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57章

擁擠的圍觀人群中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順利會合凜等三女的Emiya二人，剛好趕上好戲的最後一幕──

那個女的賞了那個男的一巴掌！負氣欲走！

臉上同樣帶着巴掌印、處于盛怒中的Berserker女士，但凡明智點的人都不願意招惹。她很輕松就從人群推擠着分開的小道走出去，并且單方面宣布和她的男朋友玩完了！

坦白講若非臉上有傷，發型淩亂，抹去那份狼狽的Berserker女士簡直霸氣！

……

「唷、是一對女強男弱的舊情侶。女人不錯，但是那個男人也太不争氣。」

嘴上說着風涼話，庫丘林憑着英靈非凡的視力先目送鬧劇的女主角遠去；再目送仍不算蠢到底、還曉得趕緊搶在人群重新圍攏前擠出去的男主角，匆匆忙忙遠遁。最後，他才将視線挪移回Emiya一直盯着的艙室出入口。

「發現了吧。」

「嗯、是中午沒有的布置。」──一道光明正大告訴所有魔術師，它就被附加在艙門上的術式。

發覺有人動了這樣的手腳，Emiya遂以那對分手情侶的反應為依據加以推敲，續道：「效果大概是增幅個人情緒的起伏落差。只有這樣才會讓那對男女脾氣一上來，連在公共場合都顧不得，不僅大肆争吵甚至直接動手。」

一人一個巴掌印，又紅又亮。就算沒有千裏眼Emiya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使勁搧下去，力度根本不足以達到那樣的效果。

「尺度也拿捏的不錯。」

「是啊，剛好掐準多數人的心理底線。」Emiya認同的附和。

那道術式的精神暗示，效果的确不強。基本上只要能察覺、有抵抗的心理，術式施加的影響就會馬上被抹除。

而像Servant這樣的存在更不用說，根本從一開始就不在能夠影響的範圍裏。

即便如此，究竟是誰在艙門動手腳？他或她又在盤算着什麽？這些問題的答案仍有仔細思考的必要。畢竟拍賣會的舉辦時間就安排在今天晚上，這位不知名魔術師跳出來惹事的時機是如此的敏感……

「難道是在為晚上的拍賣會做鋪墊？」凜首先往這方面懷疑。

第四次聖杯戰争，光是籌備聖遺物就花費了遠坂家大量資金。這也導致遠坂家如今的財産總額，處于維持全家人生活水平綽綽有餘，可是一旦加上日常魔術研究與練習的寶石開銷，便顯得捉襟見肘的尴尬狀态。

于是凜大小姐就被逼出來了！

憑她是整個家對金錢最敏銳的那個人，以及身為遠坂家魔道繼承人的充分話語權，從小不僅膽子大還特別有主見的少女，接掌家族的第一關就是接手操持遠坂家的經濟，在必須購買足夠寶石的現況中，設法開源節流。

所以說，凜大小姐瞧着那個帶有精神暗示的術式，首先聯想到對方打算誘使參與拍賣會的來賓沖動消費……也沒毛病不是？

──凜假設在當晚的拍賣會上得到證實。

一群喪心病狂買買買的所謂「嘉賓」哪兒還有理智可言？

如同宴會廳的會場布局，再怎麽寬敞明亮适合放松心情談天，也拯救不了賓客們在開場五分鐘內被拍賣師撩撥起來，随後便越發趨近瘋狂的購物沖動！那明明可以舉牌表示、依然此起彼落的叫價聲即是最佳證明。

盡管如此，混在普通人為主的拍賣場中，卻不約而同選擇靠後、靠邊桌位的魔術師們，也沒有誰願意多管閑事去解除那點輕度精神暗示。

一個個或冷眼旁觀，或當笑話看，再不然幹脆閉目養神。反正多數魔術師會相中的「那個拍品」，尚未登臺亮相嘛！

Emiya同樣如此。

進入會場他們和她們就分開來了。

凜她們的桌位比較靠前；而Emiya和庫丘林選定的這張桌子，最大優點則是能把整個會場的動态盡收眼底。至于缺點……想也知道就是與拍賣臺離得遠了些。可惜這點距離別說不足以考驗英靈的視力好壞，連魔術師也難不倒──強化魔術一向是基礎又實用的。

「真是鬧劇……無聊、好無聊啊！」

上一秒還托腮側坐，将整個人的重量全壓給桌子的人，猛地往椅背一靠，順勢以絕佳的平衡感控制住屁股下的椅子，直接用和椅背同邊的椅子腳站立好幾秒；接着注意力再轉，給了每張桌子上都有擺的瓜果點心。

