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90章

比任何猛獸吼聲還要震撼心靈的非人咆哮，在深夜冬木市空寂的街道上回響。

手持比兩個伊莉雅疊加起來都高的斧劍，深灰皮膚底下累累肌肉、塊塊隆起，即便只是看着，也能感受到那股不加掩飾的狂暴力感！更遑論赫拉克勒斯這會兒正揮舞着斧劍，往左手邊一掄，橫掃一片；往右手邊一砸、再砸、大力砸、卯起來一通狠砸！立馬把柏油路面砸成月球表面，除了坑洞和裂縫啥也沒剩下。

……龍牙兵？這不是被砸成渣渣，回歸黑泥，滲入地底消失了嘛！啊、對，是真的消失，能為此世之惡的具現物──黑泥的減量做貢獻的那種徹底消失。

伊莉雅就坐在Berserker厚實的肩膀上，摟着狂戰士冒青筋的粗壯脖頸，伴随他的戰鬥節奏上下颠簸，精致的小臉卻始終帶笑，緋紅眸子精光熠熠，不僅流露着對自身能力的自信，還有對響應自己召喚的Servant顯而易見的信任。

正如她一直強調的那句話：「Berserker是最強的！」

──雖然更能彰顯赫拉克勒斯強大、對應他而現界的Servant記錄殘骸，被今夜留守衛宮家的兩個Saber：亞瑟和迪盧木多，連同應該由雙人Rider組收拾的那具殘骸，一塊強留下來料理了。

「哎，找到了嗎？」坐在巨人肩膀上享受極致刺激的少女，小臉上那份恣意微微收斂，多出幾分認真。

她的目光也從欣賞赫拉克勒斯的所向披靡中收回來，看向握在白嫩手心裏的幾條銀線。

這些銀線全是伊莉雅用自己的頭發，結合愛因茲貝倫的煉金術，臨時制作出來的自律型偵查使魔。

能夠無限延伸的銀線束的另一端，便是潛入地底後，會沿着靈脈進行檢測的小劍型态使魔；它們雖無法穿梭虛數空間找到大聖杯，但用來破解「黑泥滲入地底……然後呢」的秘密，伊莉雅認為還是有機會的。

何況Berserker光是站不動都能源源不斷吸引黑泥龍牙兵聚集，一通捶打砸馬上就有現成的研究素材……瞧，連構成實驗的條件也齊全了！既然如此，她幹麽不作為白白浪費呢？

目前大概正在努力讓立場偏向中立，實際上卻是黑泥制造者的安哥拉．曼紐──如今衆所周知元祖Avenger──他的話，真的适合全盤接納并相信嗎？

生長在雙親健全的家庭，從小同時接受父母親思想熏陶的少女，選擇在無可置疑的證據被擺出來前，長期保持懷疑态度。

所以她沒反對Emiya觑着遠坂家庭院裏場面混亂，赫拉克勒斯攪和進去只會亂上加亂，遂打算抱她暫時遠離現場的提議。

這是她近些年嚴重向老好人轉變，只是還披着一張魔術師殺手皮的父親──衛宮切嗣，傳達給她的身教。

現在要驗收成果了！

她摟緊赫拉克勒斯的脖子，正要閉上眼睛接收使魔的實景傳遞。

偏偏那麽巧，遠坂宅那兒殘骸也被消滅了，Emiya二人驅使光輪的戰車，焰火熊熊正往她的方向趕來──

伊莉雅幹脆收住動作稍等。

等戰車加入殲敵，協助赫拉克勒斯清場完畢，才給戰車上的紅藍組合送上神秘的甜笑，輕聲道：「及時趕上唷！哥哥們。」

庫丘林聞言瞄向Emiya；可惜後者同樣一頭霧水，甚至瞇起眼，根本不可能給他想要的暗示。或者說某人茫然還要裝懂的态度，已經等同在暗示：「不知道。自己猜去。」

Emiya在忏悔……他居然被伊莉雅偷換概念繞進去，不小心答應帶上她，一塊去探究鑽地型小劍使魔偵查出來的不明地點。

就因為伊莉雅說：「我看見滲入地下的黑泥消失的過程了。不過去除惡念後被析出的純粹魔力沒有回歸靈脈，去了另外的地方……我找到啰、那個地方。」抛出誘餌，後面馬上接着一通伊莉雅式的小惡魔蠱惑。

