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文鎖章
第3章 車前國君挑赤烏 雙王蹴鞠定乾坤
回到玉都神宮,司琴德勝立馬趕去見皇上司琴安然,向他禀明了狩獵途中的遇刺事件。
皇上司琴安然雖是一國之君,卻是個病秧子,身子比司琴德勝還弱,站也不成,坐也不成,全身軟塌無力,不但喘,還痨。司琴德勝禀明一切時,他還半躺在卧榻上。
“當時風波芒并不承認我是赤烏國的王爺,宣稱我是敵軍,對我們的人馬進行殲滅性的擊殺,敵衆我寡,漢家軍兩百名兵将最後只剩下不足百人。”
“那風波芒有多少人馬?”司琴安然有氣無力地問。
“看陣勢,應該有上萬人馬”司琴德勝回答。
“對方上萬人馬,你方兩百名家将,一場戰役,還剩不足百名士兵,不錯嘛。”司琴安然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并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說來慚愧,皇叔,剩下的幾十名兵将是跟着臣侄連夜逃出來的。”司琴德勝垂下眼眸。
“不逞一時之勇,急流勇退乃兵家常用之計,兩百名家将對抗上萬名兵馬,算你有手段。”
司琴安然雖然身體不好,但一直對這個侄子很欣賞。
“這段時間我國邊界和車前國的确有些交集,南王伯野這麽做也是事出有因,你作為弟弟就好好體諒他吧。”
“皇叔,臣侄只是擔心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至于誤不誤會不是大事,自家兄弟,凡事說開就好。”
“既然如此,皇叔這就宣南王進宮向你解釋到底怎麽回事?”
兩人正說話,下面有宮人來報:“皇上,南王伯野求見。”
“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待會好好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家兄弟打什麽架?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臣侄參見皇叔。”司琴伯野迎面跪地而拜,又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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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兩兄弟就是多規矩,這裏沒有外人,我們叔侄幾人拜什麽拜,快起來。”
司琴安然雖然病着,卻很寵他的兩個侄兒,不願意他們受委屈。
司琴伯野是他大哥司琴欣然的長子,司琴德勝是他二哥也是上一任國君司琴悠然的長子,這兩個侄子從小跟在自已身邊,看着他們長大,對他們的品性十分的了解。
“伯野啊……”皇上還沒發話,司琴伯野就插話說。
“皇叔,近期有車前國在邊界騷擾,今又接到車前國的戰書,說車前國國君詩威威要迎娶我們家的司琴娉婷為妃。”
“詩威威雖是一國之君,卻是個七旬老翁,比娉婷整整大五十多歲,當她爺爺都不為過,好色成性,風流無度,娉婷怎麽受得了,不能嫁過去。”
司琴伯野有些着急,畢競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小跟在屁股後面轉,怎麽說還是有感情的。
“哦?竟有這事?戰書拿來看看。”司琴安然坐直了身體。
“一個花季少女嫁個老頭,年齡相差太大,我赤烏國又不是沒人,幹嘛要嫁這麽遠?”
司琴安然打開戰書,不看還好,一看勃然大怒,猛棄戰書于地面。
“居然威脅我國,不把娉婷嫁過去就派坐下七名王子輪番進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欺負我國無人。”他氣得直喘。
“皇叔,別生氣,身體要緊。”司琴德勝順着他的背。
“伯野,皇叔問你,你眼前站着的是誰?”冷靜下來,皇上指着司琴德勝問。
“皇叔開什麽玩笑,他是臣侄弟弟,何故此問?”司琴伯野一臉愕然。
“據說你的首席大将風波芒不認識我們赤烏國堂堂長勝将軍,當成敵軍當衆圍剿,連續兩場戰役,把長勝王爺的兩百漢家軍打剩幾十名,你家将軍牛啊。”司琴安然嘲笑着。
“皇叔言重。”司琴伯野急跪在地。
“都是誤會一場,風波芒将軍回來禀報,臣侄就猜到誤會了,已狠狠責罰了風将軍,請皇叔恕罪。”
“這個罪朕恕不了,得看你弟弟的意思。”司琴安然向司琴伯野使眼色,示意他向司琴德勝道歉。
“德勝,你看這事,風将軍已受到重罰,你看……”司琴伯野心神領會轉向司琴德勝。
“既然南王說是誤會,那就誤會吧,只要不是別有用心就好。”司琴德勝淡淡地說。
“絕不會,絕不會。”司琴伯野賠笑着。
“依朕看,迎戰車前國的挑釁就由伯野承擔,娉婷絕不能嫁過去任人魚肉,他車前國有七王子,我赤烏國也有司琴雙傑。打就打、誰怕誰?南王,為了懲罰你對手下将領的疏忽管理,賠償長勝王的損失,這次迎戰車前國就由你帶兵領隊,你為主帥,風波芒為前鋒,好好去滅滅他們的氣焰,為自家妹妹争口氣。”
司琴安然一身的病容終于顯示出應有的大氣凜然。
“打了勝仗回來有賞,若是輸了,小心屁股開花,罪加一等,有勇氣接受任務嗎?”
