麽會有這個,快快把它毀了,不然造成誤會就不好了。”
“這是什麽?”司琴伯野迷眼偷看妹妹的神情,故作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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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問我,這分明就是布防圖,不論你是誰,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哥哥你不該收藏它。”
“哎,我的傻妹妹。”司琴伯野終于不醉了,指着布防圖說:“這是什麽布防圖啊,這是以前對戰車前國時畫的,早已棄之不用了,你在哪裏找到的?”
“哥哥說謊,這分明是張新的布防圖,你看圖裏的內容沒有标注關于車前國的地形,而是赤烏國內部的地形标注。”
“好了,娉婷。”司琴伯野收了布防圖對妹妹說。
“這的确是棄之不用的圖紙,沒開戰之前車前國不是經常在交界處進行騷擾嗎,就是那個時候畫的,你不用緊張。若真是有用的,怎麽會派個下人來拿呢?重要的東西肯定收好的,沒收好就說明它已不重要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司琴娉婷半信半疑。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你是我親妹妹,騙誰也不能騙你,是不?天快亮了,快回去睡覺吧,不然就不漂亮了。”
“如果是無用的圖紙就把它撕毀,不然落在別有用心的人手上,誤會就大了。”司琴娉婷叮囑着。
“放心吧,哥哥這就它撕了。”司琴伯野為了讓妹妹徹底放下戒心,當着妹妹的面把圖紙一分為二。
“這下你放心了吧?”司琴伯野把圖紙往空中抛,并用腳踩踏着。
“嗯,這樣就好。”司琴娉婷轉身走出門去。
司琴伯野長長舒了口氣,千萬不能讓妹妹起疑心,她和司琴德勝走得近,若不小心在他面前說漏嘴就不好了。
正準備撿起地上的圖紙重新拼好,司琴娉婷又折回頭來。
“妹妹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司琴伯野賠笑着。
“剛才忘了和哥哥說件事,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我請了戲班來府中唱戲熱鬧熱鬧,我們家很久都沒熱鬧過了。”
“哦,這樣啊。”司琴伯野這才想起,過幾天的确是自己的生辰,自己一直在忙着,早把這事給忘了:“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好的。”司琴娉婷這才真的轉身離去。
我的生辰?司琴伯野思索着,是不是在生辰當天做點什麽?
把娉婷嫁出去!沉思了半響,終于下定決心。
娉婷再待在家裏,早晚會壞自己大事。這次就這樣糊弄過去了,下次可就不好說了。嫁給司琴德勝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嫁給金天賜。
這人好色又貪財,只要給他的好處,會屁颠屁颠地幹活,缺點是做事心急,不夠沉穩。妹妹嫁過去,即可以牽制他,又不怕妹妹亂說話生事端。
想到把妹妹嫁給這樣的人心裏不勉有些不舍,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若不是自己要幹一番千秋大業,決不會犧牲妹妹的幸福。他吩咐下人把金天賜請過府,兩人又是一番密謀。
金天賜聽說南王終于答應把赤烏國第一美人嫁給自己,心裏不由美上了天。在經過司琴娉婷的閨房時,看着屋裏婀娜多姿的身影,流連忘返,久久不願離去。
“你幹嘛鬼鬼祟祟在我屋前?”
司琴娉婷感覺窗外流連徘徊的身影,奇怪地打開門,發現是金天賜正一臉色相地看着自己的屋內。
“啊,沒什麽?郡主……”金天賜驀然見到天姿國色的司琴聘婷,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金某只是仰慕郡主天資,并無它意,請郡主不要介懷。”
“哼。”司琴娉婷沒好眼色地砰一聲關上門,她心裏十萬分不願見到他,只是不懂為何哥哥總是與他厮混在一起。
第二天司琴娉婷就開始策劃哥哥生日宴的事項,戲班肯定要請,而且請全赤烏最好最出名的戲班,肯定是江夏的戲班啦,聽說他的戲班又出了新戲,還專門唱長勝哥哥的,他聽了肯定會喜歡。
當天的盛宴定在三天後的未時,請貼已發,細心的她還給哥哥專門定制了一套新的壽辰服,新靴子。
到時一定要當着衆人的面向長勝哥哥說明我的心意,也不能再對長勝哥哥發脾氣了。上次對長勝哥哥表達得太含蓄,這次要熱烈一些,用自己的真情打動他,說不定他會同意我們的婚事。
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一個是赤烏國的第一美男,一個是赤烏國的第一美女,郎才女貌,再般配不過了。但是,但是,如果長勝哥哥還是不同意怎麽辦?
