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莫名起争執
我和問茶眨巴着眼幹笑着各自踟蹰,卻霜和子恒好整以暇的看着,沒說免罰,那就是沒商量的餘地了。
子恒興致勃勃調侃道:“你們倆誰去?”
其實我不會水,問茶是怕水,思來想去,棋是我輸得,雖說是無心之失導致的,但與卻霜對弈怎可有半點分心,可惜現悔之晚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去!”
問茶眼裏滿是擔心,我對着他們作豪邁狀:“大丈夫豈非輸不起一局棋。”
大步起身走到外面甲板處,子恒和問茶一路跟了出來。
看着廣闊的湖面我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日頭已至半空,一座座畫舫開始多了起來,湖中的風吹着還算能聞,只是比上界比不上,比定寧天更是差了很多,不知卻霜幹嘛非要選這裏?
問茶不安的問着:“聶容,你會水嗎?”
我故作無謂的笑說:“你放心,這裏離岸邊并不算遠,洗澡的時候我練過閉氣,撐過去不是事兒。”
其實內心根本沒底我會說,腳向前邁了幾步,目測距離最近的岸邊該是有個一兩百米遠,眼睛胡亂看着四周,期望中間會出現一條船将我打撈上去,眼角卻看見了起身向外走來的卻霜。
他面色平淡,絲毫不像是要法外開恩的樣子,反像看戲。
我咬了咬牙後縱身一躍,水花四濺,冰涼瞬間将我包圍,原以為會被水給嗆死,但我好像在水裏不呼吸也能行,難道我法力真沒被鎖,莫非是他做了什麽?
浮在水中,看着來來往往的那些魚兒,我頗覺有趣,有一條和我對望許久後居然親了一口我的臉,鄙仙被魚調戲了,可以要求它負責嗎?
岸上忽然傳來一個有些焦急的聲音,只可惜我在水裏聽不太清。
咚的一聲傳來,我感覺到身邊水流的開始波動,船上子恒一聲驚呼總算被我聽清了一些:“聶容,問茶!”
他喊的如此急切,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我當即便從水中探出頭來,只見水中赫然出現了問茶掙紮的身影,就算有法力他也怕水的厲害,泡個澡都只放半桶,頭發必定是單獨清洗。他說這是天生的,不同于我後天形成的懼高,不是克服心理障礙就能好的了的。
他雙手不停的推開圍繞在身邊的湖水,眼裏急切的打望着我,我一顆心被他提到了嗓子眼兒,忙将右手拿出水面,戰徽已被我捏在手心,手臂上有法力游走,用力一劍劈下,細長的白色光芒在我眼前仿佛将天地一分為二,光芒觸及水面,問茶身邊的水被它的法力全部震開。
恰好子恒也出了手,他快速傾身一把抓住了問茶的肩頭,成功将他提了出去,問茶大咳不止。
卻霜眼如利刃盯着我手中的劍,面色已然變得難看至極,對着我的目光止不住叫我心懼,寒如高山三尺雪,冷如雪峰萬仞冰。
只片刻,他便淡漠了視線,甩袖轉身進了畫舫,我心惶惶不知所意,待收了戰徽,卻不知是該繼續游去岸邊還是該回到畫舫?
“聶容,你小子原來水性這麽好,那問茶還說沒聽你說過你會水,害他白擔心一場了。”子恒扶着濕漉漉的問茶,朗聲抱怨。
問茶也強笑着自嘲:“确實白擔心了。”
“子恒,你幫忙去岸邊給問茶找身衣服換上,我游到岸邊了來找你們。”
子恒又道:“那待會兒我們就在煙波樓見好了,你随便都可以打聽到。”
“好!”
游湖因這件事徹底中斷,當我尋到煙波樓時衣服都沒在滴水了。
子恒他們要了一個雅間,我出現在門口時剛好撞見卻霜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問茶和子恒擔憂的将我看着,他明明面對這邊,卻是連眼都懶得擡,似是在與什麽人置氣一樣。
火氣一上來我也就不再去看他,真是搞不明白我救問茶他怎麽就這麽不高興了?畫舫上的那個眼神直到現在還如附骨之蛆那般難受,現在他這狀态亦跟針紮心窩好不到哪兒去,我随即轉身欲走。
問茶跑過來拉住我急問:“聶容,你去哪兒?”
