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回
人是真的累着了,白瀾石牽他的手齊桓都每被吵醒,可在白瀾石起身時齊桓頓時坐了起來,東倒西歪的眼睛還是閉着,“去哪?”
“餓了,找東西吃。”白瀾石扶着齊桓肩膀将人放倒,又替他蓋上被子防止着涼,“困就再睡會兒,我一會便回來。”
齊桓迷迷糊糊應了聲,雨後的天氣有些涼,人往被子裏躲了躲。
白瀾石怕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将簾子放下,掩好了縫隙才從架子上拿外衫穿上。
游廊一側是白色石灰牆,一側是人工挖掘的池塘和亭子。見着亭子裏站着一人,白瀾石微微眯眼才看清來客是齊靖。
兩人隔着池水對視,最後是齊靖先移開目光,隔着老遠作揖,白瀾石便繞着游廊走過去。
白瀾石身穿月牙色袍子,頭發披散在腦後,比高高束起是多了溫柔,微風拂過,吹動衣角發絲,就這麽滿滿像齊靖走來。
齊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只剩一步步踏風而來的白瀾石。
“殿下。”白瀾石作揖。
“先生,突然造訪多叨擾。”齊靖道。
“殿下坐吧。”白瀾石示意亭子內擺放的木凳桌椅,手在茶壺上感受,熱的,才給齊靖到了被茶。
齊靖捧着茶喝了口,微風吹拂白瀾石頸邊的頭發,餘光瞧見了紮眼的紅點,齊靖是男人,當即便知道是什麽。
“送給殿下的字畫殿下可還喜歡。”白瀾石并不知曉脖子上被齊桓吮吸出了紅點。
齊靖不自在的移開目光,手捏着杯身道,“先生送的自然是好的。”
“殿下喜歡便好,此畫便是有了主人。”白瀾石眼睛彎了彎,一颦一笑皆是溫柔,使得齊靖心越發的低落。
“先生。”齊靖開口道,“先生是有了心上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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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瀾石有些驚訝,“殿下怎麽會這麽說。”
齊靖勉強的扯着嘴角,“感覺出來了,先生看起來更有煙火氣了。”
剛入京的白瀾石就如同谪仙,帶給人驚豔的同時又給人虛無缥缈的感覺,而現在的白瀾石更多的是溢出來的溫柔和萦繞在身邊的煙火氣息,前者讓人望而卻步,後者則是致命毒藥。
白瀾石難得害羞起來,低頭唇角帶着笑意,“是嗎?”
齊靖有些焦急,很想晃着白瀾石的肩膀問那個人是不是齊桓,告訴他齊桓很危險,他就是個瘋子。可最後只化為一句話,“先生,我先回去了,就不叨擾了。”
白瀾石沒空去想齊靖此來的目的是什麽,這場棋盤中齊靖也只能是一枚棋子。白瀾石沒去送,想着齊桓還在屋子裏便加快了去廚房的腳步,
還沒到廚房便聽見裏頭傳來了闾閻尖叫聲,“君子遠庖廚,你給我撒手。”
施琅岐不為所動,扣着闾閻的手握着長柄的勺子在鍋裏攪動,白瀾石踮起腳尖看了下,裏頭是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餃子。
闾閻像是看見救星般喊道,“公子公子,你管管施琅岐。”
白瀾石踏過門檻入內,拿了兩個白瓷的碗放在竈臺上,“幫我盛兩碗,餓了。”
施琅岐帶着闾閻的手舀滿,“先生叫榮樂便好,怎麽自己來了。”
白瀾石也有些納悶,出門半個人影都沒看見,只得自己出來找吃的。白瀾石沒管闾閻的鬼哭狼嚎,拿個托盤端着就走,闾閻趕忙道,“公子公子,有消息。”
這才見人停下腳步看向他,闾閻底氣足了掙脫了施琅岐道,“潛伏的探子來報,齊景睿昨夜與神秘人在府內碰面,其中還有潘石屹在。”
白瀾石抓着托盤的手緊了緊,問道,“碰面的人有何特征。”
闾閻搖頭,“包裹的太嚴實了,根本看不清人。”
“知道了。”白瀾石沒有留戀轉身就走,闾閻也想跟着後面出去,卻被施琅岐一手抓住了後衣服領拎了回來,“繼續,下面我們做什麽呢,下湯圓吧。”
闾閻欲哭無淚,眼巴巴的看着白瀾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屋子裏安安靜靜的,白瀾石将盤子放下,拉開簾子還沒看清裏面的人就被一雙手拉了下去,撲在結實的胸膛上,頭頂傳來齊桓低沉的聲音,“怎麽這麽晚。”一只手撫摸上白瀾石的後腦勺,感受着發絲穿過指尖的酥麻感。
“齊靖來了,我去招待了一會。”
齊桓聲音徒然升高,“他來幹什麽?”