“皇叔聖令,臣侄自當領命。”司琴伯野躬身行禮領命。
“好,這才有我司琴家族的皇風,坦坦蕩蕩做人,明明白白做事,無所畏懼,英勇直前。朕這就封你為兵馬大元帥,封風波芒為前鋒大将軍,率十萬精兵擇日出發。”
……
次日玉都神宮,十萬精兵齊聚殿外,皇上司琴安然大擺高臺香案、金燭香煙,美酒鮮果,上拜九天,啓禀萬聖,湊啓征戰前因,敬佑戰事平安凱旋。
各種敬拜啓報儀式之後,司琴安然在衆侍衛的攙扶下,遞上一杯美酒給司琴伯野。
“天佑赤烏百年昌盛,祝皇侄此番一路平安,待到殺破狼之日就是我侄凱旋之時,到時皇叔再設美酒,十裏迎賓,大醉一場。”
“臣定當不負聖命。”司琴伯野一飲而盡。
随着戰鼓聲聲,司琴伯野舉令發兵:“出發……”
看着軍隊遠去的的影子,司琴德勝緊鎖眉頭,無不擔心:“皇叔,這領兵打仗向來是德勝的長項,南王雖然願意領命前往,只怕是外強中幹,有負聖命。”
“長勝王這話不對,刀越磨越鋒利,仗越打越靈活,只要多歷練,智慧會有的,經驗也會有的。再說,你我倆都是病貓,這秋天也快來了,身子不适合領兵打仗。”
司琴安然看着遠方,摸着下颔那一小撮胡子:“自從月音出生後,朕就感覺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皇叔日理萬機,請保重龍體。”
“眼看你20歲的生日也快了,立冠之年,就該好好成家立業、安身立命。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管他世人拜我、求我、哭我,我心如鐵。管他世人餓死、冷死、橫死,與我何幹。這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你是赤烏國的王爺,代表着我國的形象,不可胡言亂語。”
“是。”司琴德勝恭敬答話。
“下個月就是你的生辰,你母皇父皇那邊有何打算?正值我國多事之秋,皇叔也不為你大肆操辦,你看是想辦個蹴鞠賽還是去雪山那邊狩獵,弄個什麽活動來慶賀一下?”
皇上征詢着他的意見。
“蹴鞠賽?”司琴德勝眼前一亮,一道記憶猶如黑夜中的閃電,清晰又明亮地出現在眼前。
那年他剛滿十歲,正是個眉眼初長、明眸皓齒的少年模樣,卻因哮喘而致病容蒼白,身形羸弱。
為了康複他的身體,當時的前任皇帝司琴悠安特意邀請雪域聖宮的聖王和長老、大師進玉都神宮為他加持祈福。
王爺自小就給各種藥罐包圍着,天天喝藥泡澡,對于加持祈福之類的既不感興趣,又覺得無用,身體好不了,天天喘着難受。
宮裏一群長老護法不停地念經焚唱,雖然唱聲恢弘氣勢,但他受不了雲霧缭繞的香煙,那樣只會讓他喘得更難受,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到後花園。
太監和宮女們都忙着佛事活動,誰也沒有留意到他。一人無所事事地走在草坪,假山處有個蹴鞠!開心地撿起就踢。
踢了半響才發現一個人玩真是很無聊很孤獨,打量着四周,愁着沒有玩伴的他,驀地見到一個身穿高貴僧袍的小和尚向草坪走來。
“喂,過來一起玩啊。”德勝小王爺傲嬌地喊。
“……”和尚不理他。他是來找皇上的,剛才祈福的時候,中間有一段奏章需要皇上對天行禮發言,皇上不在這,轉身想離開。
“喂,過來一起玩啊。”他再次發出邀請。
“……”小和尚依然沒應他。
“想不到,小小年紀這麽膽小,區區一個蹴鞠都不敢玩。”德勝小王爺不屑地看着他。
和尚并不介意他的話,和善地沖他微微一笑,合十行了個僧禮就要退出。
這小和尚就是雪域之王莫汗那德,長年被困在高牆內,不是頌經就是禮拜,日夜面對各種經典、佛法,已覺枯燥無味。聽到有人邀請他,眼睛頓時亮了,他也想玩,但不能和眼前這個人玩。
眼前這人雖然衣着華麗、打扮高貴,但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恐怕踢不了幾回合就敗下陣去,沒意思的玩法,不玩也罷。
