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53章

──以為自己是發現好地方的大灰狼，可以恣意抓小綿羊宰着吃；結果深入才察覺，自己闖入的其實不是羊圈，是龍潭！那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

心、裏、苦。

膽汁都比不上的那種苦！

明明已經遠遁至魔術協會和聖堂教會勢力邊緣的遠東，還躲到一個鄉下中的鄉下地方──為什麽這裏會藏着一個魔術師殺手！

是的，他認得衛宮切嗣。

使魔靈感取自那位魔蜂使者的他，自然會順便調查一下當初墜機事件的相關人員，然後就發現如今在魔術師協會未必有多受重視，但的确挂了名的魔術師殺手。

坦白說，他一點也不想遇到這個為了任務，不僅把魔術當作工具，甚至不惜使用大型殺傷性熱武器的瘋子！

所以從臨時魔術工房被找出來炸塌那一刻起，他就果斷決定跑了！不惜暴露行蹤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蝙蝠使魔已經全部被他放出去，混着大量的普通蝙蝠。

這麽做自然是不安好心了。

或者說和自己的小命相比，他早就顧不得隐藏神秘的魔術師原則。

「……可惡啊……」

專門走暗巷的男人咬牙切齒着，再次把帽沿拉低些許。他可以感知到，精心培養的蝙蝠使魔雖然成功制造了混亂，使他覓得逃脫空隙，可是這些小家夥也沒能大範圍擴散開，去完成他賦予的第二任務：咬人──把活人感染成活屍。

有人在點射他的蝙蝠！不止一個！

「……魔術師殺手也不是一個人……」

情報上出現疏漏，後果便是他手中掌握的，依然只有早期潛伏發展出來的那些活死人。

這個不曉得是長期營養不良，亦或者魔術實驗導致的惡果？總之身高僅一米六出頭，且外型幹枯的矮小男人又低聲詛咒兩句，才開始重新下指令，遠程指揮他的活死人群為主人的逃脫打掩護……殊不知，他的一切行為都落在一雙鐵灰色的鷹眼裏。

目力極佳的千裏眼英靈，正是他逃無可逃、從昨夜工房被炸掉開始不斷被逮住尾巴的罪魁禍首！

Emiya一點兒也不嫌煩，伫立在新都某棟視野良好的高樓頂端，通過念話随時給切嗣提供流竄的死靈魔術師的最新動态。

庫丘林和迪盧木多也跟他待在一塊，敏捷型英靈的速度決定了縱使遠離交戰中心，需要支持時他們照樣可以及時趕到。

眼下兩個來自阿爾斯特的英靈，正無所事事地圍觀紅衣的本土英靈左手弓、右手箭，搭箭張弓……放！

輕微的風壓聲伴奏，一根向下急墜的投影箭矢，基本上就是一只蝙蝠使魔。甚至角度好的時候，一穿二也不在話下！

舞彌和Emiya配合着交叉點射，只感覺做為助手從來沒有那麽舒心過。彷佛承擔輔助工作的人不是她，而是他才對。

「嘛，正所謂父子同心。」懷抱魔槍，曲着一條腿坐在地上，庫丘林不認真的舉例。

「那麽舞彌女士怎麽說？」迪盧木多很認真地反問。

「唔……繼承來的默契？」斜一眼後輩，摸摸下巴，庫丘林繼續毫無誠意的随口亂扯：「她跟老子的岳父畢竟是長期搭檔。人都會互相影響，配合久了有共通習慣不也挺正常的嘛。」他拍了拍迪盧木多的肩膀。

「所以前輩和Emiya也有……」

「這不是廢話嗎？那家夥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啥！」盯着斜前方腰間亮紅色聖骸布飛揚的結實背影，赤紅瞳孔色澤明豔的男人露出帶犬牙的笑容，開口就是驕傲的炫耀。

Emiya耳朵又沒聾，那兩個說話的也沒想過聲音要收着點……饒是頂樓風聲大，他們的對話照樣被Emiya給完完整整的聽了進去。

某些時候很幼稚的男人立刻抽出個空檔、扭頭，賞給後面那家夥一記白眼。

「你以為你會讀心術啊！」禦子殿下立刻翻譯。

「是……」這樣子嗎？看左邊的前輩，迪盧木多一愣。

「明明是對原始人精力旺盛靜不下跟某種動物很像的嫌棄。」Emiya頭也不回，一邊忙碌正事、另一邊嘴巴上也沒有留情。

「呃……」果然不是。看右邊的隊友，迪盧木多眨眼。

「唷！迪盧。這家夥罵你還不怼回去。」

「……」

「愚蠢。你以為費奧納的首席跟你一個智商嗎？太幼稚了！」

「……」

不──請原諒他在「誰更幼稚」這件事情上，只能認為紅色的跟藍色的是一個等級。否則他們怎麽會是一個職階的靈基可以連鎖召喚的關系？Saber，迪盧木多．奧迪那突然心累。