吵架不是我願見的,心裏明明十分委屈,卻絕不願在這兒顯露出一絲一毫,我故意提高音量:“這裏有人不歡迎我,未免掃他人興致,我還是另找地方的好。”
察覺後面有熟悉的視線看了過來,沒有轉身,一把反拉住問茶,牽着他大步離去。
子恒在裏面急急忙忙的說:“卻霜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剛走到樓梯口,只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很多東西碎裂的響聲,瓷器,桌子,絲帛交織一片。
“這又是怎麽回事?”子恒哀叫一聲,剛到我身後又趕緊調轉回頭。
許是動靜大了,很多人都向這邊看着,不多會兒大腹便便的老板就出來了,他看後心疼的在門口大叫:“這可是我煙波樓配置最貴的一間雅間了,裏面物品個個價值連城,就連這些輕紗都是極其珍貴的境外貨,送官,一定要送官。”
我眉頭深皺,直接拉着問茶下了樓梯,走到櫃臺處站定,壓住怒氣氣定神閑的道:“小二,來間上房,備好飯菜熱水,本大爺洗了澡後要吃飯。”
那小二捏住鼻子,眼裏是擋不住的嫌棄,“怎麽這麽大股子潮味兒,”
今日真是倒黴到了極點,不管誰橫豎都要來惹一惹我,當即吼了他一句:“怎麽如此話多,本爺喜歡行不行?”
“行行行,您是大爺您說了算,二樓天字號五號房,請問貴姓,住多久,誰付錢?”
他人趾高氣昂的樣子我讨厭,唯唯諾諾的樣子我也讨厭,反正就是看什麽什麽不順眼,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把煙波樓給掀了,便道:“問茶,你幫忙處理一下,順便幫我找身衣服來,我上樓去了。”
待我一身清爽的出來後天色已近黃昏,洗好的頭發還未見多幹,便用發帶将臉側的挽在腦後,這是我會的唯一一種束發了,其實,以前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生活優渥,為人據別人說還算過得去,沒什麽大家少爺脾氣。
桌子上擺了些酒菜,可我看了一眼後突然什麽胃口都沒有。
給問茶打了聲招呼後就出門吹風去了,他知我心情不好,一般都不會輕易出現在我面前,也不會開口詢問什麽。
只是在我踏出房門之際他在後面說到:“聶容,子恒說的荼靡坊那你去是不去?”
我頭也不回的道:“他若尋來,你就陪他去,吹幹了頭發我就來找你們。”
二樓走廊上的視線範圍極廣,我一眼就瞧見了對面那一雙青色人影,他們正站在門口走廊上看着下方人來人往,而子恒正滔滔不絕的對卻霜說着什麽,能看出他聽得很認真,他們看起來一切正常,只是不知是怎麽解決之前的麻煩的?
一步步踏下樓梯,下方吃飯的地方居然變得莫名安靜,可我卻後知後覺的沒有發現,直到數聲驚呼響起,這才懶洋洋地向那邊看了看。
場中不知誰出聲感嘆:“這紅衣公子簡直不似凡人,周身氣質飄然若仙,面龐又是生的如此盡善盡美,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了,看去好生心疼,不會是病了吧?”
“是啊是啊,卻是比那荼靡坊的絕色名伶冷美人豔紫還要動人幾分。”
“诶!據說她今日會登臺表演,一展多日秘密練就的新歌新舞,遠近但凡有點名頭的都會來捧場,雖說可能會因這紅衣公子在心裏從此失色幾分,但我還是想去一親芳澤,聽說還沒誰進過她的房,暖過她的心。”
他們議論的誰,紅衣公子,我怎麽沒看見?
“聶容,那是聶容!”上方的子恒瞪大眼大叫:“聶容。”
我剛好下完最後一步臺階,耳邊就聽到了子恒的呼喊,想着到底是他的生日,若是因我和卻霜搞得不開心他真會郁悶死。
擡頭向上一看,他們就在對面,四道視線裏居然都藏有驚訝,真搞不懂,他們又不是頭一次見我了。
頭有些不舒服,我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放下後盡力對他們笑了笑,裏邊筷子酒杯落桌聲響徹一片,不是很懂那些人突然齊刷刷的失态所為何事!
“我出去吹吹頭發,你要去荼靡坊就去叫聲問茶,頭發幹了我會去找你們的。”
說完後我便直直向大門口走去,那小二見是我,已然在櫃臺處呆了,我扶了扶門框,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腳步有些打飄,不多時,後面子恒隐約大聲喊了句:“卻霜,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