他把果盤拉到面前來，抓過餐具擺好，然後手往大腿上「啪啪啪」地拍起來。

「喂喂、反正沒事做，你喂我吃吧？」

藍發赤瞳，性格與身上天生的色彩一般張揚恣意的半神，笑着露出小巧的犬齒，格外厚臉皮還不自覺的提議。

Emiya可算收回投向拍賣臺的視線，鋼灰色的眼珠子先是看庫丘林的人，而後看他的手……白發男人一臉冷漠地問了：「你拍誰的腿？」

「你的呀、喊你當然拍你的。」眨眼，庫丘林理直氣壯，還順手又多拍了兩下──嗯，手感跟昨天一樣贊！

「摸摸嘛……別這麽小氣。不然我給你摸回來？」豪邁的凱爾特戰士在伴侶的不明沉默中，自顧自把大腿靠過來，明确的「你随意」就寫在臉上。

「你這個人能不能正經點？」別是又把節操忘在英靈座沒帶下來吧？不自覺地扶額，Emiya如是想。

「老子明明該正經的時候都很正經。」庫丘林挂着露出白牙的笑容在抗議。當然，那只右手還是放在Emiya肌肉紮實又不失彈性的大腿上，仗着座位偏僻、沒啥人會往他們這邊瞅，壓根兒沒有拿開的意思。

該正經時正經，該放松時、他同樣不會客氣！如此淺顯的潛臺詞，Emiya自然沒費什麽勁就解讀出來了。

「是嗎？真是讓人不敢茍同的說法。也許我們對『正經』的定義不太一樣？」擁有鷹眼的男人嗓音低沉語調輕柔，然而再平淡的句子，似乎只要配合上他的表情變化，最低限度也會讓聆聽的人感覺彷佛有針頻頻往身上刺。

說不定真有人是屬刺猬的呢！

Emiya沒對庫丘林希望在公衆場合喂水果的「過分要求」妥協，卻也沒有拍掉對方藏在桌巾底下，簡直像吸附在他大腿上的手。白發男人可沒忘記猛犬先生不要臉起來，連「接觸部位互相咬合在一起啦！老子也挪不開」這種借口，都能理直氣壯拿出來使！

索性把伴侶扔旁邊，Emiya一雙色澤淺淡的眼睛再度望向拍賣臺。

正巧，大仲馬的手稿剛送上臺。

這次的熱鬧露維亞參與進去了。芬蘭名門的大小姐直接以拍品底價十倍的價格喊起，兩輪內強勢拍下！完全沒給上頭那個拍賣師發揮的機會。

「哦呵呵呵呵！本小姐怎麽可能留下這種給人占便宜的空隙。」介入紛争、叼走引發事件的至寶，這可是艾德費爾特的發家之道！家族也因此有了「世上最優美的鬣狗」這樣的渾名，到了她這一代，這個外號也同時被套用在了她的身上。

「哈、暴發戶有什麽好炫耀。」凜根本不看那個跟打勝仗一樣得意的女人，強撐着氣度，試圖優雅的表達不屑。

兩個姊姊互不對盤，櫻能怎麽樣？當然是陪笑安撫啦！

「姊姊們……請別這樣。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而且還有認識的人在看……請、互相體諒一點──可、以、嗎？」

乍看文靜甜美的女孩兒微微低頭，一雙曾經空洞的漂亮眼睛一半藏在浏海陰影裏，然後輕聲細語地勸說。

只是她的勸告方式，令Emiya都一下子沒控制住抽搐的唇角。

「啥聲音？有東西裂開了？」

拍賣繼續，來賓們又一次陷入狂熱狀态，庫丘林只來得及聽見一點難以引起旁人注意的微弱聲響，不由得四處張望。

「前面，那張已經淪為威脅道具的桌子。」

根本沒聽見響，可是親眼目睹龜裂痕跡自櫻白嫩的掌心下漫延開，莫名覺得是不是有誰人設崩潰的Emiya提醒。

別看他坐得端正似乎不為所動，庫丘林側頭瞅了瞅他臉上的微表情就知道，Emiya實際上大概寧願什麽也未能察覺；無奈千裏眼就是那麽不懂得體恤主人的實在技能。

不過嘛……優點也是有的。

拍賣臺上從人到物的種種，這雙眼睛能夠巨細靡遺──包括拍賣臺下邊，即将送上去的下一個拍品為何？

一個殘缺的黃金酒杯。

考據結果判定，是亞述女帝賽米拉米斯曾經使用過的器具。而魔術師的小道消息裏，則補充這酒杯盛裝過女帝的劇毒。

該酒杯，正是本場拍賣會的壓軸！

可是Emiya站起來了。

「唷，不看完？快最後了。」

「啊、先去找個人更要緊。」說是這麽說，Emiya并沒有讓自己顯得急迫，只是強調：「我們一起找。」

直到跨出大門，與臨時充當拍賣場的餐廳有點距離了，庫丘林才從Emiya那裏聽說，那個即将上臺的壓軸拍品，已跟型錄上相片裏的不是同一件東西。黃金酒杯被調包了。

「所以精神暗示并不是賣方的魔術師搞鬼嘛。」

「也許。」

「來顆石頭。」庫丘林沒有問幹麽沒事攬事，直接選擇辦事。

「投影的也可以？」

問歸問，Emiya動作可不慢。一顆扁平的圓石頭沒一會便顯現于他的掌心，随後被抛給庫丘林。

尋人尋物，盧恩符文都是好東西。

庫丘林這一手非常熟練，一個充滿魔力的字符馬上被他刻印在石頭表面，然後一扔，扁平石頭馬上自己轉轉轉地往走廊另一端旋出去。

另類的「狩獵」……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