蠱惑內容簡單概括一下，可以總結成三句話：「我發現的我有知情權！」和「你們去要帶我去，不然我自己去！」以及「Berserker聽伊莉雅的，不帶伊莉雅去就沒有額外戰力支持！」為了争取體驗聖杯戰争臨場感，豁出去的伊莉雅「熊」力全開！

當然，光這樣是不夠的。

正如前頭所言，除了耍賴裝熊孩子硬來，她也沒忘記說些溫言軟語外加詭辯。

事實證明，這麽幹、成效斐然！

內心忏悔自己面對伊莉雅時态度不夠堅定的紅色英靈，此時臂彎上就坐着銀發緋眸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少女。女孩兒至今仍未長開，和年齡明顯不相符的身子，這時看上去倒是與紅衣騎士搭配的無比協調。

「就在前面了。Berserker，突破它們！」伊莉雅以念話指揮，以免高速移動中，自己剛張嘴被灌一嘴涼風。

赫拉克勒斯高舉斧劍，一聲大吼，兇猛地原地高高跳起、以完全不符合他巨人身材的矯健，在高空劃出一道弧形軌跡，砸在一群擋道龍牙兵中間！

僅此一撞，前方聚集的黑泥龍牙兵便遭削減大約三分之一。

緊接着，揮舞間甚至能引動風鳴的斧劍重重落下！一個連一個，骨頭架子帶柏油路全讓赫拉克勒斯給砸了個七零八落，Emiya和庫丘林非人類的聽覺甚至捕捉到地裂聲和骨頭碎成渣子前的呻/吟……

一邊威武霸氣，一邊慘烈憋屈，Berserker和龍牙兵群對比鮮明。

「老子都覺得自己像湊數的了。」

杵着槍，先瞧瞧前面那位大發神威啥都不留給他的灰皮膚狂野巨人；再往後看看，雪國小公主正和他的靈魂伴侶親親密密挨在一塊……庫丘林單手插腰，幾乎想為孤獨嘆一口氣。

明明是群體行動，怎麽感覺像被排除在外呢？

那個現代詞語叫啥？單身狗……是用在這嘛？

「喂……喂，小丫頭，妳确定在這裏？」庫丘林愣住一秒，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已經被他驅散一空。後腦杓是一束馬尾的男人揚起魔槍，朝前方比劃并強調：「有幾間房還亮着燈，這棟旅館有房客還沒睡。」

如果赫拉克勒斯清場後停頓的樓房就是目的地，這扇門他們真的應該打開？那可是相當于把和平空間，和紛亂的深夜冬木市連結上。

「假象而已。不信庫哥哥你随便砸扇窗試試。」

「哦！」

這個提議顯然符合庫丘林的心意──砸窗戶，出問題不會大。弄錯了，大不了他偷偷留下賠償金；萬一弄對了呢？

連Emiya都只是看似不太贊同皺了眉，實際上根本一聲不吭。

「讓讓吧，Berserker。」終于有事做，性格本就有些閑不下來的光之子，心情瞬間好上不少。擦身而過時，還伸長手臂拍了拍赫拉克勒斯比他大腿還粗的胳膊，笑嘻嘻地道：「這種精細活兒你做不來的。」

這人也不是安安分分，找一扇位在一樓的窗戶開個口證實的。他偏偏要爬外牆，一樓二樓三樓的上去，說要挑一扇特別不順眼的窗戶……噢，有了！在三樓差不多中間的位置。

坐在該戶陽臺的護欄上，庫丘林伸手召喚他插在一樓地面的魔槍。

赤紅魔槍一顫，神異非常地彈起反轉，自己把自己送到主人手上。

然後……就沒什麽技術成分了。

庫丘林握住魔槍中段，直接利落地一刺──「嘩啦……」三秒內，窗戶玻璃完成了爬滿裂紋到徹底破碎的過程。

藍色英靈藝高膽大，立即往裏頭一探。

很好！一雙鴿血紅的眼睛跟他對上了！

那雙眼睛……瞳孔像一對尖牙，銘刻着冷酷殘忍。縱使庫丘林才是采用俯瞰視角的那個人，也改變不了對方眼中那份居高臨下、猶如看待蝼蟻的超然冰冷。

那種眼神──

庫丘林慢慢縮回腦袋，慢慢抽回踏出去腿。

「喂，下面的。我有一個好消息跟壞消息。」他歪頭打量下方。

──見鬼的熟悉！

利用「燈下黑」的原理，安哥拉藏在深夜冬木市的驚喜大禮包：僅有一棟維持表象、替換內部的樓房，被意外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