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原本被壓制在床上的男人突然跳了起來,但還沒碰到闫禮的後領,就被人抓了回去,狼狽地按在地毯上。他眼珠泛着紅,惡狠狠地瞪着闫禮,喉嚨裏模糊地低吼着什麽。闫禮好整以暇地轉過頭去,看着他,又回頭看了看闫桓:“沒想到,他都傻了還這麽護着你。”
闫桓看着他陰冷的笑容,心裏一沉,喉嚨嘶啞地說:“你別動他,不就是做嗎。”他張開膝蓋,手微微有點發抖。
“好啊,不就是做嗎。”闫禮重複了一遍,笑得十分開心,捏着闫桓的下颌,在他嘴唇上舔了舔。
闫桓緊緊地閉着眼睛,眉頭皺得格外難看。他忍受着闫禮在他唇上親得咂咂作響,覺得幾欲作嘔,此刻就算是讓他親一條蛞蝓也不會比這感覺更惡心了。闫禮卻很滿意他的滋味似的,親吻之餘還從他胸前一路摸到胯下,惡意地擰了一把,然後一把分開了他的雙腿。
闫桓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大哥瘋起來這麽可怕,竟要在這些人面前上演兄弟相奸的戲碼,他又氣又恨,簡直想在闫禮再湊過來的時候一口咬斷他的喉管。然而等闫禮的氣息又一次靠近時,他卻聞到了一絲古怪的甜香,這絕不會是闫禮身上的氣味。闫桓有些疑惑地睜開了眼睛,卻看闫禮動作頓了頓,竟突然地向他倒了下來。闫桓下意識想要掙紮着後退,不料一陣頭暈目眩,也跟着失去了知覺。
“闫少,闫少。”
伴着幾聲焦急的呼喊,有什麽冰涼的液體滴落到了闫桓的鼻腔裏,帶着老式鼻煙的辛辣氣息,嗆得他連打了幾個噴嚏,猛然醒了過來。
托着他後腦勺的人是陸華,正滿臉擔憂地看着他:“闫少,你還好麽?我是不是來晚了?”
闫桓迷糊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察覺他們還是在剛才的房間裏,只是闫禮和那幾名千山會的飛鳥已經橫七豎八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他們……”
“他們暈過去了,一時半會醒不過來,闫少,我帶你走吧。”陸華一邊說一邊扶着他站了起來。
闫桓手腳還是使不上力氣,但是神智已經清醒了不少,他冷冷盯着倒在腳邊的那幾個人:“陸華,你這次救了我算是立了大功。現在,去把這幾個人都殺了,我不會少給你好處。”
陸華像是吓到了似的,猛然瞪大眼睛:“闫少,我……我只是擔心你才來救你,我不會殺人的。”
“你……”闫桓從未想過這個唯唯諾諾又不起眼的手下竟敢這樣直白地違抗自己的命令,他皺起眉看了這年輕人一眼,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輕易地放倒千山會的這些鳥?”
陸華滿臉茫然,看起來對這些人的身份一無所知,他語塞了片刻,才着急地道:“闫少,我是來救你的。”他随手抓起一件大衣給闫桓披上,“萬一他們再有人來,就走不了了。”
闫桓在這短暫的片刻權衡了利弊,終于點了點頭:“你幫我把他也帶走。”他指了指趴在地毯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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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華無奈地将男人抗到肩上,又費力地回過頭:“闫少,車子就在樓下。”
下樓的時候,闫桓仍是覺得一陣陣的頭暈,手腳還有些微的發軟,他直覺這跟剛才聞到的那股甜膩的香氣有關,卻想不通陸華是從哪裏弄來的這種不知名的迷藥。
等到車子駛出了別墅,那幢陰暗的大房子在倒車鏡裏越來越小,闫桓才低低呼出了一口氣,在心裏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慢慢消化了一番。
“陸華,你怎麽知道這邊出了事?”
“今早公司沒有開門,這邊又說闫少你出去辦事不在家,我記得闫少昨天關照了今天有重要的會議,所以就去問陳叔手下的人,然後聽到了風聲,說……幫裏變天了。”
他一面說一面從後視鏡裏看闫桓的反應,卻正看見闫桓脫下身上的大衣,覆到男人赤裸的身體上,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卻最終沒再多說什麽。
“看來,闫禮籌劃這件事很久了,”闫桓苦笑了一聲,“我還自以為是覺得好像什麽都在掌控中,真是好笑。”
“闫少……”陸華剛想說兩句寬慰的話,卻看見靠在闫桓肩上的頭突然動了動,那男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咦?按照藥效,他現在還醒不過來才對。”陸華吃驚得險些沒看路。
闫桓裹緊了男人身上的衣服:“他受過一些訓練,所以對藥有些抗性。”
男人看清闫桓的臉之後,露出了一個有些傻的笑容,然後就去蹭他的唇,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
闫桓也欣然扳過他的臉親吻,完全忘記了前面還在開車的陸華。
車停下時天已經擦黑,陸華帶着他們一路開到了鄉下,停在了一棟鄉下常見的二層小樓面前。一下車就可以看見院子裏鋪放着很多曬幹的草根和樹皮,空氣中藥味濃郁。
“這是什麽地方?”闫桓不無警覺地打量着四周。
陸華把車熄了火:“這裏是我爺爺住的地方,很偏僻,那些人應該不會找來。”他帶着兩人向屋裏走,一面絮絮叨叨地說,“我爺爺是個老中醫,醫術很高明的,不過這些年很少有人看中醫了,在城裏的那間中藥鋪也被……”
他說到這裏,突然住了口,慌張地看向闫桓。
闫桓攙扶着男人有些腳步不穩,眉頭已經微微擰了起來:“你怎麽不說了?”