白瀾石有些迷茫的撐起身子道,“你們怎麽了?”齊桓這才看見白瀾石脖子上的紅色吻痕,臉上浮現紅暈,但一想到齊靖盡然看見了哥哥這副樣子,火就噌噌往上冒。
把白瀾石扶正,自己也坐了起來,現在齊桓腦袋裏都是哥哥眼角泛紅,眼含淚水任他采撷的模樣,語氣也強硬不到哪去。
“哥哥,以後少跟齊靖來往,他窺探哥哥已久了。”齊桓渾然忘記了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好不客氣的說齊靖居心不良,心懷龌龊。
白瀾石笑了下道,“你呢?”
齊桓這才反應過來,辯解道,“我是抱着真心的,哥哥不能懷疑我。”見白瀾石還在笑,有些惱怒的咬住人唇,将人壓下。
白瀾石拍了拍齊桓的背,嘴巴得了空,聲音帶着笑意道,“吃飯,我餓了。”齊桓這才将人放了,兇狠狠道,“哥哥不許懷疑我。”
“是是是。”白瀾石寵溺的在齊桓嘴上啄了下,拉着人坐到桌子前,“我去廚房的時候看見闾閻和施琅岐了,這就是闾閻做的。”
齊桓挑眉,“他們在廚房幹什麽?”
“施琅岐好像在教闾閻做飯。”白瀾石咬了口餃子,餡料很足。
齊桓單憑這句話就能想到廚房大致的情形,大概是和施琅岐感情經歷相似,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齊桓總是想去施琅岐面前炫耀一番。
大雨過後飄起了柳絮,漫天飛舞像雪一樣,不過白瀾石可沒這閑心去觀賞,柳絮天裏他止不住的打噴嚏,連門都不敢出。
屋裏即使不開窗但人來人往的帶了不少的柳絮進來,最嚴重的直接引起氣管痙攣,差點窒息而亡。
齊桓也不回府了,偌大的瑞王府變成了齊桓所棄之物,除了上朝便黏在白瀾石身邊。每日都要打掃屋子好幾遍,比丫鬟還勤快。
白瀾石靠着憑具看着齊桓裏裏外外輕手輕腳的用濕毛巾擦拭,玄機閣在玄機山最頂部,平時柳絮根本飛不上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公子會對柳絮這麽敏感。
為了減少人員出入說帶來的飛絮,門口便開了上下的小拉門,來放一日三餐。
齊桓倒是比較開心,可以和哥哥相處還不被其他人打擾,可又不想哥哥受到柳絮的困擾,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齊桓只覺得手腳發麻,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齊桓将抹布扔進水盆裏,挨着白瀾石坐下,袖子高卷,露出結實的手臂,一把攬過白瀾石道,“哥哥,桓兒都擦幹淨了,是不是該有什麽獎勵。”
白瀾石不為所動,下巴擡了擡道,“賞你的。”
桌上擺着一碗銀耳蓮子羹。
齊桓撒嬌道,“哥哥明知道桓兒要的不是這個。”
“不行。”白瀾石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齊桓像只大狗狗一樣,眼角拉攏下來,抱着白瀾石來回蹭着撒嬌,也不再提什麽獎勵的事了。白瀾石擡眸看了眼安靜的齊桓,清了清嗓子,“生氣了?”
齊桓擡頭,“怎麽會,桓兒從不曾生過哥哥的氣。”
白瀾石在齊桓唇上啄了下,“獎勵。”
齊桓瞬間開心起來,抱着白瀾石不松手,嚷嚷道,“還要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