“還是輪轉王呢,還不如叫狗熊王。”德勝小王爺扔下一句就自個沖進草坪。
小聖王被他的一番慫恿挑釁、無視和輕蔑,一下激起少年心性,一言不發,百米沖刺飛奔入場,兩個素不相識的少年郎進行了一番你死我活的厮殺。
半炷香時間,兩人氣喘籲籲,滿身大汗,無力地躺在草地上,看着高而遠的天空。
“好久沒有玩得這麽盡興了,真爽!”德勝小王爺轉過頭去看他。
“嗯,我從沒像今天這樣玩過,我喜歡這樣玩。”
畢竟是少年心性,小聖王自有記憶起就被各種經文占據了頭腦,能像今天這樣無拘無束地玩一場,真是像做夢一樣。
“你為什麽不玩呢?也像我一樣沒人玩嗎?”德勝小王爺好奇地問。
“不是,是不許我玩,以前宮裏的長老們天天要我念經禮拜。現在要我天天打坐入定接受萬民的朝拜,一坐就是一天,累啊!”剛才一番激烈的奔跑争奪,此時臉上紅彤彤的,可愛的要緊。
“想不到你也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我也不能玩,他們說我有病,一動就喘,一喘就像斷氣般,宮裏從內到外,沒有人和我玩。”德勝小王爺可憐巴巴地噘着小嘴巴,他沒說謊,剛才的狂跑,此時臉上滲白滲白的。
“做完法事就要回雪域聖宮了,這也許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玩,也是最後一次玩。”小聖王的語氣也變了,變得有點不舍。
“不會的,等我病好了,去找你玩。”德勝小王爺安慰道。
兩個少年相視一笑,彼此的影子印在四道清澈的目光中……
機靈靈地打個冷顫,記憶好像封存在海底深處,今日打開如泉水般湧現,想起那天小聖王說的“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怎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原來真的是曾經相識,只是我為何會忘了這段往事?難道這其中有什麽原由?他轉身看着皇上。
“皇叔,臣侄小時候宮裏是不是舉辦過法事活動,就是加持祈福之類的?”他急着地問。
聽他這樣說,皇上點點頭,看着他問:“德勝,是不是記起什麽了?你小時候得過一場病,高燒幾天,昏迷了三天三夜天,醒來之後你都快不認得我們了,很多事也都忘了。現在忽然提起,是不是想起什麽?”皇上也興奮着。
“原來是這樣。”司琴德勝臉上神情為之一震,立馬精神百倍。
“剛才皇叔說的是,現在正值國家多事之秋,生日之事還是別辦了,就這樣,臣侄告退。”司琴德勝眼裏閃着光芒,此時他有個念頭,那就是去找小聖王。
“這可不行,若是平時也罷,但是你的20歲立冠之宴一定要辦,不然朕可沒法向你母皇父皇交待。不急,還有一個月,好好想想,看要搞個什麽活動再來禀報皇叔。”
“好。”司琴德勝道:“臣侄先行告退。”說完躬身行禮退出。
殿外的走廊迎來一個婀娜多姿的妙齡女子,膚白貌美,一身輕紗無粉黛,飄飄然然如仙子,紅唇齒白、眉目含笑,見到司琴德勝立馬疾步趕上。
“長勝哥哥,見到伯野兄長了嗎?”她輕聲細語。
她就是司琴伯野的親妹妹,也是司琴德勝的堂妹——司琴娉婷。
司琴娉婷是赤烏國第一美女,不但能歌善舞,更是知書達禮,溫婉如玉,這不車前國君就是看上她的美貌,不惜以戰事作為代價要娶她為妃。
司琴娉婷自小跟着哥哥司琴伯野屁股後面轉,見識多廣,有個性有主張,絕不應允嫁給一個七旬老頭,這不她剛得到消息,兄長為她出征它國,就是為了這場她不願意的婚姻。
“南王已領兵遠去了……”司琴德勝看着遠處揚起的飛塵……
“走得這麽急,我還沒和他說上話。”司琴娉婷有些懊惱。
“但願兄長平安歸來。”她握拳在胸前祈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