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回
将近一個月的時間白瀾石窩在屋子裏那也去不了,有了齊桓每日好幾遍的打掃,除了時不時打噴嚏以外,再也沒發生窒息的情況。
許久不見的陽光重新灑在身上讓白瀾石有些不真實感。
天氣熱起來了,換上了單衣的白瀾石身上輕快的許多。
白瀾石和齊桓坐在亭子裏吹風,齊桓不安分的逗弄池塘裏的錦鯉,錦鯉尾巴拍的水面嘩嘩作響,“哥哥,你看,它是不是生氣了。”齊桓趴在杆子上笑得虎牙的露出來了。
白瀾石端起茶盞淡淡道,“這池子裏鯉魚的年紀和你爺爺一輩,你确定要逗它們?”
齊桓讪讪一笑,将手中魚食全撒了,錦鯉前仆後繼的湧上水面,只為搶奪一口食物。
齊桓拍拍手上殘留的魚食在白瀾石身邊坐下,白瀾石拿着用茶水沾濕的帕子,拽過齊桓手腕幫人仔細擦拭起來。
齊桓就這麽靜靜的看着,眼中盛滿了笑意。
書言走來時,剛好白瀾石放開了齊桓的手。
書言作揖,“瑞王殿下,公子。”
“怎麽回來了。”白瀾石将帕子随意丢在桌子上,卻被齊桓拿了起來收入衣袖。
書言就當是沒看見一樣,雖然知曉了二人之間的關系,可遠不如親眼目睹來的震撼,想起事情後面容嚴肅,“先生,城外發現一具屍體,是您的人。”
白瀾石蹙眉看了眼齊桓,齊桓就像沒事人一樣拿着塊糕點吃着,“書言,你去找闾閻,将事情原委告訴他,帶他去認人。”
書言應了聲,轉身就走了,頗有幾分軍人的氣質。
“你是知道三皇子通敵之事吧,齊桓。”白瀾石道。
齊桓不甚在意的點頭,“不僅是通敵,我還知道邊塞一戰就是他指使戶部左侍郎做的。”齊桓轉而燦爛一笑,“不過哥哥幫桓兒得到了戶部的支持,怕齊景睿當時得氣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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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心裏比誰都明白現在的局勢,但他不願意和哥哥說,他只想在和哥哥相處時不要出現那些污濁的名字,會玷污了哥哥。
白瀾石嘆氣,揉了把齊桓的腦袋,“你明白清楚便好,我就怕你不清不楚的被算計着。”
“哥哥對桓兒真好。”齊桓簽過白瀾石的手請問着指尖,白瀾石撐着下巴道,“當時是靠着大理寺葉元楓之子,葉霄才拿到的證據,葉霄是個有勇有謀的人。”
齊桓知曉了哥哥的意思道,“我會留意着的。”
齊桓間接的住到了長青宅,福子留在王府裏打理着一切,維持着王府正常運作。
晚間闾閻才回來,帶着一身風塵,在白瀾石兩丈之處便站定了,看了眼一旁剝薄皮核桃的齊桓。
“無妨,說罷。”白瀾石道。
闾閻點頭,“确實是我們的人,名叫吉田,就是潛伏在衡王府的探子。”
“怎麽死的。”白瀾石道。
闾閻表情有些難看道,“身上多處毆打傷痕,手指被一根根割掉了,致死是脖子被細線勒窒息。”
“厚葬吧,有家人嗎?”白瀾是問道。
“沒有,是個孤兒。”
“下去吧。”
闾閻退後,白瀾石閉眼緩了一會,吉田他腦海中有一點映像,矮矮的,動不動便臉紅,白瀾石越是想,腦海中影響越模糊。
“哥哥。”一直不言語的齊桓開口,白瀾石睜眼便是一盤剝好的核桃仁,齊桓雙手捧着看着白瀾石道,“桓兒剝的,哥哥嘗點?”