陸華嘆了口氣,推開半掩的房門,引他們進去,低聲說:“闫少,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起先去你手下工作其實另有目的。”他不敢與闫桓對視,默默垂下頭,“我爺爺的藥鋪在東華路243號。”
“東華路……”
“對,就在那塊半年前被你收購的地皮,其實我爺爺根本不舍得賣掉鋪子,他拗不過你手下那幫人,被迫簽了轉讓合約,”陸華咬了咬嘴唇,“我本來想偷偷潛進你的公司,把合約偷出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闫桓冷冷地聽他說完:“所以你這次救我是希望我能承你的情,把那個鋪子還給你們?”
“不……”陸華連忙搖頭,哼哧了半天才小聲地說,“我只是怕你出了事,我會于心不安。”
“好吧,”闫桓擺了擺手,懶得深究這樁雞毛蒜皮的瑣事,“總之,如果這次我還能翻身,新蓋的那幢樓裏我會給你留一個旺鋪。”
“真的嗎?”陸華眼睛一亮。
闫桓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很難再翻身了。”
陸華聽不出他話裏的真假,只好尴尬地摸了摸脖子:“闫少,你先在這休息兩天,我出去幫你探探消息,等風聲過去之後再找出路吧。”
闫桓垂了眼睛:“也好。”他一手摟住身旁不停掙動的男人,“還好把他也帶出來了。”
陸華終于遏制不住好奇,問道:“闫少,這位究竟是?”
闫桓抿緊嘴唇撥弄了一下男人的額發,輕聲說:“他叫林泱。”
“你們……”陸華眼看着闫桓細長的指頭摸到了男人臉上,然後男人一口咬住了他的指頭。
闫桓惱怒地抽出手來,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轉頭問道:“陸華,我的房間在哪裏,這裏有熱水嗎?”
“有,有,房間在樓上。”陸華忙不疊答着話,又仔細看了看男人,“說起來他究竟怎麽了?”
“他以前并不是這個樣子,”提起這個,闫桓的聲音有些發抖,“千山會的人給他用了藥,一些神經性毒素,所以才……”
陸華愣愣地聽着,突然說:“可不可以讓我爺爺給他看看,爺爺他以前好像治好過類似的病患。”
闫桓皺起眉,他知道那藥的破壞作用有多大,國內外那麽多家醫院都束手無策,一個鄉下老頭又能有什麽辦法。不過想歸想,他現在還不願意太得罪面前這個小子,只好點了點頭:“那麻煩給他看看吧,我很累,先去洗個澡。”
這裏當然沒有熱水器和浴缸,洗澡的器具只有一個大木桶,闫桓只在電視上看過這種東西,桶裏還泡着一些據陸華所說的活血祛濕的藥材,熱騰騰冒着霧氣。在這種時候,闫桓已無力講究那麽多,他草草脫去了衣物,長腿一伸,跨進了這個半舊的木桶裏。
不得不承認,這個藥湯确實有些效用,沒過半小時,闫桓就覺得氣血通暢,渾身都溢着懶洋洋的酥麻,一團糟的大腦也暫時得到了休息,不知不覺竟靠在桶裏睡着了。
再驚醒時,木桶裏的水已經涼透,洗浴間簡陋的木門被拍得“啪啪”響,同時傳進來的還有陸華驚慌的聲音:“闫少,闫少你在裏面嗎?你開門啊!”
闫桓睡意朦胧地從水裏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爬出桶去開門,小木門已經被從外狠狠撞開。陸華踉踉跄跄地沖了進來,一眼看見渾身赤裸的闫桓,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忙轉過身,結結巴巴地解釋:“闫,闫少,我敲了半天門沒人答應,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對,對不起……”
闫桓卻不以為意,扯過一邊的毛巾圍在腰間,打了個呵欠:“我沒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闫,闫少,”陸華聲音裏的慌張絲毫沒有減輕,“那個,那個林哥他……跑了。”
“林哥?”闫桓為這陌生的稱呼皺起眉,忽然一驚,“你說林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