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病房的燈已熄滅,只剩下床頭一盞昏黃的臺燈——是助理昨天帶過來看書的,沒有帶走。
病房的門反鎖着,走廊上的聲響也漸漸小了。入夜,到了時間,病人們都回房休息。
密閉的空間中,一種隐蔽的,不為人知的氣息緩緩蔓延開。
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很暧昧,耐人尋味。窗戶開着一條縫,窗簾被微微掀起,又恢複平靜。
張弛有點受不了地喘息一聲:“不行,覺明,不行。”
另一個人沒說話,好像輕聲笑了一下,接着聽到張弛倒吸一口氣,似在極力忍耐着什麽。
“別鬧,你的腿……”
昏暗中,一種稠密而深沉的質感——尹覺明完好的那條腿纏了上來,從下而上勾着張弛的腰,像在撒嬌,腳後跟很緩慢地目磨蹭着張弛的臀,又很有別點別的意味。
他向來是個很好的誘導者,混淆者。
指尖順着張弛已赤裸的胸膛劃下去,在胸口那點上擰了一下,稍作逗留,然後繼續往下。他的觸摸若即若離,所過之處酥麻難耐,然後繼續向下,劃過筆直的陰莖,在下面的囊袋上握住,緩慢地撩撥着。
“覺明。”張弛最後一次警告,伸手按住他。
尹覺明音色喑啞,好似也帶上某種深黑色的質感:“弟弟,你好像比之前更會了。你來,我配合你,不會有事。”
張弛因為這一句話,又有點受不了了。頭腦昏昏沉沉的。
他拱下身,肌肉起伏的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很美,好像被打磨剖光過的上好大理石雕塑質感,令人如何不迷戀。
尹覺明深深地揚頭,下颌到鎖骨拉出漂亮的曲線,胸口起伏。他身上的病服已全部敞開,露出光潔平滑的身體,褲子全部被褪掉,布料卡着堆砌在他打着石膏的那條腿上。
這幅軀體看上去是輕盈的,令人懷疑沒有重量,可另一條打着石膏的腿卻顯得有些笨拙可愛。就好像這樣的元素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但也是這樣的對比,使他有種對比下的荒謬的美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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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吻上尹覺明小腿上的石膏,順着紗布舔了一下——
尹覺明看着他目光中折射出的光,侵略者的光,忽然覺得從他碰觸的地方感到噬骨的癢,隔着石膏也能感覺出。
不是正在愈合的癢,而是骨髓裏有什麽蠢蠢欲動的……尹覺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弛的虎口卡着尹覺明另一條腿的腿彎,掰開推起,以方便埋頭在他兩腿之間,吮吸舔弄。
毫不避諱的吮咂聲,還有尹覺明低下頭看到他緩慢起伏的背部肌肉,和自己被他掐在虎口擡起的腿,都讓強烈的視覺導致的快感襲擊他的大腦。
“可……可以了。”就在這時候,尹覺明忽然小小驚呼了一聲,整個身體都縮起一瞬。
這一下帶動了他那條傷腿,略微地疼了一下。
不過尹覺明沒有出聲,感覺實在太美妙,令人食髓知瘾,不想敗壞興致。
他試着小聲地發出呻吟,咬着自己的手腕。那手背上,還該死地粘着白天打吊針時留下的醫用膠布,給他蒙上了一層病态的美。
張弛沒有理會尹覺明,他的舌向更下面的地方延伸。他知道這地方沒有什麽玫瑰味的護手霜,連其他東西也不會有。
為了方便,張弛卡着那條腿的角度更向上了一些,迫使尹覺明将全部都暴露在他面前。
或許這個姿态太過羞恥,尹覺明別過頭去,再說不出優雅從容的挑逗的話,他将小半張臉都埋在了枕頭裏。那裏都是消毒藥水的氣味。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張弛放下尹覺明的腿,腿彎處已經被他掐紅了一片。
尹覺明敞開着病號服,單薄的褲子則挂在石膏的腿上,那條腿不但笨拙,還慢慢地都纏着紗布。
偏偏他雙腿大張,股間粘稠濕潤一片,性器和後穴發深的紅,顯然是身體已經敞開。他手背上的紗布上挂着一點血,旁邊的吊針輸入管被他碰得晃晃悠悠,整個人看起來……不但亂七八糟,且淫蕩得不像樣子。
張弛看着他這幅樣子,很緩慢地從下面往上爬,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向後撫摸尹覺明散落的發,将他的臉從枕頭中擡出來,捧在掌心中,肆無忌憚地親吻。
他口中還帶着他的味道,潮濕的,濃密的,禁不住誘惑的。
尹覺明展臂,搭在張弛後背,頗有暗示性,又像在宣洩某種情緒一樣,邊同張弛親吻,邊在張弛肩胛骨上抓了一道。
貓一樣的力道,卻令人抓狂。
張弛支起上身,低頭在他胸口舔着,尹覺明挺起腰,撫摸着他的頭,又在他腰上抓了一下。
張弛摸索着找到旁邊的輸液管,發了狠,一把扯下來,纏繞着将尹覺明的手綁在一起,松松垮垮打了個蝴蝶結。
尹覺明正撩撥得過瘾,愣了一下,并着雙手舉起來,看自己手腕上綁的輸液管。
張弛光看了一眼就不行了,将尹覺明的腿挂在腰上,對着他的眼,沉下腰——
尹覺明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低吟,舔了舔張弛的耳朵。
張弛的動作一滞,退後,再忽然向前一沖。
完好的那條腿蜷在他腰上,瑟縮了一下。
“慢一點。”
“疼?”張弛問。
“腿……用不上力。”
張弛回頭,見另一條腿,正打着石膏可憐兮兮地擺直,腳指頭都有點受不了地縮起來,卻無法掙脫桎梏,只能以此形态承受歡愉。
動作更溫柔了些,但是埋在對方體內的性器,似乎更堅硬灼熱了。
雖然動作輕柔,但是張弛的速度漸漸快起來。他不敢大開大合,害怕傷着尹覺明,動作是壓抑的,但欲望是真實的。
尹覺明被張弛頂得在病床上小幅度地攢動,不斷發出壓抑不住的,細微的呻吟。
“弟弟……”
“嗯?”