白瀾石象征性的吃了一口,揉着齊桓的雙手道,“剝的疼不疼。”齊桓搖頭,笑道,“哥哥還難過嗎?是因為吉田死了?”
“我難過的不是人沒了。”白瀾石捏着一塊桃仁喂給齊桓,齊桓乖巧的張嘴吃了下去,“人固有一死,當我付給他錢財時,他的命已經沒有了,我難過的是他身前竟被如此殘忍的方式折磨過。”
齊桓眼睛暗了下去,嘴角的笑容也凝固了,“哥哥,你難過,桓兒也會難過,所以哥哥不要讓桓兒難過好不好?”
白瀾石寵溺的捏了捏齊桓還有嬰兒肥的臉頰,頭抵着頭道,“好,我怎麽舍得人桓兒難過呢。”
一聲桓兒喊的齊桓臉紅了起來,摟住白瀾石壓下身下就是一頓猛親。
總是被齊桓吃的死死的,白瀾石心中軟的如同棉花一樣,從前遇見這種事情他是不可能在闾閻或者其他人面前表現出難過或者是傷心,因為白瀾石知道他們也很難過也很心痛,這是就需要一個冷靜的人來主持大局,抱團哭泣是愚蠢的事情。
但齊桓不一樣,他不知道吉田是誰,甚至不了解玄機閣內部到底有多少人,對于有些人的逝去是抱以一種他人之事的淡漠态度,這反而人白瀾石肯在齊桓面前表露心态,不至于回去影響到他人。
睡覺是一些人逃避問題的方法,而對于有些人睡覺則是養精蓄銳,修補情感的好時間。
白瀾石這一睡便是次日清晨,睜眼時便看見齊桓蹑手蹑腳的從架子上拿過朝服,聲音大了些轉頭看向床上,對上了白瀾石還有些朦胧的眼睛。
“哥哥醒啦。”齊桓動作放開了,腰也瞬間直起來了。
白瀾石點頭,将頭發挎在而後掀被下床,接過齊桓的衣服幫他穿衣,“睡得有些久。”
“哥哥從下午便一直睡到早上,如果不是闾閻說哥哥有時會嗜睡,我怕是要吓死。”齊桓想到昨夜動不動便翻身查看哥哥是否還有呼吸,生怕人一睡不醒。
白瀾石幫齊桓系上腰帶,将玉佩挂在腰帶上面,手指劃過穗子帶着些歉意道,“沒想到能睡這麽久,下次不會了。”在齊桓唇上啄了下。
衣服已經穿好了,齊桓長手臂攬過白瀾石的細腰,在人額頭上落下一吻,“哥哥等我回來。”
齊桓走後,白瀾石無所事事,只覺得清晨的時光漫長的厲害,從前怎麽沒有這感覺。榮樂進來時笑道,“公子醒了,可要用膳。”
“等齊桓回來一起用。”白瀾石接過榮樂遞來的熱毛巾随意擦臉,“怎麽最近不見公主來找倩倩。”
榮樂端着臉盆道,“是沒見過公主,不妨公子問問瑞王殿下,殿下應該知道。”
白瀾石點頭,“嗯,我最近呆會。”
榮樂諾了聲,告退了。
齊桓回來時帶來一個香囊,白瀾石聞了下是蘭花的香氣,問道,“這是哪個姑娘的?”
