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回
齊桓放下槍,安撫的握住白瀾石的手道,“沒事的,哥哥放心,還有我呢。”
“齊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白瀾石反手握住齊桓的手道。
“哥哥什麽事情桓兒都會答應的。”齊桓笑着道。
白瀾石抿唇,過來好一會才開口,“如若你奪得皇位,不可傷害齊靖,将他發配駐守邊疆,行嗎?”
齊桓笑意凝固,最後消失不見,第一次抽回手聲音有些淡漠,“哥哥要我護着齊靖,倘若是齊靖當上的皇帝,哥哥。”齊桓笑得有些蒼白,“你覺得齊靖會怎麽對我。”
“我會帶你走,帶你會玄機閣,盡我所能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份。”白瀾石道,看見齊桓受傷的表情,自己心裏也不好受,可該說的還得說。
齊靖不是齊景睿,齊景睿私通外敵殺了也不足惜,可齊靖一直鎮守邊疆多年,邊疆地區的百姓頗為尊重他,如若齊桓将其殺了,必然會遭到民心不滿,史書上還會記上一筆殘害手足的罪狀,千古受人唾棄,白瀾石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齊桓這麽好,他怎麽能忍心讓他背負罵名,他會心痛死的。
“放心吧哥哥,我不會動齊靖的。”齊桓又恢複了往常嬉笑的表情,可笑意終歸到不了眼底。
有些事情說出來必然要疼痛,可不說便是心中一個梗,噎的人胸悶。
晚上齊桓要,白瀾石順從了,可齊桓看起來并不開心,異常粗魯的在白瀾石身上留下了好多痕跡。
緊緊箍着白瀾石,撞的本就暈乎乎的人更加發暈。
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白瀾石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齊桓才退了出來。将人摟在懷裏,嘆息聲盤旋在白瀾石頭頂,可他太累太困了,沒來力氣去詢問齊桓在想什麽,在煩惱什麽,便沉沉的睡去。
那夜之後兩人都未再提此事,只是齊桓出去的次數便多了,時常就是一下午見不到人,白瀾石除了在院子裏走走,便是呆在屋子裏看書寫字。
時間一晃,秋天到了,樹葉開始泛黃,有些不結實的早早便落禿了。陛下今早宣布秋狝正常舉行,朝野上下忙碌了起來。
讓白瀾石驚訝的是陛下指明要白瀾石一同前往,齊桓曾想去面見陛下,請求陛下收回白瀾石陪駕的指令,白瀾石的身體不可過多勞累,可陛下誰都不見,鐵了心的要見白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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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宅上下有些焦急,先不說公子的身體,那獵場上刀光劍影的,有心之人很容易便得逞,仍在樹林裏都不一定找到。
榮樂着急的眼眶都紅了,白瀾石安慰道,“既然陛下指明要我去,便不會讓我出意外,畢竟我背後是玄機閣。”
邬倩倩蹙眉道,“我和榮樂陪師兄去,護着師兄以防不測。”
白瀾石沒有異議,畢竟榮樂和邬倩倩的武功一般人打不過,有她們在倒也放心。
“秋狝之前将紅姨送回玄機閣,越快越好。”白瀾石囑咐道。
邬倩倩道,“師兄?”