“你今天,好像特別……”尹覺明擡起身子,汗濕的發盤在額頭,他湊近張弛耳邊,“硬。”
張弛暗罵了一聲操,眼中的顏色好像更深了。
似乎意識到今天可以不論怎麽肆無忌憚地挑逗,挑釁,都不會受到嚴重過激的懲罰,尹覺明的笑容裏,又帶上了一些狡黠的意味。
張弛雙手握住尹覺明的胯,小心地調整姿勢,不讓自己碰到他那條受傷的腿。
過了一會兒,他又擺動起腰來。輕微的節奏,暧昧的碾磨,都讓尹覺明有些受不了地推着張弛的小腹。
那裏肌肉結實,甚至還有筋脈蔓延,他雙手抵着,卻又毫無作用,不能阻止張弛的任何一個動作。
他胯下的每次撞擊,每次深入,每次碾壓和侵入,都讓快感沿着身體神經中樞直至大腦。
來不及想,過度的歡愉,帶着一點點痛苦,好像要窒息了。
從後方看去,男人矯健的身體壓在身下有些病态的人身上。
他的臀部不斷收縮,腰部挺沉,跻身在那人打着石膏的腿中間,而打着石膏的小腿笨拙地,無可奈何地随着他身體的挺動輕輕晃動,露在外面的腳趾時不時受不了地蜷縮,時不時用力張開,圓滾滾的。
那人的手腕上還綁着輸液管,輸液管在此刻仿佛什麽色情的裝飾物,偶爾碰到了張弛滾燙的身體,冰涼涼的,引起他一陣顫栗。
然後動得更兇猛了。
這是一場隐秘的,壓抑的,又仿佛帶着病态的性愛。
到最後,尹覺明身體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有些意志崩塌地不斷拉着張弛下來,同他接吻——高潮臨近的時候。
張弛甚至一手擺開,向後,輕輕按住那條因為激動而有些不老實的腿——同時身下一刻不停,将自己送入尹覺明身體深處,繼續制造歡愉,碾壓他的意志。
那條打着石膏的腿被牢牢地控制着,看上去可憐極了。
忽然尹覺明小聲的呻吟拔高,細微的,然後到發不出聲音。
房間裏有兩三秒安靜得可怕,然後尹覺明才找到空氣,重重喘息起來。
那只手還牢牢地按住他那條腿,但完好的那條腿,随着他的靜默,在床單上用力地掙紮似地蹬了兩下,随即也放松了。
張弛也顯然到了箭在弦上的時候,他從他體內退出,跪在他兩腿之間,單手撐着病床,飛快地套弄着。
尹覺明喘息着,滿臉都是汗,還有被情欲逼出來的紅。
他雙手還被透明柔軟的輸液管綁着,他撥開張弛的手,就這樣用綁着的雙手為他套弄。
沒幾下,張弛渾身的皮肉都繃緊了,他跪爬着,将自己交到尹覺明手上。
随着掐在尹覺明腰上的越來越近,然後某個瞬間,張弛的身體緊繃到極致。
他射在他的小腹上。
尹覺明喘着氣笑了一下,掙開手上的輸液管:“你這是什麽癖好?”
“你什麽癖好,嗯?亂撓亂抓。”張弛的聲音還帶着高潮後的低啞,這麽一說話性感得不要命。
尹覺明整個人汗淋淋的,但他笑着,用力擦了擦臉頰,動作刻意帶着一股稚氣,将肚皮上的精業抹了抹。
簡直越抹越亂,在臺燈的光下,肚皮上光潔滑膩一片。
“真是瘋了,讓人受不了。”張弛嗓音更啞了,湊過去掰住尹覺明的下巴,來了個纏綿悱恻的長吻。
兩人久別重逢的來了一次親熱,但事後清理起來卻很麻煩。
張弛找來濕毛巾,将尹覺明渾身都擦了一遍,給他小心翼翼地清理後邊。
等到兩人都清爽時,差不多已經淩晨了。
“睡吧。”張弛拍了拍尹覺明,示意他不必擔心明天的事。
第二天,尹覺明起來時,張弛去買早餐了,給他手機上留了一條信息。
尹覺明百無聊賴打着哈欠,心裏算計着要不要一個人下床試試。
正在他看着牆上的拄拐,蠢蠢欲動時,忽然有人推門進來了。
竟然是秦碩。
“那個姓張的到底怎麽回事,昨天一整天,你不讓我過來,你和他——”秦碩正說到什麽,一副他媽見了鬼的表情盯着某個地方,話語被打斷了。
尹覺明順着秦碩的目光,挪到了自己腿上。
那條傷腿上,打着潔白笨拙的石膏上,赫然用馬克筆寫着尹覺明和張弛二人的名字,中間還畫了個碩大的愛心。
唯恐天下人不知。
尹覺明盯着看了兩秒,笑出了聲來。
看了看一臉青黑的秦碩,尹覺明斷斷續續停下,但還是止不住笑:“你不覺得、覺得很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