司琴娉婷想到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心裏不由得一陣忐忑。她自信自己的美貌是天下無雙的,也自信長勝哥哥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只是為什麽長勝哥哥每次都不同意呢?真因為他身體不好嗎?還是……
安排好一切,司琴娉婷決定再去找司琴德勝,一是請他赴宴,二是看他近況如何?上次狩獵生氣回來後就沒再見過他,不知他在忙什麽?是不是還成天和那個什麽聖王待在一起?
趁哥哥南王不在家,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穿上精美飄逸的紗褲,臉上略施粉黛,本來就如芙蓉般的臉上更顯得精致有神,在衆丫鬟的擁簇下,如仙女下凡般進了長勝王府。
聽到府兵來報說娉婷郡主駕臨時,司琴德勝正和安徒柳青、花千依等人在府中專心對弈,誰也沒空去理會她。
司琴娉婷七拐八拐才走到他們面前,司琴德勝和安徒柳青稍一擡頭掃了她一眼,算是打過招呼,而一邊的花千依卻被眼前司琴娉婷的盛世容顏驚呆了。
他也不是頭一次見司琴娉婷,兩人打打鬧鬧也不算百回,雖知她是赤烏第一美女,但卻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豔麗驚人,枝似柳絮随風擺,膚如凝脂似雪滑,唇紅齒白如皓月,眉目傳情塞嫦娥。
就這樣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沒有留意司琴德勝和安徒柳青早已察覺他異與平時的态度,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完全理解一樣,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卻心有靈犀地繼續低頭看棋局。
感覺自己失态了,花千依迅速收起自己一顆花癡的心,目光迅速從她臉上轉移,向她微微一彎身,行禮叫了聲:“郡主。”
“花将軍什麽時候變得客氣了,見到本郡主竟然會行禮,也算是少見了。”
司琴娉婷完全沒有留意花千依的變化,一臉花癡地看着司琴德勝,在她眼裏,只有他。
“郡主說笑,郡主請坐。”花千依滿臉通紅。
司琴娉婷毫不客氣地坐在司琴德勝身邊,看着棋桌邊放着一張圖紙,心裏覺得奇異無比,不由沖口而出:“咦,你們也有這張圖?”
“難不成你見過?”安徒柳青故意怼笑她。
“是啊,就在前幾天,在我哥哥的屋裏,不過标的內容可不同。”司琴娉婷到底是涉世不深的姑娘,對他們就像自家人一樣,毫無防範有什麽就說什麽。
“內容不同?”安徒柳青放下手中的棋子,不是想套她的話,但說到這份上再不問清就說不過去了。
“怎麽個不同法?”安徒柳青瞥一眼司琴德勝,想看他的反應。但司琴德勝一心一意地看着棋局,對他的置若罔聞。
“我哪知道哪裏不同,就是看了一眼,大概感覺标的方位不一樣罷了。”
“是嗎?”安徒柳青收了圖紙。
“不過我問過哥哥,他說是之前對戰車前國時繪的,已過期沒用了。”司琴娉婷補充着。
“嗯。”安徒柳青沒有再問下去。
“你不好好待在家裏,跑到這幹嘛?”司琴德勝終于開口了,他落下一枚棋子,眼睛往司琴娉婷的方向瞥了一眼,由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她。
“長勝哥哥,過幾天就是我家兄長的生辰,我幫哥哥給你們發請貼來了,到時你們全都去南王府樂一樂、聚一聚,我們也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過來一起吃個飯,聽聽戲,怎麽樣?”
