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58章

符石指路，帶着它的主人和主人的搭檔，一路來到密布大型機械的底艙──輪機室……的門口。

符石缺乏防護連往下試探的機會都沒有。自拉開的底艙入口升騰上來的紫灰色霧氣，與盧恩符石甫一接觸，立刻展現出強橫的劇毒特性：腐蝕！

還不到半秒便将符石表面弄得坑坑窪窪，等湊滿一秒，那塊符石已經功能探索盡失，甚至連路邊的碎石頭造型看上去都比它美觀。

──毒烈、勿近！

這就是被毀壞的索敵盧恩符石傳達給主人的最後訊息。

然而，那裏可是輪機室啊！倘若代換為人體，則相當于維系一個人的正常體內循環的重要髒器集中區。

裏面的東西每一樣都比石頭精貴，金屬面對劇毒的腐蝕也未必比石頭更能扛得住。

──輪機室出問題，有危險的是整船游客。

──闖入毒霧之中，有問題也只會是自己。

Emiya的本能秒秒鐘就把利害分析個明白！

庫丘林的察言觀色，同樣秒秒鐘就産生跟讀心術一樣的效果。他頓時不爽地點出伴侶的心思：「你這家夥果然在考慮進去吧！」

「靈體化的話……毒未必有效。」Emiya捏着下巴，沒怎麽猶豫便将想法直言道出。末了，他又搶在庫丘林說話前，自己推翻自己的念頭，改口道：「不過效率還是差一點……我也不想看見有人死皮賴臉非要跟我一塊冒險。啧、別以為自己有多重要。如果确定能換來一船人的安全，我真的不介意多拖一條笨狗當墊背。」

從頭到尾，除了改口前倉促的那一暼，他沒有再多看庫丘林一眼。

而光之子的表情，則是這麽變化的：不爽的皺眉──有人老毛病又犯了；先是愣住随後揚眉──某人終于多少長點記性了；咧嘴笑順便狂搖無形的狗尾巴──Emiya牌毒液仍是嘴硬心軟的熟悉滋味；無可奈何最後只好翻白眼──又喊狗是想念他的槍了嗎？

「幹脆老子先放把火給這個地方淨化一遍。」庫丘林擡手，指尖亮着一點魔力的微光，盧恩符文已然待命。

利用神秘來克制神秘，也是使用魔術的概念中比較通俗的一種手段。換句話說，在賽米拉米斯聖遺物失竊的這個時間點，共享Rider職階的兩名英靈，想法已經傾向于眼前的毒素不屬于普通人能夠弄出來并帶上郵輪，或者在郵輪上弄出來的東西。

可是光之子沒怎麽過腦子的随口發言，顯然也不是能列為首選的好辦法。

就在此時，毒霧萦繞的輪機室底艙入口，有個帶動毒霧攀附的影子，順着垂直向下的梯子爬了上來。

霎時！沒有緩沖，也沒有多餘的語言交流，Emiya和庫丘林便已完成對影子的定位：敵人！

除了敵人，誰會剛露個頭、半邊身體都還沒爬出底艙，就迫不及待地搶攻？

立刻分開回避迎面撞上來那條同樣有毒霧纏繞，外形似鞭似蛇的黑色影子，Rider雙人組更肯定影子的目的在于壓制他們。

唯有如此，她才能安全離開底艙……是的，出手襲擊，然後借機站上甲板的是「她」──一位女士。

何況只要不是真的瞎，都瞧得出來，這個五官面目模糊不清，如同立體影子的「影子」穿着一身裙裝。

此外，盡管她的腰部以下有蓬松的裙子掩蓋曲線，腰部以上驚人的胸腰弧度卻因為服裝極貼身的設計，被展現得淋漓盡致！無論是從男性或女性的角度來看，都是值得豎起大拇指表示稱贊的好身材。

但也僅此而已。

影子女士的攻擊好像來來回回就一招：揮手，放蛇！當然，她的人和她的蛇都是帶毒的，還是腐蝕性劇毒！

不過嘛、這玩意兒固然不好硬碰，閃避卻不難。Emiya不用心眼幫助都能保持百分之百的閃避率。

那位影子女士就好像──傀儡。還是僅僅加載一套行動模式，連最基礎的判斷戰況并加以變化戰術的能力都嚴重缺乏的劣質傀儡！

「這個連影從者都不算啊、殘骸而已。」庫丘林端正起臉孔，不再挂着大剌剌的笑容，卻也不見猛犬面對強敵才會萌生的興奮感和噬血氣息。

那樣的殘骸，還不如在他記憶裏以英靈Emiya的靈基為本，以「影弓」代稱的那個男人……不，是遠遠不如！起碼影弓能讓Caster的他有感覺、念念不忘……想法很惟心的愛爾蘭國民英雄如此得出結論。

