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51章

魔力之于Servant，即便解釋成維系他們虛幻生命的泉源，也絲毫不會顯得誇張。自英靈本體降格而來的Servant，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

讓Master為了戰略需要至少供養他十年，Emiya是不會有分毫心理壓力的。

這是一筆買賣。

Servant的武力是貨品，Master的魔力是貨幣。

但一旦融入Emiya本該理智避免的情感因素，情況便又不同了。別扯買賣交易你情我願心安理得什麽！白吃白喝當米蟲還一當十年這種事兒，恕Emiya辦不到。畢竟那個負責供養的是他家老爹呀！

縱使Emiya心底相當清楚，如今相當于繼承了愛因茲貝倫一族全部遺産的衛宮家，确實足夠富裕。

在神秘側，現有魔力池定期生産的魔力，不依賴聖杯支持衛宮家也供養得起三名Servant；而在俗世方面，最次也有切嗣當魔術師殺手時期累積下來的財富兜底……更別說愛因茲貝倫的城堡裏，還有被愛麗斯菲爾親自跑一趟去翻出來、非常不适合居家久留，卻格外适合當作聖遺物或者魔術研究材料，賣一個大價錢的東西。

那是「被詛咒的萊因之黃金」──現在又被懷疑是愛因茲貝倫之所以屢次拿着一手好牌，聖杯戰争卻打得一團糟的根源之一。

「哦！聽起來對運氣差的人真不友好。」庫丘林随口應着，腦後一頭Emiya百摸不厭的長發老樣子用金屬發圈束起，跟着他的動作左百右晃。

眼下他穿着馬甲背心和西褲，腰間還系了圍裙，正熟練地用抹布将空置了一個晚上的桌椅抹幹淨，做開始營業前的最後一次清潔。

「那玩意兒後來怎麽樣了？」

「賣給人偶師了。連愛因茲貝倫的某些煉金技術一起。」Emiya也不是了解得很徹底，索性只說自己知道的部分：「切嗣準備用它們來換一個可以在五戰使用、優先度更高的小聖杯。另外還有一些附帶條件……」

說着話，Emiya将制作好的蛋糕逐一放進櫃臺邊能夠保持低溫的展示櫃。裏面有覆滿巧克力碎片的黑森林、有白白粉粉造型可愛的草莓大福、有紋路漂亮的大理石蛋糕、還有口感紮實綿密的千層糕……總之，色香味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只要踏進門來的客人，都不難找到一款符合口味的甜點。

是的，Emiya他們經營的是一間主要供應西式糕點茶飲的下午茶專門店，從下午一點半開始營業，下午四點半歇業。

而且為了保證只有這點營業時間依舊能有賺頭，至少貼補一點家用，他們的經營策略簡單明了些講，就是走原材料高級、價格死貴的精品路線。

即便如此──

「歡迎光臨。美女兩位嗎？」

庫丘林習以為常地剛開門營業，立刻挂上職業笑臉，肆無忌憚散發着光之賀爾蒙就迎上似乎早早等在附近、就待開門沖第一的年輕姑娘們──瞧打扮和二人差不多的制服，好像還是附近百貨公司的櫃姐。

「五位。還有三位稍後就到。」搭話那位乍看很有職場女強人風範的，這會兒應話之餘，倒是有些嬌羞了。

也不曉得她的真正目标是近在跟前、灑脫又帥氣的服務生小哥？還是櫃臺後面光氣場就讓人感覺作風硬派的糕點師傅？也許二者兼有呢？

點心屋開業一個月餘，這已經是雙人Rider組公休日以外的日常裏，不可避免的其中一個環節。

生前便有顏有膽，路遇就敢口花花對初次見面的異性，表達希望在她「平原上的兩座小丘陵之間擺放槍」的意圖，還沒有被姑娘當變态厭惡的禦子殿下，很快便以對現代驚人的适應能力，駕輕就熟地在周旋間、将無數發現新店面來嘗鮮的女客人轉化成堅定的回頭客、老顧客！

「……愛爾蘭推土機……啧。」

「明明是老子魅力非凡！嘿，這樣的戰績有沒有帶給你征服的快感？」趁着遞交客人點單的空檔，庫丘林悄聲逗着伴侶，道：「我征服她們的人，你征服我的心唷。」

Emiya反應非常兩極化，他的耳廓不明顯的泛紅，整張臉卻沉下來。

「哼。愛爾蘭推土機。」

「不要反應像個小處男一樣嘛……明明熟練的很。」探身、附耳、挑逗、舔一下、遠遁，庫丘林靈敏地一氣呵成！

等Emiya抓住就近的鼠标，準備扯着電線把這玩意兒當暗器扔時，那人已經拿着菜單和新的點餐單，退出攻擊範圍。

「別、火氣別那麽大。真上火的話，等結束營業老子會負責的──就在店裏怎麽樣？」庫丘林這話是采用類似主從契約連結的方式，以念話形式發出來的。換句話說，這份暧昧就只有Emiya聽見了。