“好。”司琴德勝不假思索答應着。
“真的?”司琴娉婷一臉開心,想不到長勝哥哥這麽爽快,要知道平時約他什麽的,都是推三阻四找各種理由。
“南王生辰就請我們幾位兄弟小聚熱鬧一番,還是大擺宴席客請四方?”司琴德勝繼續盯着他的白子黑棋。
“娉婷的意思是大擺宴席客請四方,我們南王府好久都沒熱鬧過了,我還請了江夏的戲班呢,到時安徒王一定要大駕光臨哦。”
聽到這,司琴德勝心一動,不由瞥一眼安徒柳青。
安徒柳青痞笑着應了句:“做為兄弟,南王的生辰必須要去的,娉婷郡主準備了什麽好吃的呀?”
“就知道你愛吃,都給你準備着呢,到時放開肚皮吃個夠。”
“我可不是為自己,我的意思是說郡主可有為長勝哥哥的随從司琴安單獨安排一桌子飯菜啊?”
安徒柳青知道司琴德勝寵着司琴安,肯定會帶着他去的,而下人又不能和主人們一張桌子,只能特殊照顧咯。
“好吧,安徒王開了口,本郡主就網開一面,到時長勝哥哥可以帶司琴安去。”
“赤烏國的首富也不請嗎?”司琴德勝不經意地問着。
“那個首富啊,簡直就是色鬼,我不喜歡他,不過兄長肯定會請他的,兩人總是膩歪地呆在一起,看着惡心。”司琴娉婷打着冷顫地搖搖頭。
“好了,這一局三勝兩負,柳青,你輸了,今天的這一餐你請。”
司琴德勝站起來,對身後的花千依說:“将軍……”他使個眼色,意思是你該送郡主回去了。
花千依心明眼亮,自然明白王爺的意思。雖然他不想郡主這麽快離開,但想到可以單獨和她在一起,心裏不由又甜了。
向前一步走到司琴娉婷前彎腰行禮說道:“郡主,這邊請,末将送你回去。”
“長勝哥哥,娉婷這凳子都還沒坐熱你就急着趕我走嗎?”司琴娉婷噘着櫻桃小嘴,臉上不悅着。
“哦?你不是說完了嗎?還有什麽事?”司琴德勝問。
“我,我最新編了個舞,跳給長勝哥哥看好不?”司琴娉婷又笑了,像一朵盛開的花。
“新編的……”司琴德勝的話還沒說完,就給花千依打斷。
“好啊,郡主編的舞肯定美幻絕倫。”花千依熱烈地應着。
說完才發現自家王爺那冰冷的目光已無死角地向自己掃來,不由得喏喏改口小聲說着:“聽王爺的……”
司琴德勝的目光又掃向司琴娉婷,把剛才的話說完:“新編的舞就在你兄長生辰時再跳,到時會驚豔全場的,現在跳出來到時就沒有驚喜了。”
“說得也對,好吧,到時再跳,長勝哥哥你一定要來哦。”司琴娉婷收了笑臉,轉過身去。
“好。”司琴德勝輕輕點點頭。
“郡主,請吧。”花千依伸出手。
看着他兩遠去的影子,司琴德勝招呼安徒柳青重新坐了下來,剛才娉婷的話裏透露着很多的信息。
第一,南王肯定在密謀着什麽,上次花将軍送娉婷回府聽到的話決沒有假。第二,金天賜這個人不可忽略,好色又貪財,只要給些小恩小惠,就會死心踏地。第三,雖說不敢确定他在謀反,但心存有異是肯定的,只是苦于沒有證據。
“目前看來,他們的那張布防圖是重點,得想辦法弄到它。”司琴德勝對安徒柳青說:“安徒王,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表哥放心,我柳青必定在他生辰那日把他的書房翻個天翻地覆,也要找到那張圖。”安徒柳青誓言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