“以防出岔子,紅姨不可出事,我總覺得這次秋狝會炸出潛伏在暗處的野獸。”白瀾石摩挲着袖口道。
大部隊浩浩蕩蕩,一行十幾輛馬車,白瀾石的馬車就隔着帝王不遠,齊桓騎着馬跟在白瀾石馬車側面,時不時的朝裏面低語幾句。
佟毓婉同陛下一輛馬車,随行的還有淑貴妃。
禮法規定,田獵不捕幼獸,不采鳥卵,不殺有孕之獸,不傷未長成的小獸,不破壞鳥巢。另外,圍獵捕殺要圍而不合,留有餘地,不能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歷代的田獵不過朝臣皇子親近帝王的最好的機會,不少朝臣帶着自家的公子随行,想得到陛下的提拔,謀個一官半職。
在一處空曠的草地上安營紮寨,榮樂扶着白瀾石下車,進帳子裏稍作休整,邬倩倩在裏頭鋪着床鋪,白瀾石瞟見了邬倩倩腰間挂的香囊,唇角難得勾起,邬倩倩确是沒發現似的。
白瀾石開口道,“齊蕭雅也來了吧。”
榮樂道,“來了,奴剛才還見着了。”
邬倩倩手一頓,随即恢複正常。
這種場合齊桓不能于白瀾石靠得太近,即使他們之間的關系許多人都心知肚明了,可也不能在陛下眼前這麽明目張膽。
休息了一會便有小太監來請白瀾石去赴宴,位置做的與陛下壽宴別無二致,齊蕭雅見着邬倩倩眼睛都亮了,滿口的話卻說不出來,可見着邬倩倩腰間空蕩蕩的心又落了回去,嘴角挎下了幾分。
白瀾石看了眼坐在後面的邬倩倩,确實剛剛還挂在腰間的香囊此刻不見了,白瀾石微微蹙眉,倒也沒說什麽。現在的他越發明白感情這事情說不清道不明的,只能靠着兩人一點點摸索。
齊桓坐在白瀾石對面,眼睛卻一直低垂着。白瀾石很少出門,不少人只在陛下壽宴時見過驚鴻一面,現下裏又來了不少貴公子,都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和皇室坐在一起的白瀾石。
陛下被高超扶着走來,身旁跟着佟毓婉。陛下眼窩深陷,體态消瘦了許多,饒是白瀾石猜到了也實則被驚了一下。好在陛下精神看起來不錯,說話中氣十足。
“各位愛卿不必拘束,就當時游玩放松。”陛下坐在高位上眼睛掃過下面衆人笑道,“朕就不和年輕人玩鬧了,大家盡興。”
哥哥公子哥身穿戎裝,背着弓箭翻身上馬,皆是英姿飒爽的少年郎。三位皇子也換上了戎裝,白瀾石的眼睛一直黏在齊桓身上,見人看向自己眼角盛滿了笑意,齊桓耳廓有些泛紅,可愛的緊。
看着肆意奔馳而去的少年郎們,白瀾石第一次心中沒了苦悶感,更多的是盼着齊桓圍獵時平安歸來。
“也不知道會不會傷着。”白瀾石小聲嘀咕道。
齊蕭雅已經打好精神,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先生放行,我哥他厲害着呢。”
白瀾石笑了笑,沒說話。陛下已經離開了,白瀾石也想回去休息,這日頭太曬的。
榮樂剛扶着他起身,高超便來到身側,弓腰小聲道,“陛下有請白先生。”
白瀾石看着高超微微蹙眉,他不是皇後身邊的人,怎麽跟着皇帝了。
陛下要見他,白瀾石自然不能不去,“有勞高公公帶路。”
來到了最中心的帳子,帳子外站着兩個士兵,高超道,“先生,陛下說只見先生一人。”
在榮樂邬倩倩開口之前白瀾石道,“明白了,你們倆就在外面等我。”
邬倩倩有些不放心,可現在是在大齊,大齊的君主要見師兄,邬倩倩也沒有辦法和能力去阻止。
帳子裏面除了皇帝便沒有其他人,齊殊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白瀾石,“先生來了。”
白瀾石跪地,以頭扣地行禮道,“草民白瀾石參見陛下。”
“起來吧。”齊殊擺手,“坐。”
落座後陛下撐着胳膊閉目養神,不再多說一句,白瀾石沉下心來思索着,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坐了一炷香的時間。
帳子外的邬倩倩沒聽見任何聲音,不敢貿然闖進去,只得在原地來回打轉,高超道,“姑娘,陛下和白先生要說一會話呢,你們就先回去休息,這日頭毒的很。”
邬倩倩定下心來笑道,“多謝公公體諒,我就在這等師兄,這日頭不算什麽。”
高超笑了笑,肉堆在了臉上,不再多言。
帳內齊殊睜開眼睛,看向低垂眼眸的白瀾石,開口道,“有勞白先生這些時日對齊桓的照顧。”
不知道陛下意欲何為的白瀾石選擇不開口,果然齊殊也沒想要白瀾石去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白先生是玄機閣的人是吧?有時朕挺佩服卞玉京的,他要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徒兒和皇家男人厮混在一起,會是什麽反應。”