「……」

白發褐膚的主廚先生嘴角一撇，決定過幾天換個稍有重量的鼠标。以不引起外人對神秘的關注為前提，現在這個用來「打狗」──就算加上強化魔術還是太輕了。

……

「叮鈴叮鈴。」

挂在彩窗店門邊上的風鈴再次傳來清脆的響聲。這意味着透過櫥窗見到店內客滿的情況下，又有客人進門了。

「歡迎光臨。」一眼掃去見庫丘林正忙着上餐，站在櫃臺後的Emiya露出親切淺笑，自自然然接手招呼客人的工作。

──這是默契也是慣例了。糕點茶飲嘛，又不是不能外帶；他們的外帶生意也不錯，只不過暫時沒有外送服務罷了。

然而今天這第一抹笑，卻只在Emiya臉上出現沒超過三秒！

因為那個穿着一身深黑的神職者服飾，全然無視旁人觀察與好奇的目光，淡定筆直走向櫃臺的神父先生，全名叫言峰绮禮。

一個并不嗜吃甜食，紅藍兩位英靈也不覺得他們會有共同語言的人格異常者。

外表瞧着禁欲的神父先生，壓根兒不在乎衛宮切嗣的Servant是否歡迎他？就跟他一點也不在乎店裏以女性居多的客人們，看見神職人員踏進點心屋的稀奇态度跟竊竊私語一般，言峰绮禮會來這裏，只因為他有來一趟的需求。

「你來幹什麽？」

即使店內制服外頭套着藍黑色圍裙，胸膛那一塊，長久鍛煉下來的厚實胸肌依舊撐起好看輪廓的英靈，擰起眉心、壓低嗓音，盡量不動聲色地詢問在收款機前的點餐處站住，彷佛真是突然興起想吃甜食的神父。

「噢。辣蛋糕有沒有？」

「沒那種東西！」

「嗯……那我的Assassin還有幾天才回國？」

「上屆聖杯打完都快半年了。你的Assassin不是早就──」

「不是哈桑。」

言峰绮禮很認真的出言打斷，并且針對性地糾正詢問對象的錯誤認知。他特別強調道：「不找黑色的，我只想找紅色那一個。」

……什麽紅色、黑色的！越發覺得身前故意面癱的臉孔主人是來搗亂尋找愉悅的，Emiya揚眉冷笑，準備施展對付奧客的一百零一招……之前猛地一頓！

Assassin、紅的！

一個紅衣披甲、裝扮是典型的潛伏于現代社會卻從事古老職業的暗殺者形象，立刻鮮明的浮現。

「你的記憶。」Emiya猜到了，神情冷肅。

他甚至下意識稍微估算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夠不夠他完成一次近距離瞬殺？答案是夠。可惜必然引起騷動！

「答對了。東京聖杯……真沒想到還有這種延遲發放的操作。」绮禮露出微笑──他這次是真的想表達善意，畢竟要問問題嘛！

無奈的是，盡管他本人有心含蓄點，這抹笑依舊帶上了幾分扭曲的愉悅韻味，也導致Emiya的黑臉更黑了。

「……今天四點提前打烊。一邊待着去。」

「如你所願。」

言峰绮禮愉快的同意了。而且格外自覺就往安在角落處，庫丘林剛抽空搬出來、還用力拍兩下的小圓桌單人座那兒走去。

事實證明言峰绮禮的到來當真沒好事！誠然，他們的待客之道也不怎麽樣……茶點沒有，就冷開水愛要不要！

──沒有哪個店老板有辦法對一個老是在角落散發詭異氣場，導致預定的四點打烊提前到三點半的家夥有好臉色。

老老實實等到店門關的绮禮也沒有久坐。好像他專程跑一趟，就是為了确認衛宮切嗣回國沒有？附帶告訴他們：「有一個擅長行使大規模殺傷性魔術的魔術師，根據教會的情報，應該在昨夜潛入冬木市。我奉命追捕他。」

至于追捕的究竟是那個人？或者那個人手裏的某件東西？言峰绮禮就故作神秘的沒有細說了。

「我只跟衛宮切嗣合作。要知道詳細的，通知他來找我。」神父先生端着看上去很像一回事的莊嚴面孔表示。

随後，明顯在沒必要的地方浪費了很多時間的绮禮，如同來時一般，正經八百地走人了。瞧他那表情、那儀态，還挺像接着得趕場替信徒們舉行婚喪儀式呢！

「……打電話？」

留在店裏的藍發男人反向坐着椅子，下巴擱在椅背上問。

「嗯。事情必須通知。」Emiya撥起室內電話。

說來也巧，他們口稱不在的衛宮切嗣，本人确實不在冬木市，但其實依然孜孜不倦在搜集有利于五戰的情報，以及尋找可能存在的救贖之道的魔術師殺手，今天早晨就回國了。如果言峰绮禮再多堅持堅持，說不定真能把人逼着來見他。

當然，對完全不考慮找遠坂家當助力的神父先生來說，能把魔術師殺手請到他的主場──教堂，在那裏敘話也是不錯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