“齊蕭雅。”齊桓朝服還未退下,就盤腿坐着。朝服的雍容大氣襯得齊桓越發的眉目俊朗,頗有帝王的威嚴,只是一開口說話,便暴露了自己愛撒嬌的本質。
“下朝後雅兒派人給我攔下了,說是這香囊給邬倩倩的,還是她親手繡的。”齊桓見白瀾石拿着香囊來的翻看,醋意大發搶了過來,“哥哥喜歡,桓兒也幫你繡一個。”
白瀾石搖頭笑道,“我不是喜歡這香囊,只是好奇公主的繡功這般的好。”
香囊上并未繡什麽鴛鴦戲水表示情愛之物,而是簡簡單單的一朵蘭花,倒是和氣味相襯,看的素雅了許多。
“母後将雅兒扣在了殿內,說是要捏捏她性子。”齊桓道,“齊蕭雅性子太跳脫了,哪像個公主。”
确實,一般的公主是做不出翻牆頭的這種事情,不對,正常人都不會随意的翻別人家的牆頭。
“哥哥這香囊我不方便給邬倩倩。”齊桓道,将香囊放在了桌子上。白瀾石會以叫來榮樂,榮樂接過香囊後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道,“公子,這…奴怕倩倩姐生氣。”
“告訴她若是不喜歡,便找個時間還回去,不可将其損壞,你放心,倩倩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白瀾石囑咐道。
榮樂只得領下這個任務,“公子現在可要用膳。”
“嗯。”
“哥哥是等我一起用膳的嗎?”齊桓環過人腰笑道。
“只覺得一個人吃頗沒意思。” 白瀾石手附在齊桓相扣的手上道,“倘若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怕是食之無味了。”
齊桓側頭在白瀾石臉頰上狠狠親了口道,“我會永遠陪着哥哥的,即使哥哥嫌我煩了,我也會賴在哥哥身邊。”
“怎會嫌你。”白瀾石笑道。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去了一天又一天,陛下在七月的時候突然宣布不再早朝,如有事議之間去禦書房。
去過的大臣出來後閉口不言陛下的境況,白瀾石派了不同的人也未曾将他們的口撬開,只覺得風雨欲來。
在此期間,有些心懷不軌的人趁次機會開始搜尋不意之財,一個人敢做,其餘人紛紛效仿,朝野間看起和平無礙,實則已經開始腐爛潰敗。
人不同于器具,壞了縫縫補補總能用,人一但染上貪婪的惡習,便會像紮根在骨頭裏的此,挖肉刮骨都是無用功。
齊靖在此期間找過白瀾石,看的出來他兩眼下皆是淤青,紅血絲不滿了雙眼,看來最近過的不是太好。
白瀾石是打心眼裏心疼齊靖的,如果生活在普通的家庭或是哪位朝臣之家,也比在帝王家來的要幸福許多。
白瀾石幫助齊桓奪皇位不肯能沒有私心,但也從沒有對任何人有過愧疚感。
大齊大皇子齊靖,為人善良有責任感,在敵人侵犯時會奮起反擊,可從不會主動去攻擊他人,在盛世他必然是為明君,可大齊現在腹背受敵,要的不是個只懂得防禦的君王。
三皇子齊景睿,白瀾石私認為此人算是有勇有謀的人,可私通敵國來對付自己的國家,作為君王不夠骨氣,作為子民過于卑鄙,用敵人之手殘害自己同胞,怎麽也不可能讓他當上皇帝。
齊桓的性格白瀾石不敢肯定全部了解,但他相信齊桓登上皇位,有自己在身邊輔佐點,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朝中發生了巨變,齊桓像個沒事人一樣,除了時不時出去一趟,基本都黏在白瀾石身邊。
白瀾石看着在院子裏練槍的齊桓,上衣挂垂在腰間,露出精壯的身上,陽光照在汗濕的身上亮晶晶的反着光。
齊桓随意用手抹掉眉毛上要滴下來的汗水,小跑到白瀾石身邊端起白瀾石喝過的水一口飲幹,坐下寶貝的擦着槍頭。
白瀾石自然的拿着帕子幫齊桓擦額頭上的汗水,“累不累?”又将空了的杯子續上水,遞到齊桓嘴邊,齊桓就着喝了口道,“哥哥看着我呢,我怎麽會累。”
“齊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最近白瀾石總是心慌的厲害,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從未有過的感覺使得他很是不安。
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齊桓出什麽事情,自己而沒有能力去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