「盡快解決。還要找出召喚她的魔術師。」左手幹将、右手莫邪，紅色英靈有意放低重心，就等一個恰當機會逼近影子女士，一刀絕殺！

「哈。真是較真啊你。」

話是這麽說，庫丘林的Gae Bolg卻也已經被主人握在掌心。

感謝那位腦回路不曉得怎麽長的魔術師，起碼他沒有忘記在搞事之前淨空閑雜人等，以此保護魔術的神秘性。

雖然不清楚那個魔術師驅逐普通人的魔術式可以再維持多久？不過速戰速決的默契，Rider雙人組還是有的。

跟三頭影蛇盤繞身周的影子女士呈三角形站位的兩個男人，在一個呼吸間同時起步！

蛇有三頭，不過人只有一個。那麽必殺、出現一次就夠了。

待在暗處的第四人保持沉默，倚着郵輪艙室的牆壁，斜眼圍觀紅藍倆英靈一次又一次地勾引影蛇探頭攻擊，試圖找到接近置身于毒霧中的影子女士的機會。甚至強行斬落蛇頭的事情，Rider的兩人都各自做過一遍──結果毒霧自發黏土似的在斷口聚集，揉揉捏捏又是一顆會絲絲吐信的好腦袋。

碰上這樣的再生怪物，通常該怎麽做？

「老子削光它！」挺槍踏步再上的庫丘林先生，毫不猶豫給出他的答案。順便又喊了一嗓子：「Emiya！」

「啊。」

雙刀自掌中消失，穩穩立在護欄上的守護者換了兵器，張弓、搭箭、瞄準──放！

隐匿自身的第四人，因此目睹到一場格外帥氣的配合。

魔槍開路、利箭相随，二者銜接極為巧妙。

只見前者注滿魔力的斜刺首先命中一顆蛇頭，接着利用槍身阻擋住另外兩顆蛇頭的直線去路；以此為掩護，利箭與影子女士之間有了将近一秒半的無障礙接觸時間，那橫空的箭矢便在此際，一舉命中影子女士的額頭！

箭簇勁足穿骨。

──盡管目前仍未有研究成果可以證明，殘渣聚合出來的影子從者擁有正常的人體構造。

反正那根箭是鑲住了。

反正沒有智慧、沒有自我的影子女士是該退場一鞠躬了。

幻想崩壞，哪怕是最低限度的魔力引爆，炸掉一顆腦袋也綽綽有餘。何況Emiya一點兒留情的意思也沒有，目标剛剛鎖定，下一秒便狠下辣手！

留給現場一瞬間的轟鳴聲。

噢，外加庫丘林喋喋不休的抗議聲：「喂喂喂！這是蓄意傷害、是謀殺！看着老子啊！給我精神賠償啊！」

……嗯，這是小事。Emiya表示郵輪上免談，飼主的責任回家再說。

「哦──」說好的啊！反悔強制執行啊！庫丘林用一個拖長的單音節加上眼神，明确表達出以上的意思。

掌聲在兩人耳邊響起，默默看戲的人總算從陰影裏走到陽光下。

「你們的配合真漂亮。」天草四郎真誠贊美。

可惜對面的人不賞臉，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跟魔術有關的「人」出現在這裏，怎麽看都不像無辜路人。

Emiya自然會懷疑人，也接受任何人的懷疑。

「明明說過了不是嗎？我是Ruler，我們目前不會是敵人。而且我也多少有幫上一點忙……如果有他配合，她就不是那個樣子了。」天草往旁邊挪一步，好讓Emiya和庫丘林能清楚看見他方才倚靠的那面牆，以及貼着牆角昏迷在地的男性魔術師。

「聖杯戰争開始前試圖介入幹擾正常進程。這個人我會直接移交給外地的聖堂教會監管，不會讓他進入冬木市的。」神父裝束的少年道出早已想好的安排。

Emiya冷笑，絕非贊揚意味的表示：「真難為你想得周到。」監管，那何嘗不是一種保護？起碼這代表他們不好在明面上，再針對地上的男人做點什麽。

他能想到的，庫丘林自然也能想到。

不過禦子殿下的視線只在魔術師身上停留不到十秒，更是對此沒有任何表态。或者說，這就是他的表态：不想參與你們的語言交鋒。

「應該的。這是我本次現界的工作。」天草故意裝作沒聽懂，微笑依舊不帶絲毫勉強。畢竟吶、這位是願意舍棄私我，發揚大愛的聖人──即使他從未承認，挑選出來的發揚之道也歪斜得厲害。

「那位魔術師我也詢問過了。他的主要目标是艾德費爾特的少當家，是鼎盛與衰敗的魔術名門之間的恩怨──如果有合适機會，你們不妨把這條消息轉達給艾德費爾特小姐。」

「你去哪？」

「停機坪。直升機稍後就到，我會帶他先離開。」天草四郎走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魔術師，把他扛起來。

「那麽，下次見面就是聖杯戰争了。你們千萬記住分寸。不管有什麽計劃，萬一鬧得太過分我也只能履行責任，介入幹涉了。」他微微傾身，禮貌周到的表達告別的意思。

然而，有一件事天草顯然沒想到……或者他故意忘記了。

目送天草四郎扛人走遠的Rider雙人組，目光再度集中向底艙出入口。

「……還是要把餘毒驅散吧？」

「嗯。另外得進去檢查一遍，把需要修補的修補了。」投影魔術也适合幹這個，有修不回來的，還可以緊急換零件。

「啊啊，知道、知道了。」

曉得伴侶攔不住的庫丘林，只得優先着手，把驅逐普通人的結界重新架設過。

……然後？

還用說嗎？修船當約會啊！庫丘林安慰自己。好歹輪機室門一拉上，也是一間可以構成「兩人世界」的密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