死靈魔術師壓根兒不曉得只有自己在玩兒會導致腎上腺素急速飙高的「生死時速、逃亡之路」；也不知道他以為追蹤在後咬得很緊的魔術師殺手，其實根本是根據Emiya的消息提前堵路在給他制造壓力，實際上自己還帶着兩條小尾巴在進行魔術師戰鬥的現場教學。

目前他只想努力達成「直着進來，直着出去」的成就──利用藏在活屍群裏魚目混珠的方法──直到現在活屍仍未被清除幹淨，不就證明了對方拿這些不生不死的東西，沒有既有效又不引起普通人注意的手段？

「──我殺戮、我生育。我傷害、我治愈。無人能逃出我手。無人能逃離我眼。接受破滅吧！」

似乎有人在吟唱。

死靈魔術師出于自身的多疑和警戒心理，明知活屍們與自己只有一巷之隔，依然止住步伐。

「……以我的輕盈使人忘卻所有重擔。褪去掩飾吧！有原諒就有報複、有信任就有背叛、有希望就有絕望……」

這個聲音似乎挺耳熟，是最近才聽過的聲音。死靈魔術師的表情從嚴肅開始，随着腦子搜索記憶逐漸改變，慢慢的、凝固定格在驚恐上！「洗……洗禮詠唱！」

……對呀！追捕他的人不只有魔術協會的，還有聖堂教會！他怎麽滿腦子魔術師殺手了？

艱難地吞咽幾下，死靈魔術師覺得最起碼，他得搞清楚都已經逃到遠東來了，會是哪位代行者接手追捕他的工作。

「……在你的罪上塗油膏作為印記。永生将由死亡之中所賦予。寬恕于此地，接受我的發誓──求主垂憐（Kyrie eleison）。」

強制共享了活屍的視角，他看見了黑衣的神父，看見了如同天敵散射過來的黑鍵！那些教會制式武器就跟烙鐵戳進冰淇淋裏一樣，輕輕松松貫穿活屍的身軀，在僅僅蘇醒些許自我靈智的活屍嘶喊中，對它們展開淨化！

與此同時，死靈魔術師也聽見了來自身後，有人故意放重的腳步聲。

同樣穿得一身黑，但跟貼合體型的神父裝束相比，套着飄逸黑色風衣、令人難以判斷衣服裏還藏着哪些道具的魔術師殺手，無疑更能帶給死靈魔術師壓力。

活屍們八成完蛋了，也許他不該一昧逃跑，應該嘗試跟使用現代科技的外道拚一拚！

死靈魔術師掏出自己以屍體為素材制作的魔術兵裝──看起來就像某種拉開保險扔出去會爆炸的玩意兒，還是人類手指的拼裝組合版。

衛宮切嗣面無表情地舉槍。

「砰！」

有人應聲倒地，握在手上的武器甚至來不及抛擲。

當然，他也沒有死，只是激活了魔術回路導致吃下起源彈最淩厲的傷害，這會兒不但爆了血管，還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地持續抽搐……

戰鬥結束。

不精采、不刺激更不華麗，不過很現實。起碼觀看全程的兩個孩子，內心是大受震動，小臉蛋都吓白了。

「這就是魔術師的争鬥……你們還是對魔術感興趣，渴望學習嗎？」切嗣直接在現場問了。

言峰绮禮就在這時繞過來，目标明确走向垂死的死靈魔術師，高大身材形成的陰影如同不祥的黑雲，将對方半個身軀覆蓋。

「哦呀，看起來魔術回路全廢了……想死嗎？」

問是這麽問，绮禮卻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也無視了魔術師瞪大眼睛求速死的表情，徑自把人翻過來，一掌按在對方胸口，讓掌心彌漫的綠光對魔術回路以外的地方進行修複……順便欣賞死靈魔術師因為治愈手法粗暴而疼痛扭曲的臉。

──簡直在教壞小朋友。

切嗣差點多浪費一顆起源彈，反手朝惡劣的神父開一槍。

幸好，小孩子夠純粹，想事情的時候非常專心，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靜候片刻，衛宮切嗣就先聽見小小的遠坂凜率先表态：「我要學魔術，我喜歡魔術，我可是遠坂家未來的家主！」

小女孩滿臉倔強和驕傲。就在她話音落下之際，她旁邊的小男孩也終于擡起一直低着的腦袋，露出一張稚氣未脫但足夠堅定的面孔。

「我……我也想學，我想阻止這種事再發生，我……想成為正義的夥伴！」

與此同時，遠方的高樓上也發生了一起小小的混亂──

「別、別！小孩子的豪言壯語嘛！性質也……嗚哦！」庫丘林連忙去控制某人舉起來的胳膊，猝不及防下還吃了點虧，不禁叫道：「你這家夥投影誰的斧子了？好大的勁兒！迪盧快來幫手！老子換個姿勢比較好抓人！」

「喔……噢！好的就來！」

「給我放手，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