看來齊殊是知道了他與齊桓之間的關系,也對,堂堂一國之主,怎麽會連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不知曉,該來的總會來,不過白瀾石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開場。
“這樣吧,玩個有意思的。“齊殊起身站起,手撐着扶手椅慢悠悠的站起,已然似垂暮。食指彎曲叩擊着弓架上一把明黃色雕刻九龍的弓箭道,“想必白先生知道此物吧。”
此乃代表着帝王的禦用弓箭,白瀾石看着齊殊臉上的笑容意識到了什麽,手驟然縮緊,站起來作揖道:“陛下,不可草率。”
齊殊則放聲大笑,按着白瀾石的肩膀将人壓坐下,末了拍了拍道,“緊張什麽,朕還沒說呢。”
“陛下。”白瀾石氣的有些發抖,“陛下左不過是要在今天刺激衆人,陛下您可知後果會如何。”
“哈哈哈。”齊殊寬厚的手掌拍了拍白瀾石的臉道,“朕若是有你這樣的兒子倒也是不錯的選擇。”随即臉色陰沉,坐會高位之上,手不斷揉捏着太陽穴道,“來玩個游戲,如果下一個進來的是齊桓,朕便将弓箭賜予齊靖,反之則給齊桓,白先生你看怎麽樣。”
白瀾石看着眼前的帝王,只覺得他是個瘋子,将儲君之位就這麽随意草率的拿出來坐賭注,“陛下,您還有三皇子。”
“對了,朕還有個兒子。”齊殊煥然大悟道,“不過,他有別的用處。”
“陛下可知三皇子與東瀛人私下有來往。”白瀾石想盡量從齊殊口中問出些什麽,可齊殊口異常的緊,看着面前半個人高的沙漏道,“該回來了吧。”
白瀾石觀察着四周,沒有地方可以跑,唯一的出口還被兩位士兵看守着,手掌因緊張兒出了汗。
帳子外面開始宣鬧起來,裏面則死氣沉沉,齊殊開口道,“白先生,等着吧。”
帳外的榮樂看着歸來的齊桓,踮着腳尖看,聞邬倩倩道,“倩倩姐,我們要不要告訴瑞王殿下。”
邬倩倩看着面前的高超,思索了一會低聲在榮樂耳邊說了幾句,對着高超道,“這站了半天,也累了,看樣子師兄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奴家妹妹還小,奴先帶回去休息,還望師兄出來高公公照顧着些。”
高超笑道,“應該的,雜家早說該去休息了,小姑娘都細皮嫩肉的。”
榮樂只覺得看着高超的表情心裏直泛惡心,悄悄的拉了下邬倩倩的衣袖。
齊桓禦馬而歸,下馬後便在人群中找尋哥哥的身影,找了一圈又一圈都不見其蹤影,心沒理由的慌亂起來。
看着朝着走來的邬倩倩和榮樂趕忙跑過去,“哥哥呢?”
邬倩倩道,“公子去會友人了,殿下還是先回去換身衣裳。”
齊桓軟甲上多多多少沾了些動物的血痕,整個人顯得淩厲許多,齊桓蹙眉道,“這裏能有什麽友人,告訴我哥哥在呢。”
“殿下莫要着急,師兄只是有事情。”邬倩倩道。
齊桓見她跟自己打着太極說話,冷笑一聲,“哥哥不可能不來見為,是不是被什麽人纏住了,是…”話沒說完,高超便邁着小步伐着急忙趕的走過來,喘着不勻的道,“殿下,皇後娘娘要老奴轉告您,殿下走後白先生便被陛下叫去了,現在人還沒出來。”
榮樂瞪大眼睛看着高超,這老狐貍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邬倩倩拉出要走的齊桓,明顯能感覺到軟甲下顫抖的身體。高超已然推到一旁,遠遠的觀看這一場鬧劇。
“放開。”齊桓冷聲道,眼中隐隐燃燒着怒火。
“你就這樣闖進去,那是皇帝,你的父親,這樣是大不敬。”邬倩倩被搞得也有點火大,直接沖齊桓吼道。
齊桓對她依舊是冷冰冰,“白瀾石若出什麽事,你拿什麽來償還給我?”
邬倩倩看見了齊桓身後的齊蕭雅,一瞬間的恍惚齊桓便掙開了手,朝着主帳的方向大步急行。
齊蕭雅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眶卻紅了,“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邬倩倩低聲對榮樂道,“你跟着去看看,被出什麽事情。”
榮樂應了聲,邁開小腿便朝齊桓跑出,這是齊蕭雅又開口,“香囊呢?”
“扔了。”邬倩倩別開眼睛不看齊蕭雅,齊蕭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
“夠了。”邬倩倩道,“你是一國公主,你應該的是為這個國家做出貢獻,而不是仗着喜愛随心所欲。”
“我知道,我都知道。”齊蕭雅喃喃的說,眼淚順着臉頰滑落,重重暖光燈砸在邬倩倩的心上,“可我就是喜歡你,只是單純的喜歡。”
心愛之人在面前流着淚說只是單純的喜歡,邬倩倩沖出一種不管了,帶着走,管她是誰的想法,身體比腦袋快了一步,已經上前用手擦拭着齊蕭雅的面頰,女兒家都用着脂粉,這